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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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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惊,胳膊肘就要往后顶,就听身后的人嘿嘿笑,“你是我媳妇吗?”
心脏跳得剧烈,还组织不了什么语言,后面的男子又问,“你从房里出来的,你是我媳妇吗?”
她轻声说是,尽量让自己不要抖,“你先放开我”,又道,“我给你带好玩的过来了。”
来人很听话,他一松手,她立刻迈出一大步,回身,男子脸堆着笑,憨憨的,“媳妇你真好看。”
她扯出一个笑,他又想说话,她忙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男子立刻缩着脖子学她的动作。她说你不要说话,你爸妈不让我出来,不能被他们知道的。
男子双手捂住嘴点头。
她摸了下口袋没发现什么,便解下手表递给他,“这个送你”,她指着边上那扇门,“我要回去睡了,你也回去睡好不好。”
没想到他接过手表,却一直摇着头,“不好不好。”
她着急,“不行,我不能出来的,被发现了就不能做你媳妇了。”
男子盯着她,满脸委屈,好半晌,突然问她,“媳妇打人吗?”
她怔住,晃过神来微微笑开,“不打人。”
他又开心起来,“那我睡了,你也睡了。”
她说好,男子转身,一拐一拐走回厅里,模模糊糊看到他在沙发椅上躺下,嘎吱一声响,屋里又安静下来。她秉着呼吸盯了会,又仔细听楼下的声音,雨声太大,她听不清,也不管了,走到房门前,门栓在外面扣着,里面的人打不开。
她轻轻敲了下房门,没人回应,便快速转动门栓,房门打开,女孩满脸惊恐的样子便出现在眼前,她僵着身子坐在床沿,直到看清她的脸,眼泪哗啦就下来了。她给她一个抚慰的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出来。
女孩起得急,差点被床脚绊倒,嘭的一声响,两人都吓一跳,好在雨声大,也没人注意得到。她摘下帽子给女孩戴好,握着她手腕往阳台去,小心翼翼地。
雨夜漆黑一片,远远的有盏路灯照过来。二层阳台不算高,两米多,雨水很快将她们淋了个透彻。她转身对女孩一笑,“我先下去接着你,别怕。”
女孩捂着嘴还在哭,不停点头。
她转回头,手一撑便爬上栏杆,又压低身子攀着立柱往下,身子便悬空挂在栏杆立柱上。她撑着身子仰头,话都说的吃力,“你待会也这样,小心些,我在下头撑住你,别怕。”
女孩狠命抹眼泪,点头。
头发被打湿黏在脸上扎到眼角,雨水不停从头顶流下,她只能不停眨着眼,慢慢放松手臂,再一松,一声闷响便落到地上,人收不住往前倒马上滚了一身泥水。她拍了下腿撑着起身,仰头伸出手,嘴角弯起来,眼睛亮亮的。
别怕,她比口型。
女孩学着她爬下栏杆,看得出她手脚利索,就是一直在抖。女孩慢慢放松手臂,身子往下坠,她跨一步和她站对面,手碰到她脚腕,“不怕,我接着你了,放手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只是让她不要怕,做好了一起摔的准备。
女孩放手了,她果然收不住力道,还好落地较稳,两人缠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圈,两人都狼狈得很。她不敢耽搁,活动了脚腕便拉着她跑。
她们到底是幸运的,路上都没什么人,村口的小卖部还亮着灯,男人的喧闹声和雨声混在一起。她也不敢从跟前走,牵着女孩躲在屋后。小卖部在村口,只能等里面的人走了才能出去。这里又是平房,连个屋檐都没有,雨下得特别大,像是一直有人在头上一桶一桶浇着冷水,眨眼间全身便淋个透彻。女孩缩在她边上,不停在抖。她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件格子衬衫,她的衣服也湿透了,到底比她厚实些,便脱了外面的卫衣让女孩穿上。
“没事”,她低声说,“会有人来接咱们的。”
女孩还在抖,冷的哆嗦,她也冷,身上只剩件贴身单衣,只能相互挨着,相互取暖。
这个时候,只能期盼短信发得过去了。她听着屋内男人边打牌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心底也怕得慌,怕他们出来往这边走,又怕出去了还有长长的一段路,车进不来,也不知道能怎么走。
怀里的女孩慢慢安静下来,她才想起摸出手机,有两个新信息,她眼睛一亮,手都有些哆嗦,即便很弱,还是有信号了。
陈炜:
——你别乱动!队长现在赶过去了,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女孩的事等队长过去再说!
