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尖抠到底》阿黄丫

16、第十六章

　　课间。
　　“那个…我跟大家讲件事哈，就是那个其实我们班有一个活动，其实…”文娱委员站在讲台上搓着手，努力地拼凑台词，“也相当于我自己参加的啦，就是嗯…我想让大家帮帮忙，大概13个人的样子，然后，我已经和一些女同学讲好了，但是，还是少了一名同学……”
　　“班上不是有这么多人嘛？随便挑一个就好了啊”台下有人打断她。
　　“你当挑白菜呢？”另一个人反驳。
　　“大家安静点，让她说完好吧！”白米出来维持纪律。
　　到底是班长，整个教室里都空气都被震得停止了流动。
　　“就是我的那个衣服都是提前做好了的，当时没注意到身高问题…所以要一米七以上的人，还要那种清秀一点的，这样才会穿出那个效果来……”
　　“让楚羽来啊！”不少人同时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随即传来一阵阵爆笑。“楚羽！楚羽！楚羽！”有一个同学一边有节奏的拍桌子一边大声叫喊楚羽的名字，班上的其他同学也被带动起来齐声附和，声势震天，一副《we will rock you》的即视感。
　　“诶，诶，那个我不合适的……”楚羽的声音石沉大海，无人理睬。“这些人也真是的！”
　　赵宇憋住笑看着楚羽。
　　“你不会是在脑补吧！”楚羽皱着眉瞪着他。
　　“嗯！”赵宇笑着重重点头。
　　“不许脑补！”说着用手捂住赵宇的眼睛，脸蛋通红。
　　“蠢！”赵宇好笑地扒开他的手。

　　“好了好了，大家认真点！”白米用力地拍桌子，小手心因为力的作用变得血红。
　　“我们看起来想搞笑的吗？”仍有同学胆大。
　　“你们说了不算，”白米朝向文娱委员，“你怎么看。”
　　“其实我发现楚羽好像是挺合适的。”
　　白米往楚羽那瞧了一眼，一副我也救不了你的样子。
　　“我去！你们也问问我的想法好不好。”哪怕楚羽平时再温和，遇到这种无法另常人接受的事情，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文娱委员开心地拍手。
　　“我没说去啊！”楚羽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适合……”
　　“同学间就要互帮互助嘛。”
　　“大家待在一起就是缘分啊。”
　　“你也可以尝试一些新东西啦。你这是走在时代的前沿啊。”
　　同学们进行七嘴八舌地洗脑式道德绑架。楚羽只觉得闹得头大，暗骂：这些孙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太不道德了，他妈的长得美也有错！怎么从来就没一件好事砸我头上！什么坏事都让我碰上了我招谁惹谁了吗？
　　“…那就这样吧…”受不了潮水般的头脑轰炸，最后，楚羽还是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谢谢，谢谢！”文娱委员的头都快磕到讲台的桌面上了。

　　翌日，放学后。
　　下课铃一响，楚羽逃兵一样冲出教室，但还是被抓住了。
　　“楚！羽！”白米在楼道里大声叫唤。
　　楚羽一眼睁一眼闭，双手合十哀求，“放过我，放过我。”
　　“你都答应人家了，就别……”白米撒娇地拖着他的手往回走。

