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在劫难逃（白子画X花千骨）》瑟尔纳特

131、孰是孰非

　　一来到云上白子画就躺下了。进几日拿着师弟做实验不停的改进七星阵，好不容易才将那阵法改善，今天又碰上这么件大事。且不说身体有多累，这心倒是千年来没那么累过。若非花千骨给他滋补好了心，他真怀疑这心会不会停跳。
　　“掌门师兄，没见你这么累过。”
　　他重重叹了口气：“若今天真开战，不等妖神出手仙界就能被他们屠个遍。亮出的神剑只有几十把，小染储物镯里还余上千件。”
　　他也安心的坐了下来，大方的承认。的确有好几千件，不过大多数都是损毁了的，必须回到长留好好修缮一番。修缮好了之后自然是归长留管，归三尊管。
　　“小染倒是想的周到，没交给九阁长老。”
　　“交给他们的话那日后尊上您说话他们还听？还不翻天？”
　　笙萧默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今天说那话就不翻天了？除了小花花，长留哪里去找个能驯服掌门庇佑神兽的人给送过去？”
　　“竹染师兄自己就是。他自己也有神兽的。他是自己想当掌门吧。”
　　竹染简直囧死，对着花千骨说道：“你自己搞出来的神兽为什么算我头上？蓬莱掌门什么的我才不稀罕。”
　　花千骨脑子转了一下，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下，摆出了一副超级无奈的表情。
　　“那你们说的是谁？师兄？”
　　白子画真不愧长期与掌门庇佑神兽共同生活，早已看不下去。
　　“小染指的是糖宝。糖宝虽小，但也和哼唧一样周身有金光，是属于掌门庇佑神兽的。那个要送出去的掌门自然是落十一。师兄收了十一，他吃醋了。”
　　笙萧默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小染，你吃十一的醋？！你是亲生的你吃他的醋？他只是大师兄的徒弟罢了。”
　　白子画叹了口气：“师弟，这事你和师兄说一下。实在不行你收了十一吧。小染针对十一的话，十一的下场定惨不忍睹。”
　　花千骨在一旁插嘴道：“吃醋是正常的。《七绝谱》上写着的，男女大防，所以师徒也该只有大防的好。”
　　白子画皱了皱眉头，问道：“小骨，为什么会出来男女大防？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老婆才好，只有一个大房才好，所以徒弟也只有一个才好。”
　　笙萧默彻底无语，说道：“原来我已经有两房的，而且其中有一房还是男的。掌门师兄，我这真身还在不容易啊~这说出去的话全世界还有谁敢做师父，还有谁敢收徒弟啊~”
　　连竹染都摇摇头，说了句“想象力真丰富”，又补充道：“我也不是看不惯他。是指他收了霓漫天。作为三尊直系弟子这么没眼光，当然要给他点苦头尝尝。”
　　“但在那之前是先给长留吃苦头吧？为什么我传言我要收幽若时你反应如此过激以为我不知道？的确是心疼小骨，也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为什么让小骨选择将神兽先全部放在长留？而且就是在拜师大典的前一天。不是威慑不是施压又是什么？这些鬼主意都是你出的是吧？我真收了幽若祖师爷的话长留当天就能遭受灭顶之灾。”
　　笙萧默听了浑身发冷。不是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那……那我成覆灭长留的帮凶的？”
　　“我有说过不是吗？”
　　笙萧默指着竹染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发火好了。他这个长留三尊阴错阳差的成了覆灭长留的帮凶？！他爱长留之心可是日月可鉴啊！
　　“掌门师兄，我敢发誓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啊。我只是不知道啊~”
　　“你就算知道也不能选择不带小骨回来吧？小染就是吃准你这一点走的这步棋。”
　　“还好你机智，一一识破！”
　　他声线都不稳了。他堂堂儒尊，只有他给别人下套的份儿，没想到被从小看到大的这娃儿给下了套还不知不觉的！真不愧是一夜之间能扭转局势的六界的恩人啊！
　　白子画脸上的表情却云淡风轻：“一开始就没打算收幽若祖师爷，识破又如何？不识破又如何？霓漫天是蓬莱前掌门之女，师兄经常做这些经营客套的事，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一才无辜。”
