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在世界之巅等你》轩辕冢

51、风暴

　　对凌一鸣来说，距离遥远，又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欧阳，就像一只露出了自己肚子的猫，没有任何威胁，有的只是安慰。
　　欧阳虽然并不知道凌一鸣的现状，但是他感觉到了凌一鸣和以往的一些不同，他代入自己的处境去推测凌一鸣现在的遭遇，虽然完全不同，却在某一点与他产生了共鸣。
　　从凌一鸣偶尔的吐槽中，欧阳也了解到了谢尔盖是多么严格，脾气又多么糟糕的一名教练，他开始感谢布鲁诺。尽管布鲁诺是位同样严格的教练，但是他也非常关心运动员的心理状态，经常会用风趣的语言和不着痕迹的关心，让学员们得到一定程度的放松。
　　谢尔盖对运动员的心理状态关心不多，因为他自己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小的人，他的教练对待他和他的师兄弟也非常严厉，他也觉得很习以为常，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方法有问题，他们师兄弟出成绩的也不少，虽然关系都不太好，但是这种情况也算正常，只能说毛子大概天生比较皮实。
　　现在还不好说谢尔盖和布鲁诺谁的方法更有优势，因为谢尔盖的学生们，以阿廖沙为首，正以怪物般的速度，稳定地提升着节目得分。一般来说，这种速度和稳定是搭不上边的。
　　欧阳开始在训练之余，花更多的时间和凌一鸣聊天，希望能让他感觉好一些，又要注意不能戳到中二少年的自尊心。在这么过了几个月之后，欧阳认为或许他未来可以修一门心理学相关科目。
　　远在异国他乡，欧阳竟成为了凌一鸣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凌一鸣不喜欢给他们的关系强加上这种意义，所以他甚至从来没和欧阳抱怨过他的这些同学。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过很多，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回归到他们的编曲，他们的节目编排，他们有什么新的想法，有什么想要滑的节目。不同的见解有时候反而会碰撞出新的火花，两个人处在这种交流的愉快之中，甚至可以忘记现实生活的一切不如意。可以说认识这么多年以来，2024年的一整个夏天，是他们两个交流最频繁的时候。
　　凌一鸣默默忍受的这些，在24-25赛季开始前，突然有了转变，国内非常突然地给他发来通知：新的赛季，凌一鸣将参加成年组的比赛。
　　凌一鸣这么突然升组的主要原因是欧阳。因为欧阳的伤势刚刚痊愈，状态和技术难度的恢复程度尚且未知，在受伤之前，欧阳的状态已经差不多要沉到湖底了，要是恢复训练期间出不来成绩，姜宇丞又始终徘徊在第十几名，本来打算让凌一鸣在青年组多留一个赛季的国家队教练们和领导们经过商量，为了保住成年组的三名额，决定让在青年组成绩相对耀眼的凌一鸣年纪一到立刻升到成人组。
　　凌一鸣知道自己可以升成年组的消息之后，立刻给欧阳发信息：我也升入成年组了！
　　欧阳回复：一起努力三名额。
　　凌一鸣的升组也让谢尔盖的俱乐部突然就有了第一个成年组选手。谢尔盖对花协的决定并不怎么满意，成年组的节目编排注定和青年组要有不少区别，首先时长就不一样！而且凌一鸣还没有四周跳，即使升入成年组优势也并不大。但是关于这点，谢尔盖左右不了什么，只能在日常的训练中给凌一鸣增加四周跳的训练，并重新给他进行编舞。因为这次突发事件，谢尔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至于阿廖沙，还要继续留在青年组一个赛季。他年龄已经足够了，但是大鹅国内成年男单的竞争实在有点惨烈，所以谢尔盖帮他做的决定：暂且不升组，先把难度加上去再说。
　　这回阿廖沙成为了吸引攻击的那个人，阿廖沙会怕他们？才怪！阿廖沙的爸爸是冰球运动员，冰球运动员最擅长的就是赛场上打架。阿廖沙虽然没有继承他爸那么狂暴的性格，但是凭着他对谢尔盖的了解，和不肯吃亏的性格，加上一点也不少的心眼，一周内就把那些炸毛的臭小子修理的老老实实。
　　修理完了那些小子，阿廖沙又来找凌一鸣，大概意思就是，那些小子是不是之前也找你麻烦了？你怎么不和我说？现在我给他们修理老实了，下次他们再敢，你和我说。
　　凌一鸣说感动倒是也感动的，但是他已经对这些外人完全不敢信任了，所以听了阿廖沙的话之后，他也只是对阿廖沙笑笑。
　　不过阿廖沙这么和凌一鸣说了之后，尽管他们的友谊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负面影响，但依然可以维持相对友善的气氛。

