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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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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归途!支归途!”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你有病啊!鬼叫个什么?!”
“XXX,那个傻X,你Y别走,等着爷爷下去!”
“有完没完啊!大半夜的,疯了啊!”
……
凌晨时分,寂静的住宅小区,原本漆黑一片的12号楼渐渐开始亮起点点灯光,伴随着这朦胧灯光的,还有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真心诅咒。
“支归途!支归途!支归途啊!支归途!”
群众的呼声、骂声、诅咒声并没有让造成民愤的某人产生任何的悔改之心,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用更为诡异的奇怪腔调唱歌般地大声呼喝起来。
“支归途是谁啊!住哪门的?”
“出来把这个神经病领走啊!”
“XXX,到底是谁?报警了啊!”
彻底无视从各个已经灯火通明的窗口探出头来的众多衣衫不整的人狠毒的咒骂与威胁,深夜扰民的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看着六楼那唯一没有亮起灯的窗户,邪恶地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支归途,明天早上9点,如果我没在办公室看到你,明晚同一时间我会带着可爱的高清晰扩音器来这里进行后续表演。”
“支归途,不管你是谁,明天这个疯子要是还来的话,我们一定把你揪出来!”
“没错,明天乖乖去找这个疯子,多给他吃点儿药,实在不行就解决了他!”
……
无耻的扰民男人在群众言辞尖锐的‘声援’中扬起胜利的微笑,潇洒地转身,隐入黑暗。
清晨,依旧鸟语花香,依旧阳光明媚,依旧春色宜人,但京城一个普普通通的住宅小区12号楼周围,却弥漫着浓浓的怨气。
“张大爷,早上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穿着简单的套头衫,牛仔裤,背着巨大的背包,神清气爽地从楼门中走出来,向背朝楼门的老人打着招呼。
“……”,老人依旧坚毅地站着,对身后女子热情的招呼声置若罔闻。
“张大爷?”向前走了几步,女子紧了紧头上的马尾,不确定地再次叫了一声,却在老人很给面子地回头后僵在了原地,抽动着嘴角,不自然地笑道:“呃,张大爷,您老今天的气色还不错。”
“丫头,你认识支归途不?”顶着浓浓黑眼圈的老人听到女子完全违背事实的话,本就青黑的脸色又加上了浓重的一笔。
“不,不认识。”看着老人那宝贝的不得了的长髯此时凌乱地乱翘着,本来温和慈善的眼中充满的嗜血的光芒,女子吞了吞口水,坚定地否认着。愣愣看着老人再度转过身,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找她有事儿吗?”
“提醒她今天九点去办公室。”老人闷闷的声音传来。
“您亲戚?”女子不解地继续问着。
“顺便让她带上这个给她要见的那个人。”老人答非所问地说到。
“什么?礼物么?”女子好奇地探着头。
哗啦~,瓶子撞击的声音从转过身的老人手中的提袋里出传来。
奈不住好奇,女子向前走了几步,伸头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却在看清瓶子上的标签后,倒吸了口凉气。敌~杀~死~
“这是……”,脸有些微微变色,女子惊恐地看着眼前德高望重的长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还在关心两岸局势的正义人,短短一个晚上后,就携带着大量有毒物品站在这里,好像还是要送给谁的礼物。
“小小心意。”直勾勾地盯着脸色大变的女子,老人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飘忽地说到:“我今天起晚了,效果更好的那些已经被人挑走了。”
“那个支归途……”,女子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艰难地扬起嘴角,结结巴巴地问着。
“看来我是堵不到她了!”
老人一脸扼腕的惋惜表情让站在一旁紧张兮兮的女子微微送了口气,但却随着老人脸上飘过的诡异笑容而再度提起了气。
“不过保守估计,至少还有7、8个同志在前方搜索,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看着老人一脸革命即将胜利的坚定,女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到:“好,真是太好了,您一定会成功的,我先走一步了!”
眯着眼睛目送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女子突然如一阵风般的消失在眼前,老人热心得大声喊道:“丫头~,慢点儿跑!别摔了。”随即小声嘀咕道:“这丫头好像也叫什么图什么的吧!到底姓什么来着?挺怪的姓,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真是人老了……”
“支小姐,早上……”
一闪而过的人影如风般消失在正在礼貌打招呼的人面前,穿着得体职业套装的女子抬起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头发,望着‘风’消失的地方——挂着‘总经理’三个字的实木门,嘴角微微扬起,小声说到:“杀气很重啊!”
