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ki的婚后生活》胭脂相留醉

2、part.2

　　他们——Steve和Sigyn——聊了一会儿天，而Loki仅有的参与在于时不时和Sigyn说上两句话，对于Steve则完全采取了忽视的态度。
　　Steve并没有问某些过于明显的问题，鉴于Sigyn完全不知道Loki的真实身份。事实上，他只是了解了一下Loki如今的生活，并且合理推断出现在的Loki并没有任何具有毁灭倾向的行为。昔日的邪神完全变成了一个居家好男人，并且找了一份网上设计的工作。
　　Sigyn耐心地回答了Steve的每一个问题，直到Steve再一次试图绕过她向Loki发问：“为什么不肯联系Thor呢？他很思念你。”想到Thor胳膊上的纹身，Steve的喉咙有些发紧。他亲眼见过Thor那段为时不短的憔悴时期，阳光般明亮炽热的雷神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发光发热的动力，这个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健壮而强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像一座山，你却只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悲怆的无助。
　　Loki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依然盯着电脑，但Steve捕捉到了他唇边稍纵即逝的微妙的笑意。那个小小的笑容并不冷漠，却也没有温度，仿佛只是肌肉的简单拉伸。
　　就在这时，Loki的电脑屏幕突然黑了，几道蓝光闪了闪，Tony放大的脸就这么占据了整张屏幕，“Hi，斑比，想我了吗？”他轻佻地冲Loki眨了眨眼，“我可总是在怀念你呢~”
　　话音刚落，一头金发便将他挤出了镜头。
　　“Brother……”Thor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单词，两颗眼泪就从他海蓝色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他已经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间，现在看上去完全是一个金宫大王子应有的威武而光鲜的模样了，只是微微颤动的眉毛和嘴唇使他显出些许不成熟。
　　但是，Loki并没有理会他。有着银舌头的邪神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嘴唇微启，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想，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Tony·Stark？那么……我看过新闻，关于复仇者联盟以及那场战斗，Thor就是那个Thor而你就是那个Loki？”Sigyn的声音平稳。
　　Loki点头：“是的。”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直到Sigyn的手覆盖上来。邪神睁大了眸子，看向她翠绿的眼睛，而邪神的妻子只是倾过身，轻轻将他的头抱进怀里：“哦亲爱的，你总是不让我省心。”她微笑着，声音里充满了怜爱。
　　将脑袋靠在Sigyn胸口，Loki吐出一口气，笑着说：“我认为这是个惊喜才对，你现在可以告诉所有人，你的丈夫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祇。”
　　不可否认，他刚才紧张了，人类的心思总是太复杂，聪明如Loki也难以确认她是否会接受一个“罪大恶极”的外星来客。
　　而Sigyn给了他一个拥抱。
　　“Loki。”被冷落的Thor再次开口道。眼泪与脆弱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他透过镜头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兄弟，那目光里包含了巨大的喜悦与安慰，以及一丁点儿的怀疑——针对Sigyn的怀疑。在他的记忆里，Loki从未也不可能会与除了母亲外的其它女性如此亲密。
　　已经成熟了不少的雷神并没有明确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他只是盯着自己的弟弟，小心翼翼地说：“Loki，我能去看看你吗？”他没有问Loki是如何死而复生又或者为什么选择中庭的生活，老实说，对Thor而言，这些完全不重要，他只是想要亲眼确认，Loki依然安全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然后Loki从Sigyn的怀里坐直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眼神温和有礼，就像是早些时候面对Steve一样。那些浓郁到化不开的爱与恨统统消失了，曾经太过浓烈的情感给他的眸子涂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可现在，那双眼瞳清澈得像山溪、像落雪、像白鸽飞过的天空。
　　“Why not, bro？”他说，扭头去看Sigyn，“你认为呢？”
　　Sigyn歪了下脑袋：“其实我更想去大名鼎鼎的复仇者大厦看看，我对那儿好奇很久了。亲爱的，好歹是你成全了他们，我认为他们不会介意一次小小的参观吧。”
　　“这可不由我决定，但复仇者的领袖此刻就坐在你身边。”Loki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Sigyn转过头，对着Steve露出一个快活的笑容：“哦是的，Captain America，”她抬起手，在自己的视野中挡住Steve的上半张脸，“这样才认得出来，原谅我的失礼，Captain。那么你的意见呢？”
　　Steve对她点头表示不在意：“当然，复仇者欢迎你们。”
　　于是Loki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复仇者大厦的客厅里。Sigyn牵着他的手，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说：“Wow，这太神奇了。”
　　“你以后会见到更神奇的。”Loki不无炫耀地说，Sigyn的眼神——混合着惊讶、敬佩与爱意——让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每当他成功施展了一个魔法，Frigga总会抚摸着他的头发，说：“Loki，你真棒。”而这样的夸赞是阿斯加德其他人从未给予过他的。
　　还没等回忆结束，他就被拉进一个紧到足以让人窒息的拥抱里，Thor的手掌分别按在他的肩膀与蝴蝶骨，将他牢牢锁在自己怀中。几秒钟后，Thor松开胳膊，转而用双手捧住Loki的脸颊，看进他的眼睛深处。
　　Loki只是站在那儿，不回应却也不抗拒，他眉眼柔和地回望自己养兄湛蓝的双眼，一只手依然牵着Sigyn。
　　四目相对，半晌后，Thor道：“Loki, I miss you so much.”Loki礼貌地笑了一下：“Thank you.”
