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嫌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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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萱想着今日在太尉府发生的一切。
长公主对萧衍之的态度不对劲。
她想到，萧衍之可能有事瞒她。哪个人心里没什么事藏着呢。决定不去管，也不去好奇。但萧衍之的维护，不能不叫人心生感激。本产生的一丝隔阂，他逼迫她学武防身的怨念，也消失殆尽。霍珏不知从哪里听闻此事，次日在学堂，私下里问了几句，很是关切。菱萱又红了脸，先生对她或许真的不一样。
萧清洺依旧目光追随，而追随的结果，却是无边无际的难过伤心。霍珏的心神不在她身上，目光从未向她处看去。可她那日益深重的爱恋，并没有因忽视停止。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眼看着进入夏季。风姨娘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在花园散步。她本无所谓待在哪里，反正飘零惯了，是丫鬟告诉她，有孕多走走，对胎儿好。无可无不可的，她听了。
但是，换来的不是孩子的安好，而是剧烈的腹痛和汩汩鲜血。
二老爷萧蕴忆听闻此事，孩子已经落了胎，据说是个成型的男孩。大老爷萧蕴腾心里不是滋味，疼惜风姨娘的同时不免开解自己，不过是个妾侍罢了，好好将养身子就是了。二夫人忐忑的望着夫君阴森森的脸，鼓起勇气道：“大嫂此刻估计焦头烂额，虽说是个妾侍，到底怀的是萧家的血脉。”
萧蕴忆的脸色有多难看，他自个不清楚，眼前纷乱出现风姨娘绝望的哭喊，悲戚的眼睛，满床的鲜血，心魔无法根除。
他夺门而出。
“老爷！”二夫人凄厉的喊。
章正院静悄悄的，时不时闻得脚步声。偏院风姨娘的院子已收拾妥当，只有空气中还弥漫些许血腥气，那血腥气逼得萧蕴忆几乎要堕下泪来。他跌跌撞撞闯进来，外院上夜小厮发现他，唬了一跳，“二老爷，您怎么来了？”一壁唤人去通报。萧蕴忆只是一把推开他，“你让开！”“哎……”小厮踉跄几步，发现萧蕴忆不对劲，赶紧往内院去。
“去禀告老爷，二老爷来了，神情不大对。”
内院婆子不敢怠慢，忙得去回。
萧蕴腾正和大夫人对坐，“风儿此次遭了大罪。”
对于风姨娘的小产，大夫人心里是愉悦的，不过萧蕴忆宠妾失了子，难免心情不好。她可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喜色，没得遭惹祸端。“可不是说么，好好的人儿，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我看着都心疼。”
“可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么？”萧蕴腾很满意自己得了个不醋妒的贤妻。
大夫人道：“叫人去查了，好像是不小心滑了。”
“风儿那么大人了，怀着身孕也不小心些……”萧蕴腾把眉头蹙起。大夫人温言相劝：“老爷，风姨娘也是不想的，您可不许苛责她。”
惠香进来回话时，正是萧蕴腾夸赞大夫人懂事时候。
“怎么了？”大夫人有些尴尬，正色道。
惠香低着头，“回老爷夫人，二老爷来了，就在内院。”
萧蕴腾不悦道：“二弟这般没规矩，通报怎可在内院等？”万一冲撞女眷很是不合适。他哪里知道萧蕴忆此刻纷乱复杂的心。
说归说，萧蕴腾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在意的，便让在书房等他，又略和大夫人说了几句便去了。
这时候该是休息时，书房里点着昏暗的光，萧蕴忆一进去直接跪在屋中间，等着大哥。
不说萧蕴忆是什么意思，反正是给进书房的萧蕴腾吓一大跳。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萧蕴腾又好气又好笑的把他扶起来，萧蕴忆却不肯。
“大哥，弟弟必须跪着同您说。”萧蕴忆异常坚定。
萧蕴腾莫名其妙，却也知这个弟弟很是固执，便坐在一边：“你要和我说什么？”
