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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巫石奇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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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破沉吟中突然一个抬眸:“我刚进这条走廊时就觉得眼睛阵阵涨痛,你们呢?”
“对,眼晴是不舒服。你是说……这里或者是有一种神秘的磁场,可以自动调整我们的盲点,使两眼的盲点距离,完全相同?”殷子枫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殷咛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试试看,如果我们双眼的盲点距离完全相同,而我们又总是习惯站在走廊的中间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又恰好是我们无法看到曹操的那个盲点距离的话……”破紧盯着那片落叶,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向水景前走去,果然,在他踏出三步之后,那片落叶旁,突然现出了一个涡旋状的水纹,里面还隐隐约约地悬着空,平躺一人。
破找准方位,猛地欺身上前,照定那处漩涡疾进踏去,果然,他的身体竟如穿过一片烟障,倏然穿进了那面流水横飞的壁垒,隐入不见了。殷子枫自知迷障已破,立刻如影随行,一个紧跟,消失进去。
“啊啊啊!”公公眼见得两人凭空穿石而入,不禁死死地盯住那侧壁垒,一边后退,一边失神怪叫道:“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巫石水牢?那么里面……”
也不知它想到了什么,殷咛刚刚回首望它,正见公公惊大鸟眼,扇飞着羽翅,似要后退逃离,却全然没有发现它自己快要挨上了身后的水景,她情急之下,不觉作势急喊:“停下!!”
公公不禁吓得一怔,谁知却还是停晚了一步,那水景中,一个古装小女娃正在草地上摘着野花,突然像看到了什么怪东西,竟好奇地眨着眼,凑到了公公的身后,在抓向它那截尾巴的同时,发出了奶声奶气的一唤:“阿娘!看,树上长着白白草!”
殷咛一见之下,暗暗吃惊:难道这水景里的人并不是幻象,竟是真实的存在?
转念中,她的人已飞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公公的鸟胸,谁知那鸟尾巴已然落入小娃娃的胖手,她先是新奇地扯了扯,再蓦地一揪……
公公痛得鸟眼瞬间凸出,扬起鸟脖子惨叫一声。
殷咛看向水幕,水幕中的小女娃握着一把白色的羽毛,冲着一位华服女子兴高彩烈地奔了过去,兀自奶声嚷道:“阿娘快看!秦儿采的白白草!”
殷咛一见之下,不觉暗诧吃惊:怎么,难道这水景里的人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所以是,平行世界?此念刚转一半,她的人已飞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公公的鸟胸,还不等她拽出鸟来,鸟尾巴已然落入小娃娃的胖手,她先是新奇地扯了扯,再蓦地一揪……
公公猛然身子一僵,瞪起痛得惊凸而出的鸟眼,勾喙微张,哆嗦了几下,再扭头,与殷咛一起看向水幕。
水幕中,小女娃握着一把白色的羽毛,冲着一位华服女子兴高彩烈地扑了过去,嘴里还兀自奶声道:“娘,快看!秦儿采的白白菜!”
公公和殷咛的目光立刻又同时望向它的鸟屁股。
“那个,这下……”殷咛安慰地冲它笑笑:“这下还真是,挺特别的哈!”
