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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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林择西不动声色看着她。
“我不管是谁喜欢吃草莓蛋糕，”她继续说：“你记住了，我不喜欢。”
***
虽然刚刚还闹了不愉快，但林择西很快调整好表情，笑意盈盈地哄着沈桃溪进了电影院。
他选的是一部当下热映的都市爱情剧。在他的理解里，比起血腥恐怖的，大多数小女生还是偏向于温馨细腻的电影。
然而在他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转头发现身边的沈桃溪早已歪着脑袋睡着了。
头顶毛绒绒的碎发戳在他右臂上。
睡得还有些沉。
林择西帮她调整了下脑袋的位置。
她没醒。
他索性借着大荧幕的光去看她的睡颜。
看了片刻，无声地笑了出来。
大概这就是沈桃溪最人畜无害的时候了吧。
没有那一身低气压的戾气。
也不是那副神色恹恹地样子。
就这么安静地睡着，胸口随着呼吸小幅度地，规律地起伏着。
他凑近去听她的呼吸声。
同样是轻轻小小地。
跟她本人一样。
下一秒。
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没有太多的欲望，只是单纯地想亲亲她。
这份清浅的欲望压抑在心底，都记不清压抑多久了。
沈桃溪的身体僵硬，醒了过来。
林择西微微后退。
她和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那么近。
他的气息暖暖地扑在她的脸上。
焦糖味的。
沈桃溪还能分神去看他们中间的爆米花。
“沈桃溪。”
他叫她。
声音低哑。
沈桃溪眨眼。
“我们，”他停顿，用气音说：“在一起吧。”
是陈述句。
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放映厅突然失去了光源。
没人知道电影到底放到了哪里。
林择西在短暂的黑暗里静静等她的回复。
十秒后光线重新回来。
巨幅荧幕上映出一幅青天白云的好风景。
沈桃溪的表情随着渐渐清晰。
仍旧是那副恹恹的表情。
她回答：“好。”
***
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后，林择西来找她的频率变得更勤。有时候沈桃溪上着课，回头就看到他站在教室后面的走廊里，上身微弓靠在围栏边，两指夹烟，笑容比烟还淡，轻轻地将她看着。
她没课的时候经常在画室一待就是大半天，他就跟没了工作似地坐在旁边游手好闲。
只是画室是个公共画室，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林择西忍了几天，就在学校外替沈桃溪租了个不大不小的studio，从此两人腻在一起的时间变得更长。
或者说是林择西单方面腻着沈桃溪。
不仅腻，还宠。
沈桃溪随口提过一句想要某款颜料的牌子，林择西转头就差了手下全世界地寻。
她说喜欢谁的新作，他也二话不说买来挂在她的墙上。
有天沈桃溪看起来心情不错，在清理颜料盒时看了眼靠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林择西，问：“你每天看我画画无聊吗？”
“不无聊。”
“席左总说无聊。”她随口接了句。
林择西突然就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沈桃溪却更加愉悦，低头的时候甚至笑了出来。
下一秒感觉林择西走到了她的身边，气息沉沉地压着她。
沈桃溪无所谓地抬头。
他的吻立刻就覆了下来。
她听到他微乱的喘息声，也知道那是个信号。
她没有推开他。
画室的光线棱角分明，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锐利地仿佛一把利刃。偶尔的鸟鸣从天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和肉眼可见的尘埃一起漂浮在冷调的空间里。
他带她去沙发时，她松开刮刀的手指不小心戳进了颜料盒里。
她笑着把手伸进他的衬衫，沿着脊椎骨一节节往上。
这是一场没有对话的欢.爱。
他动情时看着她的眼里又浓又黑，仿佛要滴出水。
沈桃溪转头去看镜子里的他们。
他不停起伏的腰背线条那么性感，如同身后的石膏像般硬朗完美，每一条曲线都仿佛是精心设计。
在这冷调铅灰纸白的画室里，他融洽地如她的新作。
她不能自抑制地意乱情迷。
***
晚上他带着她去江边的海鲜排档吃饭，明明是心情愉悦痛快的表情，嘴上却还是不满足：“我不喜欢听你在我面前提其他人。”
沈桃溪被他折腾地累极，懒得去跟他争，只是翻着眼皮看他一眼。
林择西就当她是默认了。
饭吃到一半，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是林择西，惊讶地“诶”了一声。
“你也在这啊！”那人说。
林择西笑，如沐春风。
那人见他这表情，心领神会，用眼神指了指沈桃溪，问他：“新的？”
林择西还是笑，带着警告：“你说什么？”
那人立刻收起表情，小声：“不一样啊！”
林择西笑意加深，视线再次去捕捉沈桃溪，冲那人一摆手，懒洋洋道：“滚蛋。”
那人心下了然，这次果然是不一样的了。