　　他扶着额头，一脸无奈：“要不是霓漫天自己提出拜在落十一门下，她当时就差点成了师兄的弟子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小染先能灭了长留！你们俩以后有大动作前能不能先和我们通个气儿啊？就算是三尊会审这还有个辩解的机会呢。霓漫天这事儿真是师兄授意的。你要闹回去和师兄闹去，别连累了十一。当时他也不想的。他是无辜的。”
　　白子画又说道：“十一终究是要被派出去的。云端终究是要出师成为外门弟子的，师兄手下是儿子是弟子的以后就你一个，不会有别人。”
　　他面色有点紧张：“尊上，我是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
　　“你自始至终都没露出破绽。破绽在小骨身上。小骨闹的那么厉害，事后听了传音螺，你的反应又如此过激，稍稍一想便知。多人配合时一定要互相打好掩护，互相掩盖弱点，否则只会满是漏洞。你俩相处时日尚短，默契不够。”
　　笙萧默纠结的肠子都疼了。以后朝夕相处肯定会越来越默契，到时候一定会互相打掩护的！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师兄和掌门师兄这一对活宝已经够他受的了，后来又来了个眼睛一不盯着就能把六界的顶给掀了的小花花，这还不算，现在小染又回来了，这俩孩子又是联手的。他这肠子还能撑几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不？人还没回到长留呢就已经开始要周旋了。
　　白子画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小染，你并没见过糖宝，为何知道？”
　　“灵宠属于妖的一类，而妖兽和神兽其实只有一点点区别，就是有没有喝过神血。喝过神血的妖兽，哪怕只是虫子，勤加修炼也能飞升成神兽。糖宝是千骨师妹的血孕育而成，并且听闻自打她出生后师妹在进入长留前每日喂她血，神性根基早已深种。女娲血哺育出的孩儿，应当是会幻化的。所以即便现在只是小条虫子，若我所料不假，若非懒惰至极她应当早已能幻化，甚至应该都快修炼成人形了。不过再怎么懒惰大概过个至多20年应该睡也能睡出人形出来了。”
　　花千骨一直没表情的神情忽然变的十分兴奋：“是吗是吗？那督促她努力修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嫁给十一师兄了咯？”
　　他点点头：“是啊。当时哼唧也是妖兽，不也是喝了你一滴血飞升成神兽的？本来这一对东西就一对白白的小圆球。”
　　笙萧默大叫“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如此根本不用送这丫头去蛮荒受苦。竹染更是觉得好笑：“早说？对谁说去？我在蛮荒怎么对小师叔你说？你倒是给个方法啊。”
　　白子画也只好摇摇头：“糖宝虽是掌门庇佑神兽，无奈还太小，法力又弱，难以服众。若非如此我又怎会愿意？当日我不是问过她会不会变大吗？便是此意。”
　　他难掩心中无奈之情，众人都看在眼里。为了缓解气氛，笙萧默拍了下手：“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能够制服这哼唧！我竟然被两个白白的小圆球打伤，太丢脸了。”
　　他苦笑：“小师叔，毕竟也是喝了七等上神的血而飞升成神兽的，等级还是很高的。虽然本身没睚眦勇猛，但幻化后的它可比睚眦强多了。要怪就怪千骨师妹的血效力太强。”
　　白子画跟着吐槽了句：“效力强到我内力充盈无法控制，练习使剑升空杀点出事故杀了十一。”
　　笙萧默自然不看重这储掌门的头衔，说道：“掌门师兄，我们要知道小花花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推断出哼唧的真实面貌，然后成功击败它拿到断肠花的。当时小花花神识还没觉醒，哼唧也只是将小花花当普通弟子的。”
　　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当然知道”。
　　就在这是哼唧倒是不安分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传达给大家似的。他将手放在哼唧头上，知道内容后哑然失笑。
　　“掌门师兄，哼唧想说什么？”
　　“哼唧说，她一来绝情殿我就知道没好日子过了。这家伙带着婴儿神的奶香，是个货真价实的。所以她来拿断肠花时我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没想到还是被这这么个家伙夺去。拿神打神兽，太赖皮！”
　　她双手叉腰教训哼唧，说道：“要不是喝了我的一滴血，轮的到你做神兽？”
