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ar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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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大雨瓢泼。
Sigyn坐在水晶宫柔软的椅子里，来往的侍女没有任何人对她的出现表示疑问。
Sigyn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蒸汽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而她的目光穿透这一层模糊的白雾，始终牢牢注视着对面的神后。Frigga没有对这近乎无礼的目光表现出分毫不满，她温和而耐心地看着Sigyn，直到她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
“我是否可以询问你的来意，中庭女孩儿？”终于，Frigga开口了。
“Sigyn, I’m Sigyn.”她犹豫了那么一瞬间，还是补充道，“Sigyn Laufeyson.”
惊异之色从Frigga眼中一闪而过，而Sigyn冲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来这儿，是为了寻找我的丈夫。”从她来到这儿的瞬间起，灵魂印记就一刻不停地散发着光芒与热度，她不想对面前这位女士撒谎，哪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可能见到真正的Frigga。
纵然强大如Loki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死者复生，世界运转自有其法则与规律所在，这是Loki曾坦言的无力所在。
然而面前这个Frigga却又显得如此真实而美丽，连鬓边垂下的一缕纤细发丝都清晰可见，Sigyn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但我没有想到这会弥补我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
Frigga凝视着Sigyn掌心的金绿色纹路，几秒种后，她伸手握住了Sigyn的手指：“我很高兴。”她微微叹了一口气，“Loki始终是更让我担忧的那一个，我很高兴有一天他会全心全意信任谁——信任到足以交付灵魂与生命的地步。”
Sigyn愕然，下意识抽回了手，“他没说……”
“这不仅是一个印记，它就是一片灵魂，它就是Loki，他分割了它来融进你的灵魂里……不同于中庭人，我们即便死后也可以依托完整的灵魂在英灵殿或冥界得以长存，然而有缺憾的灵魂却极易在路途上破灭。”Frigga解释道，“这意味着你要你想，就可以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她和蔼地注视着Sigyn，带着些微的欢喜与如释重负，“他一定很爱你。”
一声惊雷在窗外炸响，像是劈在Sigyn的脊背上，让她一阵战栗。
某种酸涩而疼痛的情感从她的胸口满溢出来，她只觉得肩膀上多了什么沉甸甸的重量，几乎将她压垮，“爱”总是虚无缥缈的，而这个狡诈多疑的邪神用如此直白锐利的方式将它具象化，他把生命刻在了她的手心，这太多了，快要超过这样一个普通姑娘能够承受的极限。
心脏震动的声音轰隆隆地在她的耳朵里回响，她怔愣地看着掌心那些优美的线条，无意识地呢喃道：“我知道……不，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这么……”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形容，“他没有告诉我……我却没办法为他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应这个神灵。
她拥有的太少，没有永垂不朽的生命或冠绝九界的力量，她头一次开始茫然自己有什么足以匹配得上她那全宇宙最好的独一无二的丈夫。
而这份茫然让她恐惧。
直到Frigga安慰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抬眼看向Frigga：“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这得依靠你自己去发现。”Frigga轻轻将一缕头发拢到Sigyn耳后，“但我相信无论是什么，你已经给了他，甚至远远超过他给予你的。不要以为凡人的力量就一定弱小，九界中永远不缺乏奇迹。”
Sigyn微微一怔。
正在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闯了进来：“母亲，快看！我们找到你说的彩虹草了！”
Sigyn的视线也随之转过去，就在这一瞬间，风雨骤停，金色的阳光从来人的身后打进来，让她只能看见一片陷在阴影中的五官轮廓和一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然而她已经下意识站起身来，低声喃喃道：“Loki...”
说话的Thor手中高高举着一株细长的植物，然而Sigyn的全副心思已经放在了他身后微笑着的Loki身上。这个Loki看起来似乎只是刚刚成年，相当年轻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然而已经完全具备了深刻而俊美的面部线条，他抱臂而立，唇畔带笑，笑容里含着几分善意的嘲弄和无奈。
Thor还在和Frigga说话，而Loki显然已经发现了这儿多了一个“陌生人”，他迈开步子走向Sigyn，随着他的靠近，Sigyn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一个刚刚陷入爱河的十二岁小姑娘，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保持站立。
直到Loki在她身前站定，然后优雅地弯腰行礼：“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小姐。”他的嗓音很迷人，声调微微上扬，依稀有了一点日后邪神惯常的狡猾与轻佻。
Sigyn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深吸一口气，才颤着声音道：“也很高兴见到你。”她紧盯着Loki的脸，突然难以自制地笑起来，她试图让自己不要在这个“Loki”面前显得太突兀与无力，但笑意抑制不住地从她的眼角眉梢流淌出来，唇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她用力地看着Loki的眉眼，像是要把每一笔线条都篆刻在心头，细小的呵气声从她的喉咙里蹦出来，浑身都因此而颤抖。
可随即，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她有点神经质地一边笑一边哭，却还死死盯着Loki的脸。她有很久没有这样失控过了，但此时此刻她控制不了这个，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终于看到唯一的支点，她一下子觉得安全了，于是又高兴又委屈，情绪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在她的身体里翻卷，她想吻他，可又害怕去吻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流着泪对他笑。
Loki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疑惑，但随即抬手温柔地擦掉了她的眼泪：“如果这眼泪是为我而流，那么我请求你别再哭泣，my twit*。”
Sigyn立刻牢牢抓住了他的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掌心。
“我知道这是哪儿了，Loki，亲爱的，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里你会对我这样坦诚而纵容，这轻易得过分了……天哪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证明我也爱你？我能给你什么呢？这太多了……太过了……你不能这样，你让我无计可施……”
她掌心的灵魂印记开始发烫，鼓动着仿佛要挣脱她的皮肤，她愣了一瞬间，猛地扣住了Loki的手。
——他们十指相扣，那个金绿色的图案被紧紧按在Loki的掌心。
白光刹时大作。
Sigyn在这刺眼的光芒下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听见有人问：“怎么哭了，twit？”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art.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