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温海H

21、第二十章

　　我想我有必要躲着萧城了，离这个疯子远点，手机关机，学校的课也有一天没一天的上，甚至都想去父亲那儿呆几天了。这样一个星期都没见到萧城，真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面，很快我就会忘了他了。
　　上完晚自习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张雪儿正在客厅看电视，我一进屋就看见茶几上放着张雪儿吃完的零食袋。
　　“不是说吃完了东西该扔的垃圾都扔掉吗。”我放下东西就走到茶几前收拾。
　　“我忘了嘛。”张雪儿耍赖皮的笑。
　　“每次都忘？什么时候能长个记性？”我动作粗鲁的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姐。”张雪儿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趴着叫我，“我发现这几天你好像很焦躁的样子，周列说这几天上课你还老走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把东西收拾好，进了卫生间洗手。我搓动着手，直至手上的皮肤变红，然后抬头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太奇怪了，明明萧城也没来骚扰自己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正在我对现在的自己捉摸不透的时候，顾小雨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她跑到教室里来拦着我，用张雪儿威胁我把我带到了学校后面一栋废弃的教学楼下。
　　已经是深秋了，树叶黄的黄，落的落，草木皆枯，还真是秋风萧瑟。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因为教学楼废弃的久了，看起来整栋楼都阴森森的，跟着就是闹鬼的传说，好像不编几个恐怖故事都对不起这荒凉的气氛。
　　“你要做什么？”我问她。
　　还真不愧是一对，连威胁人的方式都一样，都用张雪儿。
　　“是我要找你。”萧城从阴森森的教学楼里走出来，站在我的不远处，眼神冰冷的看着我。
　　我条件反射的就想跑，心又不受控制的狂烈跳动着。
　　“张小孩。”他慢悠悠的叫住我，可是语气里的寒意和着秋天的凉意让我发抖，我知道他在生气了。我不敢动，我知道我走了，他一定会去找张雪儿，萧城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神经病！老缠着我做什么！”我神经紧绷的骂他，气的浑身发抖。
　　为什么我要无处可逃，为什么偏偏是你萧城。
　　“你可以走了。”萧城冷冰冰的对顾小雨说，眼睛却依然紧盯着我，好像我一动，他就要扑过来咬杀我。
　　顾小雨默默地服从萧城的命令，从萧城身边走过，走到我面前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萧城大喊，“你真的就这么在乎她吗？不顾一切都要来见她，那好，我杀了她，你就见她最后一面吧！”
　　那个时候我觉得顾小雨就像变戏法一样，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的连衣裙，身上一片苍白，楚楚可怜，却突然拿出了一把大的水果刀，直接向我的心口插来，毫不手软。我没想到她敢光天化日杀人，全都是疯子，面对突发的状况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直直的看着那刀向我插来，动都忘了动，有一瞬间我觉得我死定了。
　　萧城，遇到你果然没好事。
　　可是意料之外的，那刀没有刺向我的心口，却插进了萧城的手臂上。我都没有注意到，萧城怎么就出现在我的身边，替我挡了一刀。
　　我看见那刀插进了萧城的手臂，鲜血立刻直往外冒，很快一条手臂上全是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顾小雨惊恐的看着那条鲜血直流的手臂，不敢相信的颤颤巍巍的放开抓着匕首的手，嗫嚅着唇说不出一个字。那秋风吹在她的身上，感觉像是在鞭打她的身体一样，抖个不停，泪水不要钱的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操他妈的，疯了吗，给老子滚。”萧城蹙着眉向顾小雨大骂，然后眼也不眨的把刀拔出来，血顷刻之间喷涌而出。我立刻脱下我的外套，用袖子连着衣服一起紧裹着萧城的伤口，把他拉走。我拉着他飞快的走，到校门外拦下一辆车，赶往医院。
　　衣服很快就被萧城的血染红了，我的手发抖的捂着他的伤口，那些似乎尘封的记忆，连着破碎的画面在我头里炸开，漆黑的，慌乱的，恐惧的，血腥的……
　　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不要，不要……
　　“怕什么？”萧城像是没事一样的嬉笑着。
　　我不理他，紧紧地捂着伤口，催着司机快点。
　　“这根本不算什么。”萧城望着车窗外平淡的这句话。
　　对于这个人来说，这种伤不算什么，那萧城，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哪一条才算什么？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了心中的疼痛，原来我还会心疼一个人。
　　到了医院我简直是强硬的逼着医生快点给萧城包扎。萧城一直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想什么事，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又像很好玩的逗我。
　　萧城的手缝了几针，包扎好了吊在脖子上，看他狼狈的样子有点好笑。萧城吊着手一脸不愿意，出了医室就把吊在脖子上的纱布取了，我也没管他，死不了就行。
