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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及笄礼 ...

  •   金府门前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今日正门口两侧悬挂着椭圆形的红灯笼,门框上布置了一层赤色纱幔,府内仆人们也都换上了驼红色小袄,一脸欢喜领着宾客们进府。喜庆的气氛感染着每位来客,哪怕如今已是严冬腊月,但大伙心中都觉得甚是温暖。
      此刻,金灿和柳氏还有金善正站在门口迎人。本来像金善这种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应该站在门口见人的,可是她实在耐不住性子,非要站在门口等金侁。
      金灿原本有几分不悦,他家善儿如此好看,岂是站在大街上供人观赏的猴子?!可是严厉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善儿双眸通红,眼中含泪,似落不落的,格外楚楚动人。金灿一见自己的宝贝心肝儿要哭,连忙哄了起来,也就允了善儿站在门口等金侁。但是金灿一想到自家宝贝闺女是为了等她大哥回来才非要站在门口的,心里又有些别扭。自然脸色也是一阵好一阵坏,这倒是害苦了来访的客人,惹得他们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难道是我贺礼送的不够?难道是我来晚了?
      这些金善都是不在意的。她今日身穿米白色双绕曲裾,领边肩膀和袖口处用正红色丝线绣着梅花缠绕,周边用浅粉色丝线绣着竹叶,与其相互映衬,纤细的腰肢被石榴色的腰封所束。下身穿着一袭同为石榴色的中裙,脚踩一双鹿皮小靴,外面还搭着一件石榴色斗篷,上面用银线绣着和双绕曲裾上相同的花纹。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上插一只石榴花金簪,隆重却又不失姑娘家的灵气。脸上未施粉黛,如璞玉一般,虽未曾修饰,但依旧就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她鼻间冻得有些泛红,一双好看的杏眼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巷子尽头,她双眉微微蹙起,双唇紧抿,一对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
      柳氏站在他们父女俩中间,瞧着他们为各自的心事所烦扰,不觉掩袖偷笑。
      “善儿乖,瞧你鼻尖都冻红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去吧!等你哥哥来了,为娘一定差小厮告知于你!”柳氏催促着将金善推进了府中,善儿见了正要开口推脱,柳氏便扬声叫道:“安妍,送小姐回房。”
      “欸!小姐冻坏了吧,快跟我进屋暖和暖和!”原本站在府内廊下的安妍听见夫人唤她,立马闪了出来,为自家小姐拢了拢斗篷,又将另一个温暖的手炉塞给了金善,扶着她往内院走去。
      这安妍是金善的贴身大丫鬟,比金善大两岁,曾是柳氏表兄家的女儿。彼时表兄家乡闹饥荒,子女太多实在养不过来了,便将安妍送来了金府,说是当个打杂丫鬟,饿不死就好。柳氏到底心肠慈软,瞧着这孩子又格外懂事,就让她留在了金善身边,贴身照顾她。或许是年纪太小便经历了这些事,安妍比起同龄人心智更为成熟。也是亏得有她在金善身旁,金善才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
      金善有些不情愿的跟着安妍回了府,但是她的心却留在了府外,没走几步便要回头瞧瞧门口有没有自家大哥的身影。安妍见金善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觉低声劝道:“小姐今日可是你的生辰,您瞧,这府内多少公子瞅着小姐呢!您可要听夫人的话,别再闹事了!”
      金善甩开了安妍的手,声音有些焦急的说道:“你不懂!”说罢,扭过头去暗自生起气来。
      安妍听罢,暗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不懂?小姐不就是盼着王……”
      “嘘!”安妍话没说完就被金善打断了,她双颊泛着嫣红,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道:“不许提他,若是进了爹爹的耳朵里,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说着,金善纤细的手指一伸,轻轻点了点安妍的眉心。
      安妍知道自家小姐是在吓唬她,便也不觉得害怕,更大胆的开口道:“小姐,如今你也及笄了,该找个好人家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然……为何今日老爷请来这么多家中有适龄的公子来?”
