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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他,还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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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节
全市顶级的豪华酒店萨朗帝都,雾洙一手挽着熠焕,另一手挽着熠邢,一家人高调的出现在顶层的旋转餐厅里,灯光的照耀下,三人如明星般光彩照人,引来在座的不小轰动。
狗仔队也不负所望的以光速到达现场,一时间旋转餐厅内照相机的咔嚓声,记者的报道声,此起彼伏。熠焕一家人倒也不恼,如此一反常态的高调本就是为了让媒体八卦新闻介入,更迅速的让大众知道熠邢的存在。这个主意是雾洙提出的,熠焕本想禁锢那代替品一辈子的,怎奈雾洙却把他当心肝宝贝样疼着,整容的脸刚刚恢复就急着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熠焕也不好反对,无论如何从哪个角度看来,雾洙的决定都是合情合理的,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肯定也让熠焕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他若强硬反对反到会让雾洙起疑,不如将错就错,静观其变好了。
餐厅里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刘臣正大刺刺的将狠毒目光锁定在熠焕身上,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身上,也无人有暇顾及到角落里的他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如此毫无顾忌的原因。
熠焕虽脸上挂着杀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温文尔雅、仪态从容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但直觉告诉他有个不速之客正盯着他,打眼一扫全场,蓦然发现角落里悠然自得的刘臣,此时的他早已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眼里的阴狠也隐去得无影无踪。对熠焕举杯示以祝贺。
熠焕并没有过去,只是轻微颔首。一团疑云飘然浮上脑海,他来干什么?对于刘妈的失踪熠焕一直耿耿于怀,只因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直接对刘臣发作。只是派人密切监视着他的动向,好伺机行动。不料他却出现在这里,看情形也不像是巧合出现那么简单,这只老狐狸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请问熠家一向低调,这次高调出场的意图何在?”一个看起来微胖、眼神犀利的狗仔抢问道,雾洙妩媚一笑,“之前我们一直不让熠邢接触媒体,完全是担心影响他的成长,如今他既已成年,有更多的自由和自主权,因此我们才会让他与各位媒体见面。”如此巧妙的将话题转换到熠邢身上,看来是早已有了准备。
狗仔队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将照相机、摄像机、话筒对准了熠邢。熠邢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黑眸里闪过一丝冷漠,一张俊颜在灯光的映衬下似乎散发出不一样的光洁,“我是熠邢,”声音低沉而有力,“是熠家唯一的独子,今天18岁。”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后,熠邢又恢复了塑像式板正的表情,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冰冷感觉,熠邢本就极不习惯这种人多的场合。
从小他们就不让自己照镜子,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们看自己的脸表情都极不自然,还带着悲哀的神色。直到现在自己所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被迫称之为爸妈的两个人、手术室里总是挂着肆虐笑容的古怪医生还有就是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刘妈。刘妈也是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人,只有她才会对自己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这也是18年来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的笑脸,但是她却突然的消失了,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当他刚离开冰冷的手术台醒来的那一刻,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刘妈,终于可以脱离手术台这个巨型枷锁了,听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手术台,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上手术台、无助的独自面对那无边的恐惧了。他想把这件快乐的事情告诉刘妈,让她分享自己的快乐。而刘妈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他又陷入了另一种无法摆脱的空虚中。
聚光灯下,熠邢感受不到真实,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他们操纵着,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由。
第二节
百无聊赖的熠邢吃着薛丁带来的零食看着无聊的肥皂剧,“啊!”打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真是无聊死了啊,”熠邢嘴里一边不停抱怨着,还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零食,“臭薛丁,也不知道跑到哪鬼混去了,”咀嚼着发出极不雅的声音,“还是在地下好,他哪也去不了。”想到这,熠邢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诡笑。
薛丁刚利用秘门,传送进到屋里,就看见熠邢那被零食塞得满满的嘴以及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真是不能看,虽极力压制但恶心的感觉还是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谁说再丑的东西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抽啦?纯属谬论,就眼前这个暂且可以算个人类的东西就怎么看都不会习惯,还是有见一次吐一次的冲动。
“你回来啦?”熠邢完全不顾嘴里还嚼着的东西,就迅速的朝薛丁靠过去,“带什么好玩意回来啦?”这些天薛丁时不时给他带些外面现在流行的一些小玩意,倒也多了不少消遣,不那么无聊了。“今天没有,”薛丁一脸不悦的看着他,“你又吃那么多的零食,小心拉肚子的。”
熠邢嚼完最后一口,吞吞口水,撅着嘴一副深受委屈的样子,“人家无聊嘛!”
