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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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要拿微臣开玩笑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清冷的音调为本就显得清冷的莲花池边披上一层薄雾。
“慕容，你知道我是说真的。”我望着慕容，静静的说到。慕容，你何时才能明白？
慕容看着我，神情慵懒，低低的笑着说道：“难道公主不知道微臣是做什么的吗？呵呵，微臣可是用身体侍奉……”
“慕容……”我打断了慕容要说的话，我知道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清楚的看到当他说到侍奉这两个字时眼里流露出的悲悯，以及嘴角那一抹自嘲的冷笑。
“请公主回宫!微臣这个污秽的地方不适合像公主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前来。”慕容微微弯下身，明显的送客姿态。
“不是的，我从来不这样认为。”我看着慕容说着。随即走上前，望进犹如深潭的双眸，说道：“在我的眼里，慕容是和我一样的。”
“公主，请回吧。”我看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却随即舒展。
慕容，我很笨，不知道在你面前我到底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怎么样你才能接受我，我好矛盾，好像怎么努力也只是显示自己的茫然无措，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想安慰你，想了解你，想走近你，即使很努力的控制，也挥散不去。午夜梦回，你的身影已牢牢的驻扎在我心里，常常想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时空，常常思考如果我没遇到你，自己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是最后的答案却是庆幸，庆幸老天爷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能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却不懂，也不明白，在你眼里，我是仇人，是敌国的公主，是故作姿态高高在上的氏族。而不是那个为你穿越千年的女子。
慕容，我依然会等着你，就这样的等着，等着有一天你也会想要了解我，想要走近我，想要知道我，等着有一天，你会像我梦中的你那样，等着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为别的，只为爱你。
刚回宫，就瞧见小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小西，你怎么了？”我问到，平常这丫头总是嘻嘻哈哈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公主，恕小西狗胆，公主您是不是喜欢慕容冲大人？”看到我迟迟不回答，小西认定了我的想法说道:“公主，您怎么能喜欢慕容大人呢，您难道不知道他是，他是……”
小西一连几个他是，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他是什么？”我看着小西问到。
小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语调中有我从未听过的认真，“他是皇上的人！”
“公主，我不是指他是皇上的俘虏，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体是属于皇上的，他是皇上的禁脔，他是只可以由皇上触碰的男人。”
“我知道。”平静的道出这个我早已知晓的事实。爱他，不在乎他是谁的人，只在乎他是慕容冲，想知道他的隐忍，他的背负，他的绝望，想关怀那个令人心痛的男子。
我虽然对这个朝代的历史了解不多，但对慕容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娈童与铁血帝王为一体双重身份，我还是知道的。他不仅被苻坚灭国，还要毫无尊严的任他玩弄自己无暇的身体，更要与自己的姐姐共同侍奉同一个男人。
不禁想起他望清河公主的眼神，那样的爱恋，他的姐姐对他来说亦是他爱的人。却要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委身同一人，那该是如何的耻辱和绝望。
“公主，那您还喜欢他？”小西认真的问我。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小西，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明白的。”
“公主，如果这件事被传扬出去了，不仅皇上饶不了您，就连皇后娘娘也同样饶不了公主您啊！”小西着急的看着我说着，顿了顿又接这说道：“况且，慕容大人会喜欢上公主吗？您可是令他国破家完人的侄女呀！”
“我……。”我该说什么呢？难道我要说，其实我不是苟宁，我是从两千年前穿越来的未来人，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公主，我跟皇后没有瓜葛。
小西你会相信吗？他会相信吗？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要顾虑这么多？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难呢？
我坐在秋千上，心情有些悔涩，太阳也仿佛了解我的心情，悄悄将自己藏进厚重的云层。天，暗了下来。风，习习的吹，我长及腰的发丝不时拂过脸颊，怎样都理不顺，如同我此刻纠结的心情。剪不断，理还乱
“宁儿！”来人把我从秋千上唤了下来。
“宏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宁儿。”符宏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看我，符熙也一样，也是！身逢乱世，作为皇子的他们又怎会日日有空。
“我国刚刚在辽东平完燕国残余势力，前阵子较忙些，现下有空，宁儿可愿随宏哥哥去骑马？”符宏的眼里夹杂着许许期待，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扬，仿佛只是一个期待糖的孩子。
“骑马？好。”我笑着答应了，看着符宏看到我笑容后那种满足的神情，淡金色的阳光洒在那张笑脸上，飞扬的发丝，俊美的五官，徐徐的侧影，一切的一切，都美的不真实。
他笑着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一大片草地，仔细一看又很像电视里的皇家训练场，符宏转身吹了一声很响的口哨。草地上渐渐出现两个黑影，以很快的速度向我们奔来，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两匹马一高一矮，很明显就能看出是一公一母。公马是白色，骢毛很顺，一副英姿飒爽。母马是枣红色，只有额头上有一撮白色，很是可爱。更重要的是，它不高，刚好可以让我骑上。
符宏看着宁儿温柔的摸着马匹。浅浅的微笑，回想到当年初见，躲在母后身后那个颤颤巍巍的小女孩时，嘴角上扬，温柔的笑了。
“宏儿，你皇舅一家战死沙场，只留下宁儿这根独苗。我和你父皇已经将其接到宫中，你身为兄长，要好好待她。”
“是，母后请放心。”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清明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她像是受到惊吓，一闪身，躲在母后的身后，只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她看着我，眼里有着处在陌生地方的惊惶。我停下向前迈出的脚，伸出自己的手，朝着那张小脸温柔的微笑，不想看到那双清明的眼睛遇到自己时显出的是害怕的模样，从她紧咬嘴唇的动作不难看出她有多么的紧张。母后回过头，将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指着我说，“他是你的宏哥哥。”
