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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相杀的资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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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早已习惯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天幕,以及黑色的太阳。]
让我想起,作为一切开始的那个时候,士郎死去的那个时候,遇到切嗣的那个时候。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学会了为亲人以外的人悲伤吧。
看到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们成为尸体的感觉,并不比看到切嗣眼底失去一切的哀痛时感同身受的痛苦好上多少。
那种感觉,究竟是见不得人类的死亡本身,还是不满于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死法呢?
——我不知道,即使现在也没办法搞清楚,只是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一个想法、一个毒草的种子开始萌芽:
[如果,如此无意义,无价值的死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
仔细想想,那或许是我少有的怜悯。
[和自己相同无意义之物,不要存在会比较幸福,不管对自己还是他人都一样。]
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在肯定以及认同了那个恶的同时,就下定决心要彻底消灭掉。
原本成为人类的时候就代表着要怀抱矛盾活下去,所以以上的决定在我的逻辑看来没有任何不妥,所以才奇怪。
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动手实在很古怪。
如果说之前的行动是为了等待依莉雅和樱都够从那些无聊的夙愿、执念中解放出来的机会,现在的我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动手呢?
站在能够俯瞰这场战争开端,以及终点的最好位置,看向被黑色火焰包围,在祭坛正中胎动的,正要诞生的“异果”。
“——此世——全部之恶。”
不管用怎样的方式,怎样的手段,活着的、能够活下来的生命都很美丽,即便是不被期待,被世人憎恨的恶也一样。
更何况,是如此纯粹的东西。
——只要有“祂”在,自己就是善的,只要为一切的灾难和罪恶的起源找一个象征,制造一个虚无的存在,自己就是能被拯救的。
那些原始人的这种想法我无法理解,或者说,那根本是值得憎恨的胆怯和懦弱。
——没错,之前撒了谎。
其实已经找回来了,名为憎恨的感情。
以前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不会,也不能恨任何人,不过是因为那种感情已经是如同空气般习惯的存在而已。
但不管精神上如何,只要我认定恨自己已足够,那么我将只恨自己。
原本诞生的恶魔是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可眼前的这一个,却由于身为最纯粹的,对世界没有目标,没有指向的仇恨,而显得十分美丽。
——这种东西算不上恶,只不过是会带来虚无的虚无罢了。
所以神父的话其实我很认同,但作为曾经想要作为人类活下去的我而言,又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既然会杀人,会带来毁灭,可能为诞生感到悔恨,就要干干净净地除掉。
这既是本能,也是我少有的怜悯。
所以,明明是想杀的。
在这里看着这孩子因为无那些无聊的想法加速成形,却没办法动手。
总觉得现在结束根本得不到想要的那种安宁。
——有些焦虑,还有些期待。
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或者,是被那孩子的想法感染了,没办法做那种与自杀无异的事?
——所以说,幸好之前的准备比较充分。
即使自身没办法,总还有人会来,杀掉我。
到来的人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来了,就一定非杀死我不可。因为——
不动手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进餐的机会没理由白白浪费掉吧?
“……呵呵呵呵……的确,这种杀意,这种决定,是出自我本心的,没有错。说到底,只不过是想杀而已,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怎样死去的话,由我的手除去,吞进来,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生存或者死亡多好——啊啊,这一刻真的到来的话,一定……”
我自身一定会以为悔恨造成的悲哀而喜悦吧……
仅仅是想象,并且再次于想象中把那些,在这个损毁的精神里仍然记挂着的人们,用各种既有创意,效率又低到足以让我看清每一个痛苦的细微美妙变化的杀戮和进食方式吞下,就足够让我那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空洞——或者说心?啊,都差不多——被喜悦填的满满的。
——是的是的,我是由于爱才要杀的,和那种为了无聊的怨恨才想着要毁灭不一样,这样的我——
是没有得救的方法,也不屑于被任何人拯救的。
——不然,那唯一的悔恨,唯一的错误又该如何得到报偿?
