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10、匆匆

　　“小兰，这个地方做旧吧。”
　　“哦，好。”
　　晨起四点，天还没亮呢，欧阳少恭就拉着方兰生跑到琴川旧街来，架上机器坐等日出了，方兰生裹着棉衣坐在欧阳少恭边上，他现在只想尽力满足少恭的要求，因为少恭太不容易了，现在像少恭这样有些名气的导演，哪个还会自己一个人扛着摄像机去采景的？不都有个摄影师吗，而且那个名义上的副导演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星期了，要不是副导演还会给些资金，方兰生都能认为他死了……这样想虽然不厚道，可是你见过哪个剧组就两个成员？想到这里，方兰生就气得不行。
　　“小兰，选此处为本片伊始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欧阳少恭边问边看了看表，他昨天查了一下，今天日出时间大概是7点10分，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为什么不妥？”方兰生并不明白欧阳少恭说的意思，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妥。
　　“我在想要不要延长拍摄，纪录片以琴川发展为线，以旧街为开篇，好像并不好，毕竟琴川人都知道，这里只不过是个旅游开发区。”
　　琴川旧街算是琴川修葺的一条文化小巷，说是文豪席楠的故居，所以修葺时也是依据那个朝代的制式来修的，琴川的老人们都知道这并非修葺，而是仿古新建的一处风景罢了。
　　但政府在旧街上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古香古色的江南风情引来了大批游客，因此，琴川也就跟着富了一批人，孙家和方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少恭，你想拍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如果用不到，我就帮你剪掉。”
　　欧阳少恭绷紧的下巴上冒出的胡渣还没有来得及刮净，在清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冷硬，他抬手抚了抚方兰生的头发。
　　“那个什么狗屁副导演，找他的时候全不在，就给的那点儿资金，还不够我们租机器的！要不是少恭你，这片根本就拍不了！一定要辞了他，不见人影就罢了，还三天两头催进度，催催催！催你个大头鬼。”方兰生裹着棉大衣坐在折叠板凳上，他吸了吸鼻子，好像要冻出鼻涕了……哎，怎么就没想到带卫生纸呢。
　　“小兰还是学不乖……”欧阳少恭给了他一张纸手帕，又拧下保温瓶的杯子，倒了一杯还算烫的热水，递给了他。
　　“少恭，你真是太棒了，估计有你在边上，我怎么也学不会带着些东西了。”方兰生双手环抱着杯子，厚着脸皮地对着欧阳少恭傻笑。
　　欧阳少恭对方兰生这样状似撒娇的样子没多做理会，像往常一样端着和煦的笑容，因此方兰生永远不会知道，欧阳少恭那一句学不乖，并不单单只是指他不会照顾自己而已。
　　日升日落不会以人的意志转移，但日出总是来的太慢，去得太快。方兰生缩在大衣里昏昏欲睡，欧阳少恭穿的还没有方兰生多，可是看着去的精神的多，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习惯了。
　　欧阳少恭看着机器就等那太阳了，起初方兰生还时不常的同他说话，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再一看，方兰生已经睡着了，欧阳少恭翻出个帽子给他戴上，又轻轻紧了紧他脖子上的围巾。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等待，当太阳终于从街角处升起来的时候，方兰生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了，欧阳少恭起来看了看设备。街上已经有些人了，不过大多都是睡眼惺忪的出来方便的，真正开店做生意的可是一个都没有，倒真是有了一些恍然穿越的感觉。
　　“欧阳导演，恭喜啊。”
　　欧阳少恭看了眼机器，跟正在修片的方兰生比了个手势，就走开去接了娲皇殿乌总的电话。
　　“乌总何来此言啊。”欧阳少恭无声地笑着，他知道娲皇殿的乌姑此番来电是为了何事，指尖应该是已经有了录取结果。“是指尖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吗？那我倒真是应该恭喜乌总才是啊，娲皇殿又有了一位新秀。我以后还得仰仗乌总提携，多让我拍几部片子啊~”
　　“呵呵，欧阳导演难道还不知道消息吗？不过也没关系，马上您就会知道了。”欧阳少恭挑了挑眉，没有做声，乌姑继续说道，“我此番联系欧阳导演可不光是为了这件事，彭总听了你给的消息后就想送欧阳导演一份大礼，只是一直没有想好，不过幸得没有拖很久，彭总说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知会您一声，别错过了。”
　　欧阳少恭挂了电话，脸上依然挂着笑，眼神却是已经透出了丝丝狠厉，乌姑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礼？是为了什么？若说百里屠苏签约娲皇殿，那应该是不会有的事，毕竟他也费心在紫榕林那边的下了一番功夫，他可不相信他的声东击西和祸水东引会出什么岔子，那么就是迁怒？
　　呵呵，这个我喜欢。
　　欧阳少恭宁愿被娲皇殿迁怒，也不会容许自己失败，他就是这样的人，心思缜密又力求完美，如果你说他恐怖也可以，你要说他变态也无错，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你怎么想他，他还是那个欧阳少恭。
　　可是恭喜我？这是如何说起？
　　欧阳少恭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也没了，他在想娲皇殿知道到什么程度，紫榕林跟天庸没有从属、股权的关系，但紫榕林这个网站一向对天庸娱乐示好，他借助紫榕林的平台给娲皇殿找麻烦，一是顾念着不波及青玉影视，二来也是不希望自己白做天庸娱乐的‘好人’，哪有别人为你辛苦卖力，你却连一声谢谢都不说的？麻烦还是让天庸他们自己兜着好了。
　　欧阳少恭走了回去，思想却是一刻没有停，他在猜想娲皇殿可能了解的情况，自己的破绽以及可能遭到的报复。
　　对于报复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怕，娲皇殿不会蠢到为了此事对青玉影视做什么，那也就只是他本人了，对于这点他更不在意了，就算以作风问题攻击，逼迫他淡出影视圈，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反而会为此高兴，因为在他的认识里，这样的沉寂并不是难关，反倒是机遇，他会带着那个剧本蛰伏下来，当他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他必然会将所有败局扳回来。
　　娲皇殿不会找到任何证据，也不会有任何证人能标明他欧阳少恭在紫榕林做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在其他方面多加干涉其他，就连天庸娱乐那边他也没有联系过，娲皇殿不可能会想到天庸跟他有什么牵连。而且他向娲皇殿透露消息的途径也是他计算好的，这个人一定会跟他较为亲密又在娲皇殿身居要职，而且也会在一个非正式的场合说起，选择的时机也必须极为恰当，因为他只能说一次，并且这一次必须能够让人记住，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风广陌，机会也只能是每月一次与东方先生联络的时候。
　　欧阳少恭并不觉得利用风广陌有什么不好，因为他和那个人都是他最最厌恶的人，既然他们要表现出一种伪善的友好，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至于破绽，欧阳少恭能想到的就只是后来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但是作为给娲皇殿透露信息的人，这样干干净净的不好吗？当然不会！
　　如果硬要说不好，就只能是不好再乌姑这个人，她是少有的强人，年纪轻轻就能手握娲皇殿实权，工作向来无可挑剔，从不以媚色示人，不卑躬屈膝，她是真有本事的人，是少有的让欧阳少恭也觉得钦佩的人，那么她此番来电极有可能是来试探。
　　欧阳少恭还是第一次庆幸自己做事喜欢滴水不漏，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叹了自己一声幸好。
　　“兰生，你今天回公司找唐主任一趟吧，这事有点儿重要，你最好能早回来。”
　　“周复？出什么事儿了？”
　　“我这边不好多说，你尽快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