她低头走向我，左手无意识的绞着衣角。我就这样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孩，仿佛过了一世那么漫长。她走到我的面前，头顶只到我的腰部，更显得娇小。抬起头，我与她视线相撞，那是一双怎么的眼睛啊，琥珀色的眸子没有经过世俗的污染，是那么的纯净，不带丝毫的杂质，就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那么的清亮干净。就像夜空中的北极星，那么的耀眼。她的眼睛很红，不难看出哭了很久，她小心翼翼的拉起我的手唤了我一声：“宏哥哥！”
声音有些颤抖，却出奇的平静我焦躁的心。在这个皇宫，每天想着如何争宠，如何博得大臣的支持，让我的心时刻处在勾心斗角中，难以平静。可是她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抚平我的焦躁与冲动，让我感到我自己仍然是个12岁的少年。
我紧紧的握住那双小手，承认了她的存在也宣誓了我对她的保护。这个皇宫是个食人的囚牢，只有长大，只有变强才能生存。可是她，那么娇小，那么柔弱，能在这儿平安的生存下去吗？既然不能，那么，我来保护她。不想看她在生活的逼迫下长大，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亦不想看她无声无息被掩埋在这吃人的皇宫中。
我收起回忆，看着这个摸着马匹浅浅微笑的女子，一转眼，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是什么时候让我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或是说感情根本就从未变过。她如自己所愿，不曾如宫中其他女人一样有副藏在身后的丑陋嘴脸，她很干净，没有染上污秽。她是属于我的，从我见到她的那时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同我的紧紧连在一起，没人可以拆散，连父皇也不能。
“宏哥哥，谢谢你。”她朝我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只要宁儿喜欢就好。”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会为她做到，就算怕穷尽毕生之力也要为她得到，哪怕是，天下。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帝王，而她就是我的皇后。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宏哥哥，你怎么了？”我问着符宏，他那样望着我，思绪飘远的样子会让我的心微微颤抖，，那种炙热的目光，我受不起。对不起，符宏，那个宁儿她已经死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宁儿小时候可爱的模样罢了，来，我来教宁儿骑马。”
这几天肚子微微的疼痛，小西要请太医来瞧瞧这病，被我拦下了，动不动就请太医，这副身子的底子还真是差，正抱怨着，突然感觉下腹有点什么灼热的东西流出，才反应过来，来月事了。
不知道皇后怎么知道这事的，来到我的宫殿，赏赐了一大推补品和衣服还有珠宝，说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女人了什么的。羞得我一连待在屋里好多天不曾出去，古代人真是奇怪，连来个月事都大肆声张。
今天我难得有好心情，小西便让下人们抬着我到御花园的凉亭里休憩。
和煦的风轻拂过我的脸颊，发丝微微划过，一阵酥麻的痒。我转了转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本不想理，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睁开眼看向凉亭。
里面有个惊怯的蓝色身影。
她斜对着我，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已觉得是极尽美丽。
她是慕容的姐姐，清河公主。
我的下人几乎都是皇后派给我的，她们可以说是皇后的心腹。平时姑姑就对慕容姐弟心生嫌隙，只是碍于苻坚的面才将诸多不满压下，但我知道她的小动作一直不断，就如这次。
那些下人都想为他们的前主子讨回公道，所以看到清河公主和一个婢女两人在凉亭便借我名义赶她出去。
看着她娇美的脸旁布满惊恐，我想起身阻止，却因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身体一时竟站不起来。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当我看到一个侍卫伸出手想将她推倒时，我下意识的喊：“住手。”
一个声音比我更快。
是慕容。
他推开那个侍卫，将清河公主搂在怀里，低下头安慰。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浅金色的阳光似透明且光滑的丝绸密密的将他们圈住，两张倾国的脸沐浴在阳光下，那一寸光芒仿佛有生命一样，在他们的脸颊、衣服上跳跃，如同精灵般恣意游戏。他们的相互依偎着，淡淡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流倘，衬着飞扬的花香，一切都美的那么梦幻，美的不真实。仿佛我们这些周围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这副美丽的画面，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对啊，我是多余的，多余的人啊！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慕容忽然抬起头，眼睛盯着我。
仇恨的、嗜血的。
他扶着她走出我的视线。
没有向以往一般面上表现出礼仪给我这个公主告退，
没有用带着浅浅迷惘的眼神看我，
没有用污辱的言语伤害我，
没有用实际的动作来表示他的愤怒，
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哪怕是不屑的目光。
埋下头，微笑。
我的爱情啊，还没开始就已然死亡。
“公主，你怎么了？”小西紧张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只是累了。
明天不会来就好了…
这样辗转祈求的夜晚数也数不清
失却了梦又失去了爱在雨的敲打中哭泣着
哭泣着 哭泣着 哭泣着……
为了能够这样不加任何伪饰地生存下去
有什么才是必要的？
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又有什么才能相信？
答案好象触手可及 我却看不清……
流下黑色的泪好痛心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深藏的疼痛开始隐隐发作
一个人的话 无法忍受啊……
独自在黑夜里哭泣到没有力气
给自己画了一张不像自己的脸
再也不要藏起软弱然后强颜欢笑
再也不要 再也不要 再也不要……
不加任何伪饰地自然生存下去
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
想从你那里得到,哪怕是无形的东西也好
但是会坏掉的，我再也不要了……
流着黑色的泪哭喊着
用陌生的表情迎接明天
却又体会同样的痛楚
如果这样的日子要持续下去
好想独自离开 消失在远方
虽然我知道这很任性……
流下黑色的泪好痛心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深藏的疼痛开始隐隐发作
流着黑色的泪哭喊着
以陌生的表情迎接明天
却又体会同样的痛楚
如果这样的日子要持续下去
好想独自离开 消失在远方
————NANA《黑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