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侠客》正言

8、第 8 章

　　抚宁镇店兴旺发达，在十字街空场上锣声响处，人群踊动，里外围成三层。关东客自海阳返回盛京途中路经此处，已近午时。他听到锣响，又见前面有人群围观，不知何故，他拉着马向围观人群走去。他到近前才看见是卖艺的，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练艺打一趟长拳，然后有一位少女练了一趟剑。看象是姐弟关系，他们练的拳脚和长剑中规中矩，很可能受人指点，引起关东客的注意，多看了一会儿。姐弟练完求助，人群中的好心人纷々解囊，投几个铜钱。正当姐弟收钱之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大声吓呼，谁叫你们来这里耍把式，把钱给我留下。这时，领班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老者抱拳说：“这位爷，我们一家人路经贵处，借用宝地，让孩子们练趟拳脚求个生活，请高抬贵手。”这当儿，来人一脚踢翻男孩手中收钱的盘子。嘴里说：“那来的穷鬼。”老者眼看人来踢场子，当时眼光一闪，上去一脚把来人踢倒在地，说声：“臭无赖，给你脸不要脸，老汉教训教训你，给我滚。”来人爬起来就跑，边跑边说：“你等着，今天叫你认识认识我家大爷的利害。”
　　这时人群散了，有好心人对老者说：“快走吧，他回去叫人来就难逃出魔掌了。”关东客在旁看的明白，这分明是当地恶霸。打听旁观的人，这个人是谁？都不吱声，摇々头走了，看来都是敢怒不敢言。这种恶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想到这里，关东客走近老者说：“老大爷，恶霸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事非之地不可久留，这里不是打斗场所，你快点收拾一下走吧。我去买点饭食，咱们到镇外无人处吃午饭。”老者说：“谢谢小友的关照，咱们这就走。”老者和老妇加上二个孩子，收拾一下，一家四口人，推着一辆独轮车出镇北去。曲源直到饭店买一些包子和馒头，切上三斤酱牛肉和二支烧鸡，打包放在马背上带走。出镇见到老者一家四口人，找个被风地方席地而坐。曲源直从马背上取下包子、镘头和牛肉，交给老大爷。取下马背上马草料兜，将马喂上，坐下同老大爷一家吃中午饭。
　　吃饭时，关东客说：“大爷是那里人氏？贵姓？”老者说：“我姓吴叫云鹤，这是我的老伴叫白金凤，这是姑娘叫吴晓凤，这个小子是二儿子叫吴有全。还有一个大儿子叫吴有甲，今个没来，留在家里。我们是沧州人，这几年闹灾荒，种几亩簿地打粮不够吃，我们每年出来走江湖卖艺讨个生活。今年打算去关东，一是讨生活，二是寻亲人。走到这里就遇上麻烦事，让小哥见笑了。”曲源直说：“吴大爷，我看你们是本分人家，而且是练家子。灾荒不是以谁家为转移的，能够以自身特常卖艺讨生活是正当的事，怎么会有人耻笑呢。至于当地恶霸、地头蛇来闹事，他们的罪恶行径早晚必受应得的惩罚。俗语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姓曲名源直，原籍是山东省海阳县，现住关外复州城南天海寺。从小放羊，六岁时拜玉虚道长学艺至今。嗣后师父领我拜见法渡禅师和碧云师太二位师父，授我剑法和心法。这次我是去海阳探望爷爷和奶奶回来，路过此处，遇见吴大爷一家，这是缘分。”说话间吃完中午饭，关东客收起喂马的草料袋，准备起程。枣红马忽然长鸣，这表示它发现了什么。关东客向远处望去，看见一群人骑马急驰而来。关东客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说时迟那时快，这队人马共九骑已到眼前，立即将吴云鹤一家和关东客围住。关东客向吴云鹤打个招呼说：“来人用马队进攻时，由我骑马对阵，马下动手时请吴大爷迎接，如果群殴时请保护好小兄弟，我来跟他们殴打。”吴云鹤说：“小友，不用怕，这几个恶徒成不了气候，就按你说的对阵，咱们打他个落花流水。” 来人中为首者，手持马鞭直指吴云鹤说：“老东西，你敢打我的人，今天叫你知道大爷的利害。牛拳师，你给我教训々々他们。”牛拳师答应一声，下马准备动手。吴云鹤说：“慢着，我是卖艺求生活的，有人来踢场子，我给予回敬，怎么说我打了你的人呢？你今天来此找岔子目的是什么呢？你说明白，咱们再动手。”为首者说：“好啊！你知道我的利害了，不打也行，把这个小姑娘留下来给我当丫环，你走人吧。”吴云鹤听说要抢人，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不就是当地一个恶霸吗，我今天到要教训你。