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相待》齐未千

13、西戎来客

　　帝都长安的雪下了一次又一次，天气越来越冷。快过年了，缀锦轩和宴客酒楼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好，萧颐和张元元也越来越忙。
　　皇宫的高墙深院里，年轻的皇帝也越来越忙。西戎国刚刚递来国书，西戎连着两年大旱，断水断粮，西戎国君特意派出使团来访，其目的不言而雅，逼着景朝皇帝向他们粮食。
　　年轻的帝王震怒，在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前，拍着桌子表示，西戎胆敢进犯景国，必定要让他有去无回，教教他们怎么做人。当然，景朝面子上还是回了国书，欢迎附属国来访，增进两国感情。
　　迎着烈烈的东风，冒着飘洒的大雨，西戎国使节来访景国，一行人住在朝廷特意为附属国设立的驿馆里。
　　西戎国这次确实是有备而来，新皇刚刚即位地位尚且不稳，这是内忧。寒冬季节，西戎国相比中原的景朝人更加不怕冷，相对而言，冬季作战的优势更大。况且，西戎连续两年干旱，西戎臣民对富饶安稳的景朝早已经垂涎已久，早就想把那里的羊肉、白面、美酒和美女都抢过来。并且，西戎王族已经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多年。眼下，是一个好时机。
　　西戎王族此次派遣二王子戎铮来访景国，倘若顺利要到粮食和棉花等生活用品，就晚几年再打仗。如果要不到，就以景国不管西戎人民死活，西戎人民叛乱为借口出征。顺便来看看，这个王朝新的掌权者是一个怎样的人？
　　景国的满朝文武，哪个又不知道西戎这次包藏的祸心？年轻的皇帝一面命户部尚书协助兵部尚书调度大批的粮草和棉被，另一面下多道圣旨让边关的将军们做好战斗准备。这边，还笑容和煦的款待着西戎的使臣。
　　宴客楼傍晚来了一批操着羊肉串口音的汉子，身形彪悍、身穿动物毛皮的衣服，浑身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只见那一众人簇拥着一位年轻人走进来，在一楼最中间的位置，做了两桌。从掌柜的到账房的再到打杂的都不禁蹙眉，真不想做他们的生意。
　　“老板，点菜。”
　　训练有素的帅气小伙计拿着菜谱快步走过来。
　　“客官，这是菜单，您先看看。待会过来给您点餐。”
　　这二十多人点了三十几道菜，又点了十几坛酒，边喝便聊。不知不觉宴客楼里原来热热闹闹吃饭的客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大半。毕竟快过年了，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惹上无妄之灾。
　　旁边的账房甚至悄悄地问掌柜的，“掌柜的，要是这一伙人吃完饭不给钱怎么办？要不要先把店里那几位会武艺的伙计叫过来？可是两拳难敌四手，他们这几个人也干不倒那二十来号人吧？”
　　掌柜的瞪了账房一眼，“干活，这是你该想的时期吗？你到时候躲到柜台后面就行了，天塌下来砸死个子高的，也砸不到你。”
　　账房先生心虚地缩缩脖子，没敢再言语。
　　一个时辰之后，这一伙喝的醉熏熏的西戎人付完银子，擦擦嘴巴离开了。期间除了说几句脏话骂着这里的饭菜真好吃，开玩笑要抢几个厨子回去给自己烧菜，被一直沉默的那个年轻人瞪了一眼，也就安静了。
　　而缀锦轩这边却是不太平。吃完饭，那一伙西戎人便直奔缀锦轩，去了就叫嚷着把院子里的头牌公子都叫出来，让他们舒服舒服。
　　缀锦轩的掌柜赶紧吩咐人安排相公去伺候。那些喝过酒的西戎人大约酒劲已经犯了，嚷嚷着不满意，甚至看到喜欢的正在陪着别人的小相公，直接把客人打跑把人抢过来。可是做生意的人眼睛都四处看着呢，这种关键时候，一点点火星都可能着一场大火。敏感又关键的时期，掌柜的能忍也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