　　我和萧城走在医院的走廊里都没有说话，都沉默着各怀心事。可就在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前面时，却看到了刘思思和乐明。
　　他们就在我们的正前方，那是个十字口，向左拐就是下楼梯。刘思思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都白的泛青，半弯着身体，乐明正扶着她，看样子刘思思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乐明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我，扶着刘思思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他的确变了，很瘦，头发有些长了，应该是很久没有去修剪过了，这个人没有了原来的光亮，整个人都透着阴郁。他张了张嘴想叫我，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个时候恍如隔世，我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乐明了。现在他站在我面前，竟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他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温暖如春，温文尔雅的乐明了。
　　萧城突然用受了伤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脑袋也放在我的肩上，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很一般嘛。”
　　我看到乐明紧缩的瞳孔，我知道在他眼里现在的我和萧城的姿势有多暧昧。
　　刘思思抓着乐明泛白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在提醒着乐明什么。乐明迟缓的收回目光，扶着刘思思从楼道离开。
　　萧城恶作剧完了，把手从我身上拿开，站直了身体。我懒得管他，抬头看着前面吊在天花板上的指示板。
　　妇产科吗？
　　我径直向前面走去，萧城也就跟在我后面。
　　我进了妇产科的诊室，坐在医生面前，“医生你好，请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个叫刘思思的女生来打胎，我是她的朋友，她要我来陪她，可是我来了没见到她人。”
　　医生看了我一眼说：“的确有一个叫刘思思的女孩子来过，不过刚才和她男朋友走了。”
　　“哦，好的，谢谢。”我道了谢就出了诊室，萧城就站在外面靠着墙，还在想着事情，见我出来了就和我一起出了医院。
　　我和他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两边的停车位全停满了车，前面的泊油路不断有车子在上面飞驰，天空阴沉着，乌云密布，要下雨了吧。
　　“张小孩。”他叫我，“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他说。
　　“嗯。”我应了一声，望着阴郁的天空，心里有些不知来处的悲凉。
　　萧城站在我身边，抽完了一支烟，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萧城，其实我们都是一种人，我在害怕什么，你也就在害怕什么。我们的默契与生俱来，趁现在还来得及就各自远离。我们两个是命中注定的，注定就是相遇，不能相守，否则就是粉身碎骨，不能回头。
　　那个时候他替我挡了一刀，就是那一刀点醒了我和他，他没想到他会为我挡刀，我也没想到我会害怕他会死在我面前，甚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这几日来的焦躁都没有了，他已经牵动着我的情绪。我们都不适合爱人，我们都觉得爱是束缚，是痛苦的根源。一个人的生活很好，不需要那么多的牵挂，不需要那么担惊受怕。
　　萧城，我们能给彼此最好的成全就是离开。
　　晚上我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就发呆一样看着透过窗帘的微弱光晕，周围都很安静，我忽然想我刘思思那张苍白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了这深渊。觉得不可思议一般，时间就这样把我们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第二天我去上课，进了学校就远远的看见了乐明的身影，他的头发剪短了不少，穿着干净，人比昨天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看见了我向我走过来，对着我轻轻的笑着，像以前那样。
　　“我知道你不会来见我，所以我来见你。”他的声音不复以前的温润，有些沙哑。
　　“小海，你最近好吗？”他问我。
　　好，好不是好呢？我也在想我过得好不好。
　　“你呢？”我没有回答他。
　　他看着我，“我很好。”
　　“嗯，那就好。”我不打算再和他说什么，多说无益，我迈着脚就要走。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他问我。
　　他？谁？萧城？周列？
　　不管是谁，我也没想回答他这种问题，也许命中注定，我要向父亲一样孤独一生。
　　“小海，我会一直等你，不管你去了哪里，走得有多远，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这里。”
　　“不用了。”
　　回头？我还怎么回头，刘思思，你，萧城，这些都让我回不了头了。
　　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怨了，对乐明也许因为从未爱过，才能原谅的如此之快。那些年少青春的记忆是那么的青涩，不可触碰，一碰就碎。乐明就像一场梦，有一个天使路过我的生命，带给我无限温柔，离开时没有那么惊天动地，我能笑着看着他离开。