牛拳师，咱们都是习武的，我劝告你不要助他为恶，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现在你就退回去还来得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牛拳师是这个恶霸的打手，在当地也是个利害的人物，这里老百姓没有人敢跟他叫阵。今天碰上吴云鹤对他的劝告，实际上也是教训他。一个习武之人给恶霸当爪牙、打手，言外之意，他是武林的败类。牛拳师听吴云鹤的劝告，火冒三丈，说声‘看刀’以泰山压顶之势举刀向吴云鹤劈来。吴云鹤冷笑一声，一个旋身转到牛拳师背后一脚踢在他的阳关穴，这个牛拳师当即滚倒在地，趴下没有爬起来。
　　为首者，是当地康员外的大少爷，名叫康虎。仗着他的大伯父时任知府，他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家里以护院为名养了一群打手。当他的恶奴回去说，一家卖艺的有个小姑娘长得很美，他去制止卖艺时被老头打了。康虎听说有姑娘很美，他就领着家奴和打手骑马赶来找岔子，目的是抢人。他眼看牛拳师被这个老头一脚就踢趴下了，他明白这样硬打不行了，于是就叫手下打手骑马冲击。由一名拳师领六个人在马上挥午单刀，同时冲向吴云鹤一家。这时关东客催马向前，挥鞭抽打人和马。鞭子打马眼，头马自然要闪开，挡住马队的冲击。随后一鞭搂头盖脸抽向康虎，打得他满脸开花瞎了一支眼。这叫打蛇先打七寸头。关东客催马左右开弓抽打拳师和家奴，全被打下马来，捂着脸蹲在地下，无一幸免。关东客用枣红马圈住四散的马匹，交给吴云鹤栓在树上。同时对康虎及其拳师说：“今天我们有好生之德，手下留情给你们留一命，你们绝不可再作恶。你们现在受的脸伤，不能骑马了，互相搀扶着走吧。回去找个郎中治伤，不然眼瞎了怪不得别人。这几匹马说不定是你们抢来的，马有识途之能，我放它自行回去，回不去的可能不是你们的马。”
　　康虎一伙人走后，关东客与吴云鹤商量说：“吴大爷，咱们骑马走。把另外几匹马也带走，走出十里地再放走。”吴云鹤说：“只好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当下选出四匹马，将独轮车上的东西，分别放在马背上，吴家四人骑着。走出几里地砸了独轮车，同时放了余下五匹马，任其自行回去。
　　吴云鹤一家同关东客一行，昼行夜宿很快过锦州、大凌河，到达辽河。由于辽河常泛滥，在辽河两岸有大片泛区苁生柳条，比人还高便于隐敞，故也成为劫匪往来的通道。所以，这里也是事非之地。关东客提醒大家注意，防备劫匪的袭击。正说之间，枣红马抬头发出鼻声，关东客意识到，这是有马群在附近活动的兆头。关东客对吴云鹤说：“吴大爷，我的马报警前边可能有事，咱们找一个宽场地方，静观其变如何？”吴云鹤说：“行，咱们就便休息一下。” 不大一会儿，在柳条通里出现十余人骑马闯过来，双方碰上。关东客打量一下，是一伙□□上做无本生意的。这些人是在盛京至营口的道上作了一票，得了手回窑途中与关东客一行人相遇。本来双方各走各的路，相安无事。可是这伙人当中的三当家，看对面五人中有一个美丽小妞，他停住不走，口出恶言秽语，并要上前动手。吴云鹤看此情景大声说：“尔敢！你要找死！”关东客催马挥鞭搂头盖脸打向歹徒，打瞎他的眼睛，吴晓凤挥剑伤其手指。这时匪徒停住了，手持单刀准备群殴。大当家查看一下三当家的伤势，看来他的眼睛很难保住。他说：“想不到老三在这阴沟里翻船，你这小兔崽子，出手伤人，我今天就教训々々你。”说着手持单刀就要动手。关东客说：“慢着，我这已是手下留情了。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而他今天无事找事，调戏妇女，犯了江湖规矩，该当惩戒。你不分青红皂白，出口伤人，本来我不想过问江湖□□上的所作所为，但今天我叫你把你们抢劫来的不义之财如数给我留下，放你走人。如若不然你就难以全身而退了。我说的话听不听由你，但想改变主意确由不得你们。马上打还是马下交手，单打独斗还是群殴由你们选择。” 这个大当家听关东客说话时，他看了对面的五个人，是二老三小，他自认定能取胜。他觉得不能在马上打，因为他们每匹马驮着千两白银行动不便。这个大当家叫声“下马”，便围上来准备动手。关东客说：“你们一齐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大当家说：“先把你废了再说。”吴云鹤在静观双方人物与动作，白金凤对曲源直说：“孩子，不用怕，我与你大爷为你助阵，你就放手去打吧。”关东客说：“谢々大婶对我的鼓励，定不辱命。关东客这时，根据目前的形势下决心速战速决。他手挥鞭对这个大当家抽过去，这是虚招，在对方出手时第二招才是实招，直抽大当家脸面。