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橙味果奶

5、忽然香气

　　我伸了个懒腰，靠在拖把上，看着正在低头钻研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有气无力。
　　“应予同学，能不能请你让一下，我要打扫了。”
　　这个叫应予的人抬头，我眯着眼睛看他，算是长地不错的男人了，很白净的脸，一双眼睛更是清澈见低，说实话，现在这样纯净的男人不多见了。
　　他脸一红，连忙抱着书包站了起来，连连朝我点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忙着做功课，忘了……你们还在打扫，影响你们了，真的太对不起了。”
　　他这样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地，“不用，不用，你可以坐到我打扫好的位置上继续做你的功课。”
　　凉风在一边偷笑，这一笑让应予的脸涨地更红了，他慌忙换了个位置，埋头胡乱写起了什么。
　　我朝凉风靠了过去，“哎，怎么样，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属于绝种了？”
　　凉风一个劲地笑，点了头又摇头，“是啊，可是我倒不喜欢，他这样太纯净了，让我觉得和他接近会污染了他的，哈哈。”
　　我朝她裂开嘴笑，“这样不是很好，让我看看一个干净的人一旦不干净了会怎么样。”
　　凉风的眼了有一道光闪过，我确信那是狡猾的光芒。
　　“你看地还不够吗？”
　　我眯起眼睛，朝她做了个鬼脸，“才不是，我经过的人可都是……嘻嘻，可都是已经站在欲望山口的人，所以我一推，他们就下去了。”
　　“你是恶魔！”
　　“所有的人都是恶魔。”

　　每次轮到我做值日，凉风总会过来帮助我，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谁娶了她一定是有福了，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要谈婚论嫁似乎就有点困难了。
　　所以有时候我会替凉风可惜，为什么她要遇到我呢？然后她总会很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让我生存下去的契机。”
　　“我是让你堕落的恶魔。”
　　“恶魔让我活了下去。”
　　“好姐妹！”
　　我抱住她乱亲一气，她就咯咯地笑，眼睛却想另一边瞟，我知道她在瞟着正在操场上打篮球的雷力，呵呵，小女子情窦初开，结果会怎么样呢？
　　唉！我真的不是个好人，心里竟然有邪恶的念头，原来我是不喜欢纯净的东西存在的。
　　纯净的东西，我抬眼，看到一双纯净的眼睛，他很羞涩，看到我看见了他，就转过了脸。应予，在我们上了半学期之后他才转到了我们学校，听说是应氏的未来继承人，还是从外国回来的，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怎么能撑起一个大家族，呵呵，是我考虑太多了，这本不是我该想的。
　　我拖了拖凉风，“我和阿朗今天是上坟，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她很温柔地朝我笑，“那我走了，你和阿朗早点回来。”
　　“好！”
　　我向她挥手告别，转头望了望正打地HIGH的雷力，操场上围了一群的小姑娘正朝他尖叫呢。

　　丁朗就读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所普通大学里，过着最惬意的生活，而且我发现他似乎很沉溺在这种生活里。
　　他们的学校大地离谱，我转了好几个圈才找到丁朗在的练习的地方，刚走到门口嘈杂而疯狂的音乐就开始不断向我的耳朵灌进来，不过嗓子倒还不错，最起码要比现在市面上那些玩摇滚的所谓乐团好多了。
　　看到我的出现，乐队的人都停了下来，一起把目光转到了他们的主唱大人，丁朗的身上。
　　他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在一边坐一下，然后又朝乐队的人摆了摆手，音乐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爬在那只破沙发上，开始昏昏欲睡，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丁朗的声音总是让我有一种催眠的感觉。
　　“她还真了不起，这样都能睡着。”
　　“她是猪投胎的。”
　　冷冷的声音，让我一听就知道是谁，我睁开眼睛朝他瞪了一眼，吐着半截舌头，“我好心来看你表演，你还这么说我。”
　　他冷冷一笑，似乎不想和我斗嘴下去，伸手抓起包，甩在了肩上，拖着我就走。
　　“哎！你还真想到摇滚歌手啊。”
　　“不行吗？”
　　我咬了咬最里的泡泡糖，吹了个巨型泡泡，刚吹出来就灭了，然后我指着灭了的泡泡对他说，“看见了吧，像泡泡一样美好而易碎。”
　　“你那个喜欢破灭别人希望的个性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因为别人都不给我希望啊。”我双手插腰，对着天大笑了三声。
　　“怎么了？”
　　我皱着眉笑声忽然断点，显然让丁朗警惕了起来，我摸了摸头，呵呵傻笑，“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是真的没什么，只是我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我的大脑对这股味道做出了辨识，不熟悉，但似乎藏在我心里很久了，现在想记起来却很困难。是怎么样的味道，说不上来，是男人用的香水但是我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很奇特，似乎混合着使用者本人身上的体味。
　　当然像丁朗这样的人哪是我一句没什么就能打发的，他的眼睛早就开始在人群中搜索了起来。
　　我却不想让着莫名味道破坏了我和他今天的心情，拉着他就跨上了他那辆红色的机车。
　　“你们都享受过这辆机车的感觉了，好歹让我也感受一下。”
　　“那你可坐稳了。”