公公惨如弃妇的鸟眼里莹莹闪闪,似乎想留下什么遗言,谁知张了张喙,却终于还是两眼一翻,倍受打击地晕了过去……
它不知道这一晕,晕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悠悠转醒时,正窝在殷咛暖洋洋软乎乎的胸前衽领中,而它的鸟脑袋,则舒舒服服地探在衣外,其温馨之状,恍若袋鼠……
果然啊,这个装神弄鬼劣迹斑斑的丫头果然还是内疚了,觉醒了,悔过了,自新了,等爷回头得了空,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教育教育……
它欣慰地一边想,一边惬意自足地眯了眯眼。然而紧跟着,它便被殷咛一个闪身,带进了水幕盲点上的那处旋涡。
啊?!不、不是吧!!眼见得那水幕呼啸着扑面而来,公公连忙抽筋似地闭了闭眼。
“没关系,没关系……”它将头缩进殷咛的衣里,鸟爪死死拽住,浑身哆嗦心怀悲壮地自我安慰:“美人怀中死,做鸟也风流。”
它这边正自念叨着,却不防殷咛在踏入的瞬间,突然啊地一声轻叫,竟怀揣着公公,手足失重地侧了侧身,随即感受到有种不可抗的神秘力量,在吸附牵拉她,将她倾出了一个近90度的角,于是整个人,便如壁垒上的流水一般,横立起来。
怎、怎么会?殷咛看看自己打横在半空的身体,再看看四周,刹时间有些疑入梦境的不真实感——这里的光线相比水景外要昏暗的多,好象是一座轻纱漫天的宫阙,置身在落日的黄昏中,没有点灯,但依然可以看清四周:到处,都是从殿柱上一泄而下的长长纱罗,虽然没有风,可它们却能一条条奇异地“飞”起,横斜在空,远远看去,恍若一池月下流水,波起轻荡,而宫阙里的所有建筑和用品饰物,事实上,也都在向同一个方向倾倒斜去。
闭闭眼,定定神,殷咛再一睁眼,发现自己依然和那些长如流水般的薄纱轻罗一样,被某种无影无形的力吸附着,横悬在空,几乎与地砖平行。
那么好吧,看来这里的磁场已被什么东西全盘颠覆,而传统意义上的地心引力,在这里,似乎也被彻底打破。只是,若非梦境,师兄他们又在哪里?
殷咛困惑着环扫一下四周,再下意识地转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能毫不费力地在半空中打横行走。试着拨开四周那些密密麻麻,幡旗般横飘半空的薄纱,她边走,边警惕着四周,同时还不忘安慰性地拍拍怀里的鸟,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公公正在不安地紧缩,藏在衣里的鸟脸,乖巧地使劲贴住自己,就象一个嬴弱无辜的孩子。
是什么,居然能令这个大嘴巴粗心眼的笨笨鸟吓成这样?殷咛沉吟着,每横空走出一步,那双在纷乱横陈的轻纱软罗中谨慎探寻的眼,便会多出一份隐隐不安的阴霾。
突然,就在她踏落的下一步中,一股奇异的吸力,开始出现。就在她横行面对的前方,先是衣袍被唰地一声吸引,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如突然一脚踏空了台阶一般,蓦地直直坠向那吸力强紧的深处去!要糟!!
还不等这念头闪完,她已下意识地闪手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飞纱,再将身一绕,旋纱,硬生生地缠在了纱帐上,谁知她刚定住自己,才想喘气,公公竟哇的一声惊叫,整只鸟身似被什么突然一下勾钓住了,竟一个疾影飞掠,身不由已地被直直扯出,自她怀里飙飞而去。
殷咛大吃一惊,连忙松开薄纱,想伸手抓它,结果这一人一鸟,竟被那股越来越强的磁力一吸而去,前后相差不到半米,却怎么也无法抓住对方,只得投身在昏暗的风中,一起向飞纱迷眼的宫阙深处,疾冲而去!
“不要!不要!你别跟来了!!”一向贪生怕死的公公眼看着前面隐隐现出了一片越来越亮的光带,只得一狠心,哇哇大叫:“不要管我啦!快抓住自己!回去!回去!!”
强大的风和强大的磁场吸力,开始在空中呼啸肆虐,殷咛在飞抖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不定的纱罗帐中勉强眯眼,向前望去。却见那些从四周飘飞而去的纱帐,已快至尽头,而它们,正在环绕着的,竟像一个悬立在宫阙中心的黑色日食,那么黑郁、无底、魇梦一般,直穿人心!
公公鸟望着那处黑影白圈,在前冲而去的同时,彻底尿惊了:“巫石!那是巫石!被它吸进去的下场就是连灰烬也找不到!!你快抓住那些水纱,逃!!”
殷咛在鹦鹉歇斯底里的狂喊声中猛一咬牙,心说赌一把吧!谁让你是穿越美女、自由战士、智慧女神来着?
