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咒之江湖有贼》武箭

101、混迹军营

　　曹植见殷咛那位二哥冰冷着脸，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主儿，便自然而然地与那位笑容可掬的大哥攀谈起来。破很没有存在感地坐在一边，殷咛却瞅着这个一向傲气的男人此时陪坐在一边，却无人搭理，竟莫名有些过意不去，便走到大帐中那个刚才被士兵们搬运进来的铜制上林方炉①前，伸手从正在喷香貊炙②的整只烤全羊上割下一条油滋滋冒香气的羊腿，再用一旁的三簇铁叉叉起，来到破面前的那张漆案旁，放在食槃③中，再拿眼看看他。
　　谁知破看看面前那只羊腿，没拒绝也没动手，因为“饕餮”的原因，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沉吟了一下，却突然望向曹植：“子建，我想从军，做你的贴身护卫，何如？”
　　“这……”曹植犹豫地看了看殷咛。
　　“看来，你信不过我的身手。”破淡淡地拢下眼帘。
　　“这倒不是……”曹植说罢，脸上却是一红。他自幼跟随父兄在军营历练，虽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还做不到隐藏心迹。
　　“这样吃全羊，太费功夫了，”破倏然一个抬手，青铜圆刃的光芒在方炉上那只全羊的周身闪了闪，接着圆刃回收，他举起成盛满酒浆的耳杯，冲曹植一举，喝下再一放，直至这时，那只羊才猛然从中间倏然开裂，接着是四面绽开、骨肉分离，紧接着便是最深处的肉香扑鼻。
　　曹植必竟跟随父亲远征，武士们的刀法，高妙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能不伤骨骼，如此精准下刀的人，今天却才是头一次遇见。心中顿时惊喜万分，连忙抚掌：“子破竟有如此刀法，堪称凭虚御空，异乎其技。然大丈夫当志在鹏程，只做个护卫，岂不可惜？”
　　破低低头：“破，一介武夫，行走江湖但求‘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也罢，你可有所求？”曹植听他说出贾谊《鵩鸟赋》里的句子,再憨也知道，对方志不在此,以此等身手，屈居人下，很可能只是权宜之计,且必有所图。
　　“有。”破倒也干脆,抬起头来道：“请将这只羊腿赠予破。”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座几个人，更是面面相觑。
　　“羊腿？”曹植发觉自已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了。
　　“莫非心疼？”破面无表情，问。
　　曹植连连摆手，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子破兄此言差矣，只因你这要求……实在……匪夷所思。”
　　“这就是我的要求。”破很肯定。
　　“如此，我便赠予你。”曹植不好再说些什么，略显尴尬地瞅了瞅殷咛。
　　殷咛的脸色比他更差。心说这死人脸究竟在搞什么鬼，这只羊腿我不是早就切给你了嘛，想吃下嘴就行，干吗还为一只羊腿卖身呢？你丫脑子进水啦？
　　殷子枫却明白了几分，坐在旁边，笑而不言。
　　“多谢。”破低头，一本正经地致谢。
　　曹植颇感好奇地看着他，心想，是不是异能高人们大都心性古怪？实在是捉摸不透啊。

作者有话说

　　①上林方炉，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长槽形炉身，其底部有数条条形镂孔而形同箅子。下层为浅盘式四足底座，名叫承灰，是用来放炭烧火并盛装灰烬的。
②“貊炙”是一种不同于中原烤肉串的少数民族烤肉方法，采用整体烧烤、再各自用刀割肉吃。汉代末年训解词义的《释名》一书中解释“貊炙，全体炙之，各自以刀割”，大概是牲畜整体炙烤，不易熟透，《后汉书•窦固传》中记载羌胡见客，炙肉未熟，人人长跪前割之，血流指间。从“贵人富室皆畜其器”一句看，还有专门的整体烤肉用器物，富贵人家都会准备这些烧烤器具，逢年过节请客吃饭的时候都会优先考虑这种整体烧烤的方法。
③槃：《说文解字》“木部”：“槃，承槃也。”是放一般食物的器具，为浅底的圆盘。马王堆西汉墓中出土许多彩绘的漆器平盘和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