看着他装嗲的样子薛丁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我的小祖宗,别折磨我了,”薛丁突然想到刘臣交待的正事,转而一本正经的对熠邢说,“那么无聊么?那就看电视吧!”
熠邢虽无奈却也只好由着他了,他自认为现在就比坐牢好那么一点点就是还有得吃,有得看。
薛丁拿起电视遥控器转到文娱台。
“我是熠邢,是熠家唯一的独子,今天18岁。”屏幕上一张绝美俊脸的大特写,脸庞刚毅有型、鼻梁笔直,特别是英挺的剑眉下那双浓黑犀利的凤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
熠邢惊异的盯着屏幕中的男子,脑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个男子的话,我是熠邢!我是熠邢!我是熠邢!整个人突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变得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嘴里还喃喃的疑问着,“他是熠邢,那我是谁?”薛丁被他这声低沉的自问吓了一大跳,看着他长大,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慌神,本以为只是个笑话,同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让薛丁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少爷,”薛丁试着触碰他的肩膀,熠邢一个回转身双手紧抓着薛丁的双肩前后的摇晃,“薛总管,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也叫熠邢,为什么?”薛丁被他晃得头都昏了,“少爷,只是同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嘛!”
“不会的,不会只是凑巧而已。一定有什么的。”熠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肯定,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他会跟他共享同一个名字,但他非常肯定其中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他早就怀疑自己一直叫刘臣爸爸却不姓刘,“熠”是个极其少见的姓氏,重名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完全可以排除巧合的可能性。只有一种解释: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两个人,同一个名字,却是两个极端——一个俊美到令人窒息、一个丑陋到让人恐惧!如果两个人同时出现,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第三节
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沂冥还是不习惯住进人类的房子,做人类的车,更甚者是不想伪装成一个人类混在其中。所以在寻找熠邢的漫长日子里他都一直都是住在云上,他喜欢感受那种软软的温柔,这种癖好根西方的吸血鬼睡棺材有得一拼,只是他却更能轻易的躲避人类的视线,而从未被发现过。
其实人类使用的物件中,沙发也差不多有这样的感觉,沂冥曾试过,但他还记得当时起身浮在空中时,那个人类眼中所流露出的惊诧、恐惧,以及随后所爆发的一系列暴乱。因此他不惜大费周章的消耗能量也要到回到云中,也不愿在人类的地界上歇脚了,他更也不想装成人类的样子循规蹈矩,在他看来那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且非常累人的事情。
沂冥极其嗜睡,上千年来一个人不停寻找的孤独与寂寥让他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时间消耗在睡觉上。即使不睡他也喜欢闭上眼睛感受风轻轻刮在脸上的感觉。
其实对于被叫作“异型”的他来说时间并不会有快慢之分,他不老不死,在宇宙中飘荡的漫长岁月里,他一直在找寻自己的出处,像个迷失的孩子不停寻找回家的路,但却无任何踪迹可寻。他可能是宇宙中活得时间最长的生物了。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不停的飘荡、一直不停的追寻,但是当他路过这个叫做地球的蓝色星球时他却驻足停留了,观察地上叫做人类的生物在三界中不断的重复着轮回,竟然产生了一丝兴趣。
因为这一丝的好奇,让他遇见了他。在沂冥看来他是特别的,清心寡欲、不拘一格,早在人世间就看透了万物造化,却因为他的出现而乱了命格。原本备受造物主宠爱他只因对他产生情愫而断了不灭之身,沦入三界备受轮回之苦。
虽是如此,但沂冥知道他并没有后悔过,他叫熠邢,是的,“熠邢”,取了他名字“异型”的谐音。那就足以证明他有多么的不悔,即使永生永世不会再记起他的一切,却还是将他印为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