念头闪起,她右手已自狂风中陡然一把抓住了纱帐的未端,在用力稳控自己身体不要乱摆的同时,左手中飞射出了三星八爪钩。公公只听脑后嗖然一声,自己的身形随即顿住。
怎、怎么回事?鸟眼一瞪,惊奇地回头看去,却见自己那个要多蓬松有多蓬松要多清纯有多清纯的屁股,已被殷咛用衣袍上扯下的帛布包裹成了漏斗状,而那八爪勾,恰好就挂在其上,不但抓住了它整只鸟身,而且,还一点都不痛!!公公不觉咧了咧嘴,用右边那只翅膀拍了拍自己砰砰心跳的鸟胸:哎呀,真是后怕啊,欣慰啊,多亏啊!多亏尾巴没毛了,不然别说细索飞勾,就是天外飞仙也没辙!!
它这边正翻着白眼,长舒着气,瘫软下来,暗自庆幸呢,却突觉身子在空里一动、再一动……
公公连忙回头查看,不是吧!屁股上的布竟被那勾子抓扯着,一点点地开始了松动!!并且,强力的磁场风将布越扯越开,眼看着就要从勾上滑脱下来了,公公鸟看一眼风中衣袍乱飞,头发零乱,却目光死倔,不肯放开它的殷咛,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求生求生求生!!它突然发现自己求生的欲望正在空前高涨!!
去他娘的狗屁巫石!老子不尿你!!老子爆发了!!
公公在发狠的刹那,猛然一个转身回跃,双爪和喙同时勾咬住尾巴上那条刚刚飞扯开的帛布,与殷咛坚韧不屈、同甘共苦、你死我活地牢牢对视着。
“坚持!”殷咛死命地抓住飞纱,身子在狂风中不住摇摆,却不忘鼓励:“再坚持一下!相信我,坚持住,我们会得救的!”
然而,殷咛的手已经滑到了纱帐的尽头,终于,一个虚脱的滑掉,在坚持不住、飞脱离开的刹那,她由得将眼一闭,再用尽最后的力气,渴望乃至绝望地大叫了一声:“师兄!!”
就在她那“师”字刚叫出口的瞬间,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地自她后腰处陡然搂来,有力而紧致,无声而坚决地一拽,直接将她按进了一个温暖而沉静的怀里。
于是,原本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失神与恐惧,原本因绝望而僵直的紧张身体,原本天地旋转狂风飞纱的所有混乱,都在她投身入怀的下一秒中,倏然隐去了。
呼吸与意识之间,只剩下了那个男人的气息,那么浓烈,带着烟草与朗姆酒混合的香,些许辛辣。
是……破?
殷咛正要抬眼透过狂风拍打的乱发望向对方,面前却突然扑来一片如浪的飞纱,紧接着身子一空,旋即,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漫天的纱帐,鼓着风,随他们的旋转飞缠,待定下身形时,几道飞纱已将她和对方紧紧缠绕在了一起。这次,怀里的气息淡淡的,柔和的草本味道,干净而安魂,只是抱她的双臂却要比破更加灼热与紧张,仿佛那一刻,他的生命只想包裹着她,再暖暖化掉,一滴不剩地流进自己的胸膛。
“师兄。”抬头看着对方的眼,殷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也许是因为后怕,也许是委屈,她搞不清,也懒得想,只将睫毛往下一盖,颤颤地瘪了瘪嘴。
“没事,没事了……”殷子枫紧拥住怀里的人,在她耳畔安慰轻语着,像在说给对方,又像在念念叨叨地说给自己。
她点点头,突又急急地探头,看向师兄的怀抱之外:“公公呢?公……”
一个光秃秃稀松着几根白色绒毛的鸟屁股,突然被人塞到面前。
“给。”这是破拽着纱帐,一掠而过时丢下的冷淡。
殷咛一怔,同时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不!苍天哪大地哇我要抗议啊!”屁股被彻底曝光的公公鸟,立刻发出一串羞恼成怒的呼叫:“就算你刚才奋不顾身地救了咱家大姐,又跟着救了鸟爷我,可那又怎样?!你这个了无情趣焚琴煮鹤的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不经同意,就把鸟家赤裸裸,即隐私又关键的部位亮到女人面前是很没礼貌的?!知不知道这严重抹杀了鸟家风流倜傥的光辉形象?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已彻底伤害了鸟家这颗脆弱高贵的心?”
