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60、困惑

　　林业真两人还有些担心，柳亚哲过来安抚几句，又把看热闹的人叫开，向他们宣布舞会即将开始。
　　这边赵南斯拉着傅希华到一个角落坐下，陪他安静喝酒。鲍司也赶紧过来，
　　"哎，没想到真碰到这种破事，希华，你想怎么弄，我们支持你。"
　　傅希华直愣着不说话。鲍司又说："赵哥拿个主意。"
　　赵南斯心想这事多半那女孩与男友闹翻，就临时接受了这傻小子邀请。未必是真心，打得主意或许就是气一气男友，等别人回心转意了再把这边撇开。
　　他察言观色间将事情猜了个大概，觉得女人利用策略达成目的，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撇人手法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实在难称高明，还无故的狠狠得罪了一人，以后受到怎样的报复也别去叫苦。
　　只是傅希华有些难过了，满心好意被这般戏耍。他脸色沉重，表面上率直豪气，内里却有些纯情，那女生看出了这点才没法顺利的拒绝他吧。
　　赵南斯认为他心中仍有不舍，沉吟片刻道："据我所知，那林业真和几个女孩都有些不清楚的关系。你若还有心，我帮你安排，找个机会在那女生面前揭穿他，必定能获得其好感。再在战绩武艺上多方超越他，等他失了分寸，自然不难击败。"
　　傅希华勉强的笑："算了，既然她不喜欢我，那我也不用去喜欢她了。"
　　赵南斯劝道："能这样想也好。把珍宝白送给不识货的，她不能承受，反而会轻贱相待；你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多的耐心，才能找到那个懂得欣赏你的人。"
　　傅希华问，"假如南哥被人这样拒绝了，会怎么做？你会觉得她是个坏人，心里生出恨意吗？"
　　"我呀？"赵南斯一愣，微仰下颌，缓缓的说道，"若得不到所爱，若当真值得，我就去强求！失败了也不后悔。"他望着远处。
　　"南哥比较坚强。"傅希华点点头，宽慰言道，"这些琐碎的事情我都想丢在脑后，因为这是一时的困境，无需太介怀。我总觉得以后能遇到好事。"
　　这时鲍司插嘴："哪来那么多苦恼，不如学我好了，此刻抱在怀里的，就是最美的女人！"怀中女人碎了他一口。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见傅希华恢复过来，这边有鲍司照看，赵南斯打声招呼，便回到漂亮的女伴身边。
　　"抱歉，久等了。"
　　"需要我怎么做？"莫凌压抑住对他的情绪，表面上非常顺从。
　　"待会儿，我要找机会和人交换女伴，你帮我缠住那男的。"他很恶劣的笑着，"看我把女方拐走后，你就伺机脱身。"
　　抓我过来就是做这个？怒火从她脸上一闪而逝，莫凌沉声答应下来。
　　赵南斯看了她一眼，"他看来不算急色，应该不用你付出什么，而且你是我安排过去的，他多半不敢妄动。不过万一有什么情况，他竟对你有不轨之举。。。"
　　"我忍下来！"她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不，立刻大声揭穿他！抓住机会让他在人前出丑，正是我的目的。"他笑道，看着她又红又白的俏脸，叮嘱说，"到时见机行事！"
　　随即拉着莫凌走到人群里，观察会场中各人的动向。
　　莫凌心里对他的羞恨又加重了一分。
　　这时柳亚哲的演讲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他站在舞池中间，只有格薇站在他旁边。
　　柳亚哲说道：
　　"。。。是在场的各位，拿起武器与凶恶的丧尸战斗，夺回了我们的校园。其中有欢笑，有痛苦。我们费力的拆开以前从未拆过的电机，又亲手堆起保护同伴的石墙。一些同伴牺牲了，一些人成为了骑士，更多人在等待命运的征召。"
　　赵南斯却没细听无聊的演讲，他只管去看格薇。她今天穿了件白色长裙，风格端庄，又适当的显出了身段。她已允诺了与他跳舞。她如此的优雅和圣洁，岂是那般庸常女子所能相比？
　　格薇注意到了骑士热烈的目光，心里还有些生气，在人前又很害羞，偏头不去看他。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名义的男友。
　　柳亚哲继续说：
　　"。。。我们得到了一个避难所，把打坏主意的兄弟会赶走，我们得到了一个机会，去建立真正属于大家的组织。平等的圆桌会已经成立了。"
　　"。。。秦楚科技大学的南北两个校区，已经被圆桌会完全占据。如今会员已有千余人。。。"
　　"。。下一步，圆桌会将打出去，占据更多的地盘。我决定重启集贸市场的攻略，以获得粮食和物资的补充。在大家齐心协力下。。。"
　　"圆桌之上，人人平等！"
　　柳亚哲做了结语，引来众人的欢呼。不管内心怎样，新加入的和原有的人们此刻都站在一起。
　　"那么舞会开始！"他招手向大家宣布，同时立刻向身边的姑娘行礼，
　　"我想，请这位美丽的女士陪我跳第一支舞！"
　　格薇有些慌张。
　　这个不是预定的环节。但大家都在看着，她很不想破坏这个节日一般愉快的气氛，接住他伸出的手，当众答应了这个邀请。
　　她没法拒绝，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心想跳完这一支舞就去完成与赵南斯的约定。本有一晚上欢乐的时光，只能悄悄分给他一部分。
　　她心怀愧疚，不敢再去看骑士。
　　明亮的烛光下两人共舞，大家欢笑着，结伴步入舞池。
　　这时，莫凌注意到身边男人表情，那是一种很古怪的疑惑。她心中涌起混合着疼痛的快意。
　　赵南斯呆住了，那原本是许诺给他的！
　　他只是一个觊觎者，追求着尚不属于自己的爱，小小失利不可能挫败他。
　　格薇身份上是柳亚哲女朋友，故而现在答应和他跳舞是无可指摘的，他能理解格薇的身不由己。
　　只是在所有人祝福的眼光中，合法的两人在一起，在辉煌的大厅里共舞。看到眼前场景，他心中升起无可抑制的愤怒，几乎想将眼前的世界砸碎，随后转为茫然：
　　"我拥有强大的力量，为讨她欢心立下大量功绩，格薇似乎也并非全无情意，但为什么目前为止，我仍没有拥有她的任何资格，反而离她越来越远了？
　　我努力建立和维护的东西，反将所爱之人彻底夺走？
　　所以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竟然天真的去相信妥协，眼巴巴期待他人怜悯，赏赐一点残羹冷炙？那简直是可笑！"
　　巨大的荒谬感充斥着他。黑色眼中映照着浓烈的火光，骄傲阻止他继续前行。他垂下眼睑，抬脚转身逆着热烈的人流，向舞池外缓缓走去。
　　欢乐的音乐漂浮在舞池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