　　在这个世上，有谁是能让我穷极一生去追寻的，抛弃一切也想要去拥有的？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我不适合那样的角色，对于所有的事情，我都希望安静度过。我原谅乐明，原谅刘思思，只是我不能再去触碰他们。始终都像心尖上的一根刺，一牵扯还是会痛。
　　平静的上了两个星期课，张雪儿最近老实了不少，晚上基本按点回家，也没有一身酒气，连老师都说她最近表现不错，张雪儿一老实，周列上课的次数也就多了，现在我的身边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心里空荡荡的过了两个星期，感觉着两个星期漫长的可怕，漫长的让我有些寂寞。生活进入了平静无澜的死循环中，每天都是漫无目的活着，少了什么呢，少了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这一直都怪怪的。”周列坐在我旁边转着笔，侧着头看我。
　　“怎么怪了？”
　　“说不出来，虽然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是就是不对劲儿。难道是因为失恋的关系？但是 你和乐明都分手那么久了，你的反射弧不会那么长啊。”
　　“你想多了，我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没有就没有？”周列又咄咄逼人的问。
　　我心里被他问的不高兴，气愤的瞪着他。
　　他又嘻嘻的笑，“短信。”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我不再理周列，拿起手机看短信，只有两个字，“出来。”
　　“出来？谁啊？”周列凑过来。我瞪了他一眼，趁着老师低头看电脑时从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教室我像疯了狂奔下楼，飞快地向校门口跑出，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校门口。我发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过。我的心像我飞奔的速度一样飞快跳动着，感觉震动得我的身体都在颤抖，我的呼吸很急促，声音大得直直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感觉呼吸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绞的胸口疼痛。
　　我跑出校门口就看见萧城站在校门中央，背倚着一辆重型机车，很华丽的一辆车。他看着我跑出校门，笑的洋洋得意，好像我出来是意料之中的。他张开双臂，笑得张扬的看着我。
　　我脚步不停的跑到他面前，一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了他，他也紧紧地抱住了我，没想到，我也会有投怀送抱的一天。
　　“想死老子了。”他在我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粗鲁的说着话。
　　“想我了没有？”他放开我摸着我的脸问。
　　我感受着他掌间的粗粝，看着他，不说话。
　　他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心情特别好，深深地笑了一下，“上车。”
　　我看着他动作利落的跨上车子，金色为主的重型机车，加上他一身黑色的融合，酷的不可思议。我跟着他跨上车子，抱着他的腰。
　　“怕吗？”他套上安全帽，又给我戴了一个。
　　我摇了摇头，抱紧他。
　　他又笑了，说了一声，“乖。”
　　他发动车子，瞬间就飞一般的窜出了很远，我心里很紧张，手臂狠狠地绞着他的腰，但是又不感觉害怕。我整个上身靠着他，感觉很安全，好像就算下一秒会这样死掉也心甘情愿。
　　萧城，我真的会被你带上一条不归路。
　　坐在机车上飞驰的速度，让我的心从长久的压抑中苏醒过来，整个人都要飞扬起来一样，那种心脏因为刺激剧烈跳动，让我兴奋又释然的感觉，在心中不断回荡。
　　萧城带着我冲出了市区，到了郊外上了盘山公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减过速，即使在急速转弯也一样，我死死的抱着他，闭着眼睛，想着我一定会死掉了。
　　等他终于把车停下来我才敢睁眼，整个人还没缓过神，还在天旋地转的不踏实感中。他把我带到了山顶，从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景，已是黄昏时分，夜幕快要降临了，天昏昏沉沉的，看着小如蚂蚁的人群涌动着。
　　“坐过来。”萧城躺在一边的草地上，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远方的风景，那么满的城，全是人，拥堵的让人喘不过气，却因为身边的连司空见惯的风景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些风轻轻地吹来，有些寒意，却让人更加清醒。
　　这就是和你一起并肩看天地浩大吗？
　　我竟然就这样和萧城跑了出来，我也是疯了。萧城，你让我疯了。
　　我嘴角淡淡的扬起，低头看向身边的人，萧城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怎么的。
　　我看了萧城很久，也轻轻躺下，又慢慢的移到他的身边挨着他，感受到他身体传来淡淡的温度。我抬眼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满足感，我才感觉到有他在，我是如此的欢喜。
　　正在我偷笑的时候，他突然翻了个身，侧起身对着我，还是闭着眼睛，和我贴得很近，近到咫尺，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子。我才看见他眼底的黑圈，他应该很累吧。
　　我也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的和他躺在一起。
