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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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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其他人的说法以及解释是什么,有件事情我从事至终都清楚。
——圣杯只会选择有愿望的人为Master。
即便自己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渴望,追求之物,那个被选为Master的理由,想要达成的愿望也是存在的,即使最终追求的不是圣杯本身也一样。
人,是不可能没有渴望而存于世,没有所求而活着的。
虽然并不是完全的人类,但在这一点上,我应该与所有的人类是相同的。
我也是有着只为自己的自私目的才会成为中选者,才被赋予参与这相互厮杀、被称为战争的仪式中的资格。
——或许参与圣杯战争本身就是愿望?——
呵,这种幼稚肤浅的论断却未免太好笑了。
这种程度的愿望是不可能“受理”的,冬木市现在的圣杯,可是个会把人真正的愿望向负面方向彻底引导出来这种了不得的玩意儿。
虽然只是个渺小的人类,但我的另一面还真是挺麻烦,虽说轻易就反转掉不是我的风格,不过真的发生那种事,我也没什么阻止的必要。
人嘛,谁没有黑暗面呢,只有高贵、纯洁、正直、无私之类完全正面的品质品格,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存在应该不能被称作人类吧,即使是很接近这种概念的存在,也一定是有着其他缺点和黑暗面的,这一点,就连作为人类理想化身的英灵复制品的Servant也不例外。
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就像宝石因为切割造成的切面反射不同角度的光线而变得更美,人类也正是由于具有不同的侧面,有着相互之间会发生干涉的不同想法以及由此造成的痛苦挣扎,矛盾扭曲才变得更美。
万事万物都是美丽的,无论是“善”的一面,还是“恶”的一面。
抛开只能在“恶”这一方面体会到快乐的缺陷者不说,将两方面同时接受与肯定,也不应该在正常的心灵的承受范围之内。
至少在我所能观察到的人类行为和思想的范围内,能够肯定恶本身,就已经是超越了一般范畴的行为了。
背负“世间一切之恶”那种行为从这个标准看,更是难以想象,不可思议到令人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都会忘记。
所以按照一般论,我避开任何了解这种非常事件缘由的可能。
——按那个普遍标准看,我应该只是稍微不正常吧?
说渺小的确是不起眼,可真的压制不住,又危险到应该以自尽来确保安全——嗯,也不能这么说,轻易就自杀也不是我的作风——那样令人担忧的程度。
毁灭冲动找不到出口的确很麻烦——虽然到时候麻烦的不是我——如果能彻底解决掉我的那些难题也不错。
——如果我真的能得到圣杯,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但这终究只是理论上的假设。
我既不想要圣杯,也没有需要用那种力量达成的愿望。
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力量得到手,达成不了的只能说是没有达成的必要。
况且,我原本的愿望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达成了,现在这种窃取来的人生,被置换来的命运都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因为不是自己的,我自然也不会祈求再增添额外之物。
原本就没有资格取得的东西,那就是因为没有必要。
而我,只要做必要之事,将眼下已经决定的目标一步步达成。
对于那个目标来说,过于丰富的感情只会成为阻碍。
——需要抹杀。
——有必要完全抹杀掉。
『但空有决心却做不到,你所期待,想要达成的那个“愿望”就只是空谈罢了。』
——这正是我痛恨自己的原因之一。
对这个“自我”怀有恨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痛恨那种怪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在我内心最底层,黑色泥沼底部,那曾经坚固无比,如今却渐渐裂缝的牢笼里,住着一只长着锋利毒牙,强壮又可怕的怪物。——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用这种童话故事一般的解释欺骗自己。
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子鬼话的,大概只有封闭、舍弃了自己的一部分,相信自己只是偶然来到世上,幸运地生存下来,逃避事实,简直可以用丝毫不考虑将来,只看到眼前,那个只可用蠢材来形容的“我”才会相信吧。
