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再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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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生生涯开始了，想到这不自觉地有回忆起前世的经历。那时我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出去。我在的那所孤儿院只是地方的小机构，人们大多生活不富裕，只有极少数不能生育的夫妻才会考虑收养孤儿，而且大多选择男孩子。所以我们院里留下的基本都是女孩子，或者使身有残疾被父母丢弃的。
我知道，我是被父母丢到孤儿院的。因为计划生育，父亲恼怒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对我冷眼旁观，对母亲恶语相向，我知道母亲会日日流泪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我从未奢求父爱，只是自我懂事就想长大了不要母亲受气流泪。
大概5岁还是6岁？记忆模糊了，夜里被父母的低声细语弄醒了，我没动，静静听着。
“我知道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我们老张家就我一个独苗，不能断了啊。女儿都是赔钱货，大了嫁人就不是我们的了。。。咱家这条件生二胎？那得多少罚款？户口也没有啊！。。。你别哭个没完。你到说句话啊？”。。。。。。
“呜。。。你也知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送走就送走，那下一个还是女娃咋办？再说孩子好好的送那儿地儿，没吃没喝，也不知道能有人再要不？”
“好了，你个娘们儿家的就知道哭，咱家这样她在这就有好日子了？你要是再生个儿子那我爹娘可才能闭眼了。你就狠心让我顶个不孝的名字？”
。。。。。。
“那你可是同意了啊。。。别又象上次那样反悔！你要再偷偷抱回来咱俩就离！！”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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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始终没说要送到哪里去？但我那时已经隐约明白走了就看不见娘了。那夜我睁着眼睛始终没睡。
早上我娘肿着一双眼给我穿衣服，那是我过年时新织的红毛衣，我娘平时是不让我穿的，总是给我套表姐穿旧的衣服。我爹一反常态的看着我说看咱这闺女小模样一准以后是享福的命！我娘眼睛又红了，说了句我去做饭就出屋了。
早饭是昨晚剩的米饭加水破的稀饭，娘还煎了俩鸡蛋给我。我默默吃了。
爹开口了：“闺女，爸带你出门坐汽车去不？你不是喜欢坐车吗？”
我沉默，半饷说：“爸爸，我妈上次让我背的唐诗我会背了，我在家给你背诗好吗？我还会写我名字，我给你写名字看好吗？外面冷，我不坐汽车。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
我以为我讨好他，或许他会心软，我看向我娘，她已经从隐忍的低泣变成小声呜咽。我看不见她的眼泪，我只看见她的肩膀一直在抖。。。
我最终和爸爸坐上了公共汽车，车一直开，因为是冬天，车窗全都关着，车里面浑浊的气味让我恶心的想哭。我的眼睛始终看着外面的街道，努力默记那些大楼和商店。
爹抱着我换成2次车最后上了一辆大巴，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天，由于昨夜没睡，由于年幼，我最后还是睡着了，我还是没能记得回家的路。。。
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我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恍恍然坐起，一个老太太对我说：你醒了？叫啥名字？
我左右环视看不见熟悉的人。老太太叹气，“闺女啊，甭找了，我看你倚着门口的石柱睡着了就把你抱进来了，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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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安孤儿院是省里设立的，孩子按男女划分，睡在大通铺里，大大小小总共17个孩子。我接过分给我的衣服默默抓在手里。衣服是孤儿院统一发放的，男女款式全一样。我脱下红毛衣，塞在了枕头下。。。
尽管身世可怜，生活还是在继续，我拒绝告诉老太太我的名字。院长，也就是那个老头，当年还没有那么老，他摇摇头跟老太太说这丫头大了记事儿了，以后性子恐怕要倔了。就叫大丫吧，女孩名字贱点好养活。
时光恍然流逝，我看着别的孩子被人领养，看着又收的新面孔，始终在这孤儿院的不是残疾就是像我这样年龄大点的。毕竟领养孩子的人都希望能从小养起来。像我这样5,6岁的也就没什么希望被收养了。
我想，这样也好。谁稀罕？
孤儿院象我这个年龄的是可以上学的，由于没有能力聘请老师，加上孩子年龄不统一，所以我们可以就近去公立学校学习，只是放学要回孤儿院睡觉而已。
魏涛是父母车祸双亡亲戚不肯收养才进的孤儿院，所以他也和我一样记得过去，不过他的过去是爱，和我不同。
我不喜欢上学，因为人太多了，笑声也太多了。我喜欢陪着姓苏的老太太在院里择菜，听她念念叨叨的说话。所以从上学的那天我就没认真学过。班主任知道我的事，看着我的成绩单只能皱眉，对于我这样的孩子生怕说浅了我没心没肺过耳就忘，说深了又可怜我没父母管教。只能放任。
魏涛已经上初中了，每天都带着我上学放学。他成绩很好经常被院长夸奖。那次他看见我的成绩单。一路无话。我们沿着平时经常走的小胡同回去。魏涛突然停下来，目光停在胡同口那颗胡杨树的树梢上。他说：“大丫啊，我知道你跟院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只告诉你，院里最多收养你到18岁，18岁！还有12年。你知道12年之后你要去哪里吗？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爸妈原来带我去过首都玩。爸说以后我有出息了就去首都闯闯。家里小县城很难有作为！我答应过爸长大要做个有出息的人。那时候小，还不懂什么叫有出息。总觉得去首都了就算有出息。你爸把你放在了院门口。大丫，你甘心就这样了吗？不想有天告他当初不要你，现在后悔了吧？你除了好好读书有什么办法可以12年后自己养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再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