　　它想说话又不会说，索性用行动表示，扑上去咬破了她手指，不停的吸着血。
　　“你……你……干嘛！放手！”
　　无论她怎么甩它就是不松口。笙萧默笑着说道：“小花花，还是让它吸吸够吧，甩不掉的。也不看看这主人是什么样子。什么样的主人自然养什么样的宠物。”
　　白子画还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件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当时真的是被冲昏了脑子，才干出这等【畜】【生】事。不过看小徒儿这反应，当时一定也是尽力挣扎了吧？但她什么修为，他又是什么修为？显然是不可能逃的开的。虽说用摄魂术是她的错，但这件事又岂能怪她？这嫡他从没打算废过，无论她干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就在这时睚眦撞翻了哼唧，开始吸起她的手指。哼唧吃着美食被打断自然也不高兴，跑过来撞翻了它。睚眦尾巴扫了一下以示威胁，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差点被这风卷的掉下剑去。
　　“我说，你们的主人还在这云上。你们扫的我无法控制云了的话你们的主人可得跌下去了。”
　　天知道他真的差点跌下去！两只神兽看了一眼，飞到了空中，准备开战。
　　“师弟，你最会劝了。有办法阻止吗？”
　　他指指自己：“我？这两位大人开战我夹中间？掌门师兄，这太强人所难了。”
　　两只神兽可不管这边两个人说什么，当即决定全面开战。午餐被打扰了怒火冲天的哼唧和平白无故饿肚子等着教训这毛球的睚眦，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干趴对方！
　　“子画，这怎么回事啊~”
　　说开战就开战，毫不拖沓。只是苦了摩严，腾云左闪右避的来到白子画身边询问。这两只神兽怎么忽然就发狂了？这么大的威力弟子们受不了啊！
　　笙萧默苦笑着摇摇头：“争着想喝点小花话的神血，一个不让一个，结果打起来了。没事，兄弟姐妹争食罢了。”
　　“妖孽妖孽又是这妖孽！掌门们都在看着！从两个弟子抢他到你俩抢她，现在又变成两个掌门庇佑神兽抢她！这妖孽怎么这么会惹事？！怎么不把她剁碎了喂神兽死了干净！掌门庇佑神兽岂能有半点……”
　　两个神兽听到听到要剁了他们的主人，立刻休战来攻击摩严。神兽攻来的方向是他的后方，他刚察觉到回过头就见竹染不紧不慢的站到他面前，面向两只神兽，看着两只神兽，稍稍歪着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没说一句话，但是别说没一丝恐惧了，简直就是不怒自威，光看表情就能看出是在威慑它们。那两只也只好后退。有这位大人在那区区小仙自然是无法剁了自家主人的。
　　“师兄师兄，你还是会找照顾众弟子吧。他们都还瘫着呢，还要你再带一段路呢。我知道你看到小花花就来气，还是离的远一些吧。再说什么危险的话，两位神兽大人攻过来，死干净的可是你~这可是为了你好。”
　　他看了眼这惹事的妖孽，偏生安静的让人找不着骂的点，愤愤的甩了下袖子，离开了。这妖孽真是妖孽，还没回到长留呢就开始惹事！
　　笙萧默直摇头，说道：“掌门师兄，那两只又打起来了。我们能全员平安的回到长留吗？”
　　“没事。纯当历练。”
　　话虽这么说，但天知道他真的是累趴了。这小徒儿还真邪门儿了，怎么坐着不动就能惹的两只神兽大战。
　　“睚眦大人~~~住手啊~~~~”
　　云隐御剑在云中穿梭，忽隐忽现，成了名副其实的云隐。
　　“您攻击哼唧大人等同于茅山挑战长留权威啊~~~不能这样啊~~~您肚子饿吃了云隐吧~~”
　　花千骨被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喃喃了句“云隐御剑真熟练，茅山御剑术果然名满天下”，笙萧默当场笑喷。注意点居然是这个？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睚眦回来。哼唧别闹了。肚子饿忍着点，回到长留再吃。”
　　两只神兽互相瞪了一眼，一个趴在云头，一个趴在云尾，活脱脱两个吵了架在闹脾气的小孩子。过了一会，哼唧忽然变成了小狐狸，钻进她怀里撒娇，显然是在挑衅对方。睚眦果然气得要命，狠狠拍了一下云。
　　“神兽大人啊~知道您肚子饿着脾气不好~小仙已经努力快速的御云了。”
　　真的不怪他不努力，他修为真的不够啊~