这个大当家躲闪之时，鞭梢横扫他的眼睛，这场打斗已告结束。关东客说：“谁再来。”这伙匪徒武功高的二个当家人，均都落败受伤，无人敢再战。所以，无人答话和动作。关东客看在眼里说：“我不为难你们，把马和所驮的黄金、白银全部留下。我本无此意，但由于你们这伙人不仁不义，调戏妇女，不能让你们劫了银子，还玩邪的。你们将这两人搀扶着走吧。”说完，曲源直到驮银子的马背上掏出二百两银子，给他们作路费，允许他们把个人的东西带走。 这伙劫匪走后，关东客说：“吴大爷，我本意不想留下他们劫来的银子，但不能让强盗占了便宜。咱们把些银子拿回去，如果能找到失主则物归原主最好。找不到失主时，就办点慈善事业。”吴云鹤、白金凤听关东客这么说，心中十分赞成他的想法。这件事的处理证明，这个孩子心底良善，为人正直，在巨额金银财宝的面前不动心，不据为己有，实属难得。他对待强盗也不赶尽杀绝，只要放下屠刀也是善待处理。强盗临走时，曲源直给他们二百两银子路费，省得强盗在途中缺少路费去抢百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吴云鹤只打见到曲源直，就觉得这个后生可以造就。一路上吴云鹤静观一切，处理事情不直接参加意见，悉从曲源直安排，从侧面考察曲源直的人品和处事能力。吴云鹤说：“你的想法很好。我们抓紧时间查点一下金银，归拼一下，集中用几匹马驮着，多余的马匹到前面镇店卖了，减少我们的拖累。”说完，大家动手查点，共有白银六千八百两、黄金三千两。曲源直说：“把三千两黄金我们五个人分着驮，再选四匹健壮马驮银子。现在有四匹马驮东西，由我们每人跨带一匹。余下的马到前站处理。”
　　关东客等五人马队，经二天到达盛京。为了不惊动城里人，由大西门沿城墙绕道走小南关进城，直接进小南门里的自家院里已是过午时分。此时，房屋已修膳完毕。铁家已搬到小南关外住，留铁方成在这里看院子，等待曲源直回来。曲源直进院后，卸下马鞍和所驮的金银，将金银送到上房西里屋。吴云鹤夫妇住上房东屋，晓凤住上房西屋，曲源直住东厢房。曲源直请铁方成帮忙，一同到小南关市上买马草料，米面、蔬菜，起火做饭。 饭后，关东客同铁方成到小南关外铁家看々，铁匠炉业已开业二天。铁家正在门外试刀，用自家打造的菜刀剁铁条不卷刃，过路人观看叫好。曲源直走进铁匠炉，铁林师傅正在打马掌钉。看见曲源直进来，放下手中活，请曲源直到后院上房说话。铁林说：“在小友的帮助下，铁家炉开业了，这里我先谢々。我们本无亲无故，你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实在惭愧。见小友以常用的马鞭作为随手兵器，这些天我用精钢打成鞭杆，再用钢系打成钢链，外用牛筋皮编成总长为六尺长的皮鞭，在鞭的钢链梢头上加一个二寸长钢针，名叫子午问心针。这支鞭虽然是软兵器，但加上钢链钢针其杀伤力大增，子午问心针可刺穿链环甲、破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在鞭杆里芷一把一尺五寸长的精钢短剑，可用于对敌和防身。这支鞭用鸡油涂抹后用文火烤处理，由原来透明变成浅褐色，使鞭柔韧经久不变，可终身使用。”说着，取出一支六尺长鞭交给曲源直。曲源直说：“铁师傅实在为我费心了，谢々。”曲源直接过鞭子，随手抖出，很是称手，其鞭杆、鞭长与自已原用的鞭相等，可见铁师傅用心良苦，不愧为兵器名家，这条鞭子真正成为兵刃了。曲源直再三谢过后，又拿出三十两银子，用作铁炉开张买储备材料和一切花消。细谈后，曲源直告辞回去。
　　曲源直离开铁匠炉直接去永盛银号，拜见过赵文金一家，详谈去北京一切经过。曲源直告辞后，又到东胜镖局。李总镖头见面之时千恩万谢，说小侠成全了东胜镖局。自打东胜镖局走镖北京园满归来，名声大振，誉满全城。李总镖头设宴款待致谢，席间说起走镖之事，李总镖头说：“现在正是发镖的旺季，很多镖局由于劫镖之事屡有发生，都不接长途镖，只接短途镖。可是最近二天，北关大兴镖局接去营口镖被劫。数额虽然不大，但上万两银子放在一般镖局身上，也赔不起。听说限一个月内赔付，若不然必将家破人亡。我们镖局这次走镖北京，全仗小侠闯关，才园满归来。今后小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请直言，我是会全力以赴。”关东客说：“总镖头，你可别这么称赞我，我们早已说明，是互相帮助吗，你也帮助过我。至于大兴镖局被劫，明天请总镖头领我去见々大兴镖局总镖头，看々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事情，让他能渡过这一劫。”李总镖头说：“好，明天上午我自当奉陪前去。”关东客说：“一言为定。”