“喂,月如,刚刚那个嗖一下闪过去的是不是支小姐?”奈不住好奇心的女职员曾到一脸若有所思的套装女子桌前,小声闻着。
“没看到那身打扮吗?想想还有谁能穿得那么随意走进那个龟毛到极点的男人屋里。”不等套装女子回应,另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很主动的回答了问题。
“说得也是,不过今天支小姐的气势很不一样啊!有没有发觉,思晴。”女职员边满脸压抑地看着不远处那扇实木门,盘算着
“嗯,很不错的杀气!”被问到的女子撩了撩帅气的短发,由衷赞美着。
“思晴,你能不能给个正常点儿的回答啊!”女子娇声抱怨着,转向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撒娇似的说到:“月如,你看她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唤为月如的女子轻轻一挑眉,优雅地抓起手边的电话,快速地按了三个按键,沉稳冷静的说到:“急救中心吗?……嗯,这边暂时没有什么情况,但可以想见等下可能会要麻烦您那边……对,我只是想咨询一下离我们这里最近有没有好的精神病医院……对,可能要提前预定床位……噢,好的,我记下了,谢谢!”
挂上电话的某人看着眼前已经完全石化的女子,淡淡地说到:“娜娜,把嘴闭上吧!”
瞥了一眼完全没有反应的女子,以及一旁一脸兴味的另一个好事份子,林月如转身看向那扇平静的实木门,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说到:“还是应该订两个床位吧……”
“哎哟,今天到得很早啊!小途~”悠扬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后传了出来,坐于办公桌后的男子饶有兴味地挑眉轻觑着那个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女子。
“花间武,你这个白痴、三级、神经病,你给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你跟我有仇啊!”愤恨地把手中的大包狠狠扔进那一看就知道很高级的皮沙发上,一直站在门口表演‘一眼杀人’绝技的女子一下子蹿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泛着光泽的暗紫色桌面上,狠狠咒骂着。
“小途,消消气,消消气,都是我不好,我的错!”依旧稳稳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中的男子动都没动,很没诚意的进行着自我检讨与批评,妩媚的丹凤眼朝着桌上两只嫩白的手挑了一眼,勾起嘴角冲着那个气得脸色发红的女子笑道:“不过,小途今天很冷静啊!没有拍桌子啊!”
嘴角抽搐地瞪着那个笑得好不惬意的男人,被昵称为‘小途’的支归途同志再度恨恨地瞪了一下手底下那张厚实的紫檀木老板台,想到上次自己的手和这张桌子的‘对决’后那惨不忍睹的下场,不由的慢慢收回了手,这就是震撼教育的强大力量啊!
“唉,花间武,花大老板,花大少爷,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非要这么耍我不可呢?”挫败地将自己甩进那张大大的沙发,支归途无限挫败地说到:“你知不知道,就您老昨天晚上上演的那出,我今天早上差点儿就英年早逝,香消玉殒了!”
“昨天晚上?”很明显打算不认账的男子再度挑了挑妖艳的双眉,貌似思考地摸了摸额头,在对面女子复仇女鬼般的瞪视中双手一摊,愉悦地笑道:“我怎么没有印象了?!抱歉啊!”
“花间武,你能不能有点儿,换个招数啊!”对于男子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支归途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但眼前这只完全是自己拎着温泉水壶,一边往自己身上淋。一边快意地大叫‘好烫~好烫~’的无耻活猪精一只。
“我听不懂啊!你也知道我有‘选择性失忆症’,自从上次的车祸后……”看着对面深陷在沙发中的女子,花间武咧开嘴角,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很熟练地说着理由,并且很有技术水平地将话题停在了关键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等待回应。
“停~”,无奈地打着暂停的手势,支归途很如人愿地打断了那个等着她打断的人,挫败地转换这话题:“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接过对面扔过来的厚厚一份文稿,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严肃认真的男人,支归途再次叹了口气。这就是花间武,她一生最后悔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