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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莫名的画作 ...

  •   都城萧家,簪缨世族,其深厚底蕴可追溯到百余年前。在前帝师萧勖之时,萧氏一族达至鼎盛,先后两女进宫嫁予帝王宣德帝,次女萧瑾华更被宣德帝穆瑞景以皇后之位相娶,居于后宫之首。

      后萧勖病故,宣德帝感其教导之恩,追其为晋安候。长子萧瑾南承袭爵位,次子萧瑾峰芝兰玉树,弱冠之年金榜题名,让众人羡煞不已。

      中宫萧瑾华膝下三皇子,自古立君当立嫡,即被宣德帝选为下一任储君,本以为萧氏一族为外戚,其风头更甚从前。谁料新帝在位十年间,萧家不进反退,晋安候萧瑾南居吏部尚书之位十年而未前进,这让朝堂上下一众看不分明。

      宣德帝在位时极其喜爱襄妃柳婉蓉,追溯往上,柳婉蓉乃是宣德帝母亲皇太后的娘家侄女,其二人为表兄妹,自古表哥爱表妹,表妹爱表哥,也算佳话。可惜的是进宫多年而为诞下子嗣,让柳氏家族没了夺位的希望。

      前途并未悬崖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柳家效仿萧家,也将次女柳婉音送进宫,然而宣德帝正眼都未看一眼。

      宣德帝在位十八年时,襄妃终于怀上子嗣,无巧不成书的是中宫亦是被诊出身怀有孕。原以为大夏会多两位皇子,谁料世事无常,皇后诞下一女,襄妃腹中婴儿更是夭折,连带她本人也是香消玉殒。

      皇帝悲痛不已,深宫甚至传出谣言:襄妃乃是被皇后所害。

      谣言归谣言,无可差据。但先皇身体每况日下,五年后驾鹤西去。都说是思恋襄妃,郁郁而终。

      而如今幼帝登基十年,朝堂上三足鼎立,萧柳二家加之先帝胞弟穆瑞君。穆瑞君麾下十八骑,个个武功卓绝,令人闻风丧胆,助他立下无数战功,令其亲王之位名副其实。

      更该提及的是当今太后庶妹萧瑾杉,世家之女,虽未有其姐萧瑾华沉鱼落雁的美貌,但其知书达礼秀美之貌也让都城世家子弟趋之若鹜。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选择嫁予了当年金科状元齐文耀。

      齐文耀少年丧父,由母亲扶养长大,家中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自是让众人无法看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昔日贫穷状元公,今朝得意左侍郎。

      如今萧瑾杉的身份水涨船高,与齐文耀育有二子一女。都说人生四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萧瑾杉长子十八岁娶亲,选好良辰吉日,特邀太后,望之出席见证。

      然而萧瑾杉来到别苑,才知太后于几日前就已病了,至今还未康愈。

      说了此行目的,又劝了太后几句,见她神色难掩疲倦,才出言告退。

      出了太后的屋子,萧瑾杉站在廊下看着眼前初春之时,庭院深深难掩萧条之象,心中更是惴惴难安,侧身看着身后伺候太后的阿绿,淡淡道:“长公主住在何处?”

      阿绿稍稍怔住,没有太后命令,她自是不敢带旁人去见穆云卿。

      萧瑾杉知其何意,解释道:“无妨,我就说几句话,不会怎样的”。

      因此,当萧瑾衫出现在穆云卿面前时,她吃惊看着眼前人。风髻露鬓,满头青丝被碧色的玉簪随意挽起,发间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品竹色曳地长裙,裙裾上精绣着淡红的牡丹花精致却不张扬。面容清秀,淡雅一笑,面貌与太后有之几分相似,可没有太后那股清冷之气,多了些许人间烟火之感。

      云卿揣测又是哪位‘夫人’,放下手中医书,起身从书案后绕去前方,弯腰行礼,淡笑问道:“夫人安好,您是?”

