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星若幽幽》苍秋

12、第十二章 爱恨

　　但天庭不会看着兰若逐渐壮大的，该来的终归要来。但让兰若没想到的是，前来的‘大军’竟只有星御一人。
　　兰若看着走近的星御，说道，“怎么，来送死吗？”
　　星御深深的看着兰若，只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兰若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多么轻薄的三个字呀，就像我爱你一样不值钱。”
　　星御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放慢步子，向着兰若逐渐走近，他将一把剑放入兰若手中，“想杀我，动手吧，我欠你的终归要还。”
　　兰若轻轻抚上锋利的刀锋，眼神有些冷冽，“你欠我的何止是命？你的命，只是刚刚开始。”
　　兰若动手，一刀刺向星御，离心脏偏了一寸，她以为自己该是会被恨意淹没了的，却仍旧下不了杀手。
　　她有些恼恨自己，可看着星御流落而下的鲜血，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心中像是压了一颗石头一般的难受。
　　来接星御离去的是太白星君，他出现时看向兰若的目光有些复杂，岁月似乎已经冲淡了许多曾刻骨铭心的回忆。
　　“玉帝知道他一个人前来后，便命我紧随而至，要我带走星御神君。或许是知道我两有些许旧情，不会过分为难我吧。其实，你实在要为难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兰若没有再表露更多的表情，亦没有看星御一眼，“带他走吧。”
　　她不知道该要怎样处理自己与星御之间的关系，每一项抉择都让她难受到心痛。想起她还是凤清澄时，她问他，你会爱我多久。星御回答，直到世界毁灭。她是兰若时，也问过同样的话，星御回答，直到他死去。
　　那些，曾让她感动到流泪的话，如今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她想说，她曾心中信仰的爱情，便是直到世界毁灭，直到她消散于这片天地。
　　星御被带回天庭后，整个心已是麻木了。一段爱情，如果从算计开始，便已失去了爱情的本质。
　　他爱凤清澄，或许从梅花林间的第一次相见就开始了。她亲吻他时，他会欣喜。她说爱他时，他也想牵着她的手，走过生生世世。他没有想太多，他以为他是仙，早已超脱了七情六欲。他的心中，唯有肩负的使命。可当真正失去她时，他才后知后觉，他爱她，爱到离了她呼吸也会变得难受。
　　玉帝来看他时，只是瞧了瞧他的伤势，并没有谈论他和兰若的话题。
　　“好好养伤吧，我大劫将至，等你伤好后，我就准备将帝位传给你，然后好好准备渡劫。”
　　星御表情有些淡然的轻嗯了一声。
　　三年后，星御登上帝位，并昭告了天下。兰若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明白，两人之间已将离的更加遥远了。
　　五年后，前玉帝渡劫失败，这也意味着，他已消散于这片天地。
　　她与星御已经八百年没有见面了吧，她的势力继续壮大，却仍旧龟缩于曾经的地盘。她比不上紫轩的雄心壮志，他的势力已经从西北扩张到了西南。
　　这天，紫轩踏入她妖族圣殿的时候，兰若想，他该是来谈联手攻打天庭的事吧。
　　没想到，站在妖族大殿之上，当着数百大妖的面，竟说道，“我青丘帝君紫轩欲求取凤族女帝凤清澄。”
　　兰若有些刹那的震惊，片刻之后面带笑意，“青丘帝君，我可比你整整大了二十万岁，我俩不配。”
　　“我觉得很配，我会拿出该有的诚意的。”说着，紫轩半跪在地上，继续道，“我仰慕女帝许久，愿带领西北西南十万大军追随女帝，此后，任听女帝调遣。”
　　说实话，兰若还真是有些心动了，但内心深处真实的情感却不允许自己同意，她不爱他，又怎能嫁给他。
　　她随着自己的本心拒绝了，紫轩似乎有些气馁，但仍旧道，“女帝虽然拒绝了我，但我仍是不会放弃的，我率领的十万大军会继续追随女帝。”
　　就这样，两支大军整合在了一起，整整有二十万。由她和紫轩共同管理。
　　接下来的日子，紫轩会送兰若一些民间的小玩意来讨她欢心，倒还真像是在正儿八经的追求她，两人之间的相处像时回到曾经苍岳山的模样。此时，兰若似乎忘了，人心难测。
　　渐渐的，紫轩对军队的把握越来越紧密，它的话语权竟已经比兰若说的更有用了。对于出兵西海，抢占一座天庭的仙岛，兰若是不同意的。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紫轩以损失两万兵将为代价，成功抢下了一座仙岛，准备用作海上征战基地。
　　兰若渐渐开始知道，曾经所谓的追随，或许就是他准备蚕食自己的借口。希望，现在自己醒悟的还不算晚。接下来，她与紫轩在军队领导权上，开始了争锋相对的日子。
