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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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天汪宣振跟蔡雯泽一起上班的时候，也是一直在保持沉默，蔡雯泽几次搭话都打不破这份沉默，只好作罢。
等不到汪宣振的解释，等不到林烈那瓶酒的扣款短信，忙忙碌碌已经是年底了。
作为往年年会节目的主力单位，蔡雯泽今年依旧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同事们参与节目，亲力亲为地设计年会主题方案，不厌其烦地跟着同事一起跑设备单位，终于花一周时间把方案赶了出来。
“吸取去年年会酒店太偏远的教训，今年我们准备在酒店的选取上多加两千块的预算，选择市中心的华岳酒店，而且他们的投影仪、餐具餐巾之类的杂费是可以免去的，同时愿意附赠LED屏的使用，而且华岳酒店的冷餐会非常有名，对于咱们五百人的规模来说还是比较实惠的……”管理层例会上，蔡雯泽逐项汇报完，回到了座位。总经理笑了笑，说：“雯泽啊，今年的预算，好像比去年没有多少的缩减，是吧？”
“啊，对，因为华岳酒店毕竟是地段较好，对于员工们来说返程也比较方便，而且这次比去年的方案多加了很多额外福利，我觉得……”
“这个，小蔡啊，”总经理满脸的肥肉向两侧推挤，“你先稍等，我们听一下小张的方案，好吗？”
对面桌一个分外年轻的女孩子站了起来，走到投影仪附近。蔡雯泽一片茫然，笑着对总经理道：“总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年会方案一直是我来负责，今年也说好了由我来撰写，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个方案？”
“哎呀，小蔡，你在公司呆久了，有些时候真的是不如年轻人变通灵活。你先听听小张的方案吧。”总经理声音仍是在笑，然而已经把头转向准备开始演讲的“小张”了。
蔡雯泽半天才坐下来，感觉浑身都是发冷的。管理层不像是普通员工变动那么大，况且蔡雯泽这个年纪，跟各位总监董事都是熟人了，总经理这样让一个年轻人来做年会方案无疑是打蔡雯泽的脸。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在那个小张的PPT上，同时也感受到一道视线始终在追随着她。
小张的方案说新奇也不新奇，就是包一个体育馆，把年会办成公司运动会，主题也定成增强体质全民健身，这和国家现在倡导的主流价值观相对应，到时候找电视台报纸来做一下采访，也很有利于公司宣传。更何况预算方面，体育馆、设施之类的租金，加上餐会费用，比选择酒店来办年会要少的太多太多，这样两利的方案自然是获得了高票赞成。只是总经理之前在跟她说选择今年办年会的方案时，本来就多次强调要求稳，不需要太多创新，如果他要求过考虑一些别的花样，别说是运动会了，就是演唱会游园会赏花会，她拼了老命也得设计出来。
早会结束，蔡雯泽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一个人走近她，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总监，你没事吧？”
蔡雯泽稍微精神了些，偏头一看，是她的助理甄喜仁。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没事的小甄，只是上了年纪不太适应被拒绝了而已。”
“这个小张……”甄喜仁俯下来凑在她耳边说，“就是张媛媛，董事长的孙女。这次看来是要把她安插进来，所以安排了这么个在例会上出头的一幕。唉，真是够费尽心机了。”
他的气息吹在耳边有些痒，凉凉的薄荷味，就像他的年纪一样活力又青春。蔡雯泽离得远了些，感觉这些年轻人对她来说就像是毒药，正在一点一点瓦解她原本稳固的世界。
“我知道了。小甄，谢谢你啦。”蔡雯泽拍拍他的背，“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了会议室，直接上了电梯。电梯显示下行了，汪宣振才从不远处的一块隔断后走了出来。
“咦，汪工，在这干嘛呢？”路过的员工跟他打招呼。
“没什么。”汪宣振挠了挠头，小心地把两张雪花肥牛的体验券收进了口袋里。
原本以为被初生牛犊夺去了方案设计权已经够蔡雯泽吐槽一阵子了，结果张媛媛居然直接来到了创意部，说是总经理的命令，让创意部全体成员配合她来组织公司运动会！
这下，原本只是为蔡雯泽抱不平的部员们炸了。
“我靠，我们这些平均工龄三年以上的得陪着一个小女孩子过家家？”有拉不下架子的。
“真特么有几把刷子也就算了啊，这种方案网上一搜一大把，哪比得上我们跑了十家酒店谈来的合算啊擦！”有辛苦半天不服气的。
“嘁，还能怎么办啊，步兵能跑得过□□吗？”有冷嘲热讽的。
“我倒觉得张媛媛长得还行……”副总监弱弱地插话道。
“滚一边去!”在对副总监的态度上，大家还是比较统一。
蔡雯泽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一圈人们，静静地给他们泡好咖啡，然后一杯杯递过去。
“总监……”
“我觉得吧，不管怎么样，你们能站在我这边，就很好了。”蔡雯泽欣慰地笑了，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样，“她代表着董事长的意思，也有总经理照顾，我们还是不要硬碰硬，感觉运动会做好了也挺好玩的，我前段时间还办了健身卡呢，看来没白办，这下要好好健身咯，哈哈哈……..”
