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座午夜档案》苏影xx

7、第五夜后续 不可思议的午夜（二）

　　我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ａS的房间，本来的布置没有动过，沙发上搭着一些衣物，茶几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和他的蓝色ipot，散乱的摊着纸笔。虽然谈不上乱七八糟，但和我想象中的井井有条相去甚远。
　　呵，他竟然不是永远完美的男二号。
　　浴室里响起开门的声音，我急忙回头，正看见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可能是刚刚洗完澡，他只穿着牛仔裤，没有穿上衣，窄窄的肩膀下是嶙峋的锁骨，虽然好看，可是瘦，很瘦……太瘦了。
　　他没想到我会在，在对视五秒之后，他竟然露出一丝惶恐羞涩的表情，冲到沙发边抓起一件衣服，尴尬的道歉：“对……对不起。”
　　然后又飞快的冲进浴室里。
　　我倒是因他的反应不好意思起来。从前没有发现，他有双太美丽的眼睛，方才那五秒钟，他的眼神是难以言说的无辜纯净。
　　我居然开始觉得这个并不高大的男子有着致命的性感。原来这房间里有着暗淡的暖色灯光；原来空气里都是他带来的陌生的薄荷香味；原来我的脸在开始发烫……
　　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于是靠在浴室门边直接对话：“你别介意，我只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等我回来。我下楼了，晚安。”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支吾了一声里面就响起了手机铃，他开始接电话。
　　我才走下一级楼梯，他又出来了，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整理头发……虽然还是湿漉漉的，可是显然已经梳理整齐。
　　“李小夜，橙橙找你。”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挂着“ａS“字样的Nokiｅ，满脸惊讶。
　　“喂……”
　　“小夜，你安全到家了吧？路上顺利吗？”
　　我呵呵傻笑：“如果我没有安全到家，你怎么能找到我？”
　　“你的手机关机，我很担心的。”Vｃ笑得温柔，“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这么晚回家，你又不要我送……”
　　“你不是明星嘛？总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搭地铁，再说一号线也要12点才关闭，再晚点都没有关系。”
　　他笑叹：“小夜你真让我有挫败感，女孩子偶尔是不是可以撒撒娇什么的？”
　　啊，这话NT也对我说过，被说成是不会撒娇的女孩，有挫败感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对不起啦，你说的这种技能我会努力去学的。”
　　他在电话那头愉快放肆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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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S靠在楼梯扶手上，漂亮的眼睛带着奇怪的神气。
　　“李小夜，在宴会上失踪是因为和橙橙在一起？”
　　我点头。
　　“他一个人？”
　　我想到了那个冷艳女孩，于是饶有兴味的凑过去：“我还见到了辛想。听说她和Vｃ有传绯闻，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应该知道吧？”
　　“很抱歉我不知道。”
　　他一如既往的用了谦辞，语气却意外的冷淡。我反到尴尬起来，幸好这时候电铃突然尖叫起来，我急忙冲下去。这次终于长了心眼，先打开了自动监控。
　　门外是一个女孩，整个身子都靠在门上，低着头，长而蓬松的棕色卷发遮住了脸庞。
　　黑色的上衣好熟悉！是辛想……居然是辛想？！
　　我正发呆，门外的女孩却开始锤门，含糊的轻嚷道：“ａllｅn，你在不在？……ａllｅn，我想见你……你快开门好不好！”透过自动监控的视频，她原本慵懒朦胧的眼睛更加的迷离，满是醉眼看花花不语的风情。
　　她喝酒了？否则怎会高傲不再，失态如斯？
　　有温热的气息传来，ａS皱着眉站在我身后，我看见他眼里有着隐忍的情绪，急忙识趣的闪开，看着他打开对讲机对她说话：
　　“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么多，你总是这样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却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我依稀记得这样的温柔语气曾经听到过，在我们相识不久的一个陌生来电里。
　　忽然间，我好像明白什么了，这是一个太过复杂的真相。
　　她大概已经神志不清，一下一下的敲着门重复着ａS的名字，说我好难受我要见你。ａS看了我一眼，我脸上震惊的表情应该一览无余：
　　“我会处理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于是，他去拯救门外午夜落难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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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多有气质的礼貌用语，多谢关心了。我笑着叹气，这就是“辛想”和“我”的区别，也是ａS和我的距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我想回房间，对讲机里却突然传来女孩沙哑的抽泣声：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ａllｅn，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然后是ａS小声的安慰：“没关系，他不是什么都还没说吗？明天去问清楚就好了，还没问清楚就自虐一点也不像你……”
