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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记忆中每年的十一前都会下一场大雨,撑着伞,踩着低坡跟皮鞋的于缘握紧了伞柄,护着包,深吸一口气在雨中前行,地面积水严重,不少渗进了鞋底,风大得伞都要握不住了,简直是开启了上班路上的hard模式。

      有即将到来的十一小长假作为盼头,于缘安慰自己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眼看两站远的上班路就要到终点,走下人行道时却出了幺蛾子,她的习惯性崴脚又一次坑了她,这一跤摔得颇狠,包和伞都被甩在了一边,滂沱大雨直接打在脸和身上,又冷又疼,更添了摔倒的窘迫。

      于缘摔得小懵逼了下,爬起来拾起伞捡回包正要继续往前走,抬头一看,这下是彻底懵逼了。

      树木参天,虬枝缠生,枝叶繁茂几乎要遮蔽天空,加上下雨的缘故,光线更加暗沉,低头看,不知名的绿色植被覆满了脚下的土地,原本平实的沥青马路,踩着竟然有凹凸塌陷的感觉,植被裸-露处是混着雨水的土壤,湿滑泥泞,于缘忽略了自己是个崴脚废的事情,靠近踩了踩。

      真尼玛真实,坑爹啊。

      于缘掏出了包里的手机,时间和信号都已经不能正常显示了,她点开了计时功能和指南针,打量了下身上这身行头,再抬眼望这仿佛遮天蔽日的莽莽丛林,于缘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

      坡跟鞋对于这样的地势更加不利,已经有些发疼的脚踝提醒着于缘小心脚下的每一步,这样的速度若不是眼下的情势万分诡异,真可以当作是闲暇放松之下的漫步山林,雨渐渐停了,可能是时近黄昏,天色并没有因为渐收的雨势变亮几分,空气中的木叶清香混着泥土的味道让于缘十分不适。

      如果现在能出现个人,带她走出这片林子,哪怕是个惯爱狮子大开口的黑马导游,告诉她误入了风景区未开发处,要出去得给一大笔带路费她也认了,再继续走了很久还是看不到半点人烟和走出这林子的一点迹象之后,于缘又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一个小时四十七分钟了。

      恐惧和无助瞬间席卷了她。

      于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了伞,手机界面的指南针还在摇摆着指明方向,这样走会不会有些太盲目了,本就不知身处何地,一味地往一个方向走很可能是一种徒劳,恰巧身边有棵断了半截的树,树桩上年轮凸显的方向依稀可辨。

      于缘看了眼和指南针指向偏离的年轮凸显方向,作为一个会考只有地理和历史拿了A的理科生,于缘叹了口气。

      所以她这是穿到了南半球?

      突然脖子后面一痒,于缘下意识伸手一抓,刺痛的触感,定睛一看是条毛毛虫,应该是被雨水从树叶上冲刷下来的,丑陋的虫体生满恶心的刺,万幸的是它不知是装死还是真死,没有在她手里瘆人的蠕动,她飞快地甩了好几下手,虫子被她甩走了,但那糟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一瞬间于缘有点想哭,眼眶里积蓄了点泪水又被她憋了回去,眼下不是哭的时候,眼前的绿意浓得化不开,像是要遮了她的脸,于缘犹豫了下,朝着年轮凸显的方向走去。

      许是倒霉之后的上天眷顾,走了没一会,她竟然发现了一座形状奇怪的小棚屋,屋身圆状,外覆的茅草密实地围了一圈,也没有门,和她印象中的屋子都不一样,于缘打量四周,再没有类似的棚屋了,这孤零零的一间,是她在这丛林过夜的唯一选择。

      她在门外站定,试探地问里面是否有人,并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的状况和来意,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于缘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走了进去。

      棚屋很小,只有一张很难说是床的床,因为那只是一顿茅草堆得稍微平整一些,地面是去了植被的土地,中间被挖了个大坑,坑内有些黑乎乎的东西残留,像是什么东西被燃烧过的样子,坑旁放着两把武器和两块小点的石头,墙体和屋顶都是树枝捆绑成的,中间一颗粗壮的立柱支撑了整个屋子的构架。

      小小的屋子一览无余,没有食物的踪迹。

      罢了,最起码找到点其他人类生活的痕迹了。

      于缘扯了点茅草堆在地上放下东西,手机还是没有半点信号,她从包里拿出一包饼干,拆开吃了两块。

      幸好因为上班到下午会饿,她妈往她包里放了几包饼干让她带去吃,饼干是老妈供奉佛像用的,无葱无油,味道有些寡淡,往常她还嫌弃,如今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想到妈,这次眼泪不争气地真的流了下来。