萧蕴忆深吸一口气，这怕是他从小到大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大哥，求你将风姨娘让给我。”
……
久久无言。
在萧蕴腾心里，这个二弟一向憨厚老实……今天这话真是让他大开眼界。风姨娘自进了府，几乎不出门，至多在老太太办家宴时来点个卯，待不了多久便会借故回去，又是如何同这个弟弟勾搭上的。
“二弟，你鬼迷心窍了。”萧蕴腾不忍责怪弟弟，只好割爱，“明日我便将她发卖了，省的祸害咱们兄弟。”
萧蕴忆大惊。“哥哥，不关风姨娘的事，是弟弟对她……对她……”他含泪道：“本见她成了哥哥的妾侍，就此心死。可听见她小产，弟弟不忍心，只想求来在身边好生呵护。”
这话说的很不中听。
萧蕴腾眯起眼睛，“今日我只当你没来过，这话不必再提。至于那个女人，红颜祸水可见一斑了。怎么说她要为我怀有身孕，等出了月子我自会处理。”
“大哥！”萧蕴忆没想到自己的冲动反倒害了风姨娘。他站起身想进一步去求，萧蕴腾却甩开他的手，反身往外走，“二弟，莫要丢丑了，回章邯院去吧。”
萧蕴忆还想再抓住萧蕴腾的胳膊，却被一纤细手指按住，映入眼帘的是二夫人的泪眼朦胧，“老爷，我求求您回去吧。”她以为萧蕴忆只是失态回屋，没想到听下人报，竟冲出章邯院闯到大老爷这里来。在门外她不敢入内，听见自己枕边人为了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下跪哀求。她再也忍不住，冲进来拦住。
大夫人听说二夫人来了，也不好作壁上观，扶着惠香的手走来，搂住几欲晕厥的二夫人，劝道：“二叔回去吧。”
两房直闹得灯火通明。风姨娘和衣半躺发怔，丫鬟面露难色，“姨娘，可不好了。听说二老爷为了您开罪大老爷。”
“哦。”风姨娘完全没往心里去。萧蕴忆见她失态的情景，她历历在目，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惺惺作态。
丫鬟很是着急，“姨娘怎得这般镇静？您可知出了这般事，是会责罚您的？”
“责罚我？”风姨娘转头看她，莫名其妙。“与我何干。”
“姨娘还不懂自己的身份吗？因你引得两位老爷有嫌隙，遭殃的肯定是您啊！”丫鬟推心置腹，“说句不怕您伤心的话！之前怀着少爷不怕，而今您可真的惹了大祸了。”
这丫鬟自她入府分到身边，不说忠心不二，人却是实在不错。风姨娘沉默良久，方道：“若是如此，只叹一声命薄。”再无二话。
丫鬟看着纳罕，旁人若碰到此事，还不知急成什么模样，偏这位主子镇静自若，却也称奇。
那边萧蕴忆好容易被二夫人拉回去，浑浑噩噩间，心心念念风姨娘。
闹成这样，怎么的也是瞒不住了。三房一早听说此事，简直目瞪口呆。三夫人挺着肚子正伺候萧蕴琛更衣，不免咋舌，“二伯哥这是失心疯了？”
萧蕴琛倒是露出一丝坏笑，“没曾想二哥看着老实巴交，心里头一肚子坏水，竟打上大哥妾侍的主意。”
三夫人心里嘲笑的不行，面上却是担忧，“这一来，大伯哥和二伯哥难免嫌隙。”
萧蕴琛道：“大哥善待两个弟弟，怕不会怎样。倒是那个美妾，许是留不住了。”
三夫人咬牙笑，“倒也好。之前招来个道士做法，便算出那妾侍的孩儿克我的孩子。如今她孩子没了，人再赶出府，我腹中胎儿便可安稳了。”
“你怎么又去做这些事？”
三夫人心头爽快，忘了萧蕴琛的忌讳。他最讨厌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偏自个妻子信得虔诚。“那个……老爷，我不是……”“好了！”萧蕴琛打断她，不耐烦的：“竟会弄这些东西，有空闲同那些夫人吃茶说话也是好的。”
三夫人涨红了脸，只好默默应了。
大房遣散妾侍原不关康怡园众少爷小姐的事。只萧蕴忆死活不愿，又去向大哥赔罪，求他留下风姨娘栖身。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康怡园也听了一耳朵。菱萱自不去关心流言，耐不住阿芜和云儿在她耳边叨叨。索性做完手头的活，想专心伺候萧衍之。萧衍之却又和琴妈妈不知说些什么。
霍珏遣洗砚送来书卷，里头夹着每人按要求做的文章，菱萱没事，去接了来，不想看见有一枚形状独特的书签掉下来。她心头一震，捡起来偷偷塞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嫌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