所谓童话,大多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
——“我”是怎样的造物,因何产生,缘何来到世上的原因,现在已经丢失了大部分必要的线索,找不到彻底解答的可能了,但大致情况,我还模糊地记得,只是,想要用现存于大脑中的语汇解释起来十分困难。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我”原本就不是这世上之“人”。
——既不该存在于世,也不是名为“人类”的造物。——
那是在“自我”能够区分出自己与非己,本物与他物之前,诞生于只能称为混沌之处的“现象”。
毋论不到十几年前才开始成型,被称作“卫宫咲夜”的人格,即便是忆起曾经身为“不存在”,冷静地考虑与衡量当下的“我”也是在那之后才诞生的。
那么,来讲一个故事吧。
开始有类似灵魂之物醒来的时候,首先体会到的是空虚。
不曾得到过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不明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却仍然被随时都会坠回空虚的恐惧驱使着,贪婪地紧抓着所能感觉到的一切,但却什么也得不到,什么都无法用类似吞噬的方法变成自身的。
——那么,就把自己变成其他的东西,将这样混沌,薄弱的自我,变成更有力,更具有存在价值的外物。
因为没有确切的概念,就将能接触到的一切,不加区分的复制下来,储存在类似还不存在的大脑那样的资料库里。
这个过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在此处存在的现象中,算不上稀有的一类罢了。
——然后,仅仅只是机缘巧合,祂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碎片。
那是类似人类的灵魂碎片一类的东西,原本对祂来说,也算不上稀罕物。
——但这一个,尤其完整,除了漫无目的,想要生存下去的意志之外,甚至还拥有一部分记忆。
——完整到,能作为人格面具来利用的程度。
当然,这个时候,祂还是不了解这一点的。
只是在那之后,祂开始了解到,自己身为还未诞生的不存在这一事实,开始了解从未体会与感受过的世界。
该庆幸的是,祂从来没成为过真正的人,所以才从那漫长的煎熬与等待中撑了过来。
——怎么说呢?其实之前得到的那些类似人类思考碎片的东西,是以恶意与怨念居多。
虽然对祂本身没什么影响,但那个较为完整,几乎独立存在一般的“她”却不得不忍受,或者说为了保存自我,必须要承受那些负面的东西,虽然“善”的一面并非不存在,但那些不甘,与怨念却更加强烈。
于是,在真正诞生之前,在那希望诞生的愿望得到回应之前——
——“祂”的一部分依靠诅咒那世界上光辉美好的一切存在着,另一部分则依靠赞美与热爱所有的存在维持着自我意识。
绝不成比例的光与影,一体两面却早就割裂开的不同存在。
——在她的心里,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里面居住着的,是曾经属于“祂”的一部分。
——或许现在也仍然是。
不是有怪物居住在心里,而是那看起来迷迷糊糊,人畜无害,装傻充愣,自认是笨蛋骑士的少女本身,就是那怪物的一部分,只不过是用来拟态,非常接近人类的一部分罢了。
有着人类的信念、理想、习惯和本能这些非理性的因素,也有着人认识世界的理性与智慧。
通过否定负面情感来维持现在这个自我,有个“人”这样不完整的活着。
但即使避开消失的可能,成功地诞生了,那曾经盲目的爱憎,却要求找到出口。
但从那第一次把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欢喜投在一个人身上的尝试彻底失败,甚至引起了不小的反弹之后,她懂得了,这样的方式无法令自己像人类那样生存。
在以有自己的一部分加固那牢笼,从此都将在睡梦中重温曾经跋涉于泥沼中的经历为代价,封闭了大部分记忆之后,她做出了选择。
——尽量平等地爱着所有就好了,那样就不会伤害别人,不会受到伤害,也就能够安全了。
并不是为不应存在的自己,没有价值的虚伪人生担心,只是恐惧在自己消失以后,祂会去伤害什么人,越是自己在意的人,就越是危险,从哪个角度讲都是。
虽然或许比不上世间一切之恶的量,但这在没有开始的时间里发酵出来恶意,却仍然危险。
结果,明明是对这世界怀着爱意,却后悔诞生这件事本身。
——悲哀,却又觉得这种悲哀本身也是一种珍贵的甜美。
——所以说,在那虚假的牢笼开始崩溃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正常地生活下去的机会了,即使只是从那里面露出来的一点点毒素,也可以如此影响我的思考。
——最终,选择只剩下一个:
结束这一切吧,不愿从梦中醒来的“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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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种无聊的话,你的大脑也终于因为浸过黑泥浆而变得不正常了吗,吉尔伽美什?”
