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
已经是深秋时节。
彻底驶离了17区，钟乱锦才发现了这一点，冰冷的寒风因为毫不减速的黑色骑士，变得更加凛冽。
打在脸上就像是被针刺一样，身后的永近英良也好不到哪里去，抱钟乱锦就像是溺水垂死的人一样。
耳边只有机车发出的嗡鸣声，喧哗，冷清的喧哗。
身后的永近英良一直在说些什么，钟乱锦集中了注意，仔细听才听清楚。
“喂——你有驾照吗？”
“没有！”
为了防止话语被这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散，钟乱锦只能用他最大的音量来回答。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永近英良一下子就慌了神，钟乱锦没有回答他。
“也是哈，你还没有成年吧，哪来的驾照。等等，那我们去哪！”
钟乱锦只听见了永近英良最后提高音量说的话。
“1区。”
永近英良听到这个答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朵蜜了一下。
“其、实、啊！”
“啊？！”
“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呢！大晚上的还是回家吧！”
“......傻逼。”钟乱锦沉默了一下，小声骂了一句。
但还是被全神贯注的永近英良给听见了。
“想回家？”
不等永近英良回答，钟乱锦很快的继续说了下去。
“听到了自己不该听到的东西，你觉得你自己还能走吗？”
永近英良的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车开到了一个隧道里，看着远处无止境的黑暗，永近英良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这里空洞的就像是墓地一样。
不带开玩笑的说，他真的觉得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安静，如死水般的安静，高速行驶的机车像是在驶往死亡之地一样，发出巨大的噪音，明明喧嚣得几乎让他听不清其他的任何声音，但是还是太/安静了。
在这犹如怪物食道般的无尽长廊里，无论是什么都是静默的。
永近英良不是没有想过打破这尴尬局面逃离的方法，但是在这样速度的机车上，想做什么都是徒劳罢了。
“你！”
沉默之中，钟乱锦突然率先开了口。
“什么？”
“你现在还冷吗？”
永近英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关心他，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但还是减少了不少对钟乱锦敌意和恐惧。
“不是很冷。”毕竟大部分的风都被钟乱锦给挡住了。
“这样啊。那个，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但是你还是不用太害怕的。”
难得一见的温柔，看不见钟乱锦的脸，永近英良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诶？”
“没什么，之前你一直在发抖，如果不是因为冷的话，那你就是在害怕了吧。”
“没、没有！”
“害怕是正确的情绪，你没有必要害羞哟。”
“都说了没有了啊！”永近英良满脸通红的否定了钟乱锦的说法。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啊。”
“是你在扭曲事实！”
“扑哧！你现在比之前精神多了嘛。”
“喂！”
“也不发抖了。”
钟乱锦又补上了一刀。
激动的永近英良终于抬起头来想面对钟乱锦，但是开着车的钟乱锦不能回头，这个时候永近英良才反应过来刚刚钟乱锦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打消他的不安。
仔细凝视这个家伙的背影才发现这个家伙其实也就和他一样，是个小鬼。
“话说，平时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睡觉了吧。要是你现在想睡的话也可以哦，离1区还有一段距离呢。”
“嗯......”永近英良被钟乱锦这么一提才发现自己真的想睡觉了。
“不过记得要抱紧我哦，不然要是待会掉下去了，只是给我省事。”
“......”
