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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Page43·纸牌三重唱 ...

  •   迪娅·鲁娜走进了观景室。

      伊玟不在她身边,这几天迪娅都会有意把她调离自己的身边——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也不需要一个完全和她们过去没有牵扯的人知道这些东西。
      ……大部分向导就算是鼓起勇气也就是会逃跑而已,暗算一个哨兵是做梦都不敢的事情。更何况维姬琳娜·艾留涅娃对伊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反而是救了她。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迪娅已经完成了不需要伊玟知道的事情。
      只是还没去找到伊玟而已。

      反正这艘船上她想第一个分享的人不是她。
      而是眼前那个人。

      西茜娅仍旧沉默地看着透明舱壁之外的风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本来就不应该抱希望的吧,毕竟没人被塔制作成人偶之后还能恢复的……

      高昂的情绪被现实这根针戳破之后,迪娅脸上的笑容也没那么欢快了。
      但仍旧是有的。

      灰白的菜粉蝶在她身边绕了几圈,落在了伏于地面的美丽白鸟眼前。
      巨大美丽的咳声天鹅安静地伏在主人脚边,和它的主人一样的沉默呆滞。
      不曾回应过迪娅·鲁娜哪怕一个眼神。

      所以迪娅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在干巴巴地把自己成功控制了青霜号的舰载人工智能,等计算出了合适时间就离开这里这件事说完之后,就像是逃命一样跑掉了。

      观景室中太安静,和一个比起像人更像是仿生机器或者蜡像一样的人待在一起,也是太可怕的一件事情。
      毕竟以迪娅·鲁娜的能力,她做不到分辨精神场,更别提通过精神场的微弱震动,感知到西茜娅近乎只是本能操作的精神场起伏。
      更没办法觉得这是个活人。

      所以,理所当然地,她没有注意自己背后猛然扬起脖颈的天鹅,更没有看见艰难又缓慢地转过头,似乎正在凝视她背影的女人。

      ——————

      “情况有点不对。”
      陈霄敲了敲闭合后根本看不出有分离痕迹的舱门,觉得这一次大概不只是拯救一个向导小姑娘的事情了。
      但是——

      看着一下课就飞快玩到一起的一老一少,前理财咨询顾问只能摆出一张=_=脸。
      “我说你们俩就不能……”

      “不能。”
      夏梵特·费尔德巴赫特别顺口地接下了话,却也站起身走过来拍了两下华夏男人的肩膀。
      “发现情况不对,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或者CC小姐通知你什么了?”

      “……没有。”
      陈霄放下了手,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但是这些事情不是单看就能看出来了吗?”
      “那我们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或者,你看出来问题在哪儿了吗?”
      “……没有。”

      “那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啊。”
      对外界环境不怎么在乎的老爷子嘲笑地用终端拉出一串诙谐跳音,像是陈霄安慰儿子一样又拍了他后背两下,“我们总得先找出问题看看,它是不是真会影响我们吧?”

      说到底,夏梵特真不相信陈霄发现的这个问题会真的有威胁。

      林娜不是个会留下大问题的小姑娘。
      或许陈家父子确实牵涉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林娜绝对不会就这样把人丢进危险里——要是她想这样干,随便什么地方把人丢出船就行了。所以夏梵特倒真不担心这个。
      把他和陈家父子送进这个只有固定程序没有小四的区域,林娜一定也是有她自己的考虑。可能他们会遇到惊吓,但是危险是不可能的。
      这种区域本来就是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

      ——这段时间里,唯一可能出事的人……

      夏梵特甩甩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些东西。
      老人看了看闭上眼睛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自己玩起来的小孩子,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打开终端上的作曲软件和后来磨着小四编出来的简易版音频转化软件,重新开始谱曲。
      就着他耳朵里始终放着外面那四个人联系频道的耳机里的声音。

