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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啮齿类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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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略这两天觉得有哪里不对。
每天晚上,他都能听见林邹邹房里传来一阵类似于啮齿动物磨牙的声音,嘎吱嘎吱,咯咯啦啦,在寂静的夜里绵延不绝。
他起初以为是林邹邹肚子里长了蛔虫导致磨牙,然而这两天发现,好像更不对劲了。
这个类似于啮齿类动物磨牙的声音来源体不仅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终于咔嚓咔擦啃完了,另一个锲而不舍地跟上,继续咔嚓咔擦摧残着他深夜不眠的脆弱神经。
蒋略想过在家里撒一些老鼠药,但是又害怕夜里林邹邹饿昏了头不小心吃错了;他也想过在家里放一些捕鼠器,但是鉴于之前的经历,他又怕把林邹邹给夹到半残废,于是这个计划再度作废。
再后来,蒋略趁着林邹邹出去接戏不在家的时候,往家里洒了不少灭鼠灵,还在每个角落都布下捕鼠器,就差往家里灌毒气了。
然而奇怪的,这老鼠好像就长在林邹邹身上似的,林邹邹去哪儿它去哪儿,林邹邹不在家,它也不在家。
于是,蒋略的灭鼠灵和捕鼠器都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终于有一天,蒋略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声音是从林邹邹房里传来的,所以这压根不是小老鼠在偷吃东西啊,他把林邹邹的房间清除得那么干净,老鼠上哪儿找吃的去?
这是林邹邹在偷吃东西啊!
然而蒋略又纳闷了,这林邹邹只有一张嘴,怎么啃食物的声音有两个?
蒋略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趁着深夜捻手捻脚开了林邹邹的门,赫然发现这丫头躲在被子里吃巧克力棒。
等下,这林邹邹旁边怎么还趴着一个小脑袋?
林邹邹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蒋、蒋略,我就是肚子饿了,吃了一小块,你相信我……”
蒋略皱着眉看着她。
这时候,她被子里的另一个小脑袋终于停止了咀嚼,似乎现在才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一般,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头来。
她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蒋略看了半晌之后,蓦地扔掉了手里的巧克力棒,双手紧紧捂住了头,尖叫一声:“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蒋略:“……”
蒋略坐下之后,无言地看了一眼窝在被子里的两个小女生,无奈地看向林邹邹:“你还在被子里藏了一个?为了陪你一起吃?”
林邹邹宛如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蒋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邹邹,我就问你一句,你除了吃,还会做什么?你自己说,你还会做什么?”
林邹邹说:“我还会演戏啊。”
蒋略宛如在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柔声劝诱道:“那你现在这么漂亮,可以演美丽幸福的女主角,备受关注的后宫娘娘,气质十足的小公主,你说你要是吃胖了,你能演什么?”
林邹邹惊恐地咬住了小被子:“女二?”
蒋略继续柔声问道:“还有呢?”
林邹邹将小被子咬的更紧了:“女二她妈?”
蒋略又拿起那盒巧克力饼干的包装纸:“你看这上面的添加剂,你再想想,你要是以后变黑了,你说说你要去演什么?”
林邹邹的大眼睛里已经涌出了恐惧的泪水:“女、女二她后妈?”
蒋略温柔地拿过她手里剩下的几块饼干,轻声说道:“那你还要继续吃么?”
林邹邹立刻松手,让他把全部巧克力饼干都拿走,然后瑟缩地钻进了被子里。
蒋略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将那几块垃圾食品拿出去扔掉。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手缩回,只见被子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来,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蒋略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一只从龟壳里钻出来的小乌龟给啃了,所以不能挣扎,要把它放回水里,否则会越咬越紧。
蒋略无奈地弯着腰,伸着手,转头对着被子里的林邹邹说道:“林小姐,我被你的小同伙给咬了。”
林邹邹把被子拉开一条缝,偷偷地从缝里望出去,发现赵曦曦正死死地啃住蒋略的手腕不松口。
林邹邹:“……”
赵曦曦就好像是认定了蒋略是个坏人,死死咬住不松口了。
林邹邹:“……蒋略,你手里的饼干是她的,你得还给她……”
蒋略忍着痛归还了饼干,忍无可忍地大喊了一声:“够了吧!”
