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无双人》凡人猫

4、诊所

　　无人的胡同和悠长的蝉鸣声，诊所门上的铃铛受到外力叮叮当当的响着。
　　洛此言用肩膀撑开门打开一条细缝，看着空无一人的诊所，双手不由紧了紧并没有放下无砚，朝里面略带急促的喊道：“有人吗？医生！”

　　躺在藤椅上的吴老头听见声音，吓得从梦中惊醒，从药柜后面走出来应着：“来咯来咯，有人有人。”

　　“这不是无砚小丫头么？”吴老头看清洛此言身后的小脸说道。洛此言进门将无砚轻轻放在椅子上，转头对着医生说：“她脚受伤了，又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些许还有伤口，您快给瞧瞧吧。”
　　吴老头连忙蹲下，拿捏着无砚的右脚细细查看。

　　顿了一会儿，吴老头开口说道：“伤口不深，只是伤口范围大，血一时止不住，看着渗人得很，问题倒不大。”无砚冲着旁边站着的洛此言笑了笑，想安抚下洛此言焦灼的心情。

　　很快，吴老头拿着镊子、酒精棉花和酒精从办公桌走过来，问道：“怎么伤着的？该不是调皮去翻墙了吧。”
　　看到无砚身边站着的白衣女子紧张的神情，吴老头说着话想缓和一下气氛。

　　无砚的脚往后缩了缩，看着吴老头手里的东西带着撒娇的意味说道：“吴爷爷又开玩笑了，墙都那么高，我又没翅膀，怎么翻得过呀。”

　　吴老头低头不语，不理会无砚的撒娇，用酒精棉花沾着酒精擦拭着镊子。
　　无砚越看越渗人，自己好像板上的活鱼，看着眼前的屠夫擦拭着菜刀，菜刀发着青光，危机在空气中传递。

　　摔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疼，只是一瞬的时光，自己就被此言背了起来。
　　可是现在，钻心的疼随着吴老头仔细的擦拭越来越明显。感觉自己要哭了。

　　无砚深深吸了口气，偏头不去看吴老头。
　　吴老头拿着镊子去夹伤口里的碎石，镊子一碰到无砚吹弹可破的肌肤，无砚身体瞬间绷紧，一动不动的坐着，一双手扣着椅子。

　　取掉石头的时候，摩擦伤口的微痒把疼痛无限放大。额头上冒着汗珠，无砚低着头，嘴抿得很紧。
　　心里哀嚎：完了，好像真的要哭了。

　　洛此言看着无砚隐忍的侧脸，腰身一弯坐到了无砚旁边，左手轻轻揽过无砚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

　　无砚转头看向洛此言，却不注意带动了身体，伤口不轻不重的撞到镊子尖锐的突起。疼得无砚眼角一红，双手轻轻推搡着洛此言。
　　不能再在此言面前出洋相了。

　　洛此言抬起右手抓住不安分的小手，往下一带轻轻放下。复又抬起右手遮住无砚双眸，小声的在无砚耳边说道：“别去看，我在。”
　　无砚闭上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挂在眼角的泪珠流下几滴，穿过洛此言的指缝，滴在衣裙里。洛此言感受到手上的湿润，把无砚抱得紧了些。

　　无砚靠着洛此言，听着胸膛里传来的心跳，有节奏的跳动令人安心。
　　洛此言不时的说着话，分散着无砚的注意力。只是，让一个不善言语的人找话题，只会越来越冷。

　　无砚不知道洛此言在说些什么，在黑暗中，感受到的是清晰的跳动声、耳边的热气、眼睛上的凉意和莫名的香味。
　　无砚听着洛此言的心跳，双手不由自主的搓了搓。
　　咚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敲在了心里。

　　咚咚一声，像是深海里溺水的人，无砚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眼前这具身体就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把溺水的无砚提上了岸。“好咯，小丫头咋还埋着头哩？”

　　无砚猛然惊醒，洛此言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放开了她。而自己，却还缩在她怀里。缩着就算了，手还紧紧了抱住人家的腰。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

　　无砚诺诺的说道：“那是因为我这么小，不敢看，怕疼。”

　　吴老头闻言爽朗的笑了笑，摸着无砚的头说道：“可是后来我都包扎好了，你怎么还抱着人家姐姐？”
　　“那是因为我疼得忘记了。”没错，肯定是因为这个。

　　吴老头把手放下，捏着无砚的裙子衣角，说道：“这位怕疼的小朋友，和爷爷进去里面，爷爷要看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说着双手用力抱起无砚，几步走向里面，把无砚放在床上。

　　诊所不大，门口进来放眼就是一个办公桌和一张凳子，一张长椅。药柜立在办公桌旁，留着一条刚好可以进入办公桌的缝隙。而另一边则留下稍宽的路通向药柜后面。里间只有两张刚好够成人躺上去的病床，两扇窗户，此刻是全部打开了。墙角处有个拐角，是卫生间。

　　无砚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话。吴老头看着无砚说道：“小丫头还害羞叻？爷爷我看过的小孩子比你吃的饭还多叻。”

　　无砚抬头看着站在吴老头后面的洛此言，眼睛眨了眨。
　　洛此言上前一步，对着吴老头说：“医生，我来吧。”

　　吴老头见无砚别扭的摸样，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下一定要仔细看看，腹部和腰部都要捏一捏。
　　洛此言站在旁边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待吴老头出去后，转头看向无砚。双手捏着无砚的衣裙，说道：“屁股起来。”

　　无砚双手撑着床边，微微抬起。
　　“再抬下手。”无砚听话的把手抬了起来。
　　洛此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般乖巧的无砚，干净利落的脱掉了衣裙。

　　洛此言黑色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身体，看得无砚脸上起了丝丝红晕，方才转身去看无砚的身后。
　　还好身上没有伤口，但有些伤口是看不见的才可怕。

　　洛此言用指腹不轻不重的按了按无砚的腰，问道：“疼么？”
　　“不…不疼。”微凉的指腹惹得无砚酥酥麻麻的。

　　手指又按了按其他地方，确定没有受伤，洛此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为无砚穿好衣裙后，洛此言出去叫来了吴老头。吴老头再三确认没事后，想把无砚给送回家，却遭到了洛此言的拒绝。

　　洛此言背上无砚，和吴老头道了谢转身离去。

　　烈日还在灼烤着大地，无砚看着洛此言的侧脸，问道：“我是不是很重？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走的。”
　　洛此言说：“不重。”

　　无砚伸手擦了擦洛此言脸上的汗珠，看了眼洛此言面无表情的脸，双手交叉放于洛此言胸前，将头窝在洛此言的颈后，鬼使神差的说道：“此言，你好香。”

　　洛此言的脚步顿了顿，双手掂了掂重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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