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0 山长水阔知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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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前面没路了！”探路的许三多回来报告。
“不对啊，应该有座桥的！”吴哲看着地图说。
袁朗叹口气：“震塌了，又下大雨，河水上涨，咱们只能泅渡过去！”
吴哲看着滔滔的河水：“队长，这么急的水，那边还是悬崖，万一冲下去了，救都救不回来！”
“队长，我有办法！”成才说。
“说！”
成才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把弩来：“用这个把绳子固定到河对岸，滑过去！”
袁朗沉思一会：“我就怕禁不住我们的重量！”
江觉非在后面说：“队长，我先过去把绳子栓在树上！”大家看着她，江觉非说：“所有的队员里，我的体重最轻！”
袁朗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说的没错！”
“队长，不行，还是让我去吧！”几个男队员说。
“够了，江觉非是最合适的人选，成才，开始！”
成才掏出弩上专用的箭，把绳子穿在箭尾上，冲着对面的山石射过去，白杨用她狙击手的眼睛看到，箭已经没入石头里。袁朗和许三多用力拉了拉绳子，纹丝不动，江觉非卸下自己的所有装备，把挂钩别在自己的腰带上。
“江觉非，小心！”袁朗扶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江觉非看着队友们，微笑着说：“放心，我命大着呢，祸害活千年的！”一步一步退到断桥边，伸出右手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回去给我庆功吧，我走了！”说着双腿一个蹬踏，滑了过去。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的心却都被纠了起来，那几秒钟是人生中最慢的几秒。江觉非顺利着地，对岸的老A们欢呼着，袁朗也松了口气。
吴哲在那边大叫着：“好样的！”
江觉非迅速的把绳子栓在树上，老A们一个接一个的滑过来。白杨滑过来就抱着江觉非： “你吓死我了！”
“我这不好好的么，我就说我命大了！”
袁朗最后一个滑过来，说：“绳子就留在这儿吧，吴哲，向上面报告情况！”
吴哲调试着自己的卫星电话，从混乱的杂音中努力辨识着声音，向身边的战友报告着情况，这是他们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到现在为止已经确认有2万人中遇难，16万多人受伤，17个重灾乡镇已经全部进驻部队，我们的任务可以提前结束，铁队说，让你自行决定下面的任务，明天早上派陆航来接咱们，还说，我们是老A，不能输给他们！”
袁朗点点头：“好，我们这就进驻县城，虽然我们的强项不是救人，可是也得去试试！”
大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全部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装备，他们已经在最危险的地方行进了100多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喊累，三个女兵更是咬牙坚持着，袁朗看着她们苍白的面孔，赞许的笑笑，接过江觉非的背包。
“队长！”江觉非不肯放手。
“你比不了我们，给我吧，到了那里，你的用处就大了，还有那么多需要心理辅导的人呢！”
成才也接过白杨的背包，C3接过潘婷婷的包，三个女兵只好空着手走在队伍里。
真的到了县城，大家都被那里的情景惊呆了，诺大的一个县城，已经没有一处容身之所，武警和消防队员们在奔走呼喊着。袁朗和当地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现在的急缺的是医护人员和物资。老A们毫不犹豫，把自己带的医药包和食物都送了过去，潘婷婷直接去了临时的医疗帐篷，袁朗叫了几个体力好的队员拿着红外线探测仪去协助武警，江觉非和白杨被勒令休息。
江觉非等袁朗走了，也偷偷的去了临时的救护帐篷，好多人都在里面，面无表情，双眼迷茫的看着她走进来，仿佛行尸走肉一样。
里面的负责人是个老师，叫宋国扬，看到一身迷彩的江觉非走进来，只当作是普通的士兵，冲她微微点下头，又去看伤员。
江觉非问他：“需要我帮忙么？”
他才一惊，走过去看着江觉非的学员肩章：“你是女兵？”
江觉非摘下头盔：“是！”
“这里几乎都断路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啊？”
“走路，爬山，他们还好么？”
宋国扬叹口气，对江觉非说：“他们都是等待转移的，身上的伤不重，但是心理的伤就不好说了！”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女孩，那双大眼睛就一直看着外面：“她父母都没了，就剩她一个，救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江觉非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还是得对她露出微笑，江觉非说：“宋老师，你也累了，我替你看着他们，你去休息一下吧！”
宋国扬摇摇头说：“我能从这场劫难里活着出来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这里好多都是我的学生！”
江觉非掏了掏兜里，还有白杨给她的半块巧克力，递给宋国扬：“宋老师，吃点东西吧！”
宋国扬接过巧克力只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又把剩下的包好：“还是留点吧，等他们醒了好歹分点，要是有烟就好了！”