      安妍没提这事的时候,金善还真没发觉。府中来的宾客大多是家中有着俊公子的朝中大臣们。如此看来,她爹爹还真是要给她找婆家了?!金善想到这里一愣,那她的王公子可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跟爹爹说一声,我心有所属,这些公子哥儿我都看不上!劝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金善说着又要折回府外,安妍见了连忙拦下了金善,道:“小姐呀,你如今这样兴冲冲的去了,老爷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毕竟你跟公子总共才见过那么一面,你连他家中底细都不知道便要嫁给他了?”
      “谁说是一面?今晚一定能见到第二面!叫什么干什么从哪儿来……这些都不重要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我和他聊天开不开心,共处的时候舒不舒服吗?如今我觉得跟王公子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开心与舒服,这不就够了!”金善越说越激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一时间不少宾客向她们看过来,还有几个公子目光中带着赞赏的看向金善,正欲上前寒暄。金善见有人向他们看来,不觉羞红了脸,低着头拉着安妍往内院跑去了。
      府外人流渐渐稀少,金灿瞧了一眼巷子口,面露担忧。半晌,见不再有什么客人往府里进,金灿才牵起柳氏往府内走去,边走边问道:“夫人累不累?”
      柳氏抬眸冲金灿笑了笑,道:“我没事,”说着抬手将金灿的大氅摆正,“就是……有点担心侁儿。”
      “那臭小子今天一定会赶回来的,不然他妹妹饶不了他,他妹妹饶不了他,那我就饶不了他!”金灿听柳氏也关心起金侁来,便不高兴的轻哼道。
      “老爷这可是偏心!对着善儿是一个劲儿的爱护,对侁儿却是格外严厉。”柳氏笑道,“不过,我知道老爷也是疼儿子的,这么别扭干嘛!”柳氏抬眸向金灿面前凑了凑,一脸打趣的盯着金灿那张有些不自在的脸。
      金灿瞧着柳氏一张好看的眉眼突然凑近自己,心中似是被一根羽毛拂过一般,让人抓痒。于是,他便什么都没想,俯下身子吻上了柳氏的樱桃小嘴。柳氏的惊呼声还未喊出口,就被金灿一把搂住腰肢,深吻了起来。
      “咳咳……”
      柳氏听见有人来,在金灿的怀中挣扎了一下。金灿却将柳氏楼的的更紧了一些,丝毫不在意来的人是谁。
      “咳咳咳!”
      金灿依旧闭着双眸,啃着嘴。柳氏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她被金灿藏在怀里,那人又站在他身后,她无法知道来的是谁。
      “金灿,我说你敢更不要脸点么?!”安弗林站在金灿身后,冷面说道。
      听到身后之人开了口,金灿才缓缓放开了柳氏。他垂眸瞧着柳氏那副娇羞的表情,愉快的勾起一抹笑容,抬手用指肚轻轻抚了抚柳氏有些红肿的双唇,有些意犹未尽的叹了一声,才转过身来。
      “老安啊,你这人真不近人情!没瞧兄弟正忙着呢么,咳什么咳!”金灿觉得自己的美事被打断,有些不悦的说道。
      柳氏双颊更红了一些,抬手砸了金灿一粉拳。
      “柳夫人。”安弗林俯身向柳氏行了一礼。
      “安将军。”柳氏盈盈一福身,礼貌的回礼道。
      “喂!我跟你说话呢!”金灿见自己被冷落了,更加不开心的说道。而且还轻轻的拉了柳氏一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后。
      安弗林白了金灿一眼,道:“金灿你都七八十岁了,怎么还跟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幼稚!”
      “我这是返老还童,谁跟你似的,二三十岁的时候就是这样沉稳的性格,到了如今这个年轻还是这样。我要是你啊,只会觉得人生太无趣啦!”