　　“睚眦，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哪里是饿不饿的问题，简直是这毛球欺人太甚，是对方兽品恶劣的问题！无奈主人都发话了，它只好乖乖趴下。哼唧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吐了舌头欺负它。白子画躺在云上，手遮着额头，真的是头痛欲裂，全身酸软无力了。难道这就是收幽若这个误会得罪了小徒弟的后果吗？谁来告诉他怎样才能摆平那两只神兽？！
　　“哼唧，来我身上，别欺负睚眦。你是长留的掌门庇佑神兽，代表的是长留，别让长留失了颜面。”
　　笙萧默苦笑：“掌门师兄，刚才那神兽大战谁没看见？他们会以为只是喝两口血？肯定认为是长留要小花花，茅山的掌门庇佑神兽来要回掌门，来问长留要说法咯？这长留颜面还有吗？不过啊，小花花这脸倒是长上天咯。”
　　“随他们怎么想。把祖师爷送了过去，也算是没亏待了茅山，对清虚道长也算是有交代了。长留不欠茅山的。”
　　摩严的想法自然是两个师弟是一样的，坐在云上直叹气。这妖孽真是个事儿精！就没一天消停的！还没回到长留就迫不及待的惹事，掌门师弟怎么好挑不挑的挑了这么个妖孽？！要是当初挑霓漫天哪来那么多事！
　　两尊谈了一会才发现花千骨没了声音，明明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自己都差点被剁了。更准确的说，她今天上了云后就没发出过什么声音，情绪一直不佳，她好似正在思考什么。竹染自然也察觉到了，爬过来问道：“千骨师妹，怎么了吗？”
　　她抱着双膝坐在云朵上，愁眉苦脸：“我……好像忘了件很大的事。”
　　“什么事？关于计划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师父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霓漫天也是住贪婪殿的。一定瞒不过她的。她一定会来偷的。这神器掉了一把六界可就翻天了。”
　　竹染对此嗤之以鼻：“这种人，杀了她也算便宜她了。看不顺眼杀了不就好了？你还怕她做什么？整个长留都是替你办事的。你不动手我动手好了。”
　　花千骨一听他话就想起当时对霓漫天动杀心磕头磕的有多惨，一个激灵：“总不能说杀就杀啊。”
　　“就凭她那绝情池水破了第十天的歃血封印这件事就够她上诛仙柱了。这种人居然会留到现在，长留的门规什么时候那么松散了。”
　　“因为那背后有你爹爹撑腰。”笙萧默说的一脸无奈，“她对小花花都用过洗髓散了，你爹爹说她是蓬莱掌门之女，不可能有那么阴毒的想法。绝情池水也是你爹爹看着泼的，你最好和师兄好好交流一下。”
　　“霓漫天的确需要尽快处理。”极少睡觉的白子画已经困到不行了，“但是小骨，你到底对谁一网情深？这脸才是大问题。”
　　“其实他是……”
　　他刚要说什么她就捂住他的嘴，坐在他身上，死活不让他说话。
　　“只是误会罢了。早就解开了。我回去洗把脸就没问题了。”
　　就连笙萧默都愣了一下：“哦？小花花那么小就学会放下执念了？”
　　“真的只是个阴错阳差的误会。师父说的对，被霓漫天给骗的。被竹染师兄一提醒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他好不容易掰开了她的手，推开她：“她以为牵牵手拉拉袖子就是动情了。你说她傻不傻？连脱人家裤子的想法都没还以为自己动情了。这只光猪可笨了！”
　　“当时我都晕过去了。你看了就看了，还说出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两人自是听到了重点。霓漫天是将亲情扭曲成动情来诳她的，难怪被吓的那么惨还是死活不肯说。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他们越问她越不肯说咯。
　　“脸都这样了我还要个什么脸？”他指着自己的脸，“我就不要脸了你又怎样？反正这脸早毁了。倒是你啊，想想看怎么恢复状态啊。现在整个阵的担子都在我身上啊~”
　　“当时因为我发狂去了。现在我试着承担一半好了，本来就说好一人一半的。”
　　“你可千万别！”他算是怕了，“你先好好养好身体，把该办的事儿办好。好吃好玩好睡把状态恢复好。刚才那发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肯定有点影响的。一累精神撑不住了到时候阵没垮你的精神状态先完全垮了，堕神变成妖神的话真得出大事。”
　　“可你嘴角都流血了。”
　　她刚要伸手去擦他嘴角摩严就赶了上来。他怒气冲冲的上了云朵，说道：“妖孽！你还想勾引染儿不成？！”
　　竹染可没忘记他和白子画的约定，赶忙劝阻：“爹，今天若千骨师妹被你杀了，那阵就破了，大那妖神千百倍的力量就被放出来了。那人现在被压在长留吧？你这一掌会毁了长留毁了六界的！”
