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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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勇利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就撑起身子往旁边看。
大床右边只有一个凹下去的人形。
“维克托……？”
他揉了揉眼睛，没有，还是没有。他的教练又不见了。他并没有多惊慌失措，维克托的行动总是出人意料，哪怕他昨晚说要报复小猪猪，事实上也只是以比平常更坚决的态度搂着勇利睡觉而已。
他是维克托唯一的学生。
他必须学会如何对付这些。
那副无趣的眼镜又被架到主人的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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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那是他专门为勇利设置的特别来电提醒。所以几乎是在音乐响起第一个拍子的时候，他的手就先于眼皮抬起了。他按下了接听。里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勇利到底在想什么，一大早就和别的人见面，在没有通知他这个教练的情况下？
他气愤地睁开眼。
让他生气的人正安安稳稳藏在他的怀抱里。
他看了一眼来电备注——世界第一好吃的猪排饭，这是勇利的号码没错。但号码的主人此时正躺在他的身边。
他并不精通日语。
电话那端明显不属于勇利的声音仍骚扰着他的耳朵。
勇利有教过他“猪排饭”的发音，“我要吃这个”的发音，以及“我回来了”的发音，却没有说过如何和一个喋喋不休的日本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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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黑子哲也存在感相当高。
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让熟悉这些牌子的人怀疑他昨天是否抢劫了银行。火神大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一进入教室，就开始打电话，顾不上理会好奇的火神。
黑子什么时候换手机了？手机壳还是他怕的狗狗图案。火神盯着与平常相比毫无异样的黑子脸庞想到。
电话很快通了，一直都是黑子在说着昨天游戏厅的事情，对方反倒没什么回应的样子。正当被忽视的火神头顶青筋，想着干脆把手机抢过来的时候，黑子主动把手机递给他了。
这算什么，见家长吗？默认黑子与某人谈恋爱并且昨天去了游戏厅约会的火神，自动把自己代入了黑子家长的身份，在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男声流利讲着英语后，懵逼了。
黑子的朋友圈……什么时候与国际接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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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凛高校的女学生们，今天都有些兴奋：
“你看到了吗，学校门口的那个外国人？”
“穿西装的那个，超帅啊，是来学校见女朋友的吗？”
“真厉害啊，我都没有和社会人交往的勇气，外国帅哥……”
“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啊，那个不是学校篮球部的火神吗？大包小包的。”
维克托听火神转述完黑子的话后，立刻表达了感谢。他昨天往勇利的手机打了几百个电话，黑子点开通讯记录时也被一连串的“维克托教练”吓到。
他让火神和黑子挑两件喜欢的拿走。
被点名的后者显然有些吃惊，火神的反应更加直接：“这家伙……竟然能发现不说话的黑子？！”黑子早就把大包小包甩给了他，一直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维克托左手托着右手，食指点着脸颊，整个人仿佛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唔……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感觉我很厉害呢。能够在自以为耀眼的光旁边发现自以为低调的影子。”
黑子拍拍火神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感觉你被吐槽了呢，火神君。”
“你不也一样！？”
“不，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在笑火神君四肢发达。”
“别随便借机吐槽我！这明明是你的想法！”
最后黑子和火神都没有要维克托的谢礼。
他们仅仅交换了联络方式。
黑子顺手把黄濑的号码也给出去了：“如果少东西了，就让黄濑君好好去警、察局反省一下。”
回去的路上，火神没忍住问道：“他和昨天丢东西的不是一个人吧，你不担心东西没法物归原主吗？”
黑子故意皱眉，“没想到火神君是这样的人，因为别人长得帅就背地里说坏话什么的，会变矮哦。”
“才不会变矮！不过，还真想在篮球场上遇见这样的家伙啊。”火神虽然没有相田监督的数据之眼，无法把看到的他人身体素质通通转化为数据，但他能感受到那个名为维克托的男人的不简单之处。
“现在的火神君，如果在赛场遇到了维克托君，”黑子思索了三秒钟，“恐怕会直接被对方的拉拉队吵得杀人失去比赛资格吧。”