如同破碎冰晶般冷静清澈的语调,带着嘲弄自己大过侮辱他人的态度,少年外表的少女原本慵懒迷糊的印象全都一扫而空,锐利又透彻,敏捷而机警。
如同从自午睡中醒来,在狩猎之前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随时都可能迅捷地逃开,消失无踪的猎豹一般,拥有让人目不转睛的活力与魅力。
驯服比捕捉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金色的眼在遮盖于角膜外侧,用来掩饰原本瞳色的薄片作用下,化为了稍显柔和的琥珀色,但却因为那从灵魂内侧折射出的光芒而不失锐气。
但在这锋利的如同剑锋,冷漠危险表象伪装下的美丽,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早就看出了。
金红的发丝与琥珀中带着金色的眼睛,这原本被认为是过于艳丽的搭配,在这个少女身上却没有一丝如此的印象,只是作为她那份生动之美的点缀,略深的轮廓更是给这种生动增加了不辨性别的独特味道。
无论是强迫自己板起脸的时候,还是露出那稀有的动人微笑,都有一种引人注目,她自己却从未察觉的美。
——只是,那此时正紧抿着的樱色唇瓣有着怎样动人的芬芳,那冰冷目光柔顺下来的瞬间流下的泪水是怎样的甘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但最令人赞叹与欣赏的,还是那双眼中的野性、生机勃勃,洋溢着对生命的热爱,同时纯粹、澄澈、坚韧,没有什么可以将其染色的那份生动与纯净。
发掘出的原石,才刚刚被打磨,锤炼的钢铁,还未制成宝剑。
即便用无机质之物形容,也仍然是动态的生动变化,也可称作是蜕变的过程。
既恒久,又转瞬即逝。
因为这种美的背后,存在着更深刻的矛盾。
接受一切的同时,拒绝一切,一直以一己之力承担一切。认定自身以人类的身份存在之时,怀有超出人类范围的愿望。
在这矛盾的折磨下,心被锤炼的更加坚强的同时,也越发脆弱。
——于是,在自我保护的机制下,披上了拒绝任何人接近的盔甲,带上了拒绝接近任何人的枷锁。
——如果,能将那枷锁击碎,将那生动、澄澈的美丽握于掌心,再狠狠蹂躏、粉碎,会演奏出怎样的天籁?从那金褐色眼中流下的泪水,又会有怎样令人难忘的滋味?
而在这捕捉与驯服的过程中,自己也可得到再次君临世上之后,难得的乐趣。
一开始,他的想法大抵是这样。
如同那个少女察觉到的一样,只是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物品,只是相较于其它既说不上喜欢,也算不得讨厌,物品一般的女人而言,这个要稍微珍贵一些。
但在两个人都未曾料到的是,他开始有些认真了。
并不完全是因为少女的拒绝,但具体的原因恐怕谁也说不清吧。
是因为那金褐色的眼睛令人怀念,还是因为那妄图理解,与自己并肩的纤细却有力的身影是自己少有地怀念起过去?还是因为这少女本身那坚韧的纯净与温暖令他的心境产生了某种变化?
或许对那个男人而言,这是小小的失算。
只是,这种变化对于他的行为和目标的影响并不大,也因此,那个实际上非常迟钝的少女,对于她自己开始变化的心情,未曾有过任何多余的期望。
所以此时,带着嘲笑自己曾短暂地抱有幼稚幻想的过去,她并没有考虑那种可能,只是迫切地想要肃清自己的感情: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的自由,永远是贯彻我自己的意志,完成我自己的目标,就算你有把一切视为自己所有的习惯,这一点也是不会变的。我曾经答应过你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只有这一点我现在还可以保证。”
何况,现在的她已经决心结束一切,同时放弃一切。
更加激怒眼前的男人也没关系。
“我的意志、信念、理想、愿望甚至幸福,全部都只取决于我自己,不需要他人的介入——呐,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这种感觉,你应该很明白吧?”
那只不过是在撒谎罢了。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呢?