所以,这之前给人从未有过奇妙感受的等待时间,再漫长也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那家伙挖石头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
——轰——
传递过来的声音和震感几乎如同山体坍塌一般强烈。
然后,我感受到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感觉到了,如同劈开混沌世界之后吹起的第一阵风,看到了那吸引着我,让我不自觉想要靠近的金色光芒。
原本以为没关系,可看到他的时候,再次察觉自己的妄下的判断是多么愚不可及。
仅仅是看到他,喉咙就像被堵住一样,开口发声都变得困难。
[果然,你还是不应该到这里来的。]
仅仅是看着他,从深处涌起的记忆就足够将我淹没。
[如果不曾遇到你就好了。]
——砰、砰砰——
心跳失去了死水一般的平稳节奏。
[如果能忘记,把你,留在这个躯体,这个灵魂里的记忆都抹去,就好了。]
抱住自己的肩膀,并不是感到寒冷,而是为了不表现出颤抖,那种——
兴奋的颤栗。
[可是既然忘不掉,既然想要被这种,似乎碰触到就能涌起的幸福感填满的话,只要行动就好了。]
——啊啊,果然,这个男人,我是真正想要杀掉的。
所以,连在头脑中的预演都没有。
只要条件具备的话,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没有事先准备的必要。
——其他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杀掉的话,即使是这个男人,这个被圣杯召唤来的,金色的,不会被轻易污染的灵魂,即使是我这污泥构成的虚假人类,也一定能够,留在他身边吧?
[只要杀就好了。]
被所有以为自己能够忘却的记忆,被那此时满溢在心中的完满幸福感驱使着,我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件需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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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动用自己宝库里并非单纯的收藏品,而是只有他能使用的“宝具”存在的那把剑将挡路的岩块扫除干净的时候,他并没有提前考虑自己会看到怎样的景象。
不是想不到,没办法预计,而是不屑于对自信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态浪费无用的时间。
以苏美尔人最早的史诗,作为前后期的统治有着完全不同评价的王者流传后世,名为吉尔伽美什的男子,究竟是在以“身为王者只需用合适的方式向世人显示威光即可”这种奇怪的理由为自己那种摆明了瞧不起任何人,那样自大又很容易被暗算思维方式的存在寻找貌似合理的借口,还是因为某些自己绝对不会坦率承认的原因,有意不去考虑一些很明显的迹象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可不管怎样,这个选择的结果都是让他在看到那名总是从他身边逃开的少女、反抗却并未拒绝接近、自己的女人时,感到了少有的讶异。
——不是因为站在那祭坛上的人,从之前了解的线索已经足够知道被他认为是“笨女人”要怎样实行那种愚蠢的计划,所以试着关起来,却不出意外地溜走了。
——不是因为少女那已经被诅咒渗透进骨髓的样子,因为那只是表面的现象,正因为知道那表象下隐藏着的绝对不会真正坏掉的灵魂是怎样带着不可思议的矛盾纯粹着,他才渐渐发觉自己那少有的心情是什么。
让他讶异的是,少女眼中那泥潭,已经深到几乎看不见往日的那种生动,已经失去了任何活着的迹象,好像随时都会前往死者之国、已经踏上了那与世诀别的旅程一样。
——将死者的眼神,已死者的眼神。
正因为见过很多,所以能够轻易分辨出来。
只是由于从未想过会在这个少女眼中看到,所以感到惊讶而已。
是的,只是惊讶,包括胸中类似刺痛在内的这感觉,他当然不可能承认其存在。
——以及,没有明确目标可以真正发泄的愤怒。
这种感觉,在他作为人仅有的一次生命失去以前,经历了某次重大的丧失时曾经体会过。
虽然神情没有变化,但这位最初英灵此时的确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从前,有一个男人。
那是个躯体由泥土构成,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愚蠢可笑的家伙。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了天上的神明,男人受到神罚而失去了生命。
那时,看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理解到——身为人类却想要超越人类的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比自己的全部财宝更加珍贵、更加耀眼,而,虚幻。
那个时候,的确有着现在想起来,还会令他感到不快的某种无处发泄的愤怒存在。
原本就藐视、甚至于蔑视所谓的神灵和命运,但这种愤怒似乎并不仅仅是由于这些他根本不屑于考虑的东西。
可挚友的死还是让唯我独尊的,注定孤傲一生的男人有一点改变。
虽然一开始就清楚人类的生命是短暂脆弱的东西,但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认真思考关于死亡的事,是否由于唯一朋友的丧失为契机,才开始踏上寻找答案,前往死者国度的道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得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不是恐惧自己的死亡——那些“愚民”擅自臆想出的心理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在乎——而是由于一些他自己不愿说清的执着。
“——哼,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咲夜。”
看到少女迈着果断轻巧的步伐,伴着比缠绕在周身,染上肌肤的黑色诅咒好要浓重许多的杀气,却仍然没有丝毫躲闪看向自己,透过厚重的黑暗,似乎寻找到了答案,并且有着无法阻拦的决心向自己缓步走来的时候,金发男子仍然没有丝毫紧张感,带着华丽夸张又威严庄重的声音,与平常没有任何相异感地传到了少女的耳中。
“——嗯?那还真是荣幸。怎么,是令人不快的记忆吗?”
