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已》琉璃月下雪

16、去留

　　第二日一大早，吴子新和魏询担心清砚，早饭都没有吃便赶来了李府。他们三人昨晚相约翌日在李府商量如何应对李家这次的大危机。
　　“昨晚我已访便朝中所有可能帮我爹的官员，可他们似乎都怕连累到自己。只有崔琰大人说，会向陛下禀报此事，请求陛下饶恕我爹。”清砚看起来十分憔悴。他昨晚彻夜难眠，躺在床上抑制不住眼泪，所以他的眼睛又红又肿，眼里布满血丝。
　　“昨晚我也劝说了我祖父。祖父说，因为他前些日子在政务上触怒了陛下，所以现在陛下也不愿听他的话。他很抱歉不能出面为李大人说话，但他建议你去找张柬之张宰相。”魏询说。
　　“张柬之张大人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父亲与他交往不多，不知道他是否肯出手相助。”清砚虽看到一丝希望，但也没报很大希望。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祖父说他会在张大人面前说一说你父亲的事，不过最好还是你亲自登门拜访，才能显出你的诚意。”魏询又说。
　　“张柬之大人与我爹私交颇深，记得我爹说张大人颇为赏识他，我去劝我爹帮你。另外，我有个姑姑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女官，我已派人告之她此事，求她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子新也义气相助。
　　“谢谢你们！谢谢两位哥哥！”清砚对于他们的雪中送炭之举分外感动。
　　“既然你认我们是哥哥，我们帮你这个弟弟是理所应当的。”吴子新拍了拍清砚肩膀，说道。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过于忧虑、过于悲伤。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直说，心里难过就找我们说说话。”魏询见他形容枯槁，安慰道。
　　“我没事。不过今日真有一件事要求谨之哥和子新哥帮忙。”清砚说。
　　“什么事？”子新问。
　　“下午我要去崔大人家中拜访，你们可否陪我去一趟？”清砚有些尴尬地问。
　　二人也都明白清砚的尴尬之处，他之前与崔家的掌上明珠崔素芷弄得不愉快，甚至有些蔑视她，如今却要求崔家帮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另一边，在用早膳之前，兰姨把所有仆人召集在厨房外的空地处，郑重地说：“大家昨日也都看到了，老爷被奸人陷害抓紧牢狱之中，我知道大家心里一定都在担忧自己的安危和未来。我也不想欺骗大家、为难大家，所以今天我就开诚布公地跟大家讲明白了。我也不确定老爷会是凶还是吉，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大家呆在这里是危险还是安全。不过，我尊重大家的选择。所以，如果你们想离开李府另寻出路，我和少爷也完全不会介意。想走的人跟我说一声，在我这里结清了工钱，立马就可以走人。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留下共度难关，我感激不尽。但是我不能保证李家还会像以前一样富足无忧，甚至可能都保护不了你们。所以，你们要考虑清楚。无论是去是留，都尽快做出决定，日子越久可能对你们越不利。我要说的话说完了，大家散了吧，去吃早饭吧。”
　　听了这话，众人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了，都在相互讨论着去留问题，根本无心早饭。只有墨儿从容地走进厨房，拿好清砚的早餐，淡定地离开了。
　　兰姨见她似乎根本不为刚才的话所动，便拦住了墨儿，想探寻她的心意：“墨儿，这是去义敬轩吗？”
　　“是的，兰姨，我给三位少爷送早膳。”墨儿答。
　　“刚才我这么一说，估计许多人都要走，”兰姨无奈地叹道，又问，“你呢？你什么打算？”
　　“我不会走的。我本就没地方可去，而且，我也想陪着……陪着您，报答李家对我的恩情。”墨儿答，她本想说“陪着少爷”，但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知道，你真正想陪的不是我，是清砚。你是个好姑娘！现在的清砚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你，所以你能留下陪他，我真的很感谢你！”兰姨一语点破了她的心思。
　　“您不必谢我，是我心甘情愿的。”墨儿低下头，有些羞涩。
　　“不说了，你快去义敬轩吧。”兰姨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是。”

　　到了义敬轩，墨儿见三人愁容满面，整个屋子仿佛都被阴霾笼罩，于是故意提高声调，振奋精神地喊道：“早饭来啦！久等啦！都是粗茶淡饭，魏少爷和吴少爷不要嫌弃。”说话间，她已将一小锅粥、一大盘馒头、几个白鸡蛋、几碟小菜、一些糕点和餐具摆在桌上。
　　“不嫌弃不嫌弃！我现在都饥不择食了。”吴子新看到食物就开心，豪放地抓起馒头就咬。
　　“清砚，先用早膳吧，吃饱了我们再商量。”魏询拿起筷子，却见清砚一直不动手，忙劝道。
　　“你们吃吧，我没有食欲。”清砚眉头紧锁，依然没有动手。
　　墨儿替他盛了一碗粥，摆在他面前，又拿了一个馒头塞在他手里，也劝道：“快吃吧少爷，一会儿就凉了。”
　　“你就吃点吧，墨儿大老远给你送过来，你不吃都对不起她！”子新也劝道，他知道墨儿是清砚的软肋。
　　清砚听了这话，果然有些动容了，拿起馒头要往嘴里送，却又停下了，扭头问墨儿说：“你是不是还没吃？坐下一起吃吧。”
　　“不必了，我一会儿回厨房再吃。”墨儿笑着答道。
　　“让你坐下吃你就坐下呗！丫头应该听少爷的话。”子新见状，忙向旁边挪了一个位，体贴地把清砚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墨儿。
　　墨儿不好拒绝，于是坐下了。清砚把刚才她给他盛的那碗粥移到了她面前，自己则默默地啃起了馒头。墨儿自然懂他的意思，乖乖地喝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