      单是听时不时出现的交流,这一回救人的事情就很艰辛的样子。

      嗯……奥蒂应该会有更多灵感了。

      ——————

      幸好奥黛莉娅不知道自家祖父满是期许的这句话,不然已经濒临崩溃的姑娘说不定就真神经崩断抄着什么东西就冲着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砸过去了。
      毕竟一个在罗莎第五共和国长大的姑娘,是绝对接受不了什么“宠女儿也不至于宠到这样”“留到这年纪还能嫁出去?”“只能添钱找那些穷小子了”“总比我家女儿好,她要有这乖样儿起码不担心她得罪了丈夫害我生意出问题”……这种评价的。

      ——MD在星际时代我二十七岁刚刚成年!喜欢九岁小女孩的你们都TM是【哔——】【哔——】【哔——】!

      要不是阿弗烈先生一直空着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按着她,奥黛莉娅绝对不可能保持稳重脸上还挂着点儿笑容。
      绝对的。

      不管这笑容有多僵硬。

      起码现在还有个人一直提醒她,他们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一个二十七岁还没嫁出去的女儿,实在是个太明显的问题了。
      幸好阿弗烈后来用打算找个他能控制住的女婿来解释了,用来控制女婿的女儿才能坐在这里,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才“符合要求”。
      而当然的,他不能靠近婚礼最重要的地方。
      一个商人嘛,当然不能坐在多好的地方,冒犯些规矩也不是什么值得揪着不放的大问题。

      曾奕星和林娜大概是换了种方法混进了婚礼,去观察那些在厅堂内部的新人——作为一个商人,他们能坐的地方当然只是快到街道的外围。而这种地方能见到的也就是地位最普通的中下层军官了。
      在这里没有阿弗烈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那些军官的样子看起来也都有些难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医生和林娜说的那个夏瓦娜搞出来的事情。
      对于这些人来说,控制不住自己去强迫了向导说不定是很耻辱的事情——也说不定就像是奥黛莉娅旁边一个商人正在抱怨的,绝对都是那些女人勾引他的过错。
      “……一个男人怎么会出错呢?更何况是这种丢了大脸的错误?绝对是那个女人用魔鬼教她的法术控制了我……”
      “但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买下她之后我就挖了她的鼻子,在她脸上烫了印记,把她丢到厨房里做烧火的活计去了——”

      只能吃眼前两道菜还得控制作呕的喉咙(辛香料绝对是亚洲文化圈和欧洲文化圈难以统一的问题),全身都藏在布料纱巾下面的罗莎姑娘厌恶地在面纱之下转开了视线,向着被人群遮得严严实实的厅堂中央看了过去。

      在那里,是重要的人物所在的位置。
      他们能得到一场程序完备,没有简化的婚礼,但奥黛莉娅衷心地希望,艾特兰塔不在那里,更没有面对这样残酷的事情——

      艾特兰塔的待遇好一点。

      不管那个神秘美艳的向导到底是想干什么,起码她帮助艾特兰塔伪造了现场。
      伪造了一个不停挣扎,绝对没有引诱她的“丈夫”的现场。

      虽然挣扎和扔东西都是女人引诱男人的表现之一,但是拦在门后被哨兵直接踹烂的床板和其他家具就没办法简单粗暴地算进“女人的术法和引诱”中了。
      开门和不堵门都是罪过,但不仅没开门还把门堵得哨兵都不一定能冲进来……谁都不能说一个女人把门堵成这样儿她还是一心一意要勾引男人。
      检查现场顺便侮辱S.G.M.年轻向导姑娘们的ISR妇女们沉默了很久,然后在赞扬艾特兰塔“守贞”的表现之后强烈批判了她“违背自己未来丈夫意愿”的恶行。

      当时青色的莺鸟就在艾特兰塔的精神领域叫出一声冷笑。

      然后当然地,作为唯一一个找不到推卸责任理由的男人,这位新郎在婚礼上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但没办法,谁叫实体结合已经完成了呢?
      所以不管自己被多少人认为是“唯一一个找不到理由只能承认自己色迷心窍的倒霉鬼”,这位高层哨兵都只能咬着牙认了。
      毕竟实体结合之后再强行拆分,哨兵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在学者近似歌唱的经文颂念之中,艾特兰塔专心地看着自己所跪的这一卷地毯的花纹。

      不管这些人的思想和她自己的有多少冲突和彼此看着就觉得厌恶的地方,起码这卷地毯的花纹还是很美的。

      “……你愿娶她为妻吗?”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他吗?”

