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7、第六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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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展昭一觉睡醒从桌子上爬起来时周围只有大嫂在看着他。
　　“三弟你总算醒了，是路上累了吧，在客房就睡着，怎得不回自己房间休息。“展大嫂笑着倒了杯茶递给展昭。
　　“大嫂，陆姑娘…”
　　“嗨三弟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是不是做梦了，赶快回房休息吧，晚饭时嫂子去叫你。”展大嫂起身，招人来把展昭带回房间。
　　难道真是我做梦么……
　　展昭狐疑的跟着仆人出门，迷糊中被门坎绊了一下，玄色锦囊袋子从怀中掉落。

　　展三爷老老实实的在家呆了一个月，一个月间可谓吃斋念佛，白天习武读书，祠堂静思，兄友弟恭，孝心可嘉；可是晚上——长夜难眠，展昭总会想起那个奇怪的女子，即便哥嫂都不记得了，他还是确信这个女子肯定存在，就如同日夜被他把玩在手中的玄色锦囊。
　　而且，恍惚中总会看到一个白衣人，再仔细瞧就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容。
　　这人是谁？

　　展昭的冠礼在展家宗室祠堂举行。
　　展家三爷身着玄裳跪于父母牌位之前，宗族长者在上，兄长在旁。按照礼数取了熊飞二字作为表字。
　　礼成之时展耀郑重的把家传宝剑巨阙交给了展昭——展家先祖也曾是叱咤江湖的人物，退隐之时舍弃虚名就带着这把宝剑回到了常州，谁想后世子孙是文人居多，到了展耀这辈习武的也只有展昭一人了，也算继承了先祖的遗志。
　　“小弟，如今你也算是长大了，先祖留下的宝剑交到你手中比放在大哥这里何时。”展耀扶起展昭，展辉走上前为他系上了一块玉佩：“小弟，当初父母在世时留给我们兄弟三人每人一方玉佩，最后这块也总算交到你手上了，父亲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会欣慰的。“
　　展昭握着宝剑，看着两位兄长，满腔的情感化作深深一拜，自家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这寻常人家，男儿行了冠礼下一步便要说媒，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偏偏展三爷不肯，在晚饭时更是委婉的拒绝了大嫂为他牵红线的好意。不过要问这原因，确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支吾一阵着实躲不过大嫂的语言攻击只能缴枪投降，搬出孔圣人的礼学之说：“圣人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是小弟如今修身未专如何谈得上齐家乃至平天下？”一番言谈有理有据，像模像样，配上谦和的姿态真是让人无可挑剔。
　　对此，展家二哥抬手就是一记重锤：“你小子刚成人就在哥嫂面前装深沉是吧，啊哈哈。”展耀则是端着一杯滚烫的茶水，锐利的目光透过碗盖与茶杯之间的缝隙和水雾紧紧盯着自家小弟。大概茶凉的时候，展家大哥这才“吭”的一下把茶杯拍在桌案上，阻止了自家夫人依旧猛烈的攻势，看似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他也长大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由他自己看着办吧。”
　　展昭眼睛瞬间一亮，看来大哥没想把自己留到家中而是放任自己去闯荡江湖，展昭很快变换表情，看着对面狡黠一笑。
　　真不巧，坐在三爷对面的二爷手一抖，满满一筷子鱼肉就这么亲吻了地板，真是
　　——可惜啊。

　　就坡下驴的展大侠当晚就一撩袍子跪在了大哥面前，真诚的说了一系列的感恩之言，最后话锋一转，
　　“大哥，如今冠礼已成，家业也被大哥大嫂，二哥，忠叔他们打理的仅仅有条，小弟想承先祖之志，到外面闯荡一番，若有所成就也算为展家光耀门楣。”
　　展耀只是笑笑：“想出去就出去，用不着说一番大话，哥嫂们只盼着你好便是。”
　　展昭咧嘴一笑，“多谢大哥。”
　　“好了，你准备好行装就去找忠叔牵匹快马。不过你要记住，我展家的男儿无论身在何处，何种处境，都要无愧于心，行的是侠，担的是责，看中的是义。你师门所学更是不要忘记，你可想得清楚？”
　　“是，大哥之言，展昭不敢忘记。”
　　“……”展耀长叹一口气，“好啦，夜深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展昭走后，展耀回到了内室，就见自家夫人拿着一本兵书坐在桌前等着自己。
　　展耀苦笑：“你这是怪我放任他出去闯荡？”
　　展大嫂翻着兵书头也不抬：“你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在意，我这个做大嫂的还能说什么。”话毕，“啪”的把兵书放到了展耀面前，翻开的兵书中俨然夹着一纸从寺院中求来的符文。
　　展耀也很是头疼，本是好意，小弟冠礼之前他夫妻二人到城外元山寺中去求平安符，没想到报了生辰八字后，寺中的僧人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引二人到许愿处，却并未让二人求签，只是大笔一挥写下一字。
　　展耀看着这个符文上大写的“劫”，心中烦乱。
　　但是转念一想，历尽劫波方能大成，不一定是件坏事，年轻人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

　　在大哥大嫂烦心的同时，展少侠则是连夜收拾好了行囊，抱着被子滚进床褥中时习惯性的把玄色锦囊压在了床头，这次缠绕他一月的梦境和白衣人没有再出现，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