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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打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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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楼一整层都是棋牌室。
大厅两边并列排着数间包厢,每个包厢都有个非常雅致的名字。
姜郁从楼梯上来,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又淡默地收回了目光。
她知道这里其实是一间地下赌/场,只不过平日里以茶馆和棋牌室为幌子,蒙蔽了外界不知情人士的目光。
姜郁上来之后,陪同她一起的伙伴去二楼吧台低声说了两句,便从侧边的楼梯下去了。
大厅里有几个穿着马甲的服务生在打扫卫生,并没有人往姜郁这边看。
等了一会儿,有个年轻时尚的女人从一扇木门后出来了。
女人很瘦,穿得非常时髦。
已经是秋天了还穿着薄薄的亮片短裙,露出两条白皙的腿。
她可能才起床不久,脸上的妆容还很新鲜,但仍然没能掩饰眼底的倦意。
跟了陆一鹏之后,她偶尔也帮他打理一下茶楼,但也只是进进货卖卖茶什么的,并不涉及到核心生意。
姜郁见女人过来,往前迈了几步,抬起冷眼问:“你就是眉姐?”
许眉扬着脸,漠然地问:“什么事?”
姜郁没回答,只是突然又上前两步,伸出右腿猛地踹向了许眉的肚子。
“啊……”许眉腹部吃痛,又因猛烈撞击,身体往后一倾,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了。
姜郁还不解恨,冲上去骑在她的身上,伸手去扇她耳光。
她扇得又重又狠,完全不留余地。
模样暴戾,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
许眉趁着意识还算清醒,一边疯狂地辱骂姜郁的亲戚,一边伸手去抓姜郁的脸颊和脖子,留下数道深深的指甲印。
周围几个服务生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立即冲上来,将姜郁拉开,又去扶许眉。
许眉嘴角泛血,眼神阴狠地问:“你他妈哪条道上的!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你的地盘?”姜郁冷笑,“狗仗人势的东西。”
时间尚早,棋牌室尚没有客人。
大厅里这么一闹,立即有伙伴去给这边的负责人打电话。
不多时,从三楼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十足的江湖气。
可男子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客客气气地问:“这位小姐,你好。我是这栋楼的老板徐之平,不知道你因何打伤我们的许主管?”
姜郁双手被人钳着,也动弹不了。
她看了看暴怒的许眉,斜眼道:“叫陆一鹏出来见我。”
徐之平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姜郁。
她上来就找许眉麻烦,却又点名要见大老板,极有可能是大老板又惹上了桃花债。
徐之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细细擦拭着手心,一脸随意道:“陆总一个月才来一次我们这儿,我也见不到他。有什么事,我来替你解决。小姐,我们话说在前面,你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每一行里都有自己的规矩。
徐之平话里的暗示十分明显,可姜郁却丝毫不畏惧。
她咧咧嘴,答:“见了陆一鹏之后,你要我的胳膊还是腿,尽管拿去。我也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见不到他,我会烧了你这地儿。”
姜郁面色不改,可是脸上又隐隐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劲。
虽不怒不愤,但她的身体里却像藏着一个巨大的火山,随时可能会爆发出来。
徐之平阅人无数,可是像姜郁这样沉得住气的人,却极少见。
细细想来,竟和大老板有一丝相似,都是这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场。
徐之平笑了起来,淡道:“那可对不住,陆总日理万机,只怕没空来茶楼。”
姜郁也不含糊,说:“陆一鹏的手下被他训练得不错啊,那你知道他的原配夫人么?”
徐之平愣了一下,正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告诉他,有一个姓姜的人找他,他要不来,我认你当爹。”
徐之平挑挑眉,终于意识到来人不简单。
他冲边上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又冲其他人道:“都带到后堂去,免得有客人来了看笑话。”
姜郁被和许眉都被带到了吧台后面的一间休息室,里面有台电视正无声播放着。许眉骂骂咧咧:“你等着老子收拾你,贱人。”
姜郁冷哼一声,答:“少他妈得瑟,就一三儿,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姜郁一直都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女人,但眼前这个许眉,姿色平平,身材也不般,不知道陆一鹏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甚至她还比不上,当年那个被陆一鹏带回家□□的女人。
没多久,陆一鹏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了。
他生得高高大大,神色十分冷寂。一进来,徐之平立即迎了上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姜郁见着父亲,嘴唇嚅动还未启齿,却听陆一鹏厉声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姜郁一语塞,心中最后那一丝期盼倏了灭了下去。
无论如何,陆一鹏都不会认她。
徐之平听了,立即意会,过来问陆一鹏:“老板,要不要我来处理她?”