渐渐感受到了后背上的人节奏稳健的心跳，钟乱锦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只是无言的驾驶着黑色骑士开往1区。
驶离那条隧道后，钟乱锦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但是——
东京的夜晚没有星星。
一路无言。
“所以我们现在在哪？”
睡眼惺忪的永近英良被钟乱锦拽下了车。
“Rafflesia。”
“卧槽，我们进得去吗？”
然后钟乱锦用行动告诉了永近英良，就算是有钱人的购物中心，对穷逼也是来者不拒的，只要工作人员看不出来就行了，反正一般来这里的人，他们都惹不起。
无论多么不合常理，不去搞事才是个聪明的选择。
钟乱锦轻易的就将永近英良带到了Rafflesia的顶楼。
关上唯一的出口，钟乱锦靠在那扇门上。
“那啥，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啊？”
“月亮出来了呢。”
钟乱锦依然把目光放在永近英良之外。
“诶、什么？”
迎着月色，钟乱锦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永近英良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永、永近英良，有什么问题吗？”
钟乱锦拉着永近英良往护栏外走去，永近英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钟乱锦一起跨过护栏。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你死了，而我作为夺去你生命的人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这种事情很失礼。”
下一刻，钟乱锦伸出腿，朝永近英良站着的地方一绊，永近英良的大半个身子就飘在了空中，只剩下钟乱锦拉着他的手和并不能作为支点脚让他还在高空中苦苦支撑。
这个永近英良心都揪在一起的时候，钟乱锦说话了。
“Rafflesia是日本最高的建筑物，你现在感觉到它的不可思议了吗？”
回应钟乱锦的只有永近英良吞咽唾液的声音，他的眼瞳倒映着模糊不清的地面。
“可是好像就是因为‘最高的大厦’这个头衔，有很多不想继续前进的人都喜欢选择在结束自己呢。好像就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上个月就又有一个人跳下去了呢，还上了报纸的，对吧？”
钟乱锦依旧用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语调为永近英良讲解着Raffesia这座建筑。
“你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了警方也会首先怀疑你是自杀吧？啊不，他们可能还要先想办法还原你的尸体才行吧？”
“不要......”
对上钟乱锦眼睛的是永近英良充满泪水的眸子。
“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到呢，能麻烦你在说一遍吗？永近君~”
“不要......杀我，求你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断断续续的声音，永近英良现在真的害怕到了极点。
“嘻嘻，这样才对嘛。”看见这样的永近英良钟乱锦反而笑起来了。
“那永近君，你刚才在RED TIDE都听到了什么？包括后面你在休息室门口偷听到的事情哦~”
“我听到了喝、CCG......还有喝、你们准备攻击奎库利亚......喝、让17区喝、成为开放......什么的喝——”
“永近君你原来害怕到极致的时候还会打嗝啊，好可爱！但是啊——还有呢？在房间外时你都偷听到了什么？！”真是不要命的人类呢，那种情况下还敢偷听！
“没有了！”
拉着永近英良的手突然一收，虽然马上又把他拉住了，但还是吧永近英良吓得不轻。
“呜~我真的没有听到其他的了喝、我只听到了你说什么要杀我灭口什么的，然后就被你抱出来了！”
“听到了这么多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钟乱锦突然把所有的笑容都收了起来，只剩下了一副冷酷的样子。
下一刻永近英良感觉自己保持的平衡一下子消失了。
“不要——”最后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
然后永近英良突然发现自己被钟乱锦扔回了天台，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天台上。
“你不会杀我了吗？喝！”
“不会哟，就是吓吓你。”说着，钟乱锦递给了永近英良一瓶水。
“这样你的打嗝会停下来吗？”
永近英良一边喝水一边朝钟乱锦点头。
“啊，把脸也擦干净了，真是麻烦，胆子居然这么小。”
永近英良听到钟乱锦说的话马上开始擦脸。
把你从Rafflesia丢下去你不害怕？！永近英良只能在心里发泄。
“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永近英良摇了摇头，然后又是失去平衡的感觉，啊呜，公主抱哦！
“喂，你不要这样抱我啊，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这么晚了哪有别人，鬼知道你要歇多久才缓得过来，我可不想在这里吹冷风！而且还要把你送回家才行啊，这么晚了你准备怎么回去，还是准备直接睡大街吗？”钟乱锦揶揄的对永近英良说。
“谢谢......”永近英良艰难得说道，像是红军长征一样缓慢的吐出这句话。
“扑哧，谢我？哈哈哈......”
钟乱锦一边笑一边把永近英良抱上黑色骑士，自己也随即坐了上去。
“喂——那边的两个小孩，你们快从摩托车上下来！”
“啊呜，是交警哦。”
钟乱锦玩味的说到。
“怎么办，要下来吗？”
“呵呵，坐好了！”
黑色骑士突然启动，带着钟乱锦和永近英良绝尘而去，只剩下一脸懵逼的交警。
嘛，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已经是深秋时节。
人们总是在死里逃生后才会有闲心来观察周围，没有了顾虑的永近英良才发现现在的天气真的要多加件衣服了。
“东京的夜空没有星星呢。”
冷不丁的钟乱锦突然说了一句话。
“啊？是呢，毕竟这里是东京啊。不过要是天气好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月亮的呢。”
永近英良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月亮倒确实还是一成不变的呢，永近英良，我想你是值得我用‘种子’的。”
“诶？”
“呵，坐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