　　黑线……笨蛋啦！这时候应该抱紧她啊！又不是知心姐姐座谈会……他到底会不会追女生啊？
　　我转身想把对讲机关掉，却听到她含糊的问：“ａllｅn……你喜欢我吗？”
　　他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反问：“你不知道吗？”
　　“那，你吻我……”
　　“别闹了想想。”
　　“不要！……如果是你……如果是你该多好……”
　　我突然的撞见她亲吻他的场面。美丽女孩的强迫其实是种甜蜜的撒娇，是男人甘之如饴的毒药。ａS只是退后了一步，撞到了门上，结实的桃木门板发出沉重的钝响。
　　我忍不住轻声惊呼。门外男女唇齿间的交缠在视频里看来很模糊，但有够激烈。辛想好狡猾，她是故意的，她一定知道ａS不会拒绝她！
　　她爱的明明是别人！
　　我替ａS难过。他未必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却还是这样的温柔，是个好男人却得不到幸福，爱情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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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美丽的女孩终于昏睡过去。ａS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她模糊的呓语着，尖尖的小脸上尚有未干的泪痕
　　我坐在他曾经等我回来的沙发上，目光跟着他飘来荡去。他毕竟有些心虚，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房东的规矩，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能不能请你……”
　　“这里。”我指着他的嘴唇，“你这里流血了。”
　　他慌乱的用拇指抚了抚唇角，表情是之前那种无邪的羞涩，仿佛做错事的小孩：
　　“那个……秋天的时候皮肤比较干燥……”
　　我盯着他不说话，连眼角都笑弯了。
　　他终于泄气的叹息：“好吧，她的确是太用力了。基本上她已经处于非人类的状态，所做的事不列入参考范围……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对不起……可是，可是真的是太有趣了！”我几乎要笑趴到地上去。他大概不知道，这世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就是看着一个平时表现完美的人紧张失措。我喜欢现在的他，有很可爱的眼神。
　　他很郁闷的咬着嘴唇，我愈发肆无忌惮的笑。几秒钟之后他突然走近，扶着沙发的扶手俯下身：
　　“不过是Kiss而已，你要不要试试？”
　　他的语气有些轻佻，挑着眉，拽拽的表情，而且——靠得好近，近到可以玩数睫毛的游戏，那么长的睫毛，连女孩子都会嫉妒。
　　这一招果然有效，我很快的闭嘴，周围弥漫的薄荷香味让我不适，只好弱弱的回答：“……不要了谢谢。”
　　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迷人的眼睛里星河灿烂。这样的时候除了“迷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我的脑筋瞬间短路，根本淡定不了。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会吻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站直了身体，带着戏谑的微笑居高临下的看我，两颊的酒窝很深很明显。我……居然被他骗了，他根本是在报复我方才的嘲笑。
　　啊，讨厌讨厌，真是个讨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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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传来痛苦而剧烈的呕吐声，我瞪了一眼ａS，从沙发上跳起来去看躺在一边的辛想。女孩子睡得很不安稳，像婴儿一样蜷着身子，双手一直试图抓住什么，这是缺少安全感的典型表现，我有点同情她。
　　我倒了杯水喂她喝，然后推了推ａS：“我替她换洗一下，你快去准备房间让她早点休息。”
　　“小夜等一等。”他拉住我的胳膊。
　　“怎么了？你想亲自给她换衣服也ok啊。”
　　“今天晚上让想想住你房间行吗？”他一口气说着，“你睡我那里吧。我四点钟约好要去录音室，过两个小时就要走了，我不睡了。”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不懂，即使只有两个小时也是宝贵的独处时间啊，他怎么不知道把握呢？反而扯上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他低头微笑：“我不是正人君子，只是怕误会。别人的误会，想想的误会，还有我自己的。可以被说服的错觉比较可怕。”
　　好寂寞的笑容……他为那女孩子着想，他为那女孩子的“他”着想，却不允许自己纵容自己，究竟是善良还是愚蠢？
　　我竟然有些心酸，不再搭理他。沉默的打扫地板和沙发，沉默的替辛想换上干净的睡衣，沉默的替她掖好被角，枕下洒上熏衣草的精油，温暖和甜蜜的气味让她很快的入睡，不再辗转。
　　ａS一直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他戴着耳机，整个身体都躲在靠垫后面，安静到几乎感觉不到存在，没有表情的脸很淡很冷，就像蜷缩在自己世界的贝类动物，或者是杜可风的电影镜头，有种不属于尘世的清冷疏离。
　　我在他充满薄荷香味的房间里睡去，整夜都是奇怪的梦境，关于ａS，关于Vｃ，关于辛想……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