江觉非从裤子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最后一盒，没有几根了，都给你吧！”宋国扬惊讶的看着她：“你的？”
“是，这一路上都靠这个提神呢，不过对你可能没太大用处！”
宋国扬看着手上的烟，金装点八的□□。
江觉非起身：“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小女孩就坐在角落里，七八岁的样子，大眼睛看着江觉非走过来，江觉非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孩子，饿不饿？”
小女孩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江觉非坐在她的旁边，掏出自己的迷彩方巾，帮她擦着脸上的污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小女孩突然问：“你是当兵的！”
江觉非点点头：“是啊，我是当兵的！”
小女孩站起来大叫着：“为什么你们不救我的爸爸妈妈！”
整个帐篷里的人都看着她们，江觉非看着她：“孩子，我们都爱你，我们也不会骗你，你的爸爸妈妈确实已经去世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自己长大，如果你觉得是因为我们没有救出你爸爸妈妈的话，你打我骂我都好！”
小女孩扑到江觉非的身上狠狠地打她，还咬住她的胳膊，江觉非没有躲，只是紧紧的抱住她，小女孩哭着叫着：“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还有我们在你身边！”江觉非只是轻轻地对她说。
小女孩终于停下了，看着江觉非胳膊，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你疼吗？”
“只要你好好的，我无所谓！”
小女孩跑出去，拿着一块纱布回来了，拉着江觉非的胳膊，却看到她小臂上长长的伤痕：“这是怎么弄得？”
“被刀划伤的！”
“你一定很疼吧？”小女孩数着她缝了几针，“十二针！”
“不疼，因为我救了一个人！”
小女孩哭着帮她擦干净血，把纱布绑上，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阿姨，我不应该咬你！”
江觉非帮她擦着眼泪：“你要是叫我姐姐，我会更高兴的，我才24，没到老的时候吧？”
小女孩破涕为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觉非，你呢？”
“我叫杨若馨，我爸妈叫我馨馨！”
江觉非捧着她的脸：“馨馨，听我说，以后你还要面对更多的困难，你一定要记住，什么东西没有生命更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我记住了，江姐姐！”
等她睡着了，江觉非走出帐篷，看着坐在地上抽烟的宋国扬：“她没事了，以后的生活还得继续！”
“你是特种兵吧？”宋国扬问。
江觉非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认为？”
“这几天我见多了当兵的，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女兵哪有24岁还是学员兵的！”
“其实我今年应该是25岁了，不过没到生日，就装得年轻点！”
“你看着就不像个兵，像个学生似的，可是感觉着就和别人不一样！”
江觉非笑着：“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国扬刚要说什么，袁朗就跑过来：“江觉非，快点，到处找你，吴哲那边发现有人被埋了，情绪很不稳定！”
江觉非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枕戈待旦的战士，飞快的跑过去。宋国扬微笑的点点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武警们还在努力的挖着，吴哲冲着一个缺口大声的喊着：“大姐，你别激动，我们会救你们出去的！”
江觉非慢慢的爬上废墟，和吴哲交换一个眼神，朗声叫着：“大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但焦急的声音传来：“你是谁啊！”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听我说，大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我们比你更急，你一定要保存好体力，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当兵的，我不是为了自己着急，这里面还有好多学生呢，我还能说话，他们好多都受了伤，快点吧，我求你们了！”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江觉非接着说：“大姐，谢谢你，我们知道了，再等一等，我们马上就救你们出去，大姐，我们的好多战友都是用手在挖，你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告诉那些孩子，老天爷不会舍得把他们召回去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们真的等不及了！”
江觉非咬咬下唇：“大姐，我们是特种兵和特警，是最厉害的兵和精彩，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你告诉孩子们！”
吴哲握住江觉非的手：“我们会救出他们的！”
“我知道，我们是老A！”
听到那边武警叫道：“开了开了，快来！”看着学生们一个一个的被抬出来，江觉非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了，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吴哲伸手去拉她，却有人喊着：“有余震，快撤退！”