      萧瑾衫侧身让去,再怎样,穆云卿的公主的身份还在那里,她自当受不起这礼。收回打量的目光,说出身份:“我是萧瑾衫,你娘的妹妹”。

      萧家除了嫡女嫡子外,还有个庶女名唤萧瑾衫,她是侧室所出,非萧老夫人血脉。云卿幼时就知道这些旧事。萧家三个女儿中,活的最为潇洒的当属眼前人了。嫡女看似尊贵,实则都是世家联姻的工具。

      穆云卿点点头,太后与萧瑾衫的关系交好,她之前于宫中也听到过一些。此刻对于她的到来,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面色白皙,隐约透着淡淡的病意,萧瑾衫望了云卿一眼,就看向它处。她本不是拐弯抹角之人,又心系太后,招呼过后就开了话题:“俗话说子不言母过,太后做的再不好也是你母亲,生养你之人。她病了,你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自该前去看望;你若真是恨她,不愿认她,也该离去。省得如眼下这番这般折磨于她,她形销骨立的,你就开心吗?”

      此话像是长辈指责晚辈的,穆云卿心下无语,这样初次见面开口一句话就将她说成无情的人,太后这个妹妹还真是少见。她不能真将人骂回去,笑脸请萧瑾衫坐在下,命人奉来茶水,才对着这个姨娘无奈道:“非是我不去探望,是太后她不愿见我”。

      说起这个,云卿也是满腹苦水,当她几日前得知太后生病之时,她就过去探望,可她被人拦在了门外,说是太后歇下。

      说鬼鬼都不信的话,穆云卿当然也不会信。不过再傻也反应过来,太后不愿见她,她自是不再往前凑。

      萧瑾衫饮了一口茶水,暗叹眼前这个孩子的品性真是随了太后:一样的笨。轻轻放下茶盏,双眸里满是对云卿呆傻得可怜的同情之意,兀自摇头道:“你若有心去,必会见到”。

      得得得,又是她的过错,穆云卿默默叹口气,回道:“她不见我,我总不能擅自闯进去吧”。

      “你为何不闯进去,病中之人说的胡话,你也信。太后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她要你认她,你怎么不认?”,萧瑾衫双目微冷,嘴角稍稍勾起,犀利的话语不留一丝余地。

      心中乍起寒凉,穆云卿不知萧瑾衫到底知晓多少她与太后之间的事,她也不想解释多少。太后这番举动,怕是师叔与她说了些什么,勾起一些不好的事物,太后才会这般避着她。

      最头疼还是萧瑾杉的这个鬼马逻辑,闯进去?太后遵规守理之人怎会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妹妹。迎着她灼灼目光,穆云卿垂眸妥协道:“现下我去看看”。

      穿过游廊,转个弯儿便到了。阿绿立在门旁,问过方知太后这次真的歇下了。云卿指尖触在冰凉的门上,那里是她的亲生母亲,二人之间有着怎样也无法割舍的血缘。

      全身忽而无力,她怎样也推不开那道门,呼吸愈发沉重,她转首问着阿绿:“她何故会如此”。

      阿绿面色犹豫,沉吟了须臾,眼光又闪了闪,才回答:“好像因为一幅画作”。

      穆云卿身形微微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什么画?”

      “奴婢也不知”,阿绿摇头。

      云卿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自己推开门步入室内。轻步踏入,不知为何,内心有种心虚之感。一道屏风搁在眼前,梨花……梨花如静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

      东风过,憔悴去,零落不堪。

      越过屏风后,是层层纱幔,云卿修长白皙的手指顿在纱幔上,犹豫少焉,她屏住呼吸揭开了纱幔,太后苍白的面貌映入她的漆黑的双眸中。

      萧瑾衫方才说的形销骨立,原以为她妄诞,此刻看来是半分都未夸大。几日未见,她好像又增了几分沧桑之感,唇白如纸,两颊消瘦,哪还有半分当日清冷凌厉之貌。

      穆云卿此刻已然分不清自己内心是何感觉,若说恨,她是有恨的;若说爱,她对太后仍有孺慕之情。二者之间,她不知该倾向与何。

      伸手搭上太后的脉搏,眼角余光扫到床榻内侧的黑色阴影,好似是画轴。倏而想起阿绿口中的画作,耐不过心中好奇,放轻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巧巧的拿出了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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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莫名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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