      年轻的向导看起来像是恍惚了一下。
      她愣愣地看着地毯,像是从那里得到了什么关于先知的教诲似的,然后缓慢地抬起眼,看着眼前一人念诵经文一人书写应允的学者。

      “……我愿意。”

      艾特兰塔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地摊上看见了一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反光和反光之下的阴影。

      “……聪明的姑娘。”
      用已经化作利爪的装甲撑着下巴,林娜·阿德尔很轻、很轻地叹息了一声。

      和昨天一样,哨兵姑娘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下面猛然爆发的,对于新人的祝福声里。

      哨兵在这巨大厅堂里换了根柱子呆着,倒是正正好好享受了这座建筑中最好的视野——在新教旧教或者东正教的建筑中,这里应当是放置基督像的最好位置,只不过出于宗教问题,这个建筑物里没有任何偶像。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最好”的位置上一眼看见艾特兰塔。

      看见站在ISR舰队指挥官中最年轻的那一位身边,已经走完了程序,被庆祝的人群抛撒蜜糖和鲜花,成为了这个人的新娘的艾特兰塔·陶德。
      和她旁边那个人的精神场已经大半融合的艾特兰塔·陶德。

      ……肯定被卷进了两天前那场交□闹剧中心的艾特兰塔·陶德。

      ——夏瓦娜大概已经看中了艾特兰塔。

      这个最糟糕的猜测终于扒开了所有的掩饰和侥幸,血淋淋地从林娜心底爬了出来。
      哨兵逐渐变浅又艰难停留在半透明的紫眼珠倒映着下面摆出几乎一样空洞神情的新郎新娘,锐利的视线轻松从阴影中分辨出新娘身上那些衣摆阴影之下的淤青血痕。

      好吧,从好处想,起码现在她知道了想要带走艾特兰塔到底有几重阻力。
      那么换个念头想想,曾奕星找到了玛丽塔·陶德了吗?

      ——————

      曾奕星现在当然不在这场集体婚礼现场。
      在婚礼现场堆了三个人已经够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要找呢。

      另一个·普通人。

      阿麦德拉城的大商人们都去参加这场“大人物们”的婚礼的时候,奴隶的价格就比较好谈下去了。
      以及,昨天他已经摸过了这个市场上有和ISR舰队联系的几个大商人的铺子——果然生意规模上去了安保也跟着上去了,一天时间他才摸了名单上四分之一的铺子——现在当然还要继续努力,在某些地点安保级别下降和人们不太会在意的时候,把剩下的四分之三全摸完才对。
      只要玛丽塔·陶德还在阿麦德拉城里被贩卖——

      起码能在这里找到些线索。

      当然啦,在艾特兰塔小姐已经被找到的时候,要是有人将这位夫人当做礼物送出去就更好了——
      直接一个地方带着两个人走就行了。

      当然,现在的问题中主次矛盾已经转换,主要矛盾变成了怎么带走一位已经和人实体结合的向导小姐了……谁知道这该怎么做呢?
      年轻的医生分了一部分精力用于偷翻账本和警惕触发警报上,另一部分则是优哉游哉地想着要不要自己出手做个连接分离手术。
      就为了这个连接分离手术,国内多少进化者精神科的医生不得不来混乱星域进阶啊……

      毕竟华夏国内对于哨兵强迫向导是严打加严打,能上手的案例少不说单哨兵的死亡就容易让医生惹上祸,可是来混乱星域做人文关怀,就不担心任何人有说法了。
      所以在混乱星域出现的华夏裔医生,别的不说,连接分离手术那绝对都是会做的。
      包括来这儿不是练医术也不是做人文关怀的曾奕星。

      ——要是艾留涅娃小姐没有塔里来的办法,说不定就要他来做了?

