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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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里的医师给我上药，那么大的伤口疼得我直咧嘴，但到底还是没能在父亲大人面前喊疼。我看着手上这个被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心情有些复杂。
我头一次开这么大的口子，虽说根本取不走我的命。这样不明不白的上来对我致命招数，让我很是疑惑。我在任务中基本没有现过身，更别说是被对方看见了。被击杀的那人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我的脸。
但是那混沌我只在那人身上见过。
我坐在马车里向眼宗的方向去，将长剑收到背囊里，反正也想不出什么，索性就懒得想了。闭目养神直到回了眼宗。
我放下我的行李放在桌上将长剑挂在床头后，瘫在床上睡觉。在这里是最为安心了，我叹息道，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好好休息一下。
“宿雪！”才躺下没多久，未芷就回来了，捉着我说个不停，“你知道不，好几个内室弟子都不见了。”我眉心一跳，一骨碌爬起身，跪坐在床上盯着她：“什么？你说什么？”她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神。
“你发什么愣啊，快说说，怎么一回事儿。”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撇撇嘴，有点儿不满道：“以前没见过你这么八卦的。”
她清了清嗓系，俨然一副要说书的模样：“我跟你说啊，这个我听说上次被派去执行任务的内室弟子都遇到刺杀了，有的失踪了，有的受了重伤，轻点的都折了手脚的。但并没有从宗里的公告上知道，但是大家都传开了，我觉着吧，宗主大概是不想让我们这些外室弟子知道太多吧。”
我没在听下去她说了什么，现在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件事情。不仅我遭到了刺杀，其他的前辈也是。那么这就相当于无差别对待，是……要灭口。
我心底蓦地一寒，连未芷正奇怪的打量我都没发现。
“宿雪，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尽量保持冷静，回答了她的话。
“上次你是去执行任务了？不会是这个吧。”
“不，是家族里的任务。”我不想她担心，撒了谎，翻身躺下去，装作要睡觉的样子，但思绪已经飘飞。我觉得大概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想出缘由的。
能从谁那里得到消息，我脑海里立马蹦出了一个人——西门。
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理头发就往外冲，未芷在后头叫我，问我去干什么，我只说，去找一个朋友问点儿事儿。
我加快了脚步走向了瞳瞳和西门住的宿舍，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远远瞧见了他们的宿舍后，才稍稍放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匆忙。
我才到练武场附近的古树旁，头顶就有樱花飘下，头顶传来西门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停下步子，抬头望去，日光几乎刺伤了我的眼。半遮着眼，才看清了仰卧在树干上的人。就算是入了春他还是穿了有些厚的衣袍，柔顺的长发透过树枝缓缓垂下。
“来找你问些事儿。”我吹开不断飘落的樱花花瓣，虽然知道这是幻术，但还是不自觉的把它当了真。
“喔？”他翻了个身，还是没有低头瞧我，“你还会有事儿来问我？什么事儿是你父亲不能告诉你的。”
“我不觉得他会什么都告诉我。”我蹙眉，坐在古木凸起的树根上，“所以我来问问你。”
“你受伤了？”他垂眸望了过来，我微微挑眉不怎么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也遇到了刺杀对吧。”他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我皱眉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你也别问这么多，他们不想你知道的事儿，你就别问了吧。”
“可我想知道。”我神色不变，语气坚定。
“你又凭什么说我就一定会知道？”他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怎么想回答，“我可是个普通弟子。”
“你是西门啊，”我垂下眸子，语气平淡，几乎肯定的说到，“如果你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嗤笑出声：“我也不想知道这么多不是，为什么一定要问我。”
“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原本悠闲和调侃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混沌么。”
“混沌？”我又蹙起了眉，“那不是在百年前就消失了么，怎么现在还有？”
“混沌从来没有消失过，它怎么可能消失。”西门嗤笑一声，在枝头上坐起，双眸与我对视，“怎么可能呢，那种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
“所以那是混沌？”那种传说中恐怖至极的东西，我陷入沉思。
“宿雪，你知道么？如果你回去了，你要和我一样了，死守着这个消息。未来的眼宗，未来的十二宗门都要对抗它。”他目光沉静，波澜不惊，“你也逃不掉了。”
我微微一愣，眯着眼不说话。我知道他说的绝对是实话，我可能逃不出这个圈子了。但我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平静的接受了一切。谁知道呢？人总是会变的吧。
我起身拍拍裙子，不再看他，边离开边道：“无所谓不是么，我不怎么在意了。”才走几步，就被人喊住了，我回头，瞳瞳正站在不远处和我挥手，似乎正打算向我走过来。
“你看他，多好，不带一丝黑暗。”西门跃下树，代我向他招手，“感觉阳光都在跟随他。”
我不可否置，只是面上带着笑，心里头空着，什么也没想。
今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宿易了。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但这次竟然梦见了他，他在我跟前，和以前一样对坐。
相顾无言，对坐许久。我凝望着他，他还是那样带着几分轻佻的笑着。
“宿雪，”他开口了，面上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是认真的，“你还是想问我些什么吧。”
“大概吧。”我回答到。
“我大约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跟随你父亲吧。你明明是个那么有主见的人。”
“恩……”他沉思了片刻，好像是轻松的笑了声，“谁都不想生活在暗处。”
“生活在暗处的人总是渴望光明，不是么？”
“可是，生活在暗地里就是我们一族宿命。”
“宿雪，知道，我们为什么姓宿么。”
话音刚落地，我就醒了，没有了下文。我呆坐在床上。
屋外天色朦朦，还未大亮。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