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战 ...
-
八岐大蛇不愧是连神明都需要用计封印的妖兽，虽然凤凰火的妖力中蕴含了一部分南方朱雀的神力，但那身蛇鳞太过坚固，连续几次攻击也不过是让它们变得焦黑罢了，连皮肉都没有伤到。晴明忙于将“生”的符咒打出去减轻她被大蛇攻击收到的伤势，自己不慎被一个蛇头咬啮，伤处立刻出现了青黑的色泽，显然是中了毒。
因为身边除了凤凰火之外的式神，他不敢退后，只能咬咬牙给用言灵将自己身上的符咒引爆勉强恢复一些灵力，重新撑起了结界，让一旁的桃帮自己稍作治疗。
大蛇将尾巴猛地甩了过来，狠狠的撞击了两下，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晴明咳出一口血，却还要吃力的用“缚”止住它的动作，给萤草和桃花妖施展治疗术的机会。
好在八岐大蛇吞噬的活祭品的生机似乎是耗空了，嘶吼一声，高高扬起的蛇颈无力的垂了下来，向着安倍晴明等人的方向尽力一伸，却被躲了开来。阴阳师动作迅速的张开了一个小型结界将他们包裹住，抵抗着八岐大蛇对于生机的汲取。
失去妖力驱使的水流平静了下来，荒川之主收了手，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妖力又输了一半给同样消耗严重的夜叉，皱着眉注视着八岐大蛇吃力的扭动着的身影。
八百比丘尼是吃了人鱼肉的不死者，这次的“复生”显然是以她的生机开启了封印，让八岐的躯体活了过来。不死者的生机本应是近乎无限的，被八岐大蛇吸收之后却只支撑了这么短的时间。是复生的法术本就消耗巨大，还是施法之人本身动了些手脚？
无论如何，现在是个封印刚刚复生的八岐大蛇的好时机。晴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刚刚将封印的符咒挥向八岐大蛇庞大的身躯，一道黑色的结界却将他的符咒挡了下来。
来着的外貌和灵力都十分熟悉，身边跟着的女性妖怪曾经偶有疑惑的双眼已经完全被空洞的神情占据，不要命一般的挥洒着妖力，大片的冰雪落下来，被凤凰火灼热的温度消融，滴滴答答的流进了一旁的河川当中。
黑晴明却已经走到了八岐大蛇交缠着的躯体当中，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利刃，向着那八条蛇颈交接的地方狠狠地刺了下去，紫黑色的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一时竟没有什么违和的感觉。
一个尖利的男音笑了起来，八岐大蛇竟然开口了：“黑晴明，你以为你在活祭之术上动的手脚我没有察觉吗？在那之后我就料到，你在我复生之后一定会借走这把刀作为媒介来夺取我的力量。哈哈哈，你还真是愚蠢啊，从我自己的躯壳里衍化出的宝刀，怎么可能伤了我？”
它突然将尾巴扬了起来，将黑晴明卷在了其中勒紧，不顾因为它的动作在腹部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的利刃，冲着安倍晴明张大嘴咬了过去，将透明的灵力结界直接吞入了腹中，原来刚刚那脱力的模样不过是演戏罢了。
“现在正好，使用阴阳分离之术而生出的阴之晴明和阳之晴明都在这里，只要我一同吞下，就能得到已经违逆了阴阳之理的安倍晴明完整的灵魂！”它叼住了难以抵抗的阴阳师，用头颅上的鳞片硬生生的阻挡住了急遽的水流、蕴含着神力的火焰和带着其主人愤怒急切地心情飞来的三支箭矢，一口将晴明吞了下去。
当它正想接着吞下黑晴明的时候，突然惊怒的痛吼一声，尾部痉挛起来，被黑晴明轻而易举的逃脱了束缚，还冷笑着用手中的刀向伤处狠狠的又刺了一下。沾染了妖邪的神剑发出莹莹的光芒，八岐大蛇也在此刻终于认出了这把“老朋友”。
“——天羽羽斩！你怎么可能会……吼——！”它已经无法吐出人声了，只能因为痛苦不断地抽搐着，挣扎着的庞大身躯将周围的土地和山峦击碎，吞下去的阳之晴明也被吐了出来，脸色难看的后退了几步，被源博雅接住。
黑晴明狞笑了一声，脸上的妖血已经完全跟阴影融合到了一起，明明和晴明一样的脸却显得阴沉而狰狞。他拔出了当初封印八岐大蛇的天羽羽斩，在旁人惊愕的神情包围中将其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正中。
神刀上面紫黑色的妖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刀刃上流动了起来，疯狂的向着黑秦明自己割开的伤口涌了进去。而地上八岐大蛇的身躯也突然变成了碎裂的血肉，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将黑晴明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块硕大如同山峦的肉团。