比往常更加外露的感情波动,传达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在相距二十米左右地方,稍微停下了脚步。
“只是由此发现你果然是个蠢女人而已。”
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问题,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到底在嘲笑什么,她看不出来,也不认为此时有了解的必要。
——应该说,对于她来讲,此时能够压制越加膨胀的杀意,进行稍许正常的对话都是值得自豪的事。
——只是,想杀而已。
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发现的某些从前未了解的东西更多,只会令驱使她的动力更强而已。
——如果,只有自己,只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孤独地存在着。
——如果,没有因为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起了那些无聊的事,我现在或许不会被这种想要毁灭的狂气支配吧。
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早已脱离了常规,向着曾经认为绝不会前往的歪斜道路前进的时候,她却没有丝毫改正,制止自己的意思。
——如果,死(杀)能够带来安宁,能够让我能够怀抱着这份完满感触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杀)。
可即使是这种几乎没有思考多余之事余裕的时候,被人说了愚蠢,她也不可能老老实实接受。
没有皱眉,却明显表示出不满的意思,似乎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总是拘泥于一些对自身无益又无聊的事,难道不是愚蠢吗——不过,没关系,本王容忍你的这种愚蠢,正因为这种愚不可及,才令你更有作为我女人的价值,本王承认你有作为我伴侣的资格。”
“什、什么话啊,你这个自大狂,那种资格我才不需要。”
听到这样话,让红发少女本能地慌张着,想要掩盖什么,然后突然记起那些事情,此时已经没有掩盖的必要了。
——啊,已经说出口了,已经传达到了,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
因为知道了此时侵蚀着内心的这种杀意真正的来源是什么,因为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可是——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得到,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
因此,一直都没办法用最直接的方式,用最明白的语言清楚表达,即使,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与他面对而已。
——往过去和将来的路都不见了。
——所以,我也只能如此而已。
杀气升腾。
“没有办法坦率表现出来吗……不过你的喜悦,本王已经得知了。”
并未无视少女的感受,而是由于了解,感受到少女本身的心情而这样判断,对她早已传达到的心情做出的回应。
那双火焰般的赤瞳中清楚地传达出了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她开始不了解自己刚刚还很确信的行动动机。
明明是高兴的,可还是增加着。
或许,正因为高兴,想要吞下去的心情才在增加着。
这到底是受到和自己联系着的世间一切之恶的影响,还是自己本身最真实想法,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大概是因为,我和那个很像。
之后的行动,出自自己还是那未降生之物的本能,她也弄不清楚。
可是导致此行为的原因,她是知道的。
金发男子危险的眼神和突然散发出的,远远凌驾于少女之上的凌厉杀气。
“——那边纠缠不清的家伙,不要认为是小孩就能被原谅,把肮脏的手从别人的东西上拿开!”
似剑却无剑形的圆盘旋转。
“Enuma——”
因为压缩而互相冲突的风将要造成断层之前——
“——!?你——”
“啊啦,真可惜,躲开了呢。哼呵呵呵——真的是,很遗憾呢,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差点被无视一切铠甲防御,被黑色的魔力赋予形状,却如同没有厚度的黑色利刃切断手臂的金发男子,少女的笑声开始放大。
“——呼,我的确,有些高兴呢,应该说是感谢,感谢你给了我与你相杀的准许啊——”
“现在才发觉不知道算不算晚,我啊,到头来,只是想杀(死)而已。多亏你刚刚说了那样的话,我才更加坚定要杀了啊,吉尔伽美什,因为是你,所以才会这样强烈的,想要杀,想要把你吃掉呢。”
[因为爱着,所以要杀。]
姿态高昂的诅咒。
死者一般的眼神。
狂乱歪斜的笑容。
少女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不管是来救自己,还是想要杀掉自己的存在都会不加区分地杀掉。
这样的少女,或许已经成为真正的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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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污泥般的魔力流淌着。
有毒的思考和那被污染的大圣杯里的魔力一起顺着回路侵蚀承载着这浊流的灵魂。