　　原来萧城的鼻子还挺挺的，原来萧城也很帅。
　　等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灰暗，原来天已经黑了，风也更大了，夜晚的山顶还真有点冷。
　　我坐起身体，看着搭在我身上的黑色外套，转头就看见萧城叼着烟坐在我身旁，穿着一件薄T恤，蹙着眉头望着远处，在风中显得放荡不羁，格外的有魅力。我迷了眯眼睛，冷风一吹又清醒了一些，才看见山下的灯火阑珊，星光灿烂，好像黑夜中精灵闪着光聚在一起。
　　萧城倒没有再看远处，而是半抬着头看天，眉头蹙的更深，吐着烟圈，“操，骗人的。”
　　我也学着他看天，想了想，什么骗人？
　　我看着漆黑的天，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转头对他说：“你不会是想带我来这儿看星星吧？”
　　他这种人会有这种少女情怀？
　　他看着我，似乎发现了我的窃笑，伸手不满的把手掌搭在我的头上，看着前面继续抽烟，我也就安静的坐着看着前面。
　　“其实它们也很漂亮，我很喜欢。”我看着星光围绕的城市，满足的说。
　　等萧城把烟抽完了，站起身说：“饿了，吃饭。”
　　他载着我下山，直接开到了一家超市门口。
　　“不是吃饭吗？”我问他。
　　他扬着嘴笑了一下，“当然是你给我做。”
　　我还没答应，他就拉着我进了超市。
　　“你要吃什么？”我问他。
　　“肉。”他说。
　　我和他一起在超市里逛，最后提了两大袋子出超市。
　　“我就吃肉，你买这么多干嘛？”萧城提着袋子问我。
　　“你这种人一看就是不会自己在家做饭的，调味品什么的肯定没有。”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不会做，有人会做。”
　　他这句话像冷水一样泼在我身上，我默默的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再次跨上车。
　　到了他住的地方，进了厨房才看到，原来是真的，就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厨房里却什么都不缺。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像萧城这种人，怎么会少女人，更何况他绝对不是普通的混混那么简单。如果是一般厮混的女人，不会愿意为这种抓不住的男人进厨房的，我能想到的，与萧城有牵连的，甘愿为他进厨房的，也只有顾小雨了。
　　我给萧城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和他一起吃晚饭。我发现他还挺喜欢看电视的，吃饭的时候摆一张小桌子在电视机面前，靠着墙角，坐在地上，边吃边看。
　　“手艺还不错，我以为大小姐不会做，都已经做好光荣牺牲的准备了。”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跟饿了很久似的。
　　“光荣牺牲？不怕死啊？”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呢。”
　　喜欢？对于这个指意不明的喜欢，我抿了抿嘴，“经常做给张雪儿吃。”
　　“你们姐妹俩还真不像，是亲生的吗？”萧城吞下一口饭，突然凑近我细细的看了看，“长得也不像啊。”
　　我不理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饭。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帮他把所有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了，还得听他在一旁哇哇大叫着，这个是干净的，那个不用洗了。
　　最后我坐在床上，盘着腿无神的盯着电视，听着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然后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打开了。
　　“洗澡。”萧城穿了一件黑色T恤，一条沙滩裤，身上还有湿漉漉的水汽。
　　“不去。”我盯着电视说。
　　萧城半低着头，挑眼，笑得坏坏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去？我可不想和臭烘烘的女人睡觉。”
　　“那我回去了。”我说着就要下床，萧城却两步跨过来把我扑回在床上，笑得邪恶的问我，“你在怕什么？嗯？”他暧昧的按着我的肩膀，身体压在我的身上，鼻尖轻轻地蹭着我的脸，灼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滚烫的。
　　我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也坏笑着看这我，空气中全是暧昧的味道。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举起手指了指他的头发说：“好短。”
　　萧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噗”的一声笑了出了，整个身体软掉一样地趴在我的身上，脑袋枕在我的颈间。
　　“张小孩。”他叫我，然后突然抬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真乖，睡觉。”
　　他起身把灯关掉了就倒在床上，我也摸黑着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和他离得远远的。我睁着眼睛 看着天花板，其实也看不清楚，只是不想睡觉，就只好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萧城突然动了两下蹭到我身边，抱住我，“睡觉！”
　　我瞪大了眼睛，侧头看他的脸，然后向他靠得更近了一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