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六章 平芜尽处是春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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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青言再一次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深浅不一的紫色，不再是记忆中的混沌。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间颜色淡雅的卧室，说是卧室，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这一间卧室是和客厅相连的，中间没有任何遮挡。
说到颜色，现在的他也只能看到一种紫色而已，所处的地方色彩很淡，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所以说颜色淡雅，也只是他的感觉。
他刚坐起身，就看到一个少女从旁边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直直的长发披散在肩背上，宽松的牛仔裤，套头毛衫，少女的模样应该算是清丽的吧？不是精致，不是艳丽，而是一种清清淡淡的颜色，就像是春天未消融的雪。
清冷温暖，疏离亲近的紫色在她的身上最是明亮耀眼。
少女看见他醒了，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点儿笑容，“风青言。”
他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跪起身，一把抱住了少女的腰。
少女似乎被他吓倒了，只是好像有什么顾忌，并没有大力地推开他，只是……“风青言，你丫的占老娘便宜！”
这句话吼出来，少女温婉的形象全灭。
凉凉的液体透过衣衫滴落在她的肌肤上，她愣了一下，刚才蓦然睁大的眼眸轻轻掩了起来，伸手拥住了面前的少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风。”
承诺就这样许下，然后用尽了她的一生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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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青言看着面前的小海带，这个样子的小海带似乎不常见呐，礼貌还带着点儿尴尬。
“前辈的网球很强！”小海带由衷地赞叹。
“呐，”风青言笑着，似乎已经习惯了迹部华丽的声调和动作，“你们网球社的两位部长不也是很强吗？”
他的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小海带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小海带的脸色有些黑，身体有些颤，然后咬了咬嘴唇，握紧了拳头，坚定地像是在发誓，“我一定会超越他们的！”
风青言笑着，“那就努力吧，有一天你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挥挥手，和小海带再见，走出球场。
身后传来小海带的声音，“前辈是……？”
风青言扬起了手臂，没有回头，“记住本大爷的名字，迹部景吾——”
小海带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也给人一种无比高傲和嚣张的感觉。
迹部景吾……
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到和那个少年是无比的般配，只有这样的名字才可以配得起这样的少年。
迹部前辈，我一定会超越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和柳前辈的，一定会！
风青言并没有听见小海带的豪言壮语的决心，当然也没有看到小海带脸上坚定的表情。
他回到家的时候，时间不是很晚，离晚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在剑道练习室看到了琉亚。
他一进来，琉亚就知道了，停下了练习，转过头来看他。
风青言脱了鞋，“小琉，需要陪练吗？”
琉亚侧了侧头，沉寂的浓墨色眼瞳似乎流露出了点点笑意，“哥哥也学过剑道？”
“没有。”风青言得回答没有丝毫愧疚，从旁边取了一把竹剑，连衣服也没有换，“我没有学过剑道，只是学过各种兵器的使用而已。”
提着竹剑站在琉亚面前，风青言看着墨色的少年，“要开始了吗？”
琉亚紧了紧握着竹剑的双手，其实他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武士和服，并没有套上盔甲，眼神坚定，“哥哥，开始吧。”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鸿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琉亚看着对面的风青言轻盈的动作，听到他口中诵出的这首诗，浓墨色的眼眸眨了眨，“哥哥念的可是《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小琉知道这首诗？”