　　楚羽回到教室，发现原来还有十多个女生。
　　文娱委员对白米和楚羽投以感激的微笑，“其实我就是想让大家留下来学学那走秀的步子，虽然我们都还只是高中生，但既然做了，我们觉得就专业一点好吧？”看得出，文娱委员很重视这次服装秀。
　　文娱对楚羽的身子左瞧瞧又看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楚羽感觉很难堪，脸微微发烫，第一次被女生这样盯着，白米明事理，待在一旁并未表示不悦。
　　“你的身子板好小，幸好很高。”文娱又不怀好意地朝白米露出笑容。
　　“你正经点好不。”白米对着文娱委员又是娇嗔又是推。
　　“好啦好啦。我觉得楚羽你还是不用学女生那样子走，毕竟是个男生的骨架，但你走路也别太大大咧咧了，稍微大家闺秀一点。”
　　“我怎么知道大家闺秀怎么走路。”楚羽很不耐烦，暗想自己来了就算不错了，还这样那样的…
　　“你就中规中矩地走，走的时候，手臂摆动的幅度不要太大了，步子也别跨太宽了，配合一下嘛。”
　　楚羽脑海里忽然冒出经常找赵宇的黄诗雨，于是学着她的样子，转身小心地踱步，“这样？”
　　“是…有点像。”文娱委员捏着下巴。“算了，可能如果穿上裙子了，效果会不一样，你暂时可以学下白米走路的样子。”
　　白米落落大方，款款而来。楚羽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就没想到她呢？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文娱委员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一举得冠，获得丰厚的奖金和含金量比较高的荣誉证书，当然这少不了同学们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这个服装秀是没搞头的。
　　比完赛，拿了奖，合了影。文娱委员马上围住大家，激动的说，“真是太谢谢大家了，太谢谢你们了，我们班真的是太厉害了。我请大家去KTV怎么样？”
　　“现在去！”同学们又起哄。
　　“当然是现在去！”
　　楚羽以为大家没注意到自己，趁机开溜去换衣服。
　　“楚羽！你干什么去？”白米走到他的身边，把裙摆整了整，又轻轻地按了按肩膀。
　　“我换一套衣服过来。”
　　“他们又在这秀恩爱了嘚。”一些同学是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揶揄班长的，平时在她的管制下，难得翻身。楚羽暗暗诧异，自己与班长的事这么居然多人知道。
　　“楚羽你不能换，我们还没拍照的呢。”女生都围绕着楚羽。忍不住夸赞“男生美起来，还真不比女生差啊。这衣服你今天不许脱了啊！”
　　楚羽其实很不习惯也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仿佛千盏照相机咔嚓对着自己，或许是源于内心的自卑吧。
　　最后，文娱委员就近选择了一间酒吧的最大最豪华的包厢，足以容纳全班四十多个人。
　　有的唱着时下的流行歌曲，有的坐在沙发上吃零食，有的玩起一些小游戏，像背靠背榨气球，蒙眼捉迷藏什么的。五彩缤纷的灯光在所有人身上轻快移动，蓝白色的校服看着不再冷静沉着，恍若隔世。楚羽显然属于第二类，但他却不是很方便，身上挂着长长的白裙不易行动，还得小心不把它给弄脏。
　　赵宇一直都很安静，靠在沙发上默默地喝着葡萄酒，像是在回味。
　　当白色的聚光头洒在他身上的那一刹那，楚羽仿佛超出尘世的仙子，皮肤通透，双瞳剪水，唇红齿白，黑色的假发如瀑布般飞流直下而止于腰间，中间有一条丝带松松缠绕，白纱披巾听话地搭在双肩上，锁骨细而长，恰到好处地形成美丽的弧线，衣领处连着弯弯的荷叶边，裙摆落地，裙边上镶上了些许剔透的水晶，白色小皮鞋随着脚步移动若隐若现。许多人都忍不住站起来一探究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美的如此不可方物，估计到现在人有许多人不知道他是一个男生。
　　赵宇也被扎扎实实地惊艳到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时被自己欺负的孬种，但看着其他人像自己一样注视着他的时候，赵宇仿佛私人珍藏的物品被拿在博物馆展览，心里很不舒服。
　　注意旁边的白裙犹豫不决，赵宇被拉回了到了现在，拿起桌前的一包鸭脖子，“要吃这个？”
　　“嗯。”楚羽伸手去拿，但是俩人相距太远。
　　“过来吧。”
　　楚羽便听话地坐到他身边，专吃眼前的鸭脖子。赵宇看着分外可爱，忽然希望自己能够醉。
　　“喝不喝酒？”赵宇同样拿起一杯葡萄酒给他。楚羽抿了一口，微酸，舌头涩涩的，味道还不错，于是又灌了一大口，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坨绯红。
　　“好喝吗？”赵宇喉结上下一动。
　　“还不错。”楚羽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灿烂。
　　“别喝那么多，你看起来会醉。”
　　“好像是的噢。”楚羽一家人都不怎么会喝酒，平常也不会喝，所以楚羽又没基因优势，还不经常练习，醉了并不奇怪。
　　也学着赵宇的样靠在了沙发上，嘻嘻傻笑。
　　“你不打算和我拍照留念？”赵宇一直等着楚羽找自己，但好像没有结果。
　　“傻了傻了。”赵宇不理他了。
　　“你才傻，只晓得说我，就是被你说傻的！”楚羽仗着酒劲发泄平时的怨气，“真的是的，平时都对你那么好，还对我挑三拣四，我都没有嫌弃你！”
　　“哦？你哪里对我好了？”
　　“哼，吃饭作业打扫，跑腿的事哪一件没包？”
　　“不就是跑了个腿吗？你还挺神气？”
　　“呸，你以为你国家主席啊？我神气个屁啊。等我以后出息了，你等着瞧……”说着说着却两腿叉开，头依赵宇肩膀上了，看来楚羽同学醉得挺严重。
　　赵宇拍着他的肩膀，分外温柔，“酒量真是差得可以。”
　　“哪有……”楚羽嘀嘀咕咕。

　　白米在包间寻了楚羽许久，蓦然回首，他却迷糊地靠在别人怀里，错觉郎才女貌，忽然感到刺眼，两眼发酸。
　　“让我扶他出去醒醒酒吧。”白米朝赵宇说话。
　　赵宇轻轻地推开楚羽，一脸你随意的表情。
　　“嗯……”楚羽忽然觉得有些冷，不想离开温暖的怀抱，又无意识地倒在赵宇怀里。
　　“楚羽，待会我们得走了，先去外边醒醒酒，好不好。”白米柔声细语，企图拉开他。
　　楚羽微皱着眉又往怀里蹭了蹭，耳朵紧贴赵宇的胸膛。
　　“算了吧，他也累了，让他在这休息会儿。”
　　“……好吧。”白米坐在楚羽身边，又觉得尴尬，便跑到其他同学那玩儿了。

　　“是时候回去了，乖，让我扶你回家。”赵宇撑起楚羽的身子。已经十点整了。又找来了楚羽的外套披在他肩上。
　　出来拦了一辆计程车，“去……去岳秀花园吧。”赵宇本打算送楚羽会他自己家，但是感觉这个时候他的爸妈应该都睡了，就不想打扰了。楚羽上次去的那家别墅，就在岳秀花园里边。
　　“小伙子，女朋友很漂亮啊。”胖胖的老司机眯着眼，羡慕的很。
　　“是啊。”赵宇便在楚羽嘴上啄了一口，颇有炫耀之意，不顾其他。
　　“……”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
　　“零钱不用找了。”赵宇因为司机的那句女朋友，非常开心。

　　赵宇打量着他这一身裙子忽然不知从何下手，“算了算了，不给他换了。”于是就直接把他放在在床上，但楚羽的手臂紧紧地扣在脖子上，赵宇脱身不开。几次想掰开他的手，觉得太粗暴了些，或许是因为楚羽着女装的缘故，便任由着他。
　　“女朋友……”赵宇嘴角橡皮筋一样越拉越长，取下他头上的假发，整理有些乱的发梢。
　　楚羽变装这事足够赵宇回味一辈子了，后来楚羽怎么也不愿意再穿上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