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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赝品出慧眼识 ...

  •   正如臻业所料,骁宗同意了于宇的提议,同时拜于宇为太师。
      因为拆宫的关系,白圭宫里顿时乱成一团。
      臻业的身份十分尴尬,因为麒麟通常是没有妻子的,但她又确实是泰麒的妻子,而同时也是泰王骁宗和太师于宇的故人。
      臻业身为舜国公主,本身并不适合插手他国内政,因此推荐于宇之后,她便没有过问任何政务,只是在报备过骁宗后,在仁重殿后的苗圃里潜心研究药草。
      白圭宫里因为拆宫,到处都是箱子,臻业偶尔经过,便能看到不少宝物。
      这天,因为箱子太重,内官不小心在臻业面前摔了一跤,一个锦盒甩了出来,幸而盒子只是打开,里面雕刻精细的琉璃杯并未摔坏。
      内官并不认识臻业,只见她一身华服,对她行礼后便离开,臻业却回想着那琉璃杯,快步走向骁宗的书房。
      臻业的运气不错,书房里只有骁宗、泰麒和太师于宇。
      “公主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于宇问道。
      臻业沉色道:“泰王陛下,请立即暂停典宝事宜。”
      骁宗同样了解臻业的为人,先是吩咐下去,才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物被人换过了。”臻业道。
      “什么?”骁宗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臻业将那个琉璃杯的事情简要说明:“那个杯子是范西国的制式,那个制式的琉璃杯,色泽应当再明丽一些,而且两者雕花略有不同。”
      “公主确定?”于宇抚着胡子问。
      “十分确定。那个制式的设计恰好是氾王登基三百年国庆大典前,我与他共同设计的,发往各国的纪念礼。”
      骁宗脸色一沉:“若是这些赝品卖到各国,那么——”最后的声音被咬成一线。
      “主上,如今唯有彻查了。”于宇也沉色道,“只是不知道,哪些物品被调换了。”戴国冬官匠人认玉石没有问题,别的就……
      骁宗却看向臻业:“关于这点,被氾王陛下赞誉有加的留公主在这里,太师又何必担心?”
      臻业看了骁宗一眼,突然有些年少轻狂、误交损友的感觉,却仍旧道:“这个没有问题,而且——引蛇出洞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公主打算以身犯险,引出幕后之人?”于宇道。
      “幕后之人?不外乎阿选余党,只不过一枚暗棋总是让人骨鲠在喉,何况对方如此嚣张,还是拔除的好。”这么说的时候,臻业眸中带着淡淡寒光。
      骁宗道:“臻业,你的语气真像徇台甫。”
      臻业的脸色僵了僵:“泰王陛下过奖,比起台甫我还差得远。只是这枚暗棋早些拔出的好,免得阿选都死了,那些余党还陪着阿选一起发疯。”
      臻业这么说的时候,骁宗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臻业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点,她顿了顿,迟疑道:“慢着,敢问泰王陛下,罪人阿选是否已经处死?”
      骁宗脸色一沉,而于宇和泰麒瞬间变了脸色,齐声问:“主上?”
      骁宗隐晦的目光看向指出问题的臻业,后者坦然对视,甚至毫不畏惧骁宗的目光,说道:“你不会舍不得杀阿选,但你还是没有杀他,骁宗,这不像你。”这是臻业第一次喊出骁宗的字,就像三十多年前一起升山时那样。
      臻业大胆的举动让泰麒和于宇不由为她捏了把汗,然而骁宗却没有爆发,他冷静地看着臻业,似乎想知道她为何总能洞察一切:“臻业,这是戴国内政。”
      臻业脸色微凝,眸子依旧盯着骁宗:“然而此事却需要我以身犯险,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骁宗依旧没有回答,臻业却道:“骁宗,你的一山已经到了。”
      闻言,骁宗一身冷汗,泰麒也大惊失色,臻业又道:“不过就是阿选,一个背弃你的人,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说完,臻业离开了书房。
      泰麒想去安慰骁宗,却被骁宗挥退。
      泰麒和于宇站在御书房外,泰麒担忧地道:“主上他?”
      于宇也是沉着脸,却到底比泰麒镇定,思忖之后竟然笑了起来:“主上是位重情重义的人,为此心生迷茫很正常。有公主在,亦不至于迷失。”
      “太师……”泰麒微微犹豫后,问了出来:“一山,究竟是什么?”
      于宇斟酌片刻后,道:“根据历代的经验,有一种总结王可能会失道的规律,就是山论,王朝开始时的过渡阶段后,王首先会面临的关卡便被称为‘一山’,大约是王朝十年的时候。至于细节,大概只有各国的王和台甫比较清楚了,老朽年纪虽大,从前却未曾出仕。”
      见泰麒仍是一脸忧色,于宇提示道:“留公主因才华横溢名扬诸国,亦是常世著名的能臣,台甫若是好奇,可询问于她。”
      泰麒点头,谢过于宇后便回去仁重殿找臻业。
      然而臻业并不在。
      月上中天,臻业才回来。
      泰麒正在门廊边等着她。
      臻业对着灯光下看上去很暖和的泰麒笑了笑:“我刚才去宝库了。”
      泰麒愣了愣:“刚才主上并没有给你通行令牌啊。”
      臻业举了举手中的玉牌:“骄王以前给的,我让嵌泽去舜取来了。”
      “情况如何?”
      “换了大半,能做到这些,对方不是早有筹谋,就是反叛者众。”
      泰麒听到臻业的话,不免有些忧心,他轻轻咬唇时,感到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贴上脸颊。
      臻业松开手,转而拉起泰麒的手走进去:“不要苦着脸嘛,泰王陛下很能干的,你只要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就好。”
      泰麒勉强点头,他看着臻业不以为意的侧脸,迟疑着开口:“主上他——”
      “骁宗一个人躲起来了吧?”臻业浅笑着看向泰麒。
      虽然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臻业换了一个称呼和表达方式后,泰麒隐隐觉得画风有些变了。
      似乎看出泰麒的疑惑,臻业道:“我的朋友骁宗,因为十分优秀,也十分高傲和孤勇,很多时候,更愿意一个人面对困难。”
      泰麒有些愣怔:“可是,主上不让我——”
      臻业伸手掩住泰麒的唇,狡黠一笑:“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任性躲起来,即使这样也还是希望有人去找自己。”
      “你说,主上希望我去?”泰麒诧异地问。
      臻业点头:“要君呢,一直是个很体贴的人,想要给骁宗留下安静的空间吧?”臻业微笑着,“其实空间是相当微妙的处理,如果足够亲近,对方会希望你去的。”她娇笑着举了个例子,“如果我赌气说不想看见你,你就真的不出现,我会很生气的。”
      泰麒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热,却一本正经地看着臻业,真挚地说:“我……我等你用好晚膳,就去见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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