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夜檀香

1、十一杀手

　　一辆奔驰的马车上。马车很大，很温暖，也很舒适。

　　“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一个戴斗笠少年做在车辕上，抱着鞭子。咬牙切齿的回答着。

　　“哦，多谢你。”

　　“少来！用不着谢我，受不起！！”

　　“哦。”

　　“不要觉得你每次都那么好命！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一声浅浅的叹息。

　　“你自是名门大户，叫人家知道，居然跟我混在一起。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还有，也不瞧瞧你自己，苍白的跟鬼似的，成天咳个没完，还学人家去妓院！还是给人认出！只能说明你笨！”少年毫不忌讳滔滔不绝，“你难道再头上刻着名字？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一个打九个，不行不会跑呀！当你自己是战神！还有，你不会易容啊！知道那么多人算计你，你还大摇大摆的进出！给人乱刀砍死……”忽然意识道什么，不再说下去，却又忍不住，“不说了，再说我该气死自己了！”少年气鼓鼓的靠住车上一靠，“喂！口干了，把水囊给我！”

　　车内自叹息之后，再无声响。少年把斗笠掀了掀侧头对着车帘：“喂！”

　　没有人回答。

　　“你到是哼一声，别叫旁人我以为赶着灵车！”少年嘴巴还真是恶毒。

　　车内还是没人回答，似乎连呼吸声也没有了。少年用肘部略略掀开车帘，一白衣男子靠在一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毫无血色的唇紧闭着，浑身上下没有……没有一丝生气。

　　“喂！！”少年有些慌乱，没有反应。少年一拧身进了马车。

　　“姓凌的！”少年拉起白衣男子的手臂，晃了晃，冰凉的寒气，透过薄薄衣衫，传递到了少年掌心。心中一惊，惊恐的抬手，慢慢的伸道鼻息处。没有一丝气息。少年睁大眼睛，把拳头放到嘴里，死死的咬住，泪水涌出眼框，狠狠的抹了一把：“呸！我才不哭了！你个笨……”少年狠狠睁大眼睛，“凌寒！”

　　少年伏在这个叫凌寒的白衣男子膝，咬住牙，狠狠的：“不为你哭！！”

　　马车已久缓缓的走着，阳光撒下斗笠在少年的脸上映出阴影。沉默不开口，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少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不放过我，也不放过你自己，你果然是…”

　　“唉……”身后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少年骇了一跳，眼睛转了几转，稳下心神。咬住唇慢慢转身，手紧紧抓住车帘，深吸一口气‘呼’地掀开。

　　车厢里面的人没有动过，仿佛那轻声地叹息从来没有发生过。少年有些失望，抿抿嘴。正要放下车帘。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人忽然睁开眼睛，深邃地双眸含着笑意，嘴角也噙笑。

　　少年一呆，脸上千变万化，先是吃惊，再是兴奋，随即转为愤怒。攥紧拳头：“凌、寒！你作死！！装死好玩啊！！”

　　凌寒变换了一下坐姿：“小谢，骗你，还真是容易呢。”

　　“凌寒！我再上你的当，我就是猪！”

　　凌寒笑笑，轻轻咳了咳：“这话我听了至少七次了。”

　　“……你去死！！”

　　凌寒这次没有笑，略略顿了顿：“好吧……”第二字还在嗓子里，没有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喂！”小谢发急，“我随口说说，你别真去死……喂，喂，凌寒！”小谢钻进车厢，抓起凌寒的胳膊。

　　“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凌寒闭着眼睛，缓缓开口。

　　“……凌寒！有没有人告诉你，我现在很想揍人！！！”

　　“谢言射，那么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小谢泄气，并排跟他做再车厢里，任凭马车自己走。半天才开口：“……一道密令，招得十一名武林一流杀手刺客，集结待命……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你。”

　　“你想要带我离开燕城。”凌寒微笑着看着小谢的眼睛

　　“罢了，”小谢垂下眼睑，“你若不愿意，那我留下来陪你便是。”

　　凌寒收回目光，伸出两指撩开，车窗帘子瞧了瞧，口中却是问：“小谢，你姓什么？”

　　小谢听得差点咬着舌头：“当然姓谢！”

　　“我说你本来姓什么？”放开车窗帘子，做正身体，凌寒幽幽开口，“相处这么长了，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鬼知道！”小谢活动手腕，“要什么名字，我们着种人用得着姓名么？”

　　“哦，”凌寒掩口咳了几下，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谢言射。”

　　“十年前吧，那时候我很小，主子他……”小谢忽然刹住话头，蓦然扭头看着凌寒：“你……”

　　凌寒靠回去，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小谢咬住唇，半天缓缓的：“我是笨，不过，凌寒！我谢言射也不是三岁孩童，你想套我的话……”冷笑一下，回过头“凌寒，你果然，果然。。。”小谢没有说下去，不知道垂下的眼睑是否挡住了浮动的泪光。

　　小谢挑开车帘钻出，依旧抱住鞭子靠在车上。

　　“你为何有沿途留下标记，你当我是瞎子么！”

　　凌寒诧异回头，咬牙：“你说什么！”

　　车厢里凌寒看着脸色大变的小谢，心底不由得一叹，冷然： “一道密令，召集十一名杀手，集结待命……难道你不是其中之一么？”见得对方的身子一颤，凌寒手缓缓抚上胸口，“可惜呀，我凌寒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说了太多，捂住胸口，喘息好久，才幽幽道，“多少酬金？值得你如此费心？或者我还有什么你有兴趣的地方？”

　　第一次听得凌寒说出这多。小谢呆呆的看着，半天回过头，看着前面的路：“再有两刻，就出了燕地了，出了燕地，已经不是我的地界了。随便你到那里，生死有命。即便人大卸八块，也不关我的事。……”小谢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说了，告辞了……”人已经掠下马车，径自远去。

　　凌寒苦笑，柔柔眉心叹气：“出来吧，他走了。”

　　一人来到车前娇笑：“把他气走了，谁带你离开……啧……真是不识风情呢……”

　　“别闹了，”凌寒咳嗽着，“……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