　　明面上两人仍旧谈笑风生，暗地里，却已是使尽了手段。
　　这天。紫轩来寻兰若，说是在坠凰岭寻到了传说中妖帝的精血，但有封印，希望她前去帮忙。
　　对于如今的自己，兰若还是很有自信的，自觉醒过后，她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水准，想要算计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到达坠凰岭，兰若还真看见了一座奇异的封印之地，还真与她的血脉有些感应，看来，紫轩这次并没有骗她。
　　她与紫轩小心翼翼的踏入，周围立即狂风大作，飞来无数灵力之刃。紫轩运用全力，控制着灵力之刃，对兰若说道，“我先尽力占时控制大阵，你立即寻找阵眼破阵。”
　　兰若点头，立即寻找起来，片刻时间便寻到了隐藏的阵眼。兰若用灵力劈去，想要破坏阵眼，却似乎激发了另一个大阵，在阵中的自己刹那间竟使不出丝毫灵力。
　　她感应到有人袭击自己，但奈何灵力不受控，只能实实的挨了一击。回眸，看见紫轩立于自己身后，他没有偷袭成功后的大喜，反倒有些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骗你，这里真的有妖帝精血，只是一千年前便被我得到了。我与你实力相差不大，想要轻松的击败你，唯有用计谋。当你破阵的时候，所带动的灵力激活了另一个大阵破灵阵，身在阵中，会让你使不出丝毫的灵力。”
　　紫轩慢慢走近兰若，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离开你后，我经历了很多，好几次都差点死去，我渐渐明白力量的重要，也渐渐开始为了得到想要的变的不折手段。我曾对你承诺，不管怎么变，在你面前我只做小紫，我食言了，可你，也不再是我认识的兰若，那个单纯可爱的兰若，我们都已变了。”
　　“我本不想杀你，可如今的局势，已逼得我不得不动手了。”
　　兰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祭，“破灵阵只有刹那间的作用，你一掌没将我杀死，想杀我，也不再那么容易了。”
　　“你已重伤，杀你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你还与我说这么多，给我修养喘气的时间么？”
　　紫轩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没有犹豫的再次出手，兰若也调整好自己开始接招，对劈两掌之后，两人拉开了距离。
　　兰若拿出九幽萧放于唇边，轻轻的吹奏出了九幽曲，这是传说中的摄魂之曲，专门攻击灵魂。
　　随着曲调的吹出，紫轩已经开始受到了影响，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双拳也紧紧的握着。此刻灵魂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他深吸一口气，召唤出方天画戟，用尽全力击锤于地，层层气波竟隔断了九幽曲，让他能缓上一口长气。
　　兰若因为受了重伤，没有更多的力气陪紫轩进行持久战，她且战且退，对于对方的层层追击，她开始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她有些焦急，还未想到办法摆脱紫轩的时候，星御出现了，像是话本中的英雄那样，她的心竟有些颤抖，未知的情绪缭绕心间。
　　紫轩与星御对了几招，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便也没过多的纠缠，各自离去了。
　　这次，兰若先开的口，“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有叫千里眼与顺风耳观察你的动静，当被告知你有危险，我便迅速赶来了。”
　　“嗯。”
　　“你现在想去哪儿，我护送你。”
　　“哪也不去，等伤好了，再回我妖族老巢。”
　　“好。”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沉默，即使两人心中缭绕着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哽咽在喉间。
　　夜里，兰若靠在树旁休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能感觉星御向她靠近了，呼吸拂过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感觉。她不敢动，只能假装自己睡着了，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那轻柔的动作，像是藏着无尽的爱怜。而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