      金灿说着就要将安弗林请进院中,算算时辰,善儿的及笄礼就要开始了。
      安弗林却摆了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家中还有人等我照料,而且算着日子,今日常九也该回来了,我得给他做饭吃。”
      金灿听闻这话,挑了挑眉。他是听说安弗林从猎场里捡了一个中毒之人,而且那人不管名字还是模样都跟崔卓有两三分像。
      “怎么着?人生的第二春?”金灿调侃道。
      安弗林未搭话,抬手从袖中甩出一样东西,直直向金灿面门飞去。金灿抬手一把抓住,摊开手掌一看,一只通体纯白的玉簪子,顶端的几朵山茶花雕的真是栩栩如生,似乎还能嗅到花开时的阵阵幽香。
      “这是我母亲的传家宝,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当给善儿的礼物了!好了,我走了。”说罢,安弗林转身就往府外走去。
      “诶!你真的不留留了?”金灿冲着安弗林的背影大叫道。
      安弗林今日穿的还是一身素衣,他的背影随意洒脱,听了金灿的话,他抬起手缓缓的摇了摇,接着便隐入了阴影里。
      金灿一把搂过柳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扭头柔声冲柳氏说道:“走吧。”

      金侁赶到家时,及笄礼已开场。
      他和崔常九在城门口作别,此时孤身一人站在金府门前,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少爷,您回来了。”门口迎客的小厮见金侁来了,连忙下来迎接。
      “嗯。”金侁应了一声,将爱马交给了身边随从,直径往府里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仆人皆驻足行礼,语气充满着愉快。金侁微微勾唇,心想,善儿这家伙一定没少念叨他,不然为什么他回来仆人们都这般高兴。
      “去告诉小姐,说我回来了,等我换身衣服便去找她。”金侁快步走进自己的院里,冲门口的仆人说道。
      “来人,备水!”金侁一面吩咐着,一面步履未停的穿过甬道,走进正房。
      仆人们见主子这般急迫,一想便是为了赶去参加小姐的及笄礼。于是谁都不敢怠慢,等金侁进了内室,一个盛满热水的澡桶和一身赤色长袄配着墨色腰封都已经备好了。
      金侁洗去风尘,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抬眸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才满意的抬步绕过屏风。
      “嘁,自恋。”屋内响起一个轻快的声音。
      金侁顿步,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直到那人现了身,才激动的开口叫道:“阿黎。”说着闪到王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
      王黎也顺势向金侁怀里扑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王黎深深吸了一口气,鼻间立刻充满金侁的气息,然后满足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金侁将头埋进王黎的颈窝里,并未开口。这个怀抱他实在是太想念了!这般想着,他用额头轻轻蹭了蹭王黎的肩膀。
      王黎笑着躲开他不安分的脑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痒,痒……”可是就算这样,也依旧不舍得推开他。
      两人抱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金侁抬手轻抚王黎的小脸,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舒心的说道:“还好,没瘦。”
      王黎哀怨道:“岂止是没瘦,都胖的不像样子了!”
      “没关系,胖点……手感好。”金侁凑到王黎耳边,低沉又嘶哑的说道。语毕,还不满足的抬手捏了捏王黎的腰间,接着说道:“不行,还是不够肉乎!”
      王黎拍开金侁的爪子,往旁边躲了躲道:“别动手动脚的!外面还有人呢!”