　　9月的一天，欧阳下训准备回公寓的时候，王姐递给他一个小包裹：“刚才我去取你的国家队队服，顺便帮你收的。”
　　是的，新赛季的国家队队服又有变化了，所以要通过邮寄发给欧阳。这次是纯白的运动服，上面绣着金色的龙和红色的祥云。告别了以往的大面积西红柿炒蛋配色，这套衣服显得人非常精神。
　　回到公寓，欧阳打开小包裹，里面是一条克罗心的小十字架项链。欧阳摸摸头，去翻过来倒过去地看包装袋，只能看出来是Amazon直接发货过来的……
　　不过究竟是谁送的，欧阳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他拍了张照片给凌一鸣发了过去，问他：“是你送的？”之后就去做陆地训练了。
　　现在下训之后，欧阳都会给自己增加一些陆地训练，以左脚的训练和柔软训练为主，他还是不太放心自己的右脚。
　　就在他拉着简易版的拉力带，锻炼背肌的时候，手机“叮叮叮”地响了起来，一听声音就是凌一鸣回信息了。
　　欧阳没有去拿手机，而是稍稍加快速度，完成了这一组动作，稍微放松之后才拿起手机。
　　“没想到亚马逊也有速度这么快的一天。”凌一鸣在内涵某网站。
　　“不是，你买这个干什么啊？”欧阳无奈：“挺贵的。”
　　欧阳知道这个牌子，方高卓就是个狂热爱好者，最普通的款也要几千一条。
　　“这是成人礼啊。成.人.礼！今年你就成年了，当然要送你个好一点的礼物。”凌一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不止有工资，还有奖金！我妈今年把我的工资卡给我了！”最后还加个呲牙乐的表情。
　　欧阳算了算凌一鸣的成绩，就算有奖金也没多少，败家孩子！
　　败家不败家的，欧阳再也不会像小的时候一样，不想要就直接说。现在他已经知道，每一份特别送给他的礼物，都包含着送礼的人一份心意。像粉丝的心意，他就只能用精彩的比赛来回馈，而像凌一鸣这种，他也学会了珍视。
　　欧阳戴上项链，拍了一张自拍给凌一鸣看，果然收获了一堆表情包。这种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的感觉，欧阳很喜欢。
　　既然到了九月，新赛季的参赛问题就确实成为了一个问题。欧阳上赛季世锦赛成绩不好，姜宇丞也一样不好，最后他们两个拿回来的参赛名额是两名额。
　　竞赛部刘主任拿着报名表头疼中，特意让凌一鸣提前升组了，却让他面临着没有比赛的尴尬局面。挑战者系列赛这种B级赛，国内很少派选手去参加。
　　这种情况下举办一次选拔赛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凌一鸣和欧阳目前都在外训，特意召回来就为了一场选拔赛？
　　关于大奖赛让谁参加，不让谁参加，花协内部也展开了各种博弈和争夺。刘主任私心是想让凌一鸣和欧阳两个人参加的，不然让凌一鸣升组就成了无意义的选择，花协会被骂死的。
　　被粉丝骂还无所谓，不痛不痒的，脸皮稍微厚一点也就过去了。但是让凌一鸣火线升组，可是会造成青年组成绩大幅下滑的，到时候被上司质疑组织管理能力，那锅可就大了。而且刘主任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似乎有人想把这个锅丢给他来背。背后是谁在使这个劲他都能心里有数，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锅他还真没办法完全甩掉。
　　联合一些可以联合的力量，刘主任经过考虑，拿掉了欧阳的大奖赛参赛资格，理由很简单：伤势刚刚痊愈，还未调整好状态。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很多粉丝都气笑了：都恢复几个月了？骨折的都能恢复过来了，见过哪个运动员休息这么长时间的？
　　有一些粉丝当即就说了：这怕不是在找平衡吧？一个是东北老牌基地出来的选手，一个是京圈的代表选手，加上一些欧阳受伤后，凌一鸣火烧房子一般的升组。有的欧阳粉丝就开始在内涵凌一鸣急着升组是为了填欧阳受伤时期这个空，说不准就在花协或者国家队那里走了门路，故意把欧阳挤下来的。之后又有人开始分析，说本来外训的名额只有一个，是欧阳去了加拿大，后来凌一鸣又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去了大鹅外训，一定背景不一般。也有人在骂姜宇丞的，说他成绩一直吊车尾，让他参加大奖赛简直是浪费名额。各路粉丝们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煞有其事。刘主任的朋友跟他提到网上这些言论的时候，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了。
　　面对这么多抹黑凌一鸣的言论，凌一鸣的粉丝会忍这个？凌一鸣因为脸出圈了两次，本来他的粉丝就比欧阳要多，战斗力也更强，一天时间就把没有组织的欧阳粉掐回了自己地盘，不敢吭声。两家粉丝的恩怨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结起的，尽管也有一些看着他们两个从少年赛成长过来的老冰迷，但是他们普遍年纪大一些，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安抚控制这些精力充沛，战斗力强劲的粉丝。
　　风暴中心的两位主人公，据说被抢走了比赛机会的欧阳倒是没有在意这些问题，反正他还是可以回去参加中国杯的，中国杯因为是主场，极限三人参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他倒是有些担心凌一鸣，不知道他的节目编排难度怎么样了。凌一鸣一直在练四周跳，他也说过，谢尔盖给他准备了PlanB，但是在这种局势下，如果凌一鸣不能取得足够好的成绩，需要承受的压力会非常大。
　　欧阳不确定凌一鸣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希望凌一鸣没想过，他想看到凌一鸣一如既往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终于成年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