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槿年》蒙溱

70、见家长

　　他给她带了个小礼物，一对萌萌哒的小陶笛。
　　他说本想给她带对埙，后觉得还是陶笛比较可爱。
　　队长说这话时还刮了她鼻梁一下。
　　她摸摸鼻尖，眼弯弯的，“没学过唉”
　　“很简单的，我教你”
　　她靠在衣柜上，听他吹一首穿越时空的思念。

　　第一次听他弹钢琴是高考六月七号，午觉刚睡醒，她迷迷糊糊走出来，窗帘拉开，阳台门敞着，阳光在他身后蔓延，他在光影里弹着人生的回转木马，乍一下有种行走在时间隧道的幻觉。
　　这男人真是个无比撩妹的存在。

　　隔天周六，带他回家见家长。
　　开车早，将近十一点就到楼下。
　　她将安全带解开，瞥他一眼，他虚扣着衣襟扣子整了整，第三次了。
　　“嗯？”他见她看他，眼神询问。
　　她抿着笑，握住他手摇了摇，“下车吧”。
　　他说好，东西搁在后座却去开后备箱，她再忍不住，掩着嘴笑，他把她弄得也开始紧张起来。

　　电梯门开，家里门敞着，里头热热闹闹，不时传出走动的声音。
　　她抬眼看他，他肩背挺直，小臂肌肉线条都似乎有些绷紧。
　　两人还没进去，便被老太太瞧见了。
　　“哎哟，瞧瞧瞧瞧，回来了呀”，她赶着把他迎进去，“小成是吧，瞧这模样长得，真精神，来来来，快进来坐。”
　　他说好，见老太太要给他找鞋换，忙说奶奶我自己来就行。
　　老太太被这一声奶奶叫得通体舒畅，眉开眼笑，“好好好，你自个来”，又免不了埋怨几句，“真是的，来家里吃个饭，带这么多东西作甚？”
　　她笑盈盈在后边看着，头一次见如此拘谨像个乖宝宝一样的队长。

　　张姨在厨房忙活，听见声音出来看，喜气洋洋招呼着，“回来啦”，又忍不住跟老太太打趣，“瞧瞧您这孙女婿，相貌堂堂，跟咱年年站一块就是那什么，一对璧人啊。”
　　“就是就是，快快快，别站着，进来坐。”老太太欢喜得不行，拉着成淮槿手腕就往厅里走。
　　两人像个刚上学的孩子一样坐在一块儿，肩背挺得笔直。
　　她禁不起调侃，又止不住发羞，脸往他身后藏。
　　天知道成淮槿也紧张，暗自握了握她的手，硬着头皮迎上去，老人家问他便答。老人心下更是欣赏，觉得这孩子好，是个成熟稳重的，一会又觉得小两口儿感情好得不行，更觉欢喜，果然是个会疼姑娘的。
　　老太太拉着他絮叨了好一会儿，叮嘱她给泡茶端点心，才进厨房忙活去了，她想帮忙，被老太太轰出来。
　　“陪陪小成”
　　她端着米糕盘子走出来，小成坐得直直的，一身正气，手机都不带看一眼。
　　她漾出笑，眼尾弯了起来。
　　“吃点东西”，她坐下来，探身摁了开关煮水。
　　“奶奶说爷爷一大早就去郊外给你买土鸡去了，晚点炖个汤。”
　　他眨了下眼，手搭在膝头上，“那我去接爷爷？”
　　“不用，梁叔叔载他去的，差不多回来了应该。”
　　他往后捋了捋额发，扶住前额看她，似无奈似窘迫，“太热情了。”
　　招架不住。
　　她偏过脑袋，笑眯眯。

　　吃饭时李正兴听到他是军人退伍的，更高兴了，拉着他一定要喝两杯，他本想推拒，老爷子乐呵呵去开柜子将一个大纸皮箱子拉出来，拎出瓶五粮液。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那几个箱子是爷爷的宝贝，放了很多年了。”
　　他便没再推辞。
　　老太太笑眯眯，“小成啊，你若不来，老头子还宝贝着呢不让人动，就是留给咱孙女婿喝的。”
　　他忙道谢，点头。
　　“谢啥玩意，别客气，这就是自己家，以后没事就跟年年回来。”
　　“好”
　　男人大都爱酒，特别是白酒。
　　她也斟了点，就一小杯，她酒量不行，等后劲上来就开始晕乎乎了。
　　她醉酒就变得很乖，不说话，乖乖窝在他手臂边。
　　他察觉到，手扶到她腰后虚揽住，轻声问，“头晕？”
　　她唔了声，看他一眼，像蒙了层雾。
　　他说要不要进房里睡会？
　　她又看他一眼，脸倚到他肩侧。
　　“这是醉了？”李正兴问。
　　他看她，手虚扶着，应了声。
　　“那先回屋睡会”
　　她眨了下眼，站起身，圈住他手臂小小声要他陪。
　　桌上人都笑，乐得不行。
　　黏黏糊糊，蜜里调油。

　　房门阖上，老人家也睡午觉去，张姨和梁叔回了家，屋子里安静下来。
　　他抱着她，侧躺着，摸摸小脸，揉揉小手，不时亲个嘴儿。
　　“队长”，她的声音酥酥软软。
　　“睡吧”，他抚着她背，“睡会就不晕了。”
　　“不晕”，她说话很慢，又叫了声队长，“不晕，就是，不想说话。”
　　他笑，将人抱紧了点，摸摸后脑勺，“那我给你讲故事？”
　　她闭着眼靠在他怀里，说好。
　　讲什么好呢，他靠着她想了会，手无意识在她背上轻抚着，姑娘颇为享受的嘤了声。
　　他一笑，“年年想听什么？”
　　“想”，她的鼻尖贴在他脖颈肌肤上，热热的，“想听你”
　　他低低笑出声，胸口震动，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也跟着笑。
　　“傻乎乎”，他亲吻她的鼻尖。
　　“想睡你”
　　他扬眉，低头，姑娘羞羞的，双眼亮亮的看着自己。
　　他失笑，又亲她一下，将她的手握住搁在胸前，语气能溺毙人，“好，回家就给年年睡。”
　　“回家”，她喃喃出声。
　　“嗯，回家”，他半阖上眼靠上她前额，“回队长和年年的家。”
　　“好”
　　他勾了勾嘴角，舒展双手寻了个舒服姿势将她抱怀里。
　　“队长”
　　“嗯？”
　　“我想，”她又扬起脸来，眼弯起来像月牙，“生两个宝宝。”
　　“好，两个”
　　“先生哥哥，再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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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努力”
　　“想听故事”
　　“我想想啊”，他的声音醇厚，听在耳里舒服催眠，“我当兵那会，出外拉练，累了就放三天三夜，渴了就放雨一直下”
　　“没电了怎么办”
　　“带上充电宝，到村舍了找个老乡充下电。”
　　他总爱一本正经说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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