　　“染儿，你是六界的恩人，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妖孽厮混！怎么能听她的话。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赎罪！当日是她放出的妖神！”
　　“她其实……”
　　他还没说完花千骨就说话了：“竹染师兄，不要因为我而这样。世尊是你爹爹。世人有多不理解，我当日在墟洞之中就已经知道了。在他们眼中，你的确是六界的大恩人，而我，的确是六界的大罪人。”
　　“你明明不是！”他瞪大了眼睛低声怒吼，像只在警告世人的猛兽，“你的功大我百倍千倍！你是六界的恩人！那霓漫天才是天大的罪人，破坏第十天歃血封印，犯下滔天大罪，该上诛仙柱的人。”
　　他明面上是在和花千骨说话，背地里则是在提醒自己爹爹犯下了多大的事儿。花千骨没听出来，三尊可都不是傻子，都知道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必那么激动。恩人也好，罪人也好，事情都这样了。放出妖神终究是触犯门规的事儿，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摩严袖子一甩：“你知道最好！掌门师弟还愿意让你回绝情殿那是对你仁慈，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呆在房里别出来！免得丢了你师父的脸！玩的魂儿都没了歪打正着的成了上仙，这衣服你还真敢光明正大穿出来。别连掌门师弟和师弟的脸一起丢了！”
　　笙萧默冷冷的说道：“那在你眼里掌门师兄终究是敌不过六界的咯？如果为救掌门师兄必须收集神器的话，你会选择眼睁睁看着掌门师兄坐化九重天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他缓缓转过身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会怎么做。”
　　花千骨呆呆看着对峙的两尊，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好，只好傻坐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两只神兽打好了这边儒尊和世尊又吵了？儒尊不是一直都是在劝人的吗？怎么会主动迎上去吵呢？该不会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什么附体了吧？
　　“我会另想办法。”
　　“无法可解的话你会不会去偷神器！”
　　他咬了咬嘴唇。不得不说他心底里是佩服花千骨的勇气的。换到他头上，他还真不一定会为了这掌门师弟干这种事。
　　“你犹豫了。可小花花为了救师兄，放血炼丹，收集神器，没片刻犹豫过。为了救六界，放出妖神，诛仙柱消魂钉也是一声不吭。师兄，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能不能做的到她的万分之一。”
　　然后，他从墟鼎中拿出一个包丢给他，说道：“这个里面是各个派的地形图。让小花花去做不是为了让她收集神器，而是为了让她点燃神识。勾栏玉出现之前你以为我只是照顾掌门师兄什么事儿都没干吗？我早就打算好了。小花花生日一过，一即位，我立刻卸下三尊之职收集神器去，然后找到掌门师兄告诉我的坐化之地给他解毒。按我的能力和手里有的神器，一天就够了，哪怕要从那魔头手里拿神器也不难，只要说是小花花中毒她一定二话不说就给。大不了回头再还。救回掌门师兄的时间绰绰有余。诛仙柱又如何？消魂钉又奈我何？小花花都忍的过来，我会怕？千年修为有什么可惜的？重修就是！我早已下定决心做好了准备！而你，除了满口仁义道德在贪婪殿中说心疼掌门师兄，除了说说你还会做什么？你终究放不下三尊之位，终究还是在乎自己，只是除了自己意外最在乎掌门师兄罢了。一旦与自己的生命相冲突，你选的终究还是你自己。说白了，师兄，你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摩严被笙萧默说的体无完肤，甚至都没办法还嘴。面子上挂不住，他也只好招了一片云，带着竹染走了。而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掌门师兄，还在生气着呢？就算他把小花花说成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和师兄说话？”