另外一封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8点03
——我是成淮槿,一个小时后到,别乱动,躲好。
现在是9点12,出口到这还得走很长一段路,她低头编辑短信,不知是冷还是喜,指尖一直在颤,打错几个字又删了重打。
——我们在村口一间小卖部背后。
短信竟然发送成功了,她狂喜,很快又有信息进来。
——马上到。
她紧紧握着手机,眼眶忽然酸得要命,屋内有人拉椅子起来,“走了走了,贼他妈晦气。”其他几个人哄笑,她屏着呼吸,紧紧贴靠着墙,耳后一阵摩托车响,便又只剩下屋内打牌的声音。
她一颗心稍稍放下,手臂忽然搭上一只手,她大惊,拿着手机便往回砸,女孩更是吓得尖叫。
手被人握住,她惊魂不定,是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帽子下的脸棱角分明。
成淮槿。
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她呆呆看着他。男人食指在唇部一搭,便站到墙角边将她们挡在身后。
刚刚女孩的一声尖叫被屋内的人听到了,有两个撑着伞出来看个究竟。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她紧紧盯着他高大的背影,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没啥子咯,你听错了吧。”拿着伞的男人笑着回了句,一拐过墙角便狠挨了记手刀,软软倒了下去。另一个男人见状要跑,手被拉住撞到墙上,下颔挨了一拳便不省人事了。
两个女孩看得两眼发直,他回过头来,指了指外面。
李生点头,他大步往外走,拐过弯消失不见了。
走了俩人牌也打不成,剩下的那男人便开起老板娘的玩笑,“我说马嫂子,你男人都走了这么久,要不咱俩凑合过咯。”
马嫂啐了他一口,“不要脸面的东西。”
男人笑嘻嘻,起身就要来摸她手,被女人甩开。男人也不恼,“那你帮我带个女娃子呗,就李家那个蠢货都能娶上老婆了,我这心肝啊痒痒得紧。”
女人嗤笑,“好歹老李家有钱,你有吗?”
男人干笑,面子被驳也不好继续下去,便说,“俩衰蛋怎么去那么久,还真有漂亮姑娘不成。”
马嫂笑骂道,“瞧瞧你这脑子,屎糊了天天净想那档子事。”
男人嘴角一咧便要回她,外面走进来个高大男人,全身湿透,一身黑,还戴了顶帽子。
两人都很诧异,女人反应过来堆着笑上前招呼他,“你是”黑压压的枪口便抵过来。
成淮槿没几分钟就回来了,姑娘愣愣盯着他,他没说话,撕拉一声忽然就脱了外套递给她,又想把帽子摘下来,她下意识就说了句,“我戴不下。”
她不敢耽搁,低着头穿衣服,支支吾吾解释,“谢谢你,帽子大,戴不下。”反应过来又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忽然一笑,又抿了抿,帮她把风衣外套的帽子给扣上,便遮住大半张脸。衣服是滑面的,内里还很暖和,男人的气息在鼻尖萦绕,瞬间便让人红了脸。
“来”,他在小女孩跟前蹲下,“上来。”
女孩搓了搓手,看看李生,便爬上他的背。
“抓稳”,他说,一手放开,握住李生的手腕便往外跑,风一吹风衣外套的帽子又滑下来,雨水早已将几个人浇得透彻。他跑得快,她起初还有些踉跄,慢慢的,那只手便滑落到掌心处,指尖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