“你……不要一脸无辜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明明是火神君一生气就会露出杀人犯表情。”
“别随便给别人的表情起绰号！我只是有时候会凶一点。”
“嗯，现在的表情就很凶。”
“……今天训练的时候你死定了。”
“（棒读）呀，害怕。明天的新闻，诚凛高中篮球部密室杀人案件。”
“哪来的密室啊！”
火神被胡说八道的黑子气得加快步伐冲进教室。
教室里的老师面无表情：“火神君，无故迟到，后面罚站。”
“还有黑子呢！”
老师往黑子的座位看去，“黑子君不是好好地在那里吗。”
不知何时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的黑子，朝火神招了招手。
火神：“……”
在火神杀人犯目光的洗礼中，座位上的黑子认真地思考起了光与影的关系。光如果越来越强大，影子也会越来越强大。没有谁会再小看不起眼的影子。那样影子存在的意义就会越来越容易被人破解。
为了和火神君一起取得胜利，他必须不断地突破自己。
比如说从投篮的角度……
黑子突然回头，冲火神露出了一个我会加油的眼神。
那个维克托君，还真是不得了的人。
火神一愣，黑子这家伙……又吃错什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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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和勇利在东京的训练场所，暂定为已经不对外开放的四叶草滑冰俱乐部。为了迎接日本的王牌，俱乐部走廊上都贴满了勇利的海报。本来还有许多人像立牌，但在被侵害肖像权的某人捂着脸强烈抗议下都撤去了。
日本滑联训练部部长高桥也推去手头的其他事物，专心接待从俄罗斯回来的勇利。
“胜生，你是怎么回事，不要一直转圈圈！跳跃呢，跳跃！”曾经是日本花滑女单骄傲的高桥如今已经满头白发了，但她的声音仍然能让人联想到晨钟。
“不要心事重重的样子！观众不是你情绪的回收站！”
“本来昨天你就应该来训练的，今天早上还迟到了五分钟。那个不靠谱的俄罗斯教练教坏——”
她的抱怨第一次被勇利打断了，“维克托明明是、明明是最棒的教练！”
勇利喊出这句话后，整个冰场都安静了。
高桥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转过身去，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勇利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双手没有任何目的性地在胸前挥舞：“不、那个……我的意思是……”
“勇利！Amazing！”进来刚好听到那句话的维克托，拎着大包小包便要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高桥踩着高跟鞋，挡住了他的路。
她的眼镜反着光，语气和冰面一样寒冷：“如果你的学生独自练习就能赢得比赛，那你还真是最棒的教练。”
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维克托和那些购物袋给她造成了最差的第一印象。
在她经过维克托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维克托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刘海——用的是戴戒指的那只手。
那被日媒集体称呼为“祈祷胜利的对戒”，对高桥造成的杀伤力，不亚于勇利上上赛季日本全国比赛的全miss。
高桥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恢复优雅的步伐。
“明天，会有更适合他的新教练过来。”
“维克托选手，记得早点订回俄罗斯的单人机票。别让雅科夫教练等急了。虽说俄罗斯已经有了新的传奇，但英雄——哪怕老去的，总是该待在自己国家的。”
工作人员有些紧张地偷偷往维克托的脸上看去，对方却早已和冲过来的日本王牌抱到了一起：
“抱歉，维克托……”
“为什么道歉，勇利又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除了弄丢购物袋。”
“啊！完全忘记了，购物袋的事。”
“……有时候，勇利的记性比我还要过分呢。”
“对不起。这次是因为购物袋。”
“那刚才呢？”
“因为高桥部长……”
“那个我完全不在意的哦，”维克托藏在阴影里的半张脸，朝勇利逼近，“因为勇利的关系，被人说是三流教练什么的。”
勇利被教练阴森森的语气弄得冷汗直冒。
维克托用自己的脸颊滚着勇利的脸颊：“在新赛季，勇利会用金牌证明我是最棒的教练，不是吗？”
“这个……”
“没有打败我和其他人的信心？”
“有……吧。”
“有打败我的信心？打败——我？”
“没有！”
“勇利还真是……”享受着勇利摇头时彼此脸颊的摩、擦，他露出了个非常官方的“维克托不高兴”笑容，身子往后一退，话锋一转，“刚才的跳跃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最擅长的阿克塞尔三周跳。”
“因为，维克托不在……”
“意思是如果我在的话，你的跳跃就能百分百成功吗？”维克托的整张脸都快被阴影淹没了，他用食指轻点着勇利的嘴唇，“有自信是好事，但小猪猪还是不要对自己太有自信比较好哦。”
说完还舔了一下收回去的食指。
“我、我继续练习了！”勇利这次不冒冷汗，改冒热气了。他热气腾腾地回到了冰面。
看着落荒而逃的日本王牌和一脸假笑的俄罗斯教练，工作人员内心都生出了一种名为“我家的好猪被坏白菜拱得不要不要”的凄凉情感。
而当那个俄罗斯教练兼选手也踏上冰场开始练习后，他们的忧伤换了个名字——“尽管猪是好猪，白菜是好白菜，还是想拆散他们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滑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