“没死就该庆幸了,还废什么话!”破的人己掠开,但声音,依然随着狂风,清晰寡淡地冷吹而至。
殷咛连忙还欲辩白的鸟将怀里一捂,再问向殷子枫:“师兄,这里怎么会这样呢?”
“知道美国圣塔克斯‘怪秘小木屋’和‘俄勒冈漩涡’吗?据说这两个地方的重力场明显违犯了牛顿重力定律,而且,还带有强力的电磁力圈现象,任何有形的存在物都是倾斜的。低处的东西轻推一下就会滚向高处并且无法回落,而且任何人都可以踩着木屋的板壁,从下往上,往屋顶方向行走。我想眼下,我们也处在类似的环境中。”殷子枫抱着她,在风里指了指那大殿中心的“日食”:“看,那个所谓的巫石,很可能就是一个质量不小的磁性铁石,其磁场力大的足以消解地球对我们的引力,事实上,刚才在水幕外,那两块分开的古怪巨石也存在某种可以混乱人体的磁极,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双眼的视觉盲点会距离相同;为什么那些池水会违犯重力定律,行流在石壁上;为什么我们眼下,会如同磁悬浮列车,一面横悬半空,一面还要承受巫石强大的磁场吸引力。”
“原来如此,可眼下该怎么办?我们不但没找到曹操,反而还被困在了这里。”殷咛不安、无奈又无解地凝起眉,扫望四周。
“我想,你应该抬头,往上看。”破在狂风中紧拽着纱帐,于不远处淡淡地瞥她一眼。
往上?殷咛在发梢凌乱,衣袖飞鼓中,抵着巫石强大的吸力,艰难地抬头,眯眼,透过头顶上那些遮天蔽日、不住飞抖的长纱轻罗,终于在宫阙中心顶端处的那根巨大横橼下,隐约望见了一个横躺不动的高悬人影。而在那人影四周,居然还直立围绕着五个人,如同五个围绕地球的月亮一般,在缓缓旋转。通过这五个人的鞋履、铠甲和鹖冠,她能肯定,这些一定都是曹操手下的亲卫大将。能摆出这样的阵式,可想而知,那个高高悬空在上,横卧似睡的,应该就是----曹操本人!
殷咛的眸底唰然一亮,身子不觉在殷子枫的怀里兴奋地挺了挺,再拽拽他:“是他吗?真的是他?!居然离我们近在咫尺啊!”
“是咫尺,”破看看她,再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块巫石:“更是天涯。”
“由于巫石电磁力场的作用,我们根本无法摆脱它强大的吸力,攀上那么高的地方。”殷子枫随即为破的这句话做出了更加详尽的解释:“所以眼下,我们需要解决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消融这个磁场。就我们所知,要想快速消磁,可以加热和或者像电视机CRT显示器中的消磁线圈那样连续迅速地改变这个磁力圈,但目前的设备和环境条件并不允许。我们现在惟一可以尝试的,就是利用一个剧烈的碰撞来引发爆炸和震动,因为从理论上讲,强烈的震动会消减磁性。”
“可问题是,震动并不能改变所有的原子排列,”破语调生冷,说明了他的不赞成:“所以它也不能完全的永久性的消解磁性。何况,这么大质量的一个电磁力圈,需要多大当量的爆炸,引发多少震次,多大频率的震动,根本无从计算。”
“我们刚才在柱子那边,不是一起测定了它的磁力范围吗?这里的磁场直径约30米,如果……”
“没有如果!在同等危险概率的环境下,破坏性的无法预测的爆炸是不可取的。”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殷子枫的假设。
殷咛突然一个若有所思的抬头:“等等!如果这个电磁力圈必须通过爆炸来完成消磁,那宇文卿又是怎么安排曹操进来,抵抗这个磁场,上浮到那个高度的?中秋过后,他又该怎么把曹操放下来?或许,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
“你是说,有机关?”破,低声凝眸。
“那些柱子!“ 殷子枫眼眸一亮:“我们是在那些柱子旁测出的磁场范围!”