江觉非要冲过去，被吴哲抱住，江觉非叫着：“那里还有好多人！”
几秒种的余震过去了，刚刚挖好的通道又全部倒塌了，里面的人凶多吉少，武警们站在废墟前，不知道是谁先叫了出来：“为什么不能再快几分钟！”一片哭声传来。
江觉非和吴哲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大家都是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就睡了起来，袁朗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摇摇头：“我们的任务完成，该走了！”
江觉非颤抖的声音说：“队长，给我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好！”
袁朗点点头，江觉非无可遏止的哭了起来，吴哲抱住她，江觉非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的凄凉，吴哲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大家哭成一片，许三多更是哭得不成样子，袁朗带着墨镜的脸上也是拼命在忍着泪水。
江觉非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恨死这个老天，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惩罚我们？我们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袁朗走过去，拍着江觉非的头：“另一个世界不会有伤痛的，江觉非，站起来！”所有的老A都站了起来，朝着废墟的方向，整齐的敬礼。
宋国扬看到这个场景，深深地叹口气。江觉非擦干了眼泪，去向他们告别。
馨馨看着眼睛红肿的江觉非，抬起小手摸着她的脸：“江姐姐，你也不要哭了，我们都会很坚强的！”
江觉非把她抱在怀里：“姐姐要走了，这个给你，给姐姐写信！”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她的地址。
馨馨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抬手给她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姐姐，我长大了也要当解放军！”
江觉非扯下来自己的一个肩章，放在她手上：“到时候，拿着这个来找姐姐！”
老A的直升机刚刚降落，临时医院的一位60多岁的老医生拉住袁朗：“中校，能不能借你们直升机用用，这边一个伤员必须马上手术，这里没有手术条件！”
袁朗冲他点头：“没问题，老先生，我这就跟陆航的联系！”
五分钟过去，MI-171W运输直升机稳稳的落在一块空地上，袁朗的大嗓门喊着：“成才，江觉非，你们两个先跟着他们上飞机，回去向大队报告情况，多调几架来，对了，顺便带点物资回来，我们等下一拨！”
两个人敬礼：“是！”
萧语跳下车，他们从接到命令到现在，已经是三天没有休息了，这里的路全部都断了，公路塌方，山体滑坡，每走一步都有着夺命的危险，但是他们必须要救出那里的几千名群众。
已经是师侦营营长的高城大手一挥：“老爷子都那么拼命了，咱们怎么着也得弄出点名堂来！”
和师领导协商之后，决定在在高差1200多米、坡度系数为60度到70度的天台山上开辟一条路，从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的灌木丛林里硬生生的开出一条路来，萧语他们身为先遣部队，是最早到县城的，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野战服上都是血迹和污泥。
看着村民们走出去，萧语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高城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去指挥了，直接让几个兵看着他休息。
萧语坐在石头上，掏出自己的烟，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无奈的笑笑，把烟盒放回兜里，身边几个兵掏出自己的烟递给他，萧语摇摇头：“你们的烟我抽不惯！”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拿着和他一眼的一盒金装点八的□□，萧语抬头看，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我看见你抽的好像是这个，我这还有一根，昨天夜里一个女兵给我的！”
萧语接过那盒烟，猛地抬头问：“这里怎么会有女兵？”
“我猜可能是特种兵吧，带着一道杠的学员肩章！”
萧语点上仅有的一根烟，那双孩子般的眼睛望着宋国扬：“她是不是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你认识江觉非？”
听到这个名字，萧语站起来问：“她去那了？”
“她半个小时前刚走，他们那个中校说是任务完成，要回去了！”宋国扬说。
萧语抬头看着远处的朝阳，又看看手里的烟盒，江觉非，我以为你可以忘怀，原来你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你认识的那么多人里，只有我是抽这种烟的，既然你忘不掉，为什么当初要放弃呢，你也是七连的人啊，不抛弃不放弃，你都忘了吗？
“少校，你没事吧？”宋国扬问。
萧语站起来：“没事，我们没时间在这发呆了，走吧，去帮群众们撤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0 山长水阔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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