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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古代世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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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峥和陶景赶到时,就见刘文邈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楠木椅上,而堂下正站着一个老翁。
一见到骆峥,刘文邈立马站起来,殷勤而恭敬:“大人,就是他,说是认出了昨儿个我们发现的尸体。”
老翁看起来年逾花甲,头发半白,此时正佝偻着腰。
陶景并未理会刘文邈,而是对老翁拱了拱手,“老人家,来,有话坐下说。”说着引着那老伯坐在了堂边的凳子上。
待人谦和,彬彬有礼。骆峥看向陶景,目光柔和。
刘文邈在一旁看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
安顿好了之后,骆峥问道:“老伯是哪里人?”
“老朽程甫,正是平沙村人。”
骆峥:“老伯识得这死者?”
“认识,认识”,程甫缕了缕胡子,“这人在许多年前,也是我们村的人。”
“哦?”陶景挑了挑眉:“老伯可否将详情告知一二?”
程甫咳了咳:“好,等我慢慢给你说”
“你们说的这人啊,名叫郑二,原来祖祖辈辈都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大概在七年前左右,郑二突然举家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举家搬走?
陶景心里一动。
古代讲究落地生根,尤其是农户,有家有地,很少有像现代人这样搬迁的。如非遇到什么重大变故,更是不可能举家搬走的。
可是等再追问为什么搬家,老伯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了解其中缘由。
骆峥当即道:“刘大人,你派几个人。调查一下这个郑二为什么搬家又搬去了哪儿?”
刘文邈:“遵令,下官这就去办。”
陶景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虚点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呢?
突然,心中仿佛有一道极细的光掠过。
陶景看向老翁:“当初郑二搬走时,可还有别人一同离开吗?”
骆峥同时看向老翁。
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老翁愣了一会儿,眼睛忽地睁大,“对,对!当初和他一起搬走的还有其他两户人家。”
骆峥深看了陶景一眼,目光中有赞许。
陶景恍若未觉。
不出所料的话,这起凶案与七年前那次意外搬家,一定有着极大的关联。只要查清当年的真相,那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这时,骆峥道:“刘大人,把第一具尸体也抬上来。”
话音一落,陶景几乎是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之前的那具尸体也被抬至大堂。陶景转向老翁:“老伯,麻烦您看一看,这个人您可否认得?”
老翁颤巍巍地走到尸体旁,一掀那白布,腥臭味扑面而来。
由于时日较长,尸体已经腐烂严重,然而当老翁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尸体一番后,竟然惊讶地“啊”了一声,“这……这是赵铁啊!”
陶景:“赵铁?”
老汉:“就是当年与郑二一家一同搬走的人啊!”
陶景和骆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隐约的光亮。
送走了老翁之后,三人回到堂上商议。
刚才从众人又从老翁口中了解到,当年搬走的三户中,除了郑二、赵铁之外,还有一家,户主叫曹金。
在七年前的一天,三家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同搬离了这个宁静的村庄。
表面的平静之下,有暗流正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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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商议过后,陶景和骆峥回到客栈。
再次路过集市,只见一个墙根底下,有一群人围成一圈,不知在干什么。
二人走进了才看清,只见人群中央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地上摆着一个葫芦,手中捧着一个装满了油的小罐。
老头倾斜手中瓦罐,油淌下来,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倒出来的油笔直如线,精准地流入了葫芦的小口之中,一滴未洒。
围观群众拍手叫好,一大罐油顷刻间卖出了大半。
这让陶景瞬间想到了在原来世界念书时,曾经学到的一篇古文。
文中写道,卖油翁“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这老头儿倒是和那卖油翁,有异曲同工之妙。
骆峥:“想什么呢?”
“没什么”,陶景笑了一下,“想起来了一些旧事。”
骆峥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一同走进客栈上楼,身后集市的嘈杂之声仍然充斥耳畔。
陶景脚步蓦地一顿,心中仿佛有道极细的光闪过。他停了下来,指尖轻点额头。然而当他仔细回想时,那光亮已然消失不见。
陶景摇了摇头,只得暂且放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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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黑的极快。
不久前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天色却已变得昏暗。
又该睡觉了。
陶景和骆峥看着那床,一时间竟默契的谁都没有动。
陶景是万万不好意思再让骆峥坐一宿的,可又对原主这副身体极度没有信心。
“要不……我们睡一张床?”
话一溜出嘴边,就后悔了。自己一介草民,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邀请堂堂三品大员同床共枕?
骆峥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陶景头皮发麻,“骆大人,不是……鸿瑜,你就当我没说。”
骆峥:“可以。”
陶景暗自松了口气。
骆峥:“可以,一起睡。”
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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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黑醇厚。
两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事。
陶景面朝门,背对着骆峥,一动不动。
然而只有稍一观察,就会发现我们的陶先生浑身僵硬,白皙的面颊上还泛起了一抹极不正常的粉红。
陶景心里一直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从他上高中开始就渐露端倪的。
十六七岁的年纪,小伙子们朝气蓬勃,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荷尔蒙。那时每个班都有班花,不少男孩们都变着法儿地献殷勤,展示自我,只为夺得女神芳心。
然而高中时代的陶景,就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他对班花没兴趣,他对班草有兴趣。
说是喜欢,还远远称不上,充其量算是欣赏。只不过,别人都把这种欣赏放在异性身上,只有他放在了同性身上。
不久之后到了大学,他才知道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有一个统称,叫Gay。
Gay就Gay吧,毕竟性向这种东西又不是他能决定的。既然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
然而这一顺就顺到了二十七八,既没找到什么人生伴侣,更别提什么soul mate。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陶景甚至想过,就一个人过这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故而如今躺在这床上,陶景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悸动的感觉了。
像是,枯木逢春。
不过陶景一贯会克制自己,他不可以对一个古人动心。毕竟只是在做任务,早晚是要离开的,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
他不希望有个无解的圈子,将自己的活生生套牢。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陷入沉眠。
而在他在另一边,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中缓缓睁开。
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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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鸡鸣声洪亮。
陶景与骆峥用过早饭便去了县衙。然而颇令人遗憾的是,针对郑二赵铁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刘侠带人又去了村里一趟,尽管又找出了几个在村子呆的久,认得他二人的村民。但可惜的是,他们也同那老翁一样,并不知七年前他们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侦查仿佛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谁也没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出奇。
半晌,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吗?”
陶景猛的一抬头,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