　　关东客饭后起身告辞，李总镖头送出大门外，拉住关东客的手，拿出一张一千五百两的银票说：“我们行镖北京，镖资颇丰，这是小侠应分得的，我兑成银票，不成敬意，请收下。”关东客说：“谢々，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因为我要开办济世堂药房，这笔银子正好派上用场。” 曲源直回到小南门里，见过吴云鹤、白金凤，将大兴镖局失镖之事说明，说：“我准备明天请东胜镖局李总镖头陪同去大兴镖局查看一下。我想了解大兴镖局失的镖银是否与我们从劫匪手中截下来的银子有关。看々能做点什么？”吴云鹤听曲源直说完，说：“应该了解一下情况，以便处理。我们截下来的银子就是大兴镖局失的镖银，已经不是他们的镖银了。因为镖银被劫匪劫去了，我们截下的银子是从绺子手中夺过来的。现在对这些银子处理的原则有二个：一是出于侠义可以物归原主；二是用这些银子多做善事。”曲源直说：“话可以这么说，不管是否是大兴镖局失的镖银，我想为他们做点能够救助的事情，帮大兴镖局挽回点损失。” 当天夜里，曲源直取出新鞭演练，觉得十分之好，这个钢鞭杆必要时用作兵刃攻敌或防守。目前曲源直已有了宝剑、宝马，又加上这支神鞭，他喜出望外，如获至宝。曲源直练鞭，吴云鹤看在眼里，看得出他的鞭法不矩一格，柔韧有余，出神入画，挥鞭闪电，刚而有力，他很看重这个青年。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他的为人是可以信赖。当曲源直收鞭时，吴云鹤招呼曲源直进屋说话。他们二人到东厢房坐下，吴云鹤说：“我看你的武功很执着，且有成就。我是当年南七北六十三省被称为一鹤、双凤、三奇人的‘一鹤’。我家世代相传习武，功不外传，不拉邦结伙，不立门派，不与各门派无畏相争。我这里有一本家传‘剑谱’和‘无极内功秘笈’，你练习看々，希望你能心领神会。”曲源直听师父介绍江湖各门派及名人时，曾提到过‘一鹤、双凤’，想不到他眼前的老人，就是当年名贯武林的‘一鹤’。曲源直说：“我有眼不识泰山，望见谅。源直有幸与前辈相见，又恩赐家传绝学，感恩不尽。源直定当尊守不立门派，不与各门派无畏相争，功不外传的家训。我这里诚恳跪拜。”说完下跪磕头礼拜说：“我大胆叫一声师父。”吴云鹤十分高兴源直的伶俐，伸手拉起曲源直说：“好吧，今天就收你这个徒弟，明天领你拜师母，她可是双凤中的金凤，她也能教你她的独门功夫。今天到此为止，以后再详说吧。”曲源直高兴得没有睡意，拿出剑谱从头到尾熟读一遍。这套家传剑谱，虽说是剑谱，但没有象武林中的三才剑、八仙剑、七星剑、十三剑、昆仑剑、青萍剑、峨嵋剑、达摩剑、太极剑等剑法的剑术套路、招数，而是只有攻防之法。攻防又不据招数，而是随剑意进退，攻防的要领是：求速、求准、求狠。因而习练时要在各路剑法的基础之上，以内功为衬托方可有成。这套剑谱实是上乘剑法，习者终身受用。曲源直自此以后，勤苦习练，将所学的各路剑法溶汇于一身。‘无极内功’是以‘净心地’起手气练无极，去掉欢喜和烦脑，进入境界。
　　第二天早起，曲源直到上房跪拜师母白金凤。白金凤说：“不用多礼了，你师父跟我说了收你为徒一事，这是咱们有缘。吴家祖传武功，家人都练，但当代能有大成的仅你师父。我的大儿子吴有甲，今年已二十多岁了，可他的悟牲不敏，仅能学有三、四成，晓凤也不过学有二、三成，有全才着手学。我看，依你的智慧、悟性和现有武功的良好基础，只要你肯努力，不用多久会有大成。这也是你师父和我的希望。你愿意学，以后我也教々你。”曲源直说：“谢谢师母，源直愿学。”
　　早饭后关东客到东胜镖局会同李总镖头，去北关大兴镖局。李总镖头与大兴镖局总镖头霍永祥本是同城同行都很熟习。见面后，李总镖头向霍总镖头引见曲源直说：“这是关东客，为你失镖的事情，想了解一些情况，看々能做点什么事情。”霍总镖头说：“欢迎，请进屋详谈。”进屋献茶后，霍总镖头介绍他失镖的经过。由于远途走镖常有劫匪，已不敢接镖。然而不接镖也不是长久之计，接近处镖可安全一些，所以接了去营口的镖，镖银一万五千两。开头镖车一路还算顺利，再有半天的行程，就到达目的地。没料想，镖车到营口北，在苇塘里闯出劫匪，动手抢夺镖银。我们上前阻挡，二位镖师受伤。劫匪将银子搬到苇塘内二支小船上，船顺着苇塘内河沟直滑进大海。在大海上停着一条有大海船，劫匪上船后就扬帆而去，明显是海盗所为。按约定，失镖镖局必在限期内赔付。我们各方筹措了一万两银子，尚差五千两，这个坎难过了。实在没有办法，镖局就得拍卖家产赔偿了。