空气扭曲,钥匙般的小剑打开了储藏财宝的门扉。,从其中显出形态的,每一个都是原初的宝具,随时都能发射。
每次看到这个的时候,都会怀疑这家伙其实应该是蓝白相间,长相圆滚滚秀逗猫的亲戚,金色的招财猫才是……只是这一只坐时光机的时候只有灵魂飘过来而已。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虽然戴眼镜,可不是真正的深度近视眼装蠢小学生。
不过,虽然既不会翻绳也不是神枪手,我好歹也是个魔术师,是现在正提供魔力给我,部分与我同化的这孩子的Master。
——嘶、嘶、嘶嘶——
黑色的魔力化为四足的野兽。
——是的、是的,既然是怪物,就应该有个怪物的样子
没必要执着于,化身为人类的形象。
不管是怎样的怪物,曾经是人类也好,想要成为人类也好,最后都只会增加无谓的痛苦而已。
所以即便是虚无的仿形,也不必要和人类沾边。
无定形的魔物。
在诞生之前就被赋予思考,在成为生物前,就被给予某种机能被创造出来。
人类的话,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只是拟似神经。
我的状况则刚好相反,身体的全部机能都是为了拟态为人类而存在。只是在固定的最初需要一个模仿的本体。
通过人类的身体来模仿为人类,有别于披着人类思想的‘个体名’而成形的膺品,也与主所派遣、真真正正的‘恶魔’不完全相同,但的确是一类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的东西。
[野兽的大军前进着,向着那细长的阶梯]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出现了那样的画面。
不过我知道,上演那一切的虚假乐园,和我不会有任何交集。
因为我是要消失的,我是想要消失的。
我可没有办法像在那个积累了无数个循环的封闭世界里存在的某些东西一样,造出那样恐怖的大军来。
既然是固定了的形态,拟似魔术回路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一次的极限是三十匹,虽然时间足够也能造出可观的怪物群来,可现在明显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可不知为什么,那个人没有行动的意思。
所以我感到无聊的增加着数量。
——嘶——嘶——嘶嘶——
……二百七十、三百、三百三十……。
感到拥挤的时候,我把静立等待指令的怪物们一起丢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把罪孽消灭的暴风,黄金歼灭者的降临。
——轰——
[生命活动、不存在,自然里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在王的面前无规律的飞散开来。]
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那个次元门,用手中的爱剑卷起的断层,将怪物屠灭殆尽。
——除了两个。
圣杯里等待着诞生的那一个,和挡在祂前方,没有受到任何波及的这一个。
果然……
“……女人,你,在试探本王吗。”
“不,没那个意思。”站了起来,发现这样果然不行,远远不够。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这样下去,是不会死(杀)的。
虽然燃烧般、被烧毁般的痛苦似乎随时都能把我的灵魂和理性消灭殆尽,但不坚持下去不行,这样放弃不行。
因为决定了,因为选择了,因为认清了。
[果然,只有你才可以。]
所以放弃诉说虚伪借口的想法。
“我啊,曾经一直希望着,自己能够站在你身边,能够拥有站在你身边的力量和资格,当然,是靠自己的力量,因为那样,我就有足够的条件与你相杀……要你认真与我打架了,如果能稍微认真起来,不要总是觉得一切都那样无聊的话,你能否不再那样孤独呢?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啊,整个大脑里都剩下一个念头而已……我啊,非常、非常想杀掉你呢……连我自己都没法控制,就像全部被还原为本来的,那种怪物的样子似的……一旦此时这个脆弱的人格面具,这个不堪一击的意识被消除……就已经,没有办法变回人类了。
我会杀,一定会不停地杀下去。但那并不是我希望成为的样子。”
[不希望你看到的样子。]
——已经污染了,已经没办法正常感受一切,也已经失去,可以留在你身边的资格了。
“……呐,吉尔伽美什,像这样的污垢之物,应该从世间被消除吧?如果多少还有着残存的仁慈,不是抹去这痛苦的,只会带来痛苦的悲哀灵魂才是对应世间之理的吗?”
已经……厌倦活着了。
可我却没有办法干脆的,用自己的手了断。”
“因为约定过的吧,我的生命……有权利杀掉我的,只有你而已。所以,当作请求也没关系,我想你亲手,给我这一定会毁灭的人生,画上句号。”
“——哼,你以为那是可以被恩准的请求吗,咲夜?况且,只要把这个格调低下的肮脏祭坛消灭,你的请求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任性起来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虽然这一次,任性的是我。
自己心底的愿望,其实早就弄清了。
【你不过是拐弯抹角的想要自杀而已,混蛋小鬼!】
啊啊,Assassin说的没错,可既然她那个时候拒绝了可能把这个存在完全消除掉,由她来动手的提议,我就只能这样子而已。
“……啊,我的确没想过你会真的答应呢。所以,刚刚不是说了吗,那不是试探,而是逼迫啊。如果你不动手的话——刚刚好,就满足同样是我真心的另一个愿望——
——换我来杀死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