狂风昏暗的宫阙半空,三个人分别拽扯着长长横飞中的纱帐,一边抵抗巫石的吸力,一边艰难跋涉,好容易拔河般地拔到了那几根柱子前。细看之下,才发现它们居然也是水晶,只不过色为深紫,若不细看,会被误认成花岗石。
殷咛将自己面前那水晶柱来回打量评估着,却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突然想起开启那钟乳石牢的办法来,正待伸掌,上前按去,却被殷子枫一把轻拉,阻住:“我来。”
知道他是怕那柱子有什么古怪,不想让她涉险,殷咛点头,听话地微微一松纱帐,避到后侧。殷子枫紧扯住手里的纱,努力平衡着身体,再深深一口吸气,将右掌缓缓地按上柱身,等了等,却不见任何反应,于是移身,换一根柱子再按,依然无果。直至第三根柱,他的手掌刚刚按上,一道金丝耀目的强光突然划出尖锐,自他手掌处四溅爆开,一股强大的力同时吸来,竟在光华异彩中将他的那只手掌倏然一下吸进了柱体,不但拔不出来,而且那吸力还在缓缓加强,眼看着殷子枫的整条臂膀被一点点地往里吸,殷咛不禁大惊:“师兄!”
殷子枫镇定自若:“没事,别慌。”
“怎么没事!你整个人都会被它吸进去的!”殷咛一把拽住他陷进柱里的那条胳膊,再转眸看向破,眼里是一片塌天的恐惧和惊闪的失措:“怎么办?怎么办?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
“想救他的话,建议你往柱子上看,我的脸上可没有那些字。”破望向水晶柱,冷漠如沙。
字?什么字?殷咛连忙抬头看去,却见那水晶柱体上闪电般嘶啦啦一下下地闪着些游走不定的金光,定睛细看,不但自上而下排着字,而且通读下来,竟是首诗:
茶来有位无人坐,窗看竹高山寺低,烂木陈柯多少梦?闲观野犬卧青溪。
“是什么,诗谜?”殷咛沉吟着歪了歪头:“猜字?”
“是猜咒语吧?在石牢,不是就要按上手掌,念什么‘狱底无涯’,才能打开么吗?”破面无表情地提醒。
“对,咒语!”殷咛一个兴奋,随即又皱起眉起来:“可这里不是不能用咒的吗?”
“这里是水下,与外界隔绝,又有这么大的磁力圈包裹,想必不会受那些水晶的控制。”
“很可能是四个字的咒,一句诗一个字谜。”殷子枫也认同。
殷咛微一沉吟,欣然展眉地冲着柱子昂首道:“立等可猜。”
静了几秒,看看那柱,居然毫无反应,而且还在不住地吸入殷子枫的手臂,眼看已渐渐吸近了肩头,殷咛也不觉有些慌了:“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不对?明明就是这四个字啊?!”
“一定是哪里,我们想岔了。”殷子枫凝眉低语。
“立等可猜?”破沉声,慢慢地,一字一句地断开这四个字,再,猛然抬眼,看向他们:“机关的咒语不是四个字而是一个字!立等可——猜!就是要让我们猜,立等可什么,猜最后那个字是什么!”
“那个字才是真正的咒!!”殷咛终于恍然大悟,可随即又苦恼地摇摇头,不住地反复念叨:“立等可什么?可什么?”
“取!”
没反应。
“得!”
继续没反应。
殷咛紧张地看看殷子枫,他的胳膊此时已被全部吸进了冷冰冰的水晶柱体内,以至于不得不侧开头,竭力避免着头被吸入。
“获!”“见!”“现!”“待!”“开!”……你妹,居然统统没反应。
“或者,最复杂的答案,也就是最简单的,”破看着那柱,眼眸突然一沉,扬声道:“死!”
蓦地,柱上的金光文字如同一片粉碎的金沙,先是颓然一软,于无数细小的呜咽声中开始四散飞逝,紧接着,那根水晶柱竟如同一幕全息影像被忽然断了电,闪了闪,竟悄然无声地倏然冥逝,就连那股吸引着他们的磁力风也呼地一声明显退弱下去,显然是出发了正确模式。
特喵的,居然是——立等可死!!
一个多么匪夷所思居心叵测显而易见的暗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