　　“我在生你的气。看你这样子真的是铁了心做足了准备的。能不能让人省心些？你就不想想我心里会多难过？没了你，就算能活下来又有什么可高兴的？你是要让我高兴用你的死换来的劫后余生吗？”
　　他笑的好似那惊天动地的话儿根本不是出自他口一样，好像对死根本无所畏惧一样：“可你是仙界的定海神针，是不能有事的。若有一天你打定主意必须收集神器，我也会代你去收集，代你去受罚，而且也会选择不说出原因。因为你太重要，你不能倒。你一倒下，这天就塌了。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舍车保将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成全。”
　　“梦里的小骨不知道自己是神，朔风说了这样的话怂恿她收集神器，如今你又一字不差的说同样的话！什么意思！”他这下是真火了，气得咬牙切齿，直接站起来指着他教训他：“小染，小骨，你，一个个都这样！小的不懂事你大的也不懂事？！你真该再好好闭关一阵子念念清心咒，三生池水好好洗洗。没被【销】【魂】【池】水伤到还真有本事！”
　　“现在闭关吗？可以啊。几天，你说了算。”
　　一想到小徒儿要回到长留，劝她心情好起来这种事也只有通透的师弟能做到，他就气得牙痒痒，用手指了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简直气得连气息都不顺了。这师弟果然无时无刻不想着捣乱！
　　他看掌门师兄真的被气着了赶忙顺毛：“好了好了，我知错还不行吗？每天晚上抄清心咒好不好？这不什么都没做吗？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总有一天被你气死。”
　　他重重的坐在云上，头又有点晕了。他知道这是即将堕仙的征兆，赶忙念清心咒。小徒弟已经这么危险了，这种时候自己这个师父绝对不能再出岔子了，否则定会万劫不复！
　　他坐在掌门师兄身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问道：“师兄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年为限。若小染无法劝回师兄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就在这时迎面一只鬼扑面而来，花千骨吓的躲到了师父的身后。摩严想到这事儿又是这妖孽惹出来的又心头火起，吼道：“布阵杀鬼！保护各派掌门！”
　　各派掌门打死也想不到离开瑶池才半柱香时间，算算路程的话才到人界，各种大鬼小鬼已经扑面而来且源源不断！难怪今天长留的人好像特别生气，难不成也是这样一路杀鬼杀过来的？！
　　“对了，小骨，勾玉的话……”
　　“没用啊。那术法是东方下的，不是被师父解了吗？”
　　他心里腹诽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用用得着这玩意的一天呢，真是自己断自己后路！他仰天长叹。小徒弟当初靠着勾玉隐藏香气，勉强算是活着来到了瑶池，而这下长留恐怕是要一路砍萝卜砍回长留了。弟子已是一片哀嚎。三尊直接下令将回去的路程当作历练，摩严问自家儿子有没有办法将这香味隐藏掉，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没办法。他们只能眼见各种鬼大大小小扑面而来，注定砍鬼像砍萝卜一样砍到手软。笙萧默慵懒的坐在云上，见花千骨又消沉下去了，便试图调解气氛，依旧云淡风轻的聊天：“掌门师兄，小花花这件事从一开始到现在大大小小也经历不少波折了。你怎么看？”
　　“为了正确的结果而做正确的事，这是对；为了错误的结果而做错误的事，这是错；为了正确的结果而做错误的事，这是勇气；为了错误的结果而做正确的事，这是助纣为虐。我最敬第三种，最看不惯第四种。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小骨做出这个决定，一开始我虽然不理解，但也只是心存疑惑罢了，并没不相信她。这种情况发生过那么多次，我当然会想她是不是为了更大的目的才这么做的。而若她有能力却不做这个决定，日后我若知晓，定是失望甚至恼怒，那是在逃避责任。”
　　他相信小徒儿能够听懂。
　　“师弟，小骨放出妖神时你可堪过我的心？可堪出我在想什么了？”
　　他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我想起了在小骨的拜师大典上和你悟道时你说的一句话。”
　　他一敲扇子，显然是想起来了。
　　“小骨想不想知道师弟说了什么话？”
