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上等夫君》武墨休

7、二者选一

　　谢平安呆呆地望了一眼屋里地上摆放的几箱各种花采集的香粉，花露，这些都是母亲王氏叫下人这两日新买来供她挑选的，然后将双手支起在梳妆台上，托着头，目光投向窗外的那棵大槐树。

　　“小姐，要不您试试蔷薇花露？”屋子里几个小丫鬟蹲在箱子旁边，分别寻找着可以让小姐满意的胭脂花粉。

　　谢平安并不说话，头只是慢慢摇了摇头。

　　“要不，丁香？牡丹？”

　　“小姐，这荷花香清淡，你不妨试用一回也好？”

　　几乎所有的香粉，花露都被一一问过后，依然毫无反应的谢平安让屋里的几个丫鬟有些个手足无措。

　　“这回头夫人来问，可要怎么回答呢？“一个小丫鬟满脸愁容，压低了嗓音问身旁的同伴。
　　“实话实说喽，反正夫人都把京城几乎所有不同品种的胭脂花粉都买来了一份，小姐还是不中意，我们做下人的有什么办法？”几人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一个丫鬟利索地回答道。
　　“翠香姐姐去了哪里？还是让她来问比较好。”

　　几人丫鬟正在七嘴八舌，小声说话时，就听小姐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还没进屋，清脆的喊叫声就响了起来，
　　“小姐，小姐，小姐....”

　　翠香这一连串急急忙忙的呼唤声，要不是屋里的小丫鬟们都知道她急性子的秉性，肯定都会以为谢府什么地方多半是着火了。

　　“翠香姐姐，咱们小姐还是没选中以后用哪个花粉香露。”之前第一个开口问话，眼睛细长，脸却圆圆的丫鬟迎向翠香。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来和小姐说。”谢平安从小到大的心腹，她屋里的丫鬟主管翠香摆出一副“大当家“的样子，摆了摆手支开其他丫头，等屋里只剩下她和小姐两个人时，翠香立刻兴奋地走到谢平安的身旁，禀告她最新打听来的消息。

　　“小姐，老爷给你找了三个姑爷？”

　　“三个？”听到这个数字，谢平安终于将目光从窗外的大槐树上收了回来，看着翠香眨了眨眼睛，
　　“给我找了三个男人？我爹今儿这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不不，不是，不是同时三个，”激动不已的翠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解释起来。

　　“我刚才去了谢管家那里，是他偷偷告诉我，老爷在外面相中了三个人，都是有些来头的，打算从里面物色一个做咱们的姑爷。”

　　“那爹问过我和我娘了吗？”

　　“夫人那里肯定是知道了，至于小姐你，夫人老爷商量好了一定会来问的。”说到这里，翠香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听管家说，这三个男人都不是普通商人家的公子，而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

　　谢平安嗯了一声，又开始看向窗外的那棵槐树发起了呆。

　　“小姐，你怎么想？”看谢平安一副“此事和我无关”样子的模样，原本挺兴奋的翠香也有些觉得无趣，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总是弄不清小姐怎么那么喜欢发呆，身边的大事一点也不上心。

　　“什么怎么想？”

　　“姑爷的事啊。”

　　“爹和娘又不是第一次想给我找婆家，有什么好多想的。”

　　“可这次不同，都是些大人物家的公子。”

　　“我爹不就是大人物？”

　　“老爷当然是大人物，可是小姐，若是你嫁给了当大官家的子弟，以后老爷有钱，姑爷家有权，那我们谢府就更不得了。”翠香说到这里时，神情就像是自己就要做官太太一般威风。

　　“嗯，知道了。”

　　“小姐，”看了一眼还是反应平淡的谢平安，站在小姐身后的翠香终于忍不住道，
　　“你成天顶着那棵大树看，那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只是看，我还在想。”

　　“小姐想的是什么？”

　　“那槐树的顶头是什么？”

　　“顶头不就是天吗？”翠香伸头瞧了瞧大树顶部伸开的枝桠指向天空。

　　“那天后面又是什么？”

　　“天后面？”翠香楞了一会，“那不还是天吗？可是小姐，这和我们都没关系，想这些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谢平安突然站起了身，“既然你也说了这天外还有天，那天地这么大，我干嘛非要嫁一个从没见过的大官子弟？走，去我爹娘那里。”

　　“傻闺女，爹娘就你一个孩子，怎么会嫌弃你？赶你走呢？”王氏狠狠瞪了一眼管家谢火和多嘴的翠香，随后笑着看向谢平安，指了指摆在屋子中央桌子上的三张画像，
　　“平安，既然你都知道了，你瞧瞧，三张画像，三个家世都不错的男人，哪个你瞅上眼了，爹和娘就立刻拖媒人不惜一切代价给弄来当姑爷。”