      “怕什么,你若觉得有他们在不自在,那我把他们轰走。”金侁直起身,“你们……”
      话还未说完,王黎就连忙踮起脚捂住了金侁的嘴。
      “别,他们会起疑的。”王黎有些担忧的瞧了一眼屋外,见廊下的随从没能发觉,微微缓了口气。
      金侁的嘴还被王黎的手堵着,他的双眸闪过了一丝狡黠,伸出舌头轻柔的舔起了王黎的手心。王黎觉得自己掌心一阵痒,立马放开了手。他抬眸瞧见金侁正坏笑的盯着他,不觉小脸通红,抬拳砸了金侁一下。
      可是就王黎的那个力道,金侁更觉得像是被拍了一下,甚至还有点舒服。于是他侧了侧身,说道:“来,这边再来一下。”
      王黎瞧着金侁舔着脸让他再打一下,一时气结,抬起拳头打了他好几下。金侁一下都没躲,看王黎发泄的差不多了,才一把握住王黎的双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垂眸盯着他的红唇看了半晌。他眸子里闪着火光,神情也变得有些不淡定。
      “阿黎……”金侁轻声唤道。
      “嗯?”王黎抬起头,一双眸子干净清澈的看着他。
      金侁沉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王黎一脸好奇,歪头看着他。
      “我……”
      “哥哥!”金善推门而进,身后还跟着守门的小厮,正冲她念叨着:“小姐小姐,进不得!少爷正沐浴呢……”
      屋中二人见是金善来了,异常默契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这狗奴才,这就是你说的洗澡呢,是么?”金善不悦的瞪了那小厮一眼。
      那小厮哆哆嗦嗦的弯着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善儿你别难为他了。”金侁开口劝道,然后扭头对着那小厮说道:“你下去吧。”
      小厮应了一声,退身出去将门关上。
      “王公子,你果真来了。”金善自从进了屋,就一直盯着王黎。
      “既然答应了金姑娘,自然是要来的。”王黎欠了欠身,说道。
      “喂!你这丫头都不关心一下我?!”金侁见金善进了屋,那一双眼睛就一直黏在王黎身上,不觉有些吃味。他说话间,悄悄地往王黎身侧靠了靠。
      “你还说!你竟敢错过了我及笄!金侁!这事我跟你没完!”金善扭头冲金侁恶狠狠的说道。
      金侁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这是个意外……谁让这一路上好多地方都下雪了呢,不然我早就能赶到了!”
      金善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金侁。她扭过身,一心扑在了王黎身上。一面嘘寒问暖,一面用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王黎自始至终都浅笑着回答金善的问题,偶尔插嘴回问一两句。两人聊得有些太过合拍,这让金侁觉得有些危险。
      “善儿,你这样偷跑出来,会让今日宾客觉得你没有家教,而你若是被说成了没有家教的小姐,那父亲母亲脸上也会挂不住的。所以……咱们快去席上吧!”金侁说着,一手扶着一个的肩膀,将二人往院外带去。
      “我就不去了。”王黎一顿步,开口说道。
      金侁微微扬了扬唇角,王黎是王上,自然不会让厅堂里的朝廷大臣们发觉他在这里的,所以他这样说,就是为了让王黎先走,这样金善就纠缠不了他了。而他,则可以在筵席散了之后,再偷偷去宫里找他,很好很好。
      王黎发觉了金侁算计的目光,不觉摇头扶额。
      “王公子……不去席上吃点酒么?”金善一听王黎要走,立刻想法设法的要留住他。
      “不了,我本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况且,我家中还有事,不宜过多在此处耽搁。”王黎话中带着十分歉意,让人听了觉得不原谅他,放他走,自己就会是那个恶人一般。
      所以金善也放弃了再挽留王黎,有些沮丧的说道:“好吧……不过,等你有空了一定要找我来玩!”
