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座午夜档案》苏影xx

41、第十六夜 双栖动物（二）

　　我几乎不敢和他对视，默默的转开眼睛，却不松口：
　　“不是质问。橙橙，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静静地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叹了口气：“亲爱的小夜，你在骗谁呢？你既然选择来问我，那就表示你相信的人是苏醒而不是我，对不对？”
　　“……”
　　我忘记了，他和AS同属双鱼座，敏感本就是天性。
　　他喃喃着，近乎低语：“一直一直……就是这样。他有宽裕的家境，开明的父母，受到良好的教育，聪明，有天赋，待人礼貌周到。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相信他……”
　　“橙橙……”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睛里竟是弥漫着无垠的悲伤，让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夜，我原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可是……连你的选择，也是他……”
　　这哀怨的语气究竟是怎样？糅杂着不甘和伤感，以及浓浓的失落。一直以来，他和Allen之间到底有什么难解的心结？
　　他朝我走过来，俯下身，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幽微的灯影。我不自觉地朝后靠了靠，退无可退的挤在沙发的角落里，却不曾避开过他的目光。
　　实在是因为他的眼神太幽暗太迷惘，让人觉得若不好好的看着，就会不小心碎裂。
　　他冲着我若有所思的笑起来：“小夜，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可是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同意么？”
　　我朝他咧出一个很丑的笑，试图开个玩笑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我既没财又没色，实在没什么资本好付出代价的哎。”
　　他但笑不语，半倚在沙发上，手却径直伸过来，温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插进发际，微微的用力，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的眼睛里有血丝，一定是工作太辛苦没有好好休息，可是眼神依然是那样柔软，带一点无助彷徨。这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呵……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慢慢靠近我的耳边，轻声低语：“小夜，苏醒有没有吻过你？”
　　我顿时愣住，无论如何，都料不到他会这样问。
　　和AS吗？说真的连想都没有想过……
　　“有没有？”他追问，嘴唇几乎要碰到我的耳垂，麻麻痒痒的感觉传过来，顿时把我呆成一座石像。我只得勉强的笑着：“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怎么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他温热的唇便覆下来，舌尖轻轻的扫过唇瓣，带着鸢尾的香气，宛如夏夜清凉的晚风。
　　我终于彻底石化，下意识的想要说话，却被他趁机攻城略地，未出口的惊呼也就变得含糊不清，在旁人听来大概变成了迷醉的呻吟。
　　推开他！李小夜，推开他！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坚定的提醒，可我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他不是林羽，我不讨厌他，况且他有很好的技巧，对于我这个接吻小白来讲，这简直就是宝贵的示范教程。
　　我在他愈来愈深的吻中不知所谓的胡思乱想，直到快要窒息，才发现他几乎压在我的身上，一米八几的男人，实在是分量不轻
　　我费力的移开身体，他却顺势把头埋在我的颈项，微微喘息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悲伤：“为什么不是我……小夜，为什么不是我？……”
　　我心软了，他看起来竟是这样的柔弱。我下意识的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叹息道：“……对不起橙橙，我也曾喜欢过你，可是……”
　　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突然间有炽热的吻落在我的脖子里，他拥抱的手掌用力的探进我的衣服，整件事至此失控，我不能再坐视自己继续花痴下去。
　　我开始用力踢他，他却是置若罔闻。原来平常看起来又乖又温柔的男人到底也是一个男人，我着急的抓起茶几上的瓶子，就要把里面的佳得乐全部倒在他头上……
　　门口却传来轻轻的咳嗽声，睡睡慵懒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对不起两位，下次记得要锁门……恩，不过你们打算让客人等多久呢？”
　　这句话宛如沁凉的冰水，瞬间浇熄了那些暗夜里窜出的火花。我暗自感谢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进一双快要火山喷发的美眸。
　　辛想！
　　老天，我会死得很惨……我保证。
　　可是她居然什么也没说，眼光直接越过我看到后面的人，隐忍的声音犹如碎玉裂冰：“我明天要去厦门拍MV，所以来和你辞行。”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温和，语速一贯的慢而柔软：“嗯，那很好啊，一路顺风。”
　　辛想顿了顿，蓦然扬起美丽的脸庞，带着决绝的傲气：“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是不敢么？你真的这么在乎她？”
　　我的心头突地一跳。天哪我忘了此行的目的，放在从前那简直就是中了美人计的昏君一名。
　　“什么真相？”他微微的眯起眼睛。
　　“很多。比如最初的欢迎会上是你和林文丹一起炮制了这个绯闻；比如你利用了她和林羽的关系帮助自己树立形象；比如你一直很讨厌Allen所以想抢走一切属于他的东西……”
　　“辛想你闭嘴！”
　　不大的音量，却已是蕴着雷霆万钧的怒意。
　　她不依的冷笑，眼中却止不住流下泪来，嘶声道：“我偏要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那么爱你！”
　　“Allen太完美，完美的让我害怕，我和你一样怕他，嫉妒他，想看到他恐惧，失控，想要打败他。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可耻，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人才可以互相去爱啊！”
　　“你太傻了！做就做了，却还想要补偿他；对李小夜也是，利用完了又觉得对不起她。你这样优柔寡断，真是太笨，太笨了！”
　　“我叫你闭嘴。”他沉沉的打断她，第一次，脸上不再有温柔的表情，那样黑暗而沉戾的他，我从没见过。
　　连声音，都透着冰冷，一字一字的，是破釜沉舟的钝响：
　　“也许你说的都对，可是有一件事却错了。我对小夜，并不是觉得对不起她才对她好。就算一开始是的，但现在也绝不是，你实在是高估我了。”
　　辛想看着他，黑眸渐渐沉静下去，那是一种被刺穿的疼痛，声音也因此而暗哑：
　　“……橙橙，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你？”
　　他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是你。”
　　她凄然一笑，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平淡，而不祥的谶语：
　　“你一定会后悔的！”
　　等她离开之后又过了很久，他才仔细的望住我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祈求你的爱了，对吗？”
　　虽然是询问，可是那淡淡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绝望和别样的凄楚，一时间让我的眼前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