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12、自我疗愈

　　欧阳少恭起的很早，他今天要去拍完剩下的镜头，还要和采音工作室跟录两个小时，他不得不早起打点好工作外所有事情，至少不能让方兰生饿肚子吧。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方兰生还是状态外，他就叫副导演来，总之，不可能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
　　欧阳少恭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就朝着厨房走去，途径客厅见沙发上横倒着一人，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昨天临睡前让小兰去客房睡的话，小兰虽然嘴上应了，可到底是没听进去。也不知道给自己抱床被子，这一晚只怕得冻得感冒了。
　　欧阳少恭走过去打算叫醒睡在沙发上的方兰生，却发现他的茶几上摆着方兰生那本笔记本，还有他工作时存放视频的移动硬盘。欧阳少恭自然明白了，方兰生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那是因为昨晚他为了赶回白天修片进度熬的夜。
　　“好孩子。”欧阳少恭摸着他的头发，浅笑着说道，那声音却是极轻的，莫说已经睡熟了的方兰生，就是鬼也听不见。
　　欧阳少恭一把将这个号称还能再长高的大男孩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地将他送进了客房，又替他做好了早饭，留了张‘醒了来旧街找我。’的字条就出门了。
　　《女仆甜心》定位是16集周播网剧，如今已经播出11集了，从第10集开始陵越这个男三已经找到了幸福，那之后就已经没有他的事儿了，只要最后一集大团圆结局的时候露个面就可以了，不过他还是时不常地往琴川跑，也是因为百里屠苏的角色还在继续拍摄的缘故。
　　其实说起来百里屠苏这个男二很苦逼，设定是纨绔子弟，自恋自负，从小喜欢女主。追不上就不说了，还因为拎不清，时常跑去找男主麻烦，三天两头被男主鄙视。但是！百里屠苏颇受少女们喜爱，因为他颜好！这个是整个团队都没有想到的，本来应该在12、13集就结束所有戏份的男二，竟然因为粉丝强烈要求加戏了！这一加加到了第15集，大团圆结局本来他就会出现，现在活脱脱加成了跟男女主角一样的集数……
　　元勿心里其实是崩溃的，男二哎，他不是男一！不是反派！凭什么演那么多集！抢戏份没有这么抢的啊！你们究竟是来看男女主角的，还是来看男二孤家寡人的啊！
　　虽然内心已经化身为咆哮帝，但是元勿还是知道现在抓收视率才是最重要的，还是叫来编剧改剧本。
　　百里屠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既没有觉得高兴，也不觉得有压力。因为他所有的压力都在指尖入团考试，他要做到极致，要让命运握在他的手上，他要让指尖都不舍得错过他。
　　11月最后一个周末，他回到都会，同一群跟他有一样想法的年轻人站在指尖话剧团的门前，百里屠苏深吸了一口气，都会的天气不比南方小城市琴川好，但他仍然忍不住，因为这样才可以将他的心情稍作平复。
　　作为师兄，陵越帮了他很多，从演练到猜题，陵越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确实不负陵越的苦心，表演考试的题目被他们猜到了，陵越也说百里屠苏演练的表现很不错，绝对不用担心。
　　百里屠苏的现场表现也确实像陵越说的，真的算很不错的了，在这批报考的学生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评分老师对他也是一番夸赞。
　　但是，一周后通过剧团老师处知道结果的陵越惊呆了，他不能相信这个结果，他记得当时招考结束时，剧团的表演老师跟团长说起过师弟是很不错的人才，怎么结果居然是不录取。
　　陵越直接找到团长，他想问个明白，难道指尖就这样放任人才流失？！
　　“陵越，我看了你演的电视剧了，说真的，你算是帅的。”
　　啊？陵越不明白这时候团长为什么说起这个来，“团长，我听到老师们说起我师弟百里屠苏表现很好，为什么会不录取。”
　　“你们年轻人就是太爱着急，你看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已经忍不住了。”团长很是慈祥的微笑着示意他坐下，“那部电视剧里，陵越你很帅，但是你的师弟更帅，你不觉得吗？他的脸很漂亮，但是他演的戏很帅，即便是那个角色只是干事不带脑子的富二代，但是还是能够网罗到那么多粉丝，你不觉的非常神奇吗？你会不会也在想这为什么呢？”
　　“……”
　　陵越沉默了，团长却起身，给陵越倒了一杯热水，“作为话剧团的团长，我确实应该将他留下来，他考试的表演确实不俗。可是作为一个与艺术为伍的人，我不能留下他。他和话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相性不高，他与话剧相遇，不是他被话剧抹杀了一切可能，就是他扼住话剧的喉咙，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完蛋。”
　　“我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的，陵越，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听、去看，总有一天你有能力、有资格判断我今天所做的是对是错。”
　　“陵越，一个人对于一件事满怀热忱是好事，但你不觉得，只有两者相合才是最好的。还有，话剧并不怕晚，也许在某个时间、某个契机之下，他会再次站在这个舞台上。”
　　陵越从团长那里走出来，他的脚步沉重，所有思绪在心间萦绕，他应该去告诉百里屠苏结果，可是他现在却无法开口。
　　“玉姐，我……”
　　红玉听完陵越给的消息，也听完了陵越复述台长的话，她也沉默了。红玉正陪着芙蕖在南滨走秀，看来，等这边结束了，她还是得去趟琴川。
　　红玉飞往琴川的时候，将陵越也拉了过来，百里屠苏在他们俩个人的目视下听完了这个结果，在红玉的授意下，陵越将他与团长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百里屠苏终于抬眸看着他了，陵越却觉得极为陌生，屠苏师弟从没有用这种混杂着茫然无措的眼神看过他，他就知道不该说的，屠苏要是受不了这个打击……陵越不敢去想后果，急忙求救地看向红玉。
　　红玉向着百里屠苏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他的面前，“你是想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还是听听我的理解？”
　　“……”
　　百里屠苏看着她，双手却攥成了拳，红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陵越就往外走，开门将陵越扔了出去之后，她回头对百里屠苏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百里屠苏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你有了一盏灯，也忘了灯影的黑暗。”红玉是什么意思，百里屠苏再明白不过，他有才华，可是却不知道这才华本身所带来的全部意义。
　　百里屠苏闭上眼睛真正的开始思考起话剧来，语言的串联、表演、声音的张力、舞台这些他都铭记于心，团长的不拒绝，艺术人的拒绝，他究竟是不是一名合格的话剧演员？
　　一夜可以想很多，一夜却不能想透什么，百里屠苏记得自己还有工作要做，指尖的事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么他也就信守承诺，签入天庸娱乐旗下。团长的那句话，他会记得，他还有时间，足够让他想明白，他也可以去等待那个机遇，他不怕晚，但怕光阴的虚度。
　　欧阳少恭在旧街跟着采音工作室采音，眼看着天已经快黑了，小兰还没醒吗？欧阳少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见采音的人做得还算专业，就决定先回去了。跟采音工作室的人约定了明天取音频的时间后，欧阳少恭就往家赶回去。
　　欧阳少恭开了门，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桌上给方兰生做得早餐依然没有动过。难道是还没醒？欧阳少恭向客房走去，却发现方兰生不在，再看看他放在客厅的包跟笔记本都还在，应该是没有回方家，可是他不在家里呆着，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