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都知道》蓁澄

3、chapter 03

　　chapter 03 梁晰说，“林陆，和我结婚，我会让你一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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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林陆事后再怎么后悔，可好像成了一锤定音的事情，两方家长见了面，计划着他们两个的婚事。
　　她不是耿耿于怀的人，可对待梁晰那所谓的被求婚还是有些不舒服。

　　章雨在周五晚上七点打电话给她，那时的她正好在梁晰家吃饭，林陆离开了座位，走出去接听。
　　似乎也没有太开心，“梁晰要结婚了，今天我听何度说的。”
　　她一愣。
　　“是在他们的高中群里，梁晰邀请他们来参加。”章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忽然打电话给她，继续说，“也许你也不记得他了，但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林陆释然一笑，“小雨，上次我说有机会请你吃饭顺便介绍他给你认识。”
　　“嗯，难得你想开了。”章雨觉得万分不容易。
　　“上次和你说的时候还是男朋友，现在成未婚夫了，我年前就结婚。”
　　林陆沉默片刻，继续说，“以前的事，你就忘了吧。”

　　“我知道，我不就不想再让你有什么期待嘛。”
　　“嗯。”阳台的风有点大，呼呼的，她的刘海有些吹乱了，可也没管它。

　　梁晰见她出来的久了也走了出来，在她背后抱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林陆摇摇头。
　　“声音怎么有点哑了，”梁晰把她头转过来，“怎么眼睛也红了？”
　　“风太大了，”林陆对着他笑笑，立即抬手准备擦眼睛。

　　梁晰拿出纸巾，帮她慢慢擦干眼角旁边的眼泪。
　　林陆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可又觉得自己矫情，在他的注视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脑袋。
　　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堆，就往梁晰的衣服上凑。
　　得到的是，男人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林陆忽然觉得，别说什么以前的事情，也不用再理会任何幼时的感情。
　　苦尽甘来也好，终于如愿也罢，放下的，没放下的，在梁晰这，她都觉得没什么了。
　　林陆一直哭，哭得累了就不再说话了，脑袋上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梁晰说，“林陆，和我结婚，我会让你一直开心。”
　　比起“别哭了，我在。”她只觉得这句话更戳她心，哭得更厉害了。

　　两方家长都想让孩子在三十岁之前结婚，梁晰的生日是二月一号，年后就该三十了，想着两个年轻人相处融洽，二话不说就真的赶在了年前准备婚礼。
　　他们之后的生活都被安排在拍婚纱照和选婚纱上了，林陆面对镜头时，手脚僵得厉害，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热恋中情侣那般亲密，摄影师拍摄的时候一直让他们再靠得近些，再近些，林陆都觉得自己的脸和梁晰的脸贴在一块了，更加烫人。

　　换了好几套衣服，一天拍下来，林陆全身都酸，坐在车上也不愿意多说话，梁晰没开车过来，和她坐在一起帮她揉腿。
　　林陆笑了，“你就不累的啊？”
　　“也累。”他老实说。
　　“那你还帮我揉？你自己休息吧。”她拍他的手。

　　梁晰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觉得好笑般，“我老婆都这么累了，我要再顾着给自己揉腿，岂不是太不贴心了？”
　　老婆。
　　这是梁晰第一次叫她老婆。

　　她和梁晰的新家就在他的那间公寓，空间很大，这段时间为了装修，梁晰搬回了自己家，林陆的爸妈不在本省，所以大多数时候，林陆都被叫去他家吃饭，然后由梁晰送她回去。
　　可到了后期，加上工作上更忙碌，梁晰让林陆干脆住了下来，就呆在他的房间里。
　　林陆也没有那么多忸怩之情，反正都快结婚了。

　　晚上洗好澡，林陆换上睡衣，看着床上的梁晰出了神，默默地爬上了床，窝在离他远远的位置，怎么也不敢再动。
　　倒是梁晰觉得她这动作太过好笑，朝她靠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今晚也没力气，所以你放心。”
　　林陆听到这话就作势要捶他，却在下一秒被他握住了手，梁晰盯着她的脖子，细细地啃咬下去。