　　“既然爹娘都舍不得我，平日也不催我嫁人，如今突然急着让我找婆家，”谢平安并不抬眼去看那三幅画像，只是望着谢天地和王氏很认真地道，
　　“是因为我打了那个小七王爷的缘故吗？”

　　“也有这一层意思，”谢天地点了点头，“这画像上的三个人都和皇室贵亲有关系，你嫁给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万一哪天小七王爷发现了你，想为难你时，也要顾及一下皇族亲戚的面子不是？”

　　“那还不如爹你托人给小七王爷送些金银财宝，奇珍古玩过去，更简单。”

　　“送那些个东西给小七王爷管个屁用？”谢天地的头立刻摇得像个拨浪鼓。

　　“爹，你大把大把的银子给他，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不管用？”

　　“别说这些个东西王爷不一定稀罕，万一让他联想到你？你娘没和你说清妈？闺女，现在被他找到你，可是要千刀万剐的。”

　　“可爹你不是京城的首富吗？”谢平安不服气地扬起头，
　　“你不是一直对我说，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吗？既然鬼都能帮你推磨？你只要给足了小七王爷银子，他为何还要千刀万剐我？”

　　望着谢平安的谢家老爷傻眼了，自家这闺女是真傻，还是假痴？

　　“你爹虽然有钱，可这天下都是小七王爷的爹，皇上的，”王氏在旁边替自己男人解起了围，
　　“他爹一句话，你爹的银子，包括人头都得乖乖献上，懂了吗？”

　　“懂了。”谢平安低头想了想，“娘的意思，小七王爷的爹比我爹厉害，所以就是银子给了他，他也能要我的命。“

　　“明白就好，所以啊，我们得躲着小七王爷的同时，给你找个人家和他沾亲带故的，以后他就不会找你麻烦了。”谢天地看闺女像是要松口的样子，立刻补充了几句。

　　“是吗，爹？那我姑姑，你的亲妹妹，三天两头还来找我和我娘的晦气，这亲戚看来也不靠谱的。”

　　“这...。”听了谢平安说的，谢天地彻底语结了，看了一眼身旁自己的老婆王氏，使了一个眼色，
　　“还是你来。”

　　“平安，别提你姑姑那样扫兴的人，我们还是继续谈你的终身大事，谢火，翠香，“眼看着闺女还是不愿意去瞧那三个人的画像，王氏对着管家和翠香摆了摆手，
　　“你们把画像拿到小姐眼前，让小姐瞅瞅，兴许有中意的。”

　　“娘，是不是这桌上的三个男人里的一个，我嫁过去就可以不受小七王爷的迫害，我就能平安？”

　　“小七王爷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能不能对付他，除了皇帝，谁也不敢保证，”忠心耿耿的管家谢火看到此刻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老爷夫人，立刻出来帮衬着说道，
　　“可是总是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既然不能保证，我为何要选他们当中的一个？爹既然这么有本事，也认识些达官贵人，不如再去花些银两，看看小七王爷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回头和他结个交情，既然是朋友了，朋友的闺女总不好随便说剐就剐了吧？”

　　“咱闺女的这想法有些个道理。”谢天地看了看王氏，
　　“不过，平安，画像你还是拿屋里去慢慢琢磨琢磨，不要马上回绝，你爹我呢，也去打听打听小七王爷的爱好，看看能不能巴结上他。”

　　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谢天地第二日就派人四处去打听小七王爷的饮食起居，各种爱好，不到晚上就知道了一个大概。拖着沉重的步伐，沮丧地走进谢平安的屋里，谢天地无奈地看了一眼桌上被闺女压在茶杯下的画像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也都是王公贵族子弟啊。

　　“闺女，人你看过了吗？”

　　“还没，”谢平安摇了摇头。“爹，那你找到小七王爷的喜好了吗？”

　　“找到了，谢火派出去的人问过了宫里的几个太监。”

　　也在平安屋里的王氏急忙问道，
　　“他喜好什么？咱们给他买了送去。”

　　“他们说，小七王爷的喜好捉摸不定，没个准，但是，目前王爷的喜好是：找到画像上那双眼睛的主人弄进宫慢慢千刀万剐，简单说，”谢天地手指点向谢平安，
　　“他要找到你。”

　　平日里对自己闺女千依万顺的王氏在平安这里坐了大半天，几乎被说服，又动摇着不想急着把闺女嫁出去，此刻听了老爷的话，立刻一把拿开桌上的杯子，取出已经沾了茶渍的画像，

　　“平安，再也不能耽误了，你是想去千刀万剐，还是嫁人？”
　　“赶紧选个！和着两家人的力量，一定会保住你的安危。”

　　“什么？谢天地那个老匹夫打算把平安嫁出去？”正在自己屋里半躺搂着新娶来的六姨太的白耀富猛地推开人，使了半天劲才在仆役的搀扶下站起来后，一脚将来报信的家丁踢翻在地，

　　“给我抄家伙！”