一直是一个人,一直只有一个人,一直只能是一个人,一直认为只有一个人就够了。
虽然劝告自己不能去了解,催眠自己不想去了解,但或许是相处的时间对于会习惯性地模仿他人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久到不去刻意了解,都猜得到那个男人大概是经历了怎样的地狱,是怎样将拔出那立于尽头的开天辟地之剑,斩开那混沌的。
久到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的一部分思绪与情感,永远地留在了最初从未想过会停留的地方。
——如果有心的话,它或许已经不在我的胸口跳动了。
即使那个男人自己无所谓,但了解那种自己世界中只有孤身一人那种痛苦的少女,却还是产生了想要陪伴与那个男人身边的愿望。
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所以她拒绝承认:
“结论是,我与你无关,你也与我无关,就此结束难道不好吗……我原本是想这样说的。”但欺骗自己的事情,她已经厌烦了,坦率地放开,承认自己的想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有些话,不说出来,一辈子都会不甘心。
于是,在他来得及对她的话有所反应,在她有所行动之前,被她自己认为“毫无破绽的眼瘫”的那双金褐色的眼睛,把她的情绪泄漏给他。
——那是,她这一生第一次在什么人面前流露出的,从内心最深处泛出的温暖与不加掩饰,承认自己的感情之后露出的坦然,与意想不到的悲哀的幸福。
然后,那双有着璀璨光辉在深处闪烁的明亮眼眸被柔和合上的眼帘遮挡,在那轻柔的呼吸与只属于这个少女的香气拂过眼前男人的嗅觉时,她以并不应属于女性的力道将比自己高上一头多的男人拉向自己。
——冰冷而温暖的唇瓣轻柔地和他的嘴唇重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不知加深了这一吻的他是否注意到了,少女这包含了从未表露出过情感的吻中,透漏除了太多决绝的成分,才以从未有过的珍惜,抱住了那微微颤抖,表现出了少有的脆弱一面,与那坚韧顽强的精神比较起来,过于的纤细身体,急切地占领着,细细地品味着每一寸属于少女的气息。
——原本这样热烈的拥吻,这样没有丝毫掩饰的彼此索求着的拥吻,应该是快乐的吧。
但他的心情却意外的轻松不起来。
很少见的情形,而且,绝不是由于一直以来得到的东西就会变得毫不珍惜这种感觉作祟。
或者说,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得不到,意识到她将要说出口的决定,才会变得焦躁与少见的不安。
——这不像他。
所以说,开始发生改变,同时对这种改变无能为力的,不仅仅是少女自己。
但即便发现了他令自己窒息的企图,推开了男子的少女,在完全睁开眼睛之前,收起的目光中有着说不清的依恋,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却无法改变。
可在说话之前,少女却用袖子狠狠地擦拭着嘴唇,仿佛不希望有丝毫他的味道存留下来。
说不清是不是习惯了,对于她时常进行的种种无礼举动,故意触犯自己的行为,男子从最初的愤怒,渐渐觉得有趣起来。
大概是注意到男子饶有兴趣的注视自己,少女用听就是现编出来的理由解释:
“不是嫌弃你什么的,呃,前半句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被别人看到不太好,你看,我现在是男人诶。”
她当然知道男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并且由于刚才男子那昭示所有权一般激烈的掠夺呼吸在脸颊造成的红艳色泽,即使她真的是男孩,也会被误认为是少女吧。
“看在你经常给我带来惊奇,本王饶恕你无礼的行为。”
这种时候,观察少女那暗自腹诽,又不好说出来的苦闷表情,比之于那日她在卧榻上强忍着不发出丝毫声响的苦闷所带来的乐趣,没有减少分毫。
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新鲜感,所以一直以来才没有腻过。
“唉——好吧,随便你怎么说,怎么想都好。”把自己纠结的思绪放在一边,以自己的方式下定决心的少女,还是开口——
“Gebunden,Stoppen,Silent——”却不是有确切意义的言语,而是短短的咒文。
定身,禁声。
不知是因为没有防备,或者是抗魔力不强还是其它原因。
他知道她要离开,却不知是什么方式。
她偶尔会耍一些小手段,但都不会认真地用在他身上。
可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他心中却几乎没有丝毫愤怒。
但却有种比燃烧的愤怒更加令人厌恶的情感。
那大概是他从不屑去相信的,讨厌的预感。
“——就是这样……唔,虽然我不太懂得什么爱啊一类的东西,但我想,这件事应该是没错的——
——我喜欢你。虽然并不了解你的过去,甚至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过你是怎样的人,但这件事应该是错不了。”
直视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伪饰,少有的澄澈人率直,也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过来说,是安详地过分。
“但我的这种心情,与你无关,而你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我怎么想,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吧。不过,说是不自量力还是忘记自己的限度也好,我啊,不管以怎样的形式,确实地想要站在你身边呢。”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无论对谁来讲都是。”
“我放弃了,这样结束就好了。所以再见了,吉尔伽美什。”少女的眼眶没有丝毫湿润的迹象,声音也再次冷漠,平板起来。
——与此同时,却有着像要哭出来一般酸涩。
那重新伪装起来的眼底,分明在说着“永别”。
从此,她不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她的生命将完全断绝与他相交的可能性。
“啊,那个咒缚很快就会自己消失的。”留下一句不适合用来离别的交待,转身离去的少女的身影,决绝而没有任何留恋。
结果,这就是她的结论。
没有任何理论依据,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武断的结论。
但这也是她面前唯一的道路。
最终,她仍将是一个人,必须是一个人。
但她祈祷着他能够遇到可以陪伴于身边之人,能够真正爱他之人,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只是,她与他,这算不算某种形式的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