      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分散注意力,她走到坑边捡起那两块石头观察,发觉它们一头颇为圆润光滑,估计是打火用的,再瞥到旁边的武器,一把石头磨成的短刀,刀柄处还用动物皮毛之类的绕了几圈作保护,一把弓,没有箭,弓身弯曲程度不高,且很不成形,像是天然弯曲被人拿来利用,而不是人工导致,弦也很奇怪,不是动物的筋或者麻绳,而采用一根有弹性的软藤。

      其用材天然令人咋舌,但说它简陋粗制又不像,弦两头绑得很牢靠,弓两头也被用心打磨过了,看得出制造者手法的纯熟,再看一眼石质短刀,于缘所掌握那点浅薄的历史知识给了她一个不太好的设想。

      天色渐渐暗了,被雨水打湿的衬衫已经半干,但经历过雨水和汗水的身体有些黏哒哒的,于缘怕黑也怕冷,她努力不去多想,去附近捡了点树枝回来,拿坑的打火石的东西试图点起火堆,事实证明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手都被磨伤了也没有弄出半点火星,再看一眼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于缘没有再出去的勇气,又扯了点茅草在地上,也不躺,打算坐着凑和一夜。

      手机已经被调成节电模式了,但电量的消逝还是无法避免,智能机的续航都短,最晚后天,她手中的机子就会变得和板砖无异,风萧萧而过,树枝混着茅草发出飒飒的声音,于缘开始怀疑这屋子的牢固程度,好在屋体在风中只是有些摇晃,并没有要倒的意思,于缘抱膝坐着,拿包垫在身后闭目休息。

      她睡眠一向不好,这一晚当然是睡得更差,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她就醒了,猛得站起来头有点晕,可能是淋浴后没有换掉湿衣服有些感冒了,她又吃了一包饼干,一日一夜没有喝水,睡前不觉得,现在嗓子眼都有点冒烟,于缘拿她的镜面手机壳当镜子,对着里面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重新扎了马尾,她把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白色的女士钱包,翻开金属卡扣,里面还有四张红色的毛爷爷,一张50面额的纸钞以及零碎的硬币,饼干还有三包,32g的U盘也在,里面是工作资料,两串钥匙,一串锁单位抽屉,一串是家里门锁的钥匙,一张公交卡,本来没有下那么大的雨的话,于缘是会借公共自行车去上班的。

      也许骑自行车倒不会出这事,她突然开始恨这场雨以及自己单手撑伞骑车就得跪的渣技术。

      于缘拿了家里钥匙放在口袋,把U盘和单位钥匙以及公交卡放到包包隔层里拉上拉链,伞已经半干了,卷好和钱包一起放回包里,收拾完这些,想了想有把茅草堆了回去,想拿那把石刀,但太重了,提着感觉走不了多久,于缘只好放弃。

      做完这些,天光大亮,于缘重新出发。

      会有屋子建在此处,附近也许会有水源,于缘找了一会,听见了溪流潺潺,她循声走了过去,是一条清澈的小溪,窄窄的只有两手宽,她也顾不得别的,捧起水喝了个够,可惜没有装水的容器,她喝完歇了一会,阳光洒在淙淙下流的溪面上,金光如碎,对面石头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藓类植物,两只麻雀停在上面,于缘的耳边响起它们快乐的鸣叫。

      景色真的很好,可惜她现在只想回家。

      托昨日大雨的福,于缘突然发现石头旁深深浅浅的凹陷像是人的脚印,于缘大喜过望,跟着走了一段,真的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她想也不想地跑了过去,等看清境况想再逃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是一处村落没错,像她昨晚过夜的棚屋散落林立了有十几处,只气氛不太对,几个拿着石刀的人穿着兽皮,弯腰翻检着什么,石刀上还在滴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血流一地已经无法动弹,只有离她较近的一个还在痛苦的喘息,他身上趴着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正在嚎啕大哭,一旁是哭泣的女人和小孩坐着的一堆,对着尸体和石刀瑟瑟发抖。

      于缘转身便跑,却被人拽住了辫子,拽她辫子那人发出了一声欢呼,说了句于缘听不懂的话,扯着于缘便像尸群走去,于缘为了保住头发没有挣扎,从包里抽出卷好的折叠伞,用尽全身气力打向他的肚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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