      ——一个能调动舰队的高级哨兵的死亡……唔,这还真是个问题。这位的生死他还真不能沾手……起码得打个报告。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报告打上去再回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
      ——而艾留涅娃小姐离开青霜号,到底是在等什么呢……

      曾奕星熟练地掐着女奴的下巴,捏开了嘴查看牙齿,像是他旁边那些趁着今天好讲价来买奴隶的人一样。
      挂在手腕上的终端逆着他的动作震动了两下。
      接着身上片|缕|不着的女奴就看着眼前这个算是清俊的男人收回手点了两下终端,低声用着不知道是什么语言骂了两句,大步离开了她身边。

      ——真可惜……

      女奴熟练地向着下一位到来者露出笑容,心里那点儿遗憾却还没消散。
      ——这么年轻好看又举止温柔的主人,可是很难遇到的啊。

      曾奕星不知道被他丢下的女奴怎么想,只是现在这个情况真·的、非·常、令人尴尬。
      玛丽塔·陶德确实被卖到了这一家,而不幸的是,今天有一位始终抱着他穿着上从头红到脚的向导的哨兵买走了这个老到免费试用都卖不出去的女奴。

      ——马列斯毛在上,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再有任何事情和夏瓦娜·哥拜尔这个人有牵扯了。

      不过看之前的样子,大概林娜会是他前面那个倒霉的?

      ——————

      和心里找到点儿慰藉的曾奕星不同,露易丝看着眼前美艳的红衣女郎,几乎要忘了自己如何呼吸。

      不过几天就枯槁不少的玛丽塔·陶德正在这个美艳的女郎背后站着,作为一份送给她的“礼物”。
      她想拒绝,但这些日子的经历已经吓破了她的胆量。
      她想答应,可玛丽塔·陶德之前给她的关怀和安慰还在脑中回旋。

      于是这间狭窄的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夏瓦娜·哥拜尔轻轻点着嘴唇,愉悦极了地自言自语。
      “……这样,小露珠会做什么呢?”

      “来到了我周围的小灰鸟儿,又会不会遇见她呢?”

      “啊……不对,这是已经遇见了呀^_^”

  • 作者有话要说:  中世纪元素尊贵排名:土<水<风<火,挺有趣的,怎么延伸比较好玩呢……
      
      关于男人犯错一定是女人和魔鬼做了交易,女人不想被□就一定不会被□——所以她们肯定都是自愿的,挖掉鼻子和在脸上烙印……它们和之前玛丽塔的遭遇一样很残酷,也一样都是真的。这个宗教的信徒中普遍这么做,而ISR里我没放一个言情小说的男主角。
      对了还有露易丝的堕胎,ISR原型的教义是四个月内可以堕胎之后不行,但是新闻报道中他们可不是这么干的。
      IS.IS的说法则是“怀孕了就不能gan”,于是IS.IS的男性纷纷成了堕胎学专家。
      
      我去……□□帝国时期的审美中居然有一样是圆脸加上如同鱼嘴的鲜红嘴唇……简直和蛾眉一样挑战审美啊。
      
      小剧场(?)
      奥黛莉娅·谁TM二十七就老女人了·星际时代我这才刚成年·费尔德巴赫:今天是我来科普纸牌三重唱。
           纸牌三重唱是歌剧《卡门》第三幕中的一段,它讲述了卡门与两位女伴纸牌占卜的结果。
           在唱段中,“幸运”“宿命”和“死亡”三重主题交织,卡门决定面对命运,等候死亡。此时,她的唱词中“死亡,是死亡,先是我,然后是他!”这一部分,歌者声音必须集中而有力量地爆发……对不起我跑题了。
      ■■■:这一章其实是我在翻开所有人的牌。
         (大笑):那么,谁是拿到了“死亡”的卡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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