　　李总镖头和关东客听完霍总镖头失镖经过的介绍，觉得仅靠这个镖局目前筹银子去赔付业主，实在有困难。好歹霍总镖头已筹措一万两银子，仅差五千两，尚可商讨解决。如果不能及时赔付镖主的镖银，大兴镖局失去信用，势必破产。关东客说：“霍总镖头，贵镖局失镖后，与镖主谈过赔付的事情吗？现在与镖主商讨赔付时，可否提出镖局首付镖银一万两，余下五千两请个保人担保，缓期三至五个月全数赔付如何？我想镖主会同意的，要不然不讲信用或赔不起镖银，他会受损失的。”霍总镖头说：“取保缓付五千两镖银是解决问题两全的办法，但请保人就有难处了。”曲源直与李总镖头说：“请李总镖头出面为大兴镖局担保缓期赔付的五千两镖银，如果出现问题由我承担，你看是否可行？”李总镖头说：“大兴镖局失镖我们镖局同行理应尽力帮助，再有小侠这句话，我一定出面担保。”李总镖头回过头来对霍总镖头说：“霍总镖头，咱们是同行，虽然咱们没有深交，我可以东胜镖局出面为大兴镖局担保。现在的事情，你尽可能去同镖主商谈，只要镖主同意缓付，并同意由东胜镖局担保，明天就办手续，以便解脱失镖信用，早日恢复业务。”霍总镖头说：“先领两位的情，我这就去办。”关东客说：“两位受伤的镖师现在情况怎么样？明天我可以请一位名家给诊治。”霍总镖头说：“受伤两位镖师，用自家刀伤药医治，效果如何，尚待观察。要能请来名医当然更好，我先谢々你对二位镖师的关心。”
　　详谈后，李总镖头、关东客起身告辞。在路上曲源直说：“我们得想法让大兴镖局恢复信用，尽快接镖，有了收入，赔付就不成为问题了。现在接镖容易，保镖难。这件事请你出面帮助大兴镖局保镖，由上次刘大贵六人加上我，借给大兴镖局，可保平安。请你交待给大兴镖局，要接大额镖，走一趟是一趟。最好还接营口镖，仍走上次路线，这就是证明大兴镖局有能力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由你出面帮大兴镖局，也是给同行看，东胜镖局有识大体、有帮助同行的义气。”李总镖头说：“小侠想的周全，说实在的没有你的参于，我是无能为力。这样做，看似东胜镖局帮大兴镖局解困，实则是小侠帮了东胜镖局，我再表示感谢。我下午就去大兴镖局与霍总镖头具体安排一下。”
　　关东客与李总镖头分手回到小南关里住所，向吴师父和师娘说明去大兴镖局了解的情况说：“大兴镖局失镖是海盗所为，这与我们截下来的银子不是一码事。为了帮助大兴镖局保持信用，请李总镖头出面担保赔付镖银不足部分，展期赔付。我建议大兴镖局接镖，由东胜镖局协助保镖。大兴镖局有二位镖师受伤，我答应请师父给医治，宣传咱们大药房的医术。”吴云鹤说：“好啊！问题弄清础了。下午我就去给二位镖师治伤，治红伤是咱们的特长，借此以显我们将来的大药房的医术。”
　　师徒二人商定，就在这个院开办药房。名称叫《盛京济世堂药房》，明确济世堂是为民众救死扶伤的慈善事业。在门市上悬壶，主业以经营药材为主。大量收购关东地区名贵和地道药材，例如：人参、麝香、鹿茸、虎骨、熊胆等。曲源直说：“我已请刘大贵帮助买一处房子，作为安身之处。”
　　午后师徒二人去给大兴镖局二位镖师治伤，回来后看见刘大贵在等曲源直。曲源直说：“刘大哥来了请到东厢房说话。”刘大贵说：“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小侠要买住处，我已找到一个大院，现在我想同你一起去看看是否合适。”曲源直说：“谢谢刘大哥为我费神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看。”曲源直请吴师父同去。
　　这个大院也是在小南门里，原是旗人居住，因全家搬到北京住，在盛京无人看管有意卖出。大院有二道院，后院正房五间，东、西各有二间配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前院门房五间，东厢房三间。吴师父和曲源直看过后，认为很适合居住，且离药房很近。经商议曲源直说：“刘大哥这个院咱们决定买下了，请你去与房主议々价钱，谈妥即可办理买卖契约，一切拜托了。”刘大贵当即告辞，去办买房事。
　　经过一天忙碌，曲源直在晚饭后，准备打坐练功，师母白金凤来到东厢。曲源直看见师母来了，恭请上坐。白金凤开门见山的说：“我来跟你说々吴家剑习练重点。这套剑，从剑谱上看不到象八仙剑、十三剑等剑法，没有套路、没有招数，这正是吴家剑的特殊地方，无招胜有招。更加明确的是以攻术为主，攻防兼备。而攻术又以直刺为主，是必胜之术。但又必须随时蕴藏着变化莫测的攻击之术和防敌，体现攻中有防，防中有攻的特点。剑法运用上要有刚有柔，而以刚为主。出剑要轻快敏捷、潇洒飘逸，剑似飞凤。快，是各家剑法所重视的，但真能做到出剑快如风，实则不易。吴家剑的快，要比任何一家剑法都要快，这是取胜的基本功能。你师父江湖人称为‘一鹤’，除了他名叫云鹤外，主要是形容他的轻功象仙鹤敏捷轻快。江湖人称二凤，也是除了名叫金凤、银凤外，也是形容她们的轻功象凤凰轻快敏捷。我看你的轻功不亚于你师父，这才是你师父看重于你的原故。也是说只有你轻功臻于上乘，才能练成吴家剑。吴家剑的快、准、狠，准是要求出剑认穴准确，这一点只要用功练容易做到；狠是出剑要狠不能手软，直刺进攻时不能停手，要连续直刺方能取胜。话又说回来，呈强连续直刺，而对方也直刺攻来失于防守，必将失败。可是吴家剑，连续直刺进攻，不是呈强冒进，而是有备而为。吴家剑中的右手持长剑进攻，而左手持短剑防守，给对方措手不及，右手长剑直刺必胜，这就是攻其不备。练吴家剑，要心领神会，用练内功之法练剑。因为练吴家剑的前提是具有上乘剑法基础，才能习练，所以打坐练内功之时练剑，使攻防剑术汇于心神之中，才能有大成。你师父不教你拳、掌功夫，也是因为练吴家剑的气功、剑功大成之时，拳掌功夫自然有成了。这些，我想你师父会对你指教。今天我就说到这，待你练成之时，或在练习中有什么问题，你尽可问你师父和我。我回去了，你练习吧。”曲源直说：“谢々师母指教，我一定刻苦习练，请师母走好。”