琉亚点点头，看着风青言脚下踩的脚步，“哥哥的剑是从这首诗里面学的？”
“啊，”风青言应了一声，“教给我剑的那个人在我开始学剑的时候就教给了我这首诗，等我把这首诗背熟了，才开始教给我剑法。”
剑光璀灿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起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收时平静，好象江海凝聚的波光
轻盈，迅捷。
“哥哥的步法，我很想学。”琉亚闪过风青言一波的攻击，淡淡地开口。
“好啊，”风青言笑着，停住了脚步，“小琉想学的话，我教给你。总觉得好像比以前生疏了些，小琉学会了的话，正好可以一起练习。”
在风青言停住脚步的同时，琉亚收起了竹剑，歪歪头，“明天的比赛，哥哥会去吗？”
“当然。”风青言笑着，走过来将他揽进怀里，“小琉的比赛，当然要去加油了。”
琉亚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风青言松开了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间，“到晚饭时间了，先去吃饭吧。小琉急着想学的话，晚饭后再来。”
“嗯。”琉亚点点头，把竹剑放到兵器架上摆好。
冲了个澡，换好了衣服，到餐厅的时候，千樱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两人，笑嘻嘻地扑过来，一把将两个人全部抱住，“景吾哥哥和琉亚好慢啊，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风青言伸手把千樱提起来，放在旁边，“啊嗯，小樱你这样的动作太不华丽了吧。”——这是标准的迹部景吾的口气。不过，风青言开口的可不是这一句，“迹部千樱，你给本大爷站好，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而且你不知道你很重吗？该减肥了！”
说完，留下呆住的千樱，向餐桌走过去。
琉亚看着呆掉的千樱，沉寂的眼眸眨了眨，牵了她的手，向餐桌走过去。
小樱估计是被哥哥打击到了，不过哥哥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呐——小樱还不适应吧。
风青言和琉亚并躺在地板上，身边放了两把竹剑，汗水已经湿了脸颊。
琉亚有些疲惫的样子，不过那双眼睛晶亮，就像是夜的流光。
“哥哥，”他翻个身，正好趴到了风青言身上，“我算是入门了吗？”
风青言笑着，不是迹部景吾那种华丽耀眼的笑容，而是纯净温暖的笑容，他伸手捏上琉亚的鼻子，“你知足吧，小琉，当年我练习这套步法可是整整花了三个月半的时间，哪有这么容易学会？你有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可以夸耀了。”
“这么说，我比哥哥聪明了？”琉亚眼睛里面闪着光。
风青言拍拍他的头，噙着笑容，“臭屁么？”
“哪有？”琉亚微微撇了撇嘴，因为不常做这样的动作，所以才会显得分外的可爱。
风青言轻轻在他额上弹了一下，扶着他坐起来，“回去睡觉了，明天你还要比赛呢。”
琉亚巴在他身上，“哥哥背我回去。”
风青言转身看着他，平常的琉亚不见有这样的举动。
“想让哥哥背一下。”似乎看出了他目光中的询问，琉亚给了他答案。
这样吗？
风青言笑着，在他面前蹲下来，“上来吧。”
琉亚俯在他背上。
风青言站起身，背着他走出去，用脚带上了门。
“小琉。”
“嗯？”
“哥哥从小到现在都没有背过你吧？”
“嗯。”
“……”
“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哥哥几次，每一次总是很匆忙。”少年清冷的还带着些许孩童稚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喜欢哥哥呐。”
听着少年的声音，风青言微微闭了一下眼，笑容淡淡，“我也喜欢小琉。”
“就像喜欢小樱一样。”少年独特的嗓音接上，似乎有些不甘。
“是啊，”风青言笑着，“小琉和小樱都是哥哥最爱的人。”
“哥哥。”
“嗯？”
……
“啊——小琉！”
右耳上突然传来的疼痛，风青言豁然转头，瞪着罪魁祸首。
琉亚眯着眼睛，抬高了脸，“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可以咬人了吗？而且，咬这么大力，当我的耳朵不会疼的吗？
右耳的耳垂上两颗清晰的牙印，渗着一点儿血丝。
风青言看着镜子里面的牙印，叹口气，把撩起的发丝放下来，这样似乎也不能遮掩住。
小琉还真狠呐，他又没有得罪他，为什么他心情不好要拿自己的耳朵出气？
呐，是自己的脾气太好了么？还是太过纵容他了？
不过，小琉是自己的弟弟呢，纵容一些是应该的吧？
因为——
他们是自己的亲人。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一六章 平芜尽处是春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