　　身下的人不满地抱怨：“不是说了做不了什么的吗？”
　　睡衣领口被掀开，梁晰加重了力道，似乎在反驳她的这句话。
　　在床上千万不能提及对方不能做果然是一直以来的真理。

　　三十分钟后的林陆躺在床上发着呆，对刚刚的事情还有点不太能接受，她骨子里是个保守的人，不太愿意接受婚前性行为，大概也是呆板久了，所以一时间放不开。
　　最后的最后，梁晰只是浅尝辄止，最多看光了她的全身，也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即便如此，林陆还是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比如此时的梁晰，即便穿好了衣服，她也能想象衣服下的肌肤，似乎刚刚手上摸过的触感还在，林陆更想掩面。
　　梁晰穿好衣服后继续压在她上方，忽然问她，“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她摇头。

　　“年少时期呢？也没有过有好感的人么？”梁晰不太满足她的回答，好像对这个问题特别执着。
　　林陆想了会，声音变低，“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对一个男生很有好感。”
　　“然后呢？”他对此很感兴趣。

　　“然后小学毕业之后他就去了别的学校，之后也就没了联系，那时候也从没想过要有什么联系。”林陆说完便抿唇，再也不肯多说一句了。
　　“之后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么？”梁晰问她。
　　可林陆似乎真的不太想提到这个人，一直不肯回答，最后被问的没辙了，干脆说了句，“前几天知道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梁晰听她说完后也就不继续问了，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对着她躺下。
　　林陆还想着刚才他问的问题，越发不太开心。
　　也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换了好几个姿势。
　　他直接关了灯，也没提前说一句，林陆觉得白天也累的慌，尤其是刚刚还耗费了些体力，也就更想睡觉了。

　　快要睡着时，梁晰问她，“你有想过把他追过来么？”
　　她完全不想搭理他。
　　“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知道他的消息，证明一定关注他了吧，既然如此念念不忘，有想过在他结婚那天去抢人么？”
　　梁晰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林陆这才后悔告诉他这件事情，当时脑子一空也真没想太多，现在更加觉得烦了，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就没有过喜欢的人么？”
　　“没有。”梁晰立即回答她。
　　“都多久的事情了，我又没那么傻，真要那么喜欢他我早就去追了，”林陆愤愤不平，“只不过单纯有好感而已，这么多年了，没谈恋爱也是因为身边没有觉得合适的，没有其它原因。”

　　“那你现在结婚是因为年龄，还是真的觉得我合适？”梁晰打开了灯，决定和她好好谈谈。
　　“我不想和你吵架。”林陆已经适应了黑暗，被灯光刺得眼睛有点酸涩。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内心，趁现在还来得及。”

　　林陆干脆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干脆果断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心里会一直惦记着那个人，你是不是发现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妻子？”
　　“你冷静点。”
　　她也很想冷静的，可是却觉得完全没办法告诉自己要理智，林陆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无理取闹，可另一方面却觉得委屈。

　　是，这么多年了，她躲着不去猜想那些可能性，但并不代表没有。
　　可有没有重要么？
　　最后的结果是，她把整个青春都用在了关于他的身上，她甚至从没想过和别的男人交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是没人追她，可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拿年少时那个人和那些男生对比，比着比着就觉得自己宁愿单身也不想被捆绑。
　　她一直想的是，等哪天遇见了，她不希望身边还有多余的人让她放不开，她希望以后遇见，她依然可以和他有可能。

　　可到底这么多年了，这种可能性是一件极低的事情，世界上千万人，她又如何必须让他看上她呢？
　　即便是现在的林陆，躺在梁晰床上的林陆，也觉得此刻的一切会不会是自己多年来幻想的结果。
　　有没有人像她这样，在不确定自己感情的前提下等了另一个人十多年，这或许又带着夸张，谁知道呢？
　　过了这么多年，是一种出于自身的习惯还是因为某个人，早就说不清了。

　　见林陆沉默着，梁晰也不想强迫她再说些什么，关灯后就转身睡觉。
　　他这次是真的想睡了。
　　林陆依然想着过去的事情，过了十几分钟才低声说：“我和你结婚，不是因为你适合我，而是我想努力让我自己更加适合你。”
　　这是我，一直都想做并在做的事情。
　　她不知道梁晰有没有听见，但也没继续追问，手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