　　白金凤走后，曲源直反复回味师母的话，再打开剑谱颂念一遍，深有体会，打坐练功。 翌日上午刘大贵来到曲源直住处，说房子已讲妥，请人立下文书，付钱就可以搬家了。这处房子没有失修，简单收拾整理一下就可住人。上午去人打扫收拾好，下午就搬家。吴云鹤一家住上房，曲源直住东厢房。黄、白之物先由曲源直在原处看护，夕阳西下之时再搬。曲源直请师父筹办济世堂药房。先拿出二千两白银作为济世堂本钱，拿出二百两白银给吴师父作为家庭生活用度。
　　曲源直抽空到小南关外铁匠炉去看々。新开张的铁匠炉生意很好，与铁师傅讨论今后如何发展。曲源直的意思把东院也买下来，多开两个炉，提高生产能力。一个炉专打造兵器，一个炉打造农用家什和普通刃具，一个炉打造精钢材料。铁林当然愿意这样发展，但需要钱。曲源直愿意出钱将东院买下来，给垫付开办费。曲源直请铁林打几把好剑，由我买下，铁林很愿意接受这样订货。曲源直临走又给铁林留下三十两银子。
　　关东客到东胜镖局了解大兴镖局的情况，李总镖头告诉曲源直一切进展顺利，担保手续办完，业主已将赔付的现银一万两取走。目前，已有几家正在洽谈保镖事宜。因为现在已是冬月了，年关在即，镖主急于发镖，估计一、二天大体可以成事。曲源直要求李总镖头仍派刘大贵等六人加上我，这次帮大兴镖局义务护镖分文不取。并请告知霍总镖头，东胜镖局的人要穿大兴镖局的号衣，刘大贵给镖师名号，我以镖主身份出现。这些事情对内、外均要保密，不能外传。准备二、三天就起程了。
　　眼看冬天来临，吴家四口人在老家穿的棉衣，已不能适应东北的严寒。曲源直叫上师弟和师妹一同上街，去买过冬衣物。凡是过冬必须的衣物，一概买全。东西太多三人拿不了，就请商店给送回家。
　　曲源直抽空到永盛银号，把他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向赵文金三舅说明。曲源直说：“我在二、三天后就要给东胜镖局帮忙，顺便回复州，三舅有什么要源直做的以便准备。”赵文金看着曲源直，想不到这孩子年令不大，真有心胸，作起事来井々有条。他想的长远，开办药房有容身之地。赵文金说：“你开办药房我很赞成，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你帮东胜镖局，就是帮了我的忙，这件事你想的周全，往后还有用得着东胜镖局地方。近一个时期各镖行基本不接镖，主要因为怕被劫。咱们在北京有来往的客商，希望咱们能在年前后送几千两黄金。我想咱们还是按去太原的办法，送五千两去北京。你看这件事，什么时候办合适。”曲源直说：“年关在即，还是安排在正月合适，但现在就要准备。咱们向东胜镖局借上次去太原的趟子手就可以了。”赵文金说：“好，咱们这就去找东胜镖局李总镖头商议。”
　　赵文金，曲源直二人到永胜镖局，见到李总镖头说明来意。李总镖头一口答应，仍派上次刘大贵他们六人去北京。李总镖头说：“小侠，我想坐车走趟镖，按老规矩办，你看行吗？”关东客说：“李总镖头的事，当然可以。你就准备吧，时间在正月十六日发镖如何？”经与赵文金三人商定，正月十六出发，各自分头准备。
　　冬月底，大兴镖局的六辆镖车奔向营口，行进快到上次失镖的地方，关东客对霍总镖头说：“总镖头，快到上次失镖的地方，镖车应离苇塘一里或二里远行进，以应付劫镖。”霍总镖头说：“谢々小侠想的周到，如发生意外有周旋的余地。”霍总镖头说完催马向前急驰，走在车队前头，查看路径，车队保持与苇塘二里地的距离前进。