落座时还忍不住隔三差五地往林择西那一桌看去。令他瞠目结舌的是林大少爷居然亲自动手帮人剥虾剥蟹，一只只整整齐齐摆在洁白的盘子里，跟有强迫症似地。
他那种平日里看起来半点凡尘气息不沾的公子哥，挽着衬衫袖子替人剥虾的场面竟然并不显得突兀。
他再次仔细去看他对面的小姑娘，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降得住待在天上的林择西。
不像是成年了的样子，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笑容。
看久了总觉得是一副没什么兴致的表情，像个自闭症儿童。
他这么想着，那个小姑娘突然将视线转了过来。
他在她凉凉的视线里怔了怔。
她毫无征兆突地一笑。
他的脑子里嗡地空白。
果然是妖精。
林择西又看她露出唬人的笑容，循着她刚才的视线看到自己友人失神的表情，忍不住摇头：“你做什么？”
“烦。”不冷不热的回答。
他不知怎地又想吻她。
***
林择西有个妖精般的未成年小女友很快在他的朋友圈传开来。几个友人争先恐后地表示要见一见，奈何林择西一一回绝了。
“这是带不出手还是过度保护啊？”有人这么问他。
林择西靠在沙发上，两指轻轻夹着烟，在烟幕中勾勒沈桃溪的模样，笑：“我不像你，越精贵的宝贝，越要炫耀地让全世界都知道。”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林择西抽了口烟：“我恨不得把她关起来，谁也看不到。”
说完肩膀被狠狠拍了一掌，调笑：“你这是精神变态，要看心理医生的。”
林择西仍旧是笑，没有否认。
酒局散了之后，林择西让司机载着他开到沈桃溪学校附近，徒步走向她的studio。
夏日的夜风又长又温柔，他沿着校园旁的林荫道慢慢地走，想给她的小姑娘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没料到沈桃溪并不在studio。
他又去她的寝室楼下寻她。
仍旧不在。
他这才打电话给她。
她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比平时更冷，隐约还有回音。
他皱眉，问：“你在哪？”
“寝室。”
林择西笑：“你不在。”
那头沉默几秒，问：“你有什么事？”
林择西觉得她这个问得很新鲜：“找自己的女朋友，难道还非得找个理由？”
沈桃溪没说话。
他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偏过半边身子，微微侧头点完烟，冲天空吐了口气：“真的要个理由？”
没等沈桃溪回答，他又说：“如果我说我，非常想见你，算不算一个理由？”
***
林择西在偏远的郊区公车站找到了等他的沈桃溪。
她一个人背着个帆布包坐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交站牌下，周围黑漆漆地一点光亮都没有。公交站牌后是大片的麦子田，每次风吹过都留下沙沙声，徒增诡异。
林择西有个瞬间觉得自己要疯。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沈桃溪缓缓抬头看他，静静问：“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他没心情跟她扯这些：“沈桃溪，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半。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长这么大，没人给你普及过安全教育知识？”
沈桃溪不顾他的话，自言自语地继续：“五月二十六号。”
林择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记住这个日子。”她又说。
“发生什么事了？”他意识到她的异常，蹲下身子去握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在轻微发抖。
“先上车吧？”他柔声劝她：“有什么事我们上车说。”
她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乖乖跟他上了车。
车内灯光的照射下，沈桃溪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林择西担心：“到底怎么了？”
沈桃溪的双手被他握在手心里，终于渐渐暖和起来。然而她的眼球仍旧快速左右晃动，连同嘴唇也在颤抖。
“桃溪。”他叫她的名字。
沈桃溪安静了片刻才恢复常态，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说：“我饿了。”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沈桃溪言简意赅：“迷路。”
林择西完全不信：“这里离你的学校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坐错了公交，又找不到回去的公交。”
“既然是这样，你刚才何必骗我说你在寝室？”
沈桃溪面不改色：“因为不想麻烦你。”
林择西加重语调：“我是你的男朋友！”
沈桃溪突地笑了笑，问他：“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