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61、演员不是那么好当的

　　百里屠苏进组了，留方兰生一个人在公寓住着，起初，方兰生还没觉得有什么，照常去上班、吃饭，照顾托特斯，再有就是剪剪片子，晚上跟百里屠苏聊上几句，可一个星期后，到了休息日，方兰生就觉出寂寞来了。
　　他知道百里屠苏是没有休假的，可是，他多希望百里屠苏能够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方兰生窝在百里屠苏的床上，这样期许着，同时，也这么赖着床。
　　方兰生荒废度日的同一时刻，百里屠苏正在料峭的寒风中，穿着真丝的一件看起来就很薄的夏装，跟同样冻得打摆的女主角对台词。
　　他的脸已经被冻得僵了起来，在转场的间歇，他背过身去，使劲搓了搓脸颊，免得下一场戏表情僵硬得没法看。
　　那女主角是时下人气颇旺的小星，一下场，就有三个助理过来给她披衣服、递暖手袋，而他自己下来，只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助理，啥也不会，啥也不懂的抱着他的羽绒服和剧组发下来的棉大衣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要不是知道他助理还没到位，他都觉得自己得罪了红玉，所以红玉故意整他呢。
　　百里屠苏瞟了一眼那个被泼湿了的座椅，那上面放着的是他的背包，里面除了他的剧本，就是他那部关了机的手机，现在他们就像是一团冰一样，让人看了心生冷意。百里屠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棉大衣，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没有办法，他还有工作需要继续，此时真不是说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
　　【你们怎么没有假期呢？】
　　方兰生给百里屠苏发了一条信息，可那一条信息之后，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和相遥吃了饭回来，趴在桌子上醒神，都没有任何一条回信。
　　方兰生的第一反应是百里屠苏劈腿了，他被绿了。也许是心里真的怕成真，又给百里屠苏找了一堆理由，斥责自己的胡思乱想。
　　第二反应，是百里屠苏遇到了危险，遭遇了不测。想到这，他蹭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就是在办公室里无限循环地来回踱步，把能想到的意外都想了。他坐立不安的摸样终于是引起了相遥的注意，可是相遥只是翻了个白眼，任他自己在办公室里抽风。
　　他可不想再听方兰生叽叽歪歪那些百里屠苏有多好的话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好不。
　　方兰生有点绷不住了，还拿出了手机搜索娱乐版头条，看看有没有报道某某剧组出了什么人身伤亡事件。
　　此时的娱乐版头条是娲皇殿又有了一名人气小花旦。除了这事，就是大龄剩男尹千觞又去参加了某某同行好友的婚礼。完全没有百里屠苏那个剧组的消息。
　　方兰生都快暴躁地要爆炸了，此时来了一通电话，把他从自爆的边缘拉了回来。
　　可这个电话却不是百里屠苏打来的。是晋磊。
　　这一次并不是晋磊的助理，而是晋磊自己打来，说是要来接他去片场。方兰生看了看日历，确定他们商谈的并不是今天，他有些纳闷的反问了一句，得到的解释是当面解释。
　　方兰生对着电话一阵发蒙，这叫什么事儿嘛……
　　晋磊到的时候，是直接来剪辑室找他的。而方兰生那会儿正被明羲子拎到办公室角落训话呢。晋磊这一推门，就听见明羲子在哪里咆哮，“看看你手里的那些素材，你今天还想请假？不是说不要影响工作吗？你现在走了，这一堆活晋磊给你做啊？”
　　“我要能做，我不介意啊。”
　　晋磊拄着拐，还是那一瘸一拐的样子，他慢慢挪了过去，看着明羲子就是一阵炫目的笑容攻击，“去去去，要是交给你，最后还不是这小子返工。您还是顾好您自己的广告生意吧。”
　　明羲子这几句话说出来，晋磊非但没觉得唐突，反而找回了他们合伙投资的那几年的日子，脸上的笑意反而真切了几分。“你当年不撤资，现在也不至于非得窝在天庸啊。”
　　“这跟那没关系，今儿这小子不能跟你走，我这儿的活还没完呢。你们也是，说好的这周五，怎么周一就来了？有谱没谱？！你们导演呢？”
　　“老明，今儿没得商量。人我不带走，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大不了，晚上我给你送回来，亲自看着他干完活？不干完，不让他回家！”
　　晋磊这一番话说得方兰生都瞪大了眼睛瞅他，这人真是势力坑队友啊。还想不想让自己做替身了。
　　“呵，这几年你还真是没变，一样是个祸害。”明羲子眯着眼睛看着晋磊，他知道晋磊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说会压着方兰生干完活，那就一定会让方兰生干完，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压榨自己的学生啊，毕竟，明天，方兰生还是要干活的。
　　方兰生是不知道明羲子怎么想的，可如果真知道了，想必他更是觉得痛心，为了第二天能继续压榨他，才放过他，这一点都不是一个好人的思维好不好！
　　“当真一定要带走？”
　　“不然我怎么亲自来了。”
　　“那行吧，卖你个面子，不过，可没有下次。”明羲子松了口，可是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结束的时候给我把他送回来，不管多晚！”方兰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可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生无可恋。一个个的都是要弄死他啊。
　　方兰生被晋磊带到片场，是都会市郊的一处土路，方兰生穿上晋磊的那套衣服，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给他上妆。说是上妆，其实是被化妆师姐姐揩油，这边摸摸他滑嫩的脸颊，那边摸摸他肉肉的耳垂。这边说是给他画个皱纹吧，这样才像晋老板的老气，那边说眉毛粗一点吧，这样才像晋老板的混蛋劲儿。
　　方兰生颇是无语，这个晋磊的人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等方兰生被化妆师们搞定之后，他被晋磊带着去了外面，告诉他要在这条路上跑一趟，要跑出速度，还要跑得疯魔，跑出恣意的摸样。方兰生陷入了密之沉默，那个疯魔是什么，恣意又是什么，他有一瞬间搞不懂了。
　　可是当道具拿着一个甘蔗给他的时候，他真的要疯魔了，这根甘蔗比他人都高好不好！
　　导演说什么，抗着甘蔗跑？跑到尽头还要撑杆跳？还有吼叫？！
　　“晋磊大哥，你这是演了一个疯子啊！”
　　晋磊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反问嘞一句那又怎样，一时问得方兰生垭口无言。他能说什么。
　　“晋磊大哥，签名呢？”
　　晋磊这次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阴恻恻地笑了，从裤袋里拿出了手机，翻开相册，找了一张图给方兰生看，那里真的是贺文君的签名，还贴心的写上了给方兰生的字样。方兰生一下觉得，疯就疯吧，有贺文君的签名就值了。
　　“都裱起来了，拍完了当场给你。”晋磊将手机又揣回了裤袋，方兰生看着他面前这个跟他长得极像的人，心里真是纠结的很。他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晋磊在那拍完两个字上加的重音，这不就代表着，自己跑好了，才能拿到贺女神的签名嘛！
　　这个简直就是欺诈。可是他也没办法，只得扛着那根甘蔗，像真的疯子一样，在那条土路上跑了起来。
　　方兰生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没有一条过的天赋，等到他真的被导演和晋磊压榨疯了，那一条才算是过了。他拿着贺文君的签名，手都是抖的，眼泪也有点要下来的意思了。
　　果然，演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