　　枣红马正走着，忽然抬起头来打鼻声，关东客意识到马又发现了什么情况。他对总镖头说：“我的马发出了信号，看样子要有麻烦了，最好能让镖车跟紧点，应付意外。”关东客在马上左右查看，镖车走出不远，看见在镖车队前一箭地，从苇塘里窜出来一伙人，手持钢刀，分明是劫道的来了。这时，总镖头已让镖车停下围住。打量一下这一伙有十二、三个人，比上次劫道的人多。按理说，这趟镖应远离苇塘线路走比较安全，关东客的意思走老路，有可能引蛇出洞。本来走镖的都是躲着劫道的，关东客有他的想法。如果能引蛇出洞，那很有可能是海盗坐窝，则可一网打尽，甚致可能夺回上次失镖的镖银。基于海盗到路地上打劫，是它的弱点，要想成功就必须有象苇塘这样地理条件，才能使海路与陆路通，便于行事。由于这样的地理条件不易选择，就有坐窝的可能。现在蛇出洞了，关东客说：“总镖头，你看这伙人中有没有参加上次劫镖的人。总镖头打量一番，发现有二个人可以认定参加上次劫镖。对关东客说：“我看有二个人参加上次劫镖，其中有一人刀伤镖师，其余的看不准了。”说完给关东客指认这二个人。关东客说：“今天一个不能放跑了，找回上次失镖的镖银，就落在他们身上。” 关东客下马就迎上前去，说：“你们为什么堵道，请让开，勉得伤了和气。”总镖头指认的二人中的一个人说：“你们留下镖银，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不用介绍你们现在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关东客说：“你不就是劫道的土匪吗，你们一个跑不了，都得给我留下。”说完，挥鞭就打，抽他的手腕，这个匪徒单刀落地，在一愣神之间，关东客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叫过趟子手，把他捆绑起来。原来这伙强盗是渤海上的海盗，他们是以劫商船为业。因为年关在即，在不离海岸的条件下，干上一票抓点现货。上次劫了大兴镖局的镖银有了甜头，想再作一票就离开营口。他们认为这片苇塘，是极好隐身之地，也是风水福地，百无一失。
　　这伙海盗在渤海一带，人称‘海鲨帮’。他们在水上、水下的功夫，一般的无与论比。他们见到商船时，在水下将船底凿穿，劫其财物。‘海鲨邦’有三个当家的，今天大当家和三当家亲自领人劫镖。因为他们是水鸭子，在旱地上噗蹬不起来，所以大当家的亲自出手。 关东客在得手之后，连续挥鞭，将七、八个喽罗全部打翻在地。领头大汉，手持单刀挥向关东客。关东客一看这个大汉可能是个头目，他将鞭子收起来，从背上抽出长剑，他左手持短剑迎向大汉攻来的单刀，刀剑相撞，单刀被击断落地，关东客右手的长剑直刺大汉咽喉停住，说：“要活命，把上次劫去的镖银送回来。”大汉手中单刀被击断就是一愣，长剑刺咽喉时认为必死。但长剑逼近咽喉时停住，他才回过神来。自知技不如人说：“朋友，我认输了，所劫的镖银放在大船上，请你允许我的人回船取来。”关东客收回长剑说：“你可以派人回船取来，你能实现诺言，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这时关东客让人给捆上的人松绑。这个大汉立刻派四个人回船，取镖银。过半个时辰，二条小船运回镖银，交给总镖头查收无误时，放海盗回船。海盗中这个大汉是这伙海盗的大当家，被关东客第一个打趴下的是三当家的。 今天关东客战胜海盗看似轻松，实则不轻松。要想取回镖银，必须以上乘功夫镇住这伙海盗。令海盗在活命与银子二者之间选择，必让他们选活命才能达到目的。这就是关东客为什么弃鞭用剑，而且是长、短剑齐出，以上乘功夫用短剑削断单刀，长剑贯刺咽喉不刺杀，让海盗明白要命还是要银子。海盗自知他遇上了高手，挣扎无望翻盘，只有求全活命。 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一般来说凡是劫来的镖银不能立即开分，等待一些日子看々是否有人来要镖。如果劫来的镖银来头大，必然会找人来要镖。要镖，在三种情况下才能要回镖银。一是镖银来头大是官府势力，不给镖银派官兵来剿，踏平山头，对强盗来说是灭顶之灾；二是失镖者请出有权威的江湖头面人物来要镖，出于他的权威和面子将镖银要回；三是镖局请来武林高手，打败强盗将镖银要回。前两项要回镖银，在正常情况下，要镖人是会送上谢礼白银。而后者强行将镖银要回的，就没有谢礼了。今天关东客为大兴镖局强行要回镖银，属于后者。
　　海盗去后，总镖头将收回的镖银装上镖车起程。由于路上发生意外，本应申时到营口延迟至酉时到达。饭后，霍总镖头说：“小侠，今天之事没有你的成全，大兴镖局自身无能为力。我与你本无过往深交，你能全力相助，我这里再次相谢。明天去交付镖银，但收回的镖银如何处理合适，请小侠示意。”关东客说：“处理镖银本是镖局自身事务，我不便多说，既然总镖头问及此事，我就不客气表示我的看法。我看，如果总镖头能将上次镖银交付业主最好，省得回路麻烦。大兴镖局赔付的一万两镖银，回去后以交付镖银的收据向投镖客户索回。这标明大兴镖局失镖后有能力要回镖银，并分文不少的交付镖银，园满完成保镖任务。明天交付镖银后，我要回家去，永胜镖局来的人与总镖头一同回去。”霍总镖头说：“好吧，按小侠说的办，这次走镖，不但挽回损失，还有所得。这个全仗小侠的行侠仗义，明天我给小侠饯行。”