陆一鹏扫了一眼姜郁,满脸不悦与嫌弃地说:“先留着她的舌头。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狗,到这里来乱唳。你们先出去,把许眉带去医院瞧瞧。”
徐之平领命,将所有人带出去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陆一鹏和姜郁,两人沉默了片刻,陆一鹏先开口:“你要干什么?”
姜郁的头发被许眉抓得散乱,脸上脖子上还有一些清晰的伤痕。
可是这些,陆一鹏丝毫不在意。
“你的情人砍了我朋友,我来报仇。怎么,有问题?”
“姜郁!”陆一鹏低吼,“胡闹什么!”
“哟,还知道我叫姜郁?不是哪里来的野狗?陆一鹏,我真瞧不起你。光明正大养小三,让小三在外面打着你名号胡作非为,却连女儿都不敢认。怂。”
陆一鹏也怒了,答:“滚回学校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姜郁站起来,抹了一把脸,忍住心中的阵痛,说:“让那女的去给我朋友道歉,不然我不会放过她的。”
“胡闹!”
姜郁回头,眼神掠过那台电视。
那上面正好在播放体育频道的斯诺克比赛,国外的两位职业选手正在争夺晋级名额。
她收回眼,强忍心中的恨意,极力控声说:“我会让你后悔的。”
陆一鹏没能明白女儿话里的深意,还以为她在说许眉的事。“我会让她赔点钱给你朋友,你给我回京城去,别回来,也不许再来找我。”
姜郁舔舐着嘴唇,凄然地笑了笑。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站上斯诺克台球之巅,获得最好的成绩和荣誉。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要把这一切怨恨,都通通还给陆一鹏。
母亲的为爱痴狂,她的缺失父爱,全部是因为他。
他甚至连姓氏都吝啬给她,也从不肯承认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这样的男人,哪里配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从茶楼出来以后,姜郁给棍子打了一个电话。
她说:“我给天哥报了仇,就不过来了。我先回学校,你好好照顾天哥。”
棍子担忧地问:“他们没把你怎么着?”
姜郁嗤笑,“能怎么着?叫向天歌好好养伤。等我有空,再回来骂他。”
棍子:“……”
回到学校以后,姜郁一直没敢和邵景行联络。
她担心他见了自己的狼狈样儿,会对她失望,会对她无语。
那样矜贵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出口成“脏”有暴力倾向的小太妹呢。
还是不见为妙。
宿舍里的两个室友见了姜郁脸上脖子上的伤痕,都有些惊诧。可是她们都不约而合地保持了沉默,生怕引火上身。
姜郁也不在乎,随她们去。
过了两天,姜郁才开机联系邵景行。
她谎称自己手机被摔坏拿去修了两天,并故作轻松地表明可以开始练球。
邵景行和姜郁约在校门口见面。
年轻的学生来回而过,穿过人群里的缝隙里,邵景行等着那个熟悉身影的到来。
这些日子,他和姜郁更熟知了一些。
邵景行不是迟钝的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姜郁眼底那份浓郁的情意。
可他却无法正面回应。
若是姜郁没有考上T大也就罢了,两人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不管之前如何,也能干干净净了断,不留牵绊。
可偏偏姜郁来了,要和他在一个学校呆上几年,还请了他做斯诺克指导老师。朝夕相处,他难保证自己不对她动情。
可是,他怎么能对她动情?
默默思索间,姜郁从傍晚的林荫小道边走过来了。
她衣着简单,笑意满满,开口就说:“等很久了?”
“才刚到。”
邵景行注意到姜郁脖子后方几道暗沉的抓痕,抬抬眼,没有明问,但已心知她失踪两天的原因。
在去台球学校的路上,邵景行忽然开口:“姜郁,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姜郁立即喜上眉梢,答:“真的?是不是求婚戒指?”
邵景行听惯了她的胡话,并不计较。
他说:“到了训练室你就知道了。”
邵景行言语间的闪躲让姜郁有些失望,但还是嘻笑着答:“这是你第一次送礼物给我吧?是个炸弹我也要保留一辈子。”
邵景行淡雅一笑,没有答话。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能把礼物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