　　发疯一样的感觉，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疯狂起来，我的心好象就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咬紧牙关死命搂着他的腰。
　　他开着车朝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我得意地朝被甩在身后的车竖中指，哈哈，很多本来骑地优游自在的跑车和摩托车都发起火来，开足马力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在他腰上用力捏了一把，“快开，要不然我们会被抓住的，哈哈！”我的声音被风吹地支离破碎，我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但我感觉车的速度又提升了。
　　我哈哈大笑，没有人能超过我们的，看着他们沮丧的脸，我知道我们又一次胜利了。
　　可惜……
　　“妈的，是谁啊！”
　　我吼了起来，一辆黑色贵气而威风的跑车忽然出现在众竞争者之中，像一道闪电划到我的眼前。
　　虽然我很不喜欢用上面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车，但事实抵制了我的私心，那辆车散发着一股凌然不可欺的气势。
　　显然，丁朗也发现了有人竟然可以和我们并驾齐驱，他又一次大开油门，带着我向前面冲了过去。
　　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甩掉它的时候，车又出现了，现在我更觉得他是一抹孤傲的游灵，阴魂不散。
　　我试图要看清驾驶它的人，可是车身的黑色玻璃关地严严实实，我根本没办法看清那个超越我们的人是何方神圣。
　　忽然风里带来了丁朗的吼声，“坐稳。”
　　我还没将坐稳两个字消化，机车忽然一个急转弯，将我们带进了一个岔道里。我转头向后望去，那辆黑色的跑车带着惯性向前冲了去。
　　我还咀嚼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丁朗已经开着机车驶进了墓地。
　　“是你的恶作剧引起的，还是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看看他，又低下头，“说不上来。”
　　“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啊？”
　　“刚才出校门的时候。”
　　“我……我只是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不熟悉的味道而已。”
　　丁朗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一直皱着眉头。
　　“以前遇到过吗？”
　　“似乎有过，但是好象在很久以前。”
　　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那今天很可能就是来者不善，我们以后无论什么行动都要更加小心了。”
　　我和他慢慢走到了要祭拜的墓前，我从包里拿出了小点心，丁朗拿出了几根香，我们看着照片上白发苍苍的老头，忽然就心无旁羁了。我们答应过老头，会每到这个时节就来看看他，是最诚心的看，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活在世界上了。
　　虽然最后我们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他依旧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我们，但条件是我们必须在他死后每一年都来祭奠他，他不想死后连个来看他的人都没有。然后在看了第二天他的仇人死于心脏病的报道后，他选择了从自己的房子顶上飞身而下。
　　一个决绝的选择，但我真的挺喜欢这个老头的，他给我带来了久违的温情和呵护，对了，他还给我买过很多最漂亮的衣服，这让我在以后求学的过程中一直可以得到很多艳羡的目光。
　　“你说他会气我们吗？”丁朗忽然问我。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的仇人不是被他买凶杀掉的，而是病发死的，他也许会觉得便宜了他。”
　　“不会啊！”
　　“…….”
　　“因为我告诉他，那个人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掉的。”
　　我感觉到了丁朗惊讶的目光，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告诉他，我在看过第二天的报道上死者和他儿子的照片后才发现，那个屋里的老头竟然就是我们要杀的人，那个娇小的女人称高瘦的男人为少爷，那么当然屋里的老头是他父亲。我还记得那一回头的死寂，那个敞开的门里发生了什么，知觉告诉我，那个人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里。
　　我冲着丁朗傻笑，“我乱说的，只是为了安慰他。”
　　我不想跟他解释，我很懒，那件事又太混乱，真要解释起来一定麻烦地要死。
　　反正现在……好象是一个回忆的闪回，我的记忆仿佛被一颗小石子打碎了平静湖面，那一阵奇特的香味，还有那回头的一瞥，全都浮上了我的心灵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