赵曦曦一把抓过小饼干,摊开在手心里数了数,确认一个没少之后,这才松开了小牙,又钻回被子里去了。
蒋略捂着尚且在发痛的手腕,一屁股坐在林邹邹旁边,气急败坏地说:“我不管她是谁,明天我就把她送走。你给个地址吧,送到哪里去。”
林邹邹最怕蒋略,现在他说要把赵曦曦送走,她以后就见不到赵曦曦了。
林邹邹觉得很委屈。
但是她又不能驳了蒋略的话,只能无奈地低着头,试图拖延时间。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蒋略哄开心了,然后让蒋略把赵曦曦留下来。
林邹邹歪着头苦苦思索半晌,终于想到了一件事。
她蓦地开心起来:“对啦,蒋略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那个长得超级像朗博伦先生的帅哥吗!”
蒋略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给我个地址,快点。”
林邹邹扯住他的袖子:“你知道吗?他原本不想鸟我的,可是他最近竟然忘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哈哈哈!我就这么成功地把他挖到啦!蒋略你快准备个合约,咱们工作室把他签下来吧!”
蒋略:“我让你给我个地址,你没听见?”
林邹邹被骂了,一瞬间伤心起来。
她难过地低下头,又一次缩进了被子里。
蒋略雷打不动地坐在她面前,等着她抬起头来。
过了一会儿,林邹邹眼巴巴地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蒋略。
蒋略无奈,稍微有点心疼,只好说道:“陈锦川怎么说?”
林邹邹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有转机了,赶紧激动地从被子钻出来:“我还没告诉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她说着,一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陈锦川拨了过去。
蒋略气得都睁不开眼:“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手机不许放在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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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陈锦川和宫野上崎的车开进了死胡同,无路可走。
宫野上崎迅速停车,打开车门,拉着陈锦川下了车就跑。
陈锦川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说了一声:“没锁车……”
宫野上崎用古怪的眼神回头看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就跑。
陈锦川跑出去好远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傻缺的一句话,脸蓦地烧起来,红得不像话。
宫野上崎带着她拐进寂静而又黑暗的小巷子里,后面追来的车开不进来,车上的人只能停下车,迅速追过来。
两个人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转了好几次,终于甩掉了追踪者,躲进了一个黑暗中的角落。
宫野上崎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写:别出声,等他们走到巷子最深处,咱们跑出去开车逃掉。
陈锦川非常郑重地点了头。
她终于有可以帮到男神的地方了。
宫野上崎见她可算是没有惹祸,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又在陈锦川手心上写:不远处就是警察局,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去避难。”他写完,复又诚恳地看着陈锦川。
陈锦川明白过来,宫野上崎并不想惊动中方的警方,所以能不走到那一步,就不走到那一步。
这时候,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宫野上崎示意陈锦川屏住呼吸,不要出声。
他们所在的位置非常的隐蔽,只要不出声,那么人生地不熟的几个杀手绝对找不到他们。
夜色深沉,头顶一轮月亮埋入了云层,使这晦暗的小巷子越发地晦暗了起来。
从他们咫尺之遥走过的杀手正拎着刀,刀光微微映着暗淡的月光,在暗夜里极为显眼。
陈锦川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撞进了宫野上崎的怀里。
似是安慰她一般,宫野上崎轻轻抱住了她,并且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那一瞬间,陈锦川的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
她被男神抱了哎!
宫野上崎的怀抱格外地温暖,在这深沉的夜里,令人心安。
这样近的距离,几乎可以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又一声,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鲜活地出现在这样安静的世界里。
耳畔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陈锦川想,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赢得男神的信任,最后顺利地嫁给他!
然而,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音乐声。
“虽然我只是一只羊……羊儿聪明难以想象……”
偏不巧,她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近在咫尺的杀手,也包括正抱着陈锦川的宫野上崎。
刚走过去的杀手猛地回过头来,手里的手电筒对着墙边一扫,即刻扫到了正站在角落的宫野上崎和陈锦川。
四脸懵逼两两对视了片刻之后,宫野上崎一把扯过陈锦川的手,疯了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另一头。
然而,刺耳的音乐声还在寂静的小巷子里回荡着:
“喜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
宫野上崎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咬紧牙吼道:“关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