　　她其实很想知道，就怕说出来师父和儒尊会不乐意，所以就摆着一张好奇的脸却没问。白子画一直想找话题，又怎会错过她的表情？好不容易抓着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看她点了点头他心中一阵窃喜。还好，这和孩子还可以交流。
　　“师弟说对错正是因为会不断改变，有时候甚至要因地制宜是非颠倒才有破解之法，人才有思考的必要。或许你还不懂其中道理，但你做的事和师弟说的话是相同的。对错从来就不是如此肤浅如此表面的东西。你放出妖神，以神力介入其中，用自己的爱用自己的力量拯救六界，哪怕知道要面对什么也没退缩。这是很伟大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师父和师弟为这样的你感到骄傲。这点，你记住，好吗？”
　　平日里他甚少对花千骨说出夸奖的话，像今日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更是罕见。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笑的很开心的，但此时此刻脸上只有一丝浅笑。虽然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应该是很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有点笑不出来，反而这笑让人感觉只是礼节性的。他见情况稳定下来了就又躺下了，其实也真的是累到坐的力气都没了，但心里五味杂陈。平时爱吵爱闹爱笑的孩子竟变的如此沉默了。试问这几年哪次从瑶池回来她不是叽叽喳喳兴奋的说个不停的？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孩子，但气氛却全然不同，让他好一阵不适应。她听到师父这番评价倒是稍稍安心了。总算在师父心中她还是她，并没因为做了这件事而地位有所改变。
　　笙萧默摸摸她的头：“若掌门师兄认为你做的事是错定是不会让茅山保级成功的。掌门师兄认为你是对，这六界之中有几个敢说你是错的？”
　　“蓬莱真的被降级了吗？那霓漫天还住在长留吗？还有，他们会不会努力一下10年后再争取回来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要争取回来并非那么容易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去蛮荒这一年掌门师兄如此担心，甚至不惜入梦的原因。若要升级必须等原有的大派被降级。天底下哪里来那么多神器？大派不降级就没空出来的神器，找到只神兽也没用。杀纤陌也有神兽啊，那火凤凰，还有玄天伞呢，难道也承认七杀是大派？其实啊对掌门的人品也是重要的考核标准之一。若掌门……”
　　“师弟。你也休息下的好。”
　　那声音忽然响起，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
　　“等一下~千骨师妹，你是以茅山掌门的身份放出妖神的？哪怕现在你的身份也不是前掌门？”
　　竹染说这句话时整个人像遭了雷劈似的。而她只是呆呆的“嗯”了一下。
　　“天啊~你……你不怕引来掌门追杀令是不是啊！”
　　她挠了挠头：“这是什么啊？”
　　“你堂堂一派掌门不知道掌门追杀令是什么？！”
　　看样子是睡不成了，他只好再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在小骨也是长留弟子，和茅山平日里并无书信往来，所以可以成为说服各大掌门的理由，以长留弟子的身份受审，不发出针对毛衫的掌门追杀令。小骨是受清虚道长临危所托才成为掌门的，来长留时只是个凡人，根本不知道掌门追杀令是什么。”
　　这下他整个人都傻了：“尊上，您没有教她作为一派掌门的自觉吗？或者说，作为长留首徒的自觉她都根本没有。这……这……您怎么好挑不挑的挑了她这么个储掌门啊？”
　　笙萧默叹了口气：“还不是我这上仙中看不中用吗？该干的事儿没干成啊！掌门师兄是先让我去再让小花花去的啊。”
　　她大脑又当机了一下：“是说给师父采断肠花解毒那件事吗？那件事和储掌门有关吗？”
　　这下摩严肠子已经算得上绞痛了，得靠内力压了。断肠花解毒？他气得指着花千骨：“你这妖孽不知道断肠花有剧毒？还解毒？你想害死你师父是不是？！你这七绝谱怎么背的！”
　　她想了想，“啊”的一声叫起来：“对哦。师父，你是不是记错啦？为什么要我采毒花来解毒啊？”
　　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以毒攻毒”四个字，成功的将摩严的肠子纽成了麻花儿。笙萧默更是成功笑喷了，连竹染都傻眼了，直吐槽“她的傻的确可以作为不对茅山发掌门追杀令的有力说辞。”
