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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黑风高杀人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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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著名文学网站。
刚刚公布的华夏第一届骊山诗词大奖赛获奖名单下面,此时正随着浏览器下滑,显示着无数对结果不服气、很委屈、自行找虐、衷心赞美和礼貌祝贺的跟帖,几乎瞬间就起了上万层的“高楼”。
宋词的尼姑:恭喜恭喜,我家捻草一啄荣登榜首,棒棒哒!
神马万应:哎呦,老子没眼花吧?这个第一好像给老子的诗拍过砖。原来是个高人哪,幸会幸会。
你是愤我是青:某青表示不服。第一名居然是这么臭长的词,有啥意义?
小花姑娘:写的真好,路转粉。
古风线装:你妹!完全看不出好在哪里,满篇都是吹牛。
宋词的和尚:楼上的,以你的智商,确实不可能看出这首《莺啼序》的好来。你也就会无病呻吟几句而已。
卖豆腐滴:奴家特来膜拜各路大神,求包养。
唐诗的枕头人民的币:这个捻草一啄真NB。网站上有很多作品,刚才慕名拜读了一下,没错,在对联、诗词、汉赋方面很有灵气。不知是男是女,是男的求做老公,是女的求做老婆。
……
与此同时,PK掉很多诗词大家,拔得头筹的那首长词,转发量和点击量也在急剧刷新。这个第一名确实吸睛无数,甚至连那些完全不通诗词的买菜大妈们也拿着手机,一边在新闻报道里反复端详着这首词,一边摇头,啧啧感慨。她们倒不是在感慨这首词写的有多好,而是在感慨主办方那堪称大手笔的奖励。
——税后五百万!
这一行带着加粗和感叹号的标题,此时正在各大全媒体平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必得的姿态直冲热搜榜第一。
公园,晨练的湖边。
“哎呀,如今这世道可真是看不懂了啊,就那么几行字,值得了这些钱?”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爷爷对着身旁刚跳完广场舞的老奶奶,如是问。
“这有啥,”旁边一个中年油腻男听闻之下,收起了手里的太极剑,插嘴笑说:“那个成天神神叨叨说自己最美最有才的白莲姐姐,长得跟大猩猩似的,也好意思上卫视真人秀‘女神去哪儿啦’,那一场下来薪酬就是十几万啊,相比之下,这个叫捻草一啄的诗人,还算是文化人,对吧,咱们得文化自信嘛,你们看这首词,莺啼序,知道这是啥意思不?是词牌名,如今有多少人会填词?这个词牌还是字数最多的长调,裹脚布一样的长,不好填哪!”
“捻草一啄?啥人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啊?啥意思呢?”老奶奶的心思完全不在词牌名上,几十年来的人生智慧告诉她,只谈论自己能听明白的事,才是王道。
“可能是个环保主义者吧。”旁边有人猜测。
“少年性情,大俗致雅。”一个老者穿着套唐装,接口。
“少年?我看这首词气势磅礴,俯瞰天下,应该出自诗词名家的手笔。”
“诗词名家?现如今只有网红、博主、明星和豪门,有诗词名家么?”旁边有人嗤笑。
“哎,老伴,为啥我总觉得这名字其实特别那个呢?”老奶奶收起跳舞用的扇子,看向老伴,问得有些犹豫。
“哪个?”
“感觉是个女的,在调戏男人。”老奶奶压低声,神神秘秘,似乎对自己所说的也没什么把握。
“少扯淡,赶紧跟我回,给猫铲屎去!”老爷爷脸一僵,对老伴没有一点文学修养的这份无知非常尴尬。
全国第一名的诗词状元,是个调戏男人的女人?
阿弥陀佛,我可不认识身边的这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