      王黎瞧着金善那如泉水一般透亮的双眸,内心漾起了一丝波澜。他颔首,算是答应了她的话。临转身时,他对金善说道:“生日快乐。”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这戒指同样是玉的,但是却与那玉簪子完全不同。这块玉是翠绿色的,绿的异常干净,不带一点杂色。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上面有一道道的细纹,那些细纹汇集的地方嵌着金色雏菊。
      “这是……”金善惊喜的问道。
      “你的生日礼物。这戒指,是我娘留给我的。”王黎说着垂下了眸子,似是有些追思回忆。等他再抬头时,神色并无异常。
      金善见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他,立刻敛了笑脸,正色道:“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金侁心中也有些动容,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听过王黎提起自己的父母。金侁本以为是因为王黎生下来,他的父母就离开了他,所以他没有一点关于父母的记忆,就不会伤感。今日他却突然明白了,父母这个词,就足够让他难过一辈子了。
      “那就拜托了。”王黎欠了欠身,又看了金侁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金侁兄妹二人目送走王黎之后,金善拉着金侁就往宴席上跑。按她的话说,她活了十五年,从未见过如此隆重奢侈的席子。

      金府的热闹气氛与此刻的朴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拓骏景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书房,可房内空无一人。他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他原本站在屋内面无表情的等着,但是片刻后,他抬眸看了一眼杂乱无章的书案,有些犹豫的走上前,替书房主人收拾了起来。
      拓骏景刚走到桌前,引入眼帘的便是一本奏折。他草草的扫了一眼,发觉这是一封弹劾的奏折。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师父除掉了呢?拓骏景有些好奇的认真读了起来。当他看到“金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一把抓起来那封奏折,一脸惊恐的盯着它。
      而此时,屋内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骏景,你来了。”朴中元缓缓向他走近。
      拓骏景在听见朴中元的声音的时候,就一把扔下了奏折。见他向自己逼近,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骏景好孩子,你看见什么了?怎么如此害怕?”朴中元依旧柔声说道。
      “哦……是这个呀!”朴中元走到书案前,垂眸扫了一眼那本奏折,了然的抬起眸子,扬起了一抹阴森的笑。
      拓骏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哑声问道:“为什么?”
      “怎么了?”朴中元依旧慈爱的看着拓骏景,他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很扭曲,一面带着阴森的笑容,一面又慈爱的看着拓骏景。
      “为什么要除掉金侁?!”拓骏景被朴中元的气场逼疯了,大声质问了起来:“你们不是一伙的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一伙儿的?”朴中元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骏景傻孩子,我从未说过我们是一伙的啊!”朴中元低头沉吟了一下,复而开口道:“甚至……在你最喜欢的金侁眼中,我们是死对头呢!”
      拓骏景身子一颤,整个人软了下去。他连忙扶住了书案,自顾自的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不行……不可以……”他回过神来,要去拿那本奏折。
      朴中元一下从他手中抽出奏折,拿着奏折轻轻拍了拍拓骏景的脸颊,说道:“别挣扎了,你就算抢走了,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还可以再写出一本一模一样的……”
      “我的目的不是金侁,骏景小宝贝,你别怕……”朴中元想要抬手抚摸拓骏景的头发,拓骏景一偏头,躲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对他?!我不允许!……”拓骏景说着扬起巴掌就要冲朴中元打去。
      “骏景,我是你师父!”朴中元侧身闪过,站在屋内厉声说道。
      “我没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师父!”拓骏景说着,绕过书案,向朴中元扑去。
      怕是谁也不知道,朴中元虽然是一个文官,却也精通一种奇怪的武功,这功夫极其野蛮粗横,明显不属于高句丽。见拓骏景向他扑来,他抬手一掌击中了拓骏景的胸口,害的拓骏景连连后退,一下撞在边桌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徒弟不听话,为师有资格教导你一番。”朴中元蹙起眉头,双眸凌厉的盯着地上的拓骏景,信步走了过去。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阴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一样。
      拓骏景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可是他后面是墙,已经无处可躲。朴中元扬了扬嘴角,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抬脚踩住了拓骏景的左小腿,渐渐用力。拓骏景痛的撕心裂肺,却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哎呀,脚要是踩断了,你就没办法替我监视王黎了,不行不行……”朴中元说着抬起脚,放过了拓骏景的左腿。
      “双手也得留着,还得去伺候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朴中元幽幽地绕着拓骏景走了一圈。
      “如此……只有这脸没什么用了!”朴中元话音刚落,拓骏景就一声哀嚎,然后抽搐了两下,晕死过去了。
      “咣当”,朴中元扔下了刚刚手中拿着的匕首,有些厌恶的从怀中拿出一个洁白如雪的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污血,接着嫌弃的扔在了地上,又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上了锁。
      屋内登时一片黑暗,只有一缕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屋中那个已经没了意识的人身上。他周身完好无损,只是原本漂亮的脸蛋……整张脸的左侧从头顶到下巴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伤。施暴人下手太狠,此时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再衬着这幽冷的月光,竟像鬼魅一般骇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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