博雅试着向肉团上射了一箭，却直接被那些黏答答的妖血腐蚀了个干净。他突然反应过来，一面喊着让众式神遮住口鼻，一面勉强张开了结界护住了自己和晴明。然而原本就被吞去了大半生机的阴阳师早就吸入了含有剧毒的蛇血污染的空气，加上之前的战斗当中也不慎被蛇鳞划伤过，皮肤都已经染上了一层青色，就连萤草与桃合力都没能将毒素完全祛除。
而就在此时，翅膀拍打的声音响起，仿佛一蓝一黄两只小鸟一般的一对妖怪飞了过来，因为不能靠近被浓重的阴气和毒雾笼罩的“肉团”，其中的一个只好站到了荒川的位置，远远的冲着晴明喊着：“晴明大人，京都的一个贵族的宅院当中突然跑出了好多妖鬼，正在四处食人！”
他的身上沾了浓重的妖气与人血的味道——显然不会是他们这样的小妖怪自己造成的结果。
安倍晴明本已半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无暇询问那个小妖怪具体的情况，强撑着站起身来：“萤草，桃，荒川之主，夜叉，姑获鸟，我要再借一次你们的力量。”
属于式神的契约将几个妖怪的妖力迅速的注入了阴阳师体内，总算让他可以支撑着站直了身子，召唤出在毒雾当中飞行的格外迟缓的火焰车绕着八岐化成的肉团布下了一圈密密的符咒，最后将几张用鲜血画成的塞到了青年武士手中：“博雅，还需要你用箭把符咒送到它的正上方去。”
被注入了破魔之力的箭矢飞快的飞了出去，冲破了妖气和毒雾的屏障，虽然最终被腐蚀的面目全非，但还是将阴阳师的符咒送到了肉团的中央。
阴阳师当机立断的开始念咒语，供给他力量的式神的外貌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缩水，而晴明本身那银白光滑的头发都干枯了几分，细细的鲜血从嘴角渗下来，刺痛了博雅的双眼。泛着蓝色光芒的封印法阵终于生效，流光在巨大肉团的周围闪烁着。
源博雅强行制止了晴明还要驾驭着火焰车返回京都的动作，自己掰断了一根画着符咒的箭，黑色的豹子出现在青年的身侧，他扶着晴明一起坐了上去。
因为就算作为式神们不能在他们之前赶到，也能借助契约在京都将他们召唤出来，所以晴明也只是用符咒收起了萤草和座敷童子，就匆匆借着源博雅的黑豹一起离开了。
荒川之主将手探入了水流当中，一面恢复着妖力，一面借着水流传来的讯息查探着京都的情况。来自京都鸭川河的水已经染上了阴气。毕竟四神结界只能预防来自外界的阴气侵蚀，却不能防止从自己所保护的地方滋生的污秽，黑晴明显然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大量的阴界生物带进了京都，又想办法在如此合适的时机放了出来。
没想到他寻得的天羽羽斩，竟然便宜的是黑晴明。他遥遥的望了那个似乎还在脉动着的肉团一眼。
真是小看他了。不过既然黑晴明吸收了八岐大蛇的力量，这一次命运之流已经确实和上一世全然分隔开来，未来将要流向何方，竟然让他期待起来了。
不过无论如何，就算黑晴明最后成了什么神明，他也是一定要消失的。荒川冷笑一声，收起了身上的杀意，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夜叉正别扭的将头拧到了一边，目光却还时不时的飘过来，目标似乎是自己的手腕。
看来这小鬼至少对于作为食物的自己十分满意？他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夜叉反而将目光也收了回去：“喂，我们不用抢在阴阳师之前先探看一下情况吗？”
“自刚才起，阴气就一直在减少，应该是城中有了助力，无需忧心。”荒川之主将自己凝结出的一尾游鱼打散让其回归河水当中，“汝召唤出的黄泉之海，其中的幽冥寒气在离开之后能存在多久？”
“如果没有别的水流的冲击，特意多调动一些的话，至少能维持十几天的时间，之后其中的幽冥寒气就会散去。怎么，你需要在哪布置黄泉之海吗？”夜叉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荒川指了指八岐大蛇苏醒时身躯下刚刚因为爆裂形成的巨大水潭道：“汝将幽冥寒气聚集在那潭水的底端，至于周围流动的水流，吾能用妖力封上一阵，至少十余天之内不成问题。”
“黑晴明毕竟是阴之晴明，而由阴气组成的身躯，总是最容易被幽冥之息侵入的。不然黄泉之海的波涛，怎么能用来吞噬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