　　“那个东西很厉害吗？针对整个茅山的？”
　　竹染直望天，说道：“掌门追杀令由作为仙界第一大派掌门的长留掌门发出。一旦发出各派响应，对被针对的派进行剿灭。这就是为什么七杀有神器有神兽但却不是大派的原因。若尊上那时对茅山发出了，茅山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你以掌门的身份放出妖神，而且还获得过妖神之力，这是比那杀纤陌更过分的事儿。云隐为了保茅山恐怕头都磕破了吧！你好歹为自己的派想想你个笨蛋！”
　　她大呼“原来有这东西啊”让两位上仙肚子也跟着疼了。这掌门培养的太失败了，更失败的是她日后会是长留掌门！这长留覆灭之日真的指日可待了。
　　笙萧默转过头，说道：“掌门师兄，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在小花花培养出来前千万别死了。这毁天灭地的掌门比妖神还可怕，七杀不来灭长留能先自己把自己给玩的掉海里去。”
　　“至少还有朔风。”这么说他才想起来似乎少了这么个人儿，“小骨，朔风在吗？不会被你落在蛮荒了吧？”
　　“瑶池上门还用着呢，还在宫铃里。”笙萧默拿起她的宫铃，“朔风，在不在？”
　　“我正想睡一会。千骨师妹这一发狂最累的可是我。”
　　说到这里竹染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啊是啊，神器也是有三魂七魄的，和剑有剑灵一样。朔风本就是女娲石的三魂七魄，区别只是能不能幻化成人形罢了。我说女娲石啊，我还没见过你的样子呢。既然有名字，那应该有过人形吧？”
　　女娲石一阵闪光，他变成了人形。然后没说一句话，又很高傲的变回了女娲石回到了宫铃中。
　　“你这妖孽因夺神器杀了他还将他的魂魄困于女娲石之中！”
　　女娲石叹了口气：“世尊，弟子本就是女娲石。尊上和师父早就知道了。什么为了救回弟子受骗将血滴在神器中放出妖神，这鬼话也只有您会信。弟子本就没死，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生与死的区别。朔风的死就是魂飞魄散，但就算魂飞魄散了过个几百上千年又会有新的三魂七魄，又会有生命的。神器哪那么好死。”
　　竹染笑了笑，说了声“好歹别这么说话，到时候辛苦的可是你家主子”，谁知他居然补刀了，说了句“修为不够，道修也没修好，说话就是累。还是师父好”。这下连笙萧默都黑线了，说了句“别说了，否则回去后会被师兄找着比武的。”
　　白子画打趣的说道：“师弟，你还怕吗？实在不行让小骨帮忙，一堆神兽就够制服师兄了。”
　　“那堆掌门庇佑神兽还真是这妖孽带来的？！她怎么干什么事都那么惊天动地！只一头就够了，她带了那么一堆回来，那神兽不高兴了，走一只都得出大乱子！她怎么做什么都能惹出大乱子出来？！你们怎么教徒弟怎么看孩子的！”
　　笙萧默嘴角翘翘：“我又折回了一次茅山，当夜就将她带回长留。神兽就是小骨带回来了，从昊天塔里面放出来的。”
　　“我能带出那么多神兽也是多亏了竹染师兄找到了昊天塔送给我。”
　　这下他没话说了。自家儿子胳臂肘往外拐，男大不中留！
　　“那这妖孽怎么会在贪婪殿？！”
　　“当然是有人来我【销】【魂】【殿】偷的。”
　　“这种事岂是那霓漫天办的到的？！”
　　竹染的一句“伤她的绝情池水哪儿来的”成功堵住了摩严的嘴。碍于是自己儿子，他也无法发飙，只得咽下这口气。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儿子，不能让这有着光明前途的儿子都被这妖孽给勾了魂去！
　　“我说，三尊至少不要在小辈面前吵啊。”
　　朔风忍无可忍说出了这句话。其实是因为被吵的没法睡觉了。竹染和花千骨面面相觑，彻底囧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尊能不能至少在弟子面前保持意见一致？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相煎能不能不要那么急？摩严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想想当初还有十多天她就得登基就觉得全身冰冷。这么个掌门……会在仙剑大会上杀同门的掌门，会放出妖神的掌门，会在三尊会审上满口胡言的掌门，没有半点自觉的掌门，会发疯的掌门，蠢到会相信可以用断肠花来解毒的掌门，会因为莫须有的事儿被绝情池水伤的掌门……长留怎么摊上这么个掌门！真是天要灭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