尽管为了安抚部员们，蔡雯泽一上午都表现得很开心很配合张媛媛的工作，但是一到午休时，那种被压一筹的烦躁和仿佛要被淘汰的痛苦还是让她觉得无力，只想找个人诉苦。
往常这时候，她都会去找汪宣振的。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觉得好像碰到了汪宣振的痛处，不知道再怎么靠近他，而这么多天过去汪宣振也没有一点示好的意思，这更让蔡雯泽不敢尝试了。想了半天，她来到茶水间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感觉好久没有跟妈妈撒过娇了，刚想来一句，就被那边机关枪似的老太太截断了：“上班时间打什么电话啊？还不好好休息休息？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和林烈怎么样了？是不是再没联系？这小伙子有什么不好的啊，你……”
蔡雯泽干脆地挂了电话。撒什么娇？你以为自己还小么？
不就问林烈吗，我就联系一个给你看看，擦。
蔡雯泽打给林烈，那边响了好几声，几乎是蔡雯泽快要挂了的时候才被接起来：“蔡小姐？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蔡雯泽紧张得开始抠指甲，“我……我在公司遇到一点问题……”
“问题？”林烈的声音软了下来，“什么样的问题啊？我能帮上忙的么？”
“啊，也不是，就是说，嗯……”轻轻的一声脆响，拇指指甲抠下来了“对了，上次去酒吧那个，我一直没收到银行的扣款短信，想问问你是不是上次没刷上卡……”
“哈哈，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花钱啊？”林烈低低地笑了，“当然是我先垫付的。”
“什么？”蔡雯泽感觉自己委屈的心充盈了起来，好似阳光又拨开乌云照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本来就是我要给你赔罪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也许是因为逗你让我觉得挺好玩的吧。”
“是啊，我也好想看看你白白扔掉两万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
“怎么能是白白扔掉两万呢？两万块钱换来的可是醇香到人都能飞起的美好感受。上次为了演得像一点没给你尝，下次带你尝试一下”
“千万别，我可怕你再把什么都交给我来管。”
“不好么？都交给你来管？”林烈突然压低了声音，缓慢得能让蔡雯泽听清楚每一节他声带的震动。
“那就别找下次了，今晚再去玩一次吧。”蔡雯泽看了眼表，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可是不知怎么她被林烈那句话撩得心有点痒，“今晚七点半在酒吧汇合，可以吧？”
这是她跟林烈头一次聊的这么愉快。蔡雯泽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
“汪工。”
“嗯？”汪宣振从茶水间旁的半透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小蔡啊，好巧，你居然认出我来了。”
“汪工，你这个身高……那个柱子是挡不住你的。”蔡雯泽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哦，是吗，哈哈。”
“你来找我……们部的人吗？”蔡雯泽顿了一下，还是没敢奢望汪宣振主动原谅她。
“嗯，对，麻烦把这个交给你们部徐婧元。我先走了。”汪宣振把手上提的袋子递给她，大跨步走向了楼梯间。
蔡雯泽打开袋子看了看，是一碗粥加上两种小菜。
汪工和徐婧元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如果那天她没有好奇地拿起他前女友的照片的话，这碗粥也许会是给她的吧……
蔡雯泽苦笑了下，把袋子放到徐婧元桌子上，对她说：“汪工给的。”，然后一点没有解释的打算，回到自己桌前，留下一后背疑惑的眼神。
下午的工作依旧艰巨得很。介绍方案时那么伶牙俐齿的张媛媛，在面对具体工作的分配时却支支吾吾，一点都说不清楚，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都明白得很，估计连年会方案都不是张媛媛自己写的。于是他们只好重新通读方案，修改错误，全市范围内寻找最佳场所……
六点，张媛媛托辞有急事，反正他们本来就不需要这么个多余的人，就让她先走了。
七点，被安排去实地勘察的人走了；
八点，被安排与助演节目公司人接触的人走了；
九点，整个办公室只剩蔡雯泽在内的三个人。
蔡雯泽头疼地看了看表，给林烈发了条信息：对不起林烈，一忙起来就忘了看时间……今晚我去不了了，改天再约好吗？实在对不起。
信息刚发出去五分钟，一个人喘着粗气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林烈？”蔡雯泽的惊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一直在楼下等你你知道吗。”林烈冷冷地看着她。
“我……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本来没想到会加班到这么晚……”蔡雯泽怯嚅着，妈妈的逼婚、汪宣振的冷漠，以及此刻林烈的冷眼，最近她的一切好像全都脱离了正常轨道，工作生活朋友样样不顺，想到这些，眼泪就无法控制地掉了下来，“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应该去相亲的，惹得你这么烦我，我，对不起，我说真的……”话还没说完，林烈一把拽起蔡雯泽的手，走了出去。
剩下办公室俩人呆呆地对望。
“总监这是…终于遇上霸道总裁了？”
林烈面无表情地拉着蔡雯泽等电梯，进电梯后，直接把蔡雯泽挤到墙边，吻住。
蔡雯泽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任由林烈撬开她的嘴唇，缓缓地、绵绵地，唇舌摩擦、纠缠，这是她三十年来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单单一个亲吻，就足以让人头重脚轻，如梦如幻……“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林烈放开她，用手按住了关门键，两额相抵。
“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对不对？”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嗯。”蔡雯泽委屈地扁扁嘴，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单音。
“雯泽，我们在一起试试吧，好不好？”
“嗯？”
“我会好好珍惜你，不会再让你委屈的。”林烈声音很软，跟平时那个脾气暴躁的形象大相径庭。
好好珍惜你……好好珍惜你……
蔡雯泽觉得，可能自己再怎么拒绝恋爱，也不过是因为，好好珍惜自己的人没有出现。
她终于伸出双手，抱紧了林烈，坚定地说：
“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