　　Thor的表情有些怔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是“我不信”也不是“我同样想念你”，而是“谢谢”。兄长思念自己深爱的“已经去世”的幼弟，幼弟的回答却是“谢谢”。
　　他抿紧了嘴唇，觉得掌心里的Loki变得陌生起来——当Loki挂着癫狂的笑容攻击他时同样是陌生的，但Thor感到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够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可现在，Loki的眼神那么遥远，远到彩虹桥也无法抵达。
　　直到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他乱糟糟的思绪：“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兄弟，那么我都疑心会有人抢走Loki了。”
　　“我得提醒你，他们只是养兄弟。”Tony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所以你最好还是怀有戒心，毕竟Loki当初愿意为Thor牺牲到什么程度我们都是知道的。”
　　“Tony！”Steve小声地呵斥了他一句。Loki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脸从Thor的掌心里移出来，轻描淡写地扫了Tony一眼，道：“好久不见。”Thor则是面带尴尬地看向Sigyn，问：“Brother，这是？”
　　Loki揽住Sigyn的肩膀，让两人的右手握在一起，接着他举起手，让Thor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如你所见，我的妻子。”
　　Steve看到Thor和Tony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感到平衡了。
　　“很高兴见到你，Thor。”Sigyn这么说，身体稍稍后仰，倚在Loki的胸膛上，“Loki向我提起过你，得说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好到曾经让我嫉妒。”她开玩笑般眨了眨眼睛，“但现在不嫉妒了，因为Loki已经是我的啦~”上扬的尾音像是琴弦在空气中引起的颤动，Loki的轻笑是追随音符的和声。
　　Thor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你也有个女朋友，是叫……Jane·Foster？或许我还可以和她交流一下经验呢，关于怎样爱上一个神。”
　　“啊——哦——”Tony小声道，他不得不承认Loki选了一个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妻子，不仅是外貌上，还有那条轻而易举就能戳到别人痛处的舌头。Tony才不相信Thor可怜的恋情在某段时间里娱乐小报铺天盖地的报道下能够成功避过她，雷神与女友和平分手的消息现在几乎算得上人尽皆知。
　　果然，Thor的脸色与声音都生硬了不少：“我们分开了，因为理念不合，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Oh, poor girl~ 她会后悔的，她错过了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之一。”
　　Sigyn的夸奖没能让Thor的表情好看一些，他抻了下嘴唇，看向Loki：“回阿斯加德吧，你依然是仙宫的二王子。”他想好了怎样承接Loki接下来的反驳——不，父亲不会惩罚你，你所做的一切足以弥补你的过错，Loki，只要你愿意回来。
　　然而Loki的回答并不是他预想的那一种，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弟弟笑着说：“Thor，我结婚了，Odin不会接受她就如同他当初没有接受Jane。”
　　Loki和一个中庭人结婚了，曾经亲口说过“凡人的生命对神来说不过一瞬”的Loki。
　　显然Loki聪明到能够猜出他在想什么，他的唇角绽放出一朵笑容：“我是九界最强大的法师，只要我愿意，她的灵魂就永远不会度过Gjoll河。”不是炫耀更非示威，他只是单纯地告诉Thor，他有能力让自己的爱人和自己共同走向诸神的黄昏。
　　“还不如说因为Hel是你的女儿。”Tony说，他的眼睛里明晃晃地闪烁着“我就要给你找麻烦”。
　　然而Loki只是冲他点点头：“没错，这也算是我手中的筹码。”而Sigyn根本没有他预想中的因Loki曾经的婚姻而生出的猜疑或者愤怒，她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对Tony道：“Miss Pepper Potts在吗？我一向很佩服她。”
　　Tony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