　　关东客在晚饭后，找到刘大贵说：“刘大哥明天我从这里顺便回家，大概在明年正月十五前能到盛京。我在盛京的事，全拜托刘大哥照看。明天你们可随大兴镖局回盛京，李总镖头处请代我打个招呼，说我年后正月十五前来盛京。关于大兴镖局的事，也要向李总镖头说明。这次已将上次失的镖银要回，正好客户是营口的，就便将上次镖银全额交付给客户。请李总镖头协助将大兴镖局先期赔付的银子索回，也要将保书撤回。我们这次行动就园满完成了。”关东客拿出三十两银子，交给刘大贵说：“年关在即，用度较多，因为在路上银子不多，拿回去买点年货吧。”刘大贵说：“小侠我不好意思收你的钱。”关东客说：“你别嫌少，拿回去办点正事。”
　　翌日中午，霍总镖头为关东客饯行。临行前，霍总镖头拿出二百两银子送给关东客做路费。关东客推谢不过，只好收下。关东客说：“我门这次走镖有我参加一事，请总镖头严格保密，告辞再会。”
　　关东客带着一匹白马离开营口，经大石桥直奔千山。在千山山麓，住进旅店。第二天将马匹寄在旅店，以游览名义上山。先去拜见法渡禅师，报告他与道长师父的一切经过和在复州建庙、开办济世堂药房的事项。这次他一来看望二位师父，二来请碧云师父去复州主持开办济世堂。法渡禅师说：“很难为你和你老道师父。建庙的想法我早就有，但这需要大笔银子。千山这里庙宇很多，香火鼎盛，我们这些人觉得不清静才住山洞，这不是长久之计。找个清静地方建庙是最为理想。你老道师父我信得过，他看好的地方一定是我们清修圣地。我现在就跟你去，帮你师父筹备建庙分担点困难行不行？”曲源直说：“大师师父能去那就更好了，准备明天起程，现在我就去拜见碧云师父。
　　曲源直告辞大师，去拜见碧云师太。碧云师太看见多日不见的曲源直，十分高兴。曲源直说明来意，报告建庙之事，并请师太师父到复州主持开办济世堂药房，师父是否同意？碧云师太说：“建庙是我企盼已久的事，但无力筹办。你和你老道师父能筹备建庙，实属不易，我愿看到水到渠成。至于主持开办济世堂药店事，我会尽力去做。”曲源直说：“谢々师父的支持，明天我们起程。”
　　和尚、道姑和一名俗家青年三人骑马来到复州城，经直进西大街一个大院里下马。看房人看见主人来了，引领曲源直进上房，安排好住处。曲源直到联盛银号见钱彩云，谢々她的帮助。拜见钱有财夫妇后，同钱彩云到住所。曲源直介绍说：“这位是法渡禅师、这位是碧云师太，二位都是我的师父。”钱彩云向两位师父行礼说：“钱彩云拜见两位师父。”曲源直说：“碧云师父是我请来主持开办济世堂药房，就住在这里，今后很多事情还要麻烦姐々帮忙。”钱彩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用得上我，我会尽力去做。这样吧，我看师太一个人没有帮手，我先找一个女佣料理生活起居的事儿。开办药店时，我会派管事的来筹办，一切悉听师太吩咐。”曲源直说：“我先谢々姐々的帮助。”碧云师太说：“伶俐的女施主，我新来乍到的一切不熟，一切仰赖了。”晚饭后，曲源直给碧云师太一千两银票作为开办济世堂的资本，由师太主持使用。
　　第二天曲源直与法渡禅师二人，中午时分回到天海寺，见过玉虚道长。曲源直将这趟外出的一切情况向师父报告，盛京济世堂由吴云鹤主持，复州济世堂请来碧云师父暂时主持。将截下来的银子一事详细报告，为此他帮大兴镖局要回失镖。他与吴云鹤师父商定，用这笔银子兴办慈善事情。例如办济世堂，兴修庙宇，救死扶伤，对鳏寡孤独、老弱病残等贫困人家治病和买药不收费。
　　玉虚道长听后，很赞许曲源直的想法和做法。曲源直说：“我想请大师父和我一同去岫岩，请雕神像。我想这次建庙要有高品位，用岫玉雕玉佛一尊、玉道教始祖一尊、玉观音一尊，故这三座庙可以玉为名，如：玉佛寺、玉道院、白玉观。”法渡听曲源直说要玉雕神像念声“阿弥陀佛”说：“玉雕很贵重是要花大笔银子。”玉虚道长也有同感，出家人庙里有玉雕神像，为众所想，但要有显贵的施主才能如愿。玉虚道长说：“源直你的想法很好，我很赞成，但资费颇丰，很难承受。”曲源直说：“师父放心，我有安排，银子由我来募集，只要各位师父满意就好。”玉虚道长说：“真难为你了。”经商定在年前法渡禅师与源直去岫岩，腊月二十三日前返回。约定，上冻前要将地基建好。今冬尽全力准备石材、木料，明年开春三庙和庄园同时动工。增加施工能力，十月份竣工。另外在南坎的南河上，顶冻修一座石桥，方便运输。 法渡禅师和曲源直二人，于腊月十二日到达岫岩。岫岩，是我国自古至今三大玉石产地之一，因地域而得名为：‘岫玉’。矿主接待来客，陪同选料。选定二块高四尺多的碧青色泽透明无瑕玉石料，为雕佛祖释迦牟尼佛像和雕道教始祖老君圣像。又选定一块四尺多高无瑕白玉，为雕观音菩萨佛像。同时用劈下来的料，每尊佛配雕一套香案玉器和一些饰物。讲定价格为四百五十两银子。约定先在岫岩初雕，在冬季运至庙里再精工细雕。先收定银五十两，